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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Chapter34.活人代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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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凝固下来，凌坠再怎么说也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被唐昭然这么突然的诘问，愣是半天没出声。
“我……你你怎么知道的?！”凌坠刚开口就打了个绊，在唐昭然锐利的眼神里颤抖道。
“程非他在去淮安的时候，身份办理是我给他的，你觉得我为什么知道?”
凌坠咽了咽唾沫，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淮安基地内部暴乱，程非……程非哥死了……”
“他死之前把身份证和入城证明给我，说让我好好活下去……”
凌坠的声音很小，他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唐昭然注视的目光。
“他走之前，给我了一封信，说让我给认识他的人，你俩认识吗？”凌坠小心翼翼的开口，伸手从自己背的袋子里拿出薄薄的一张信纸。
唐昭然没接，他重新启动汽车，开口道：“一面之缘，算不上认识。”
凌坠缩了缩脖子没说话，唐昭然余光看到他伸手抚平信封上的褶皱，放回了充满褶皱的帆布袋里。
“私自盗用他人证件，恐怕内城资格不做数。”唐昭然在凌坠惊愕的目光中缓缓开口，屁大点的凌坠就那么僵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前方。
“！”
“我不用在内城，您让我干苦力都行，云洄基地到淮安的车早没了，我不知道去哪……”凌坠的眼泪说掉就掉，一句话还没说完，眼泪和鼻涕都快糊满整个脸。
“所以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离开云洄；二，我需要你帮我查找一件事。”
程非呆愣的目光定在那，唐昭然开口道：“叶安。我需要你帮我查明叶安所有的行动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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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就随便编的理由，你记了十年?！”唐昭然错愕的看着三本宛若砖块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下了叶安下班后去哪，见到了谁，说了什么话，甚至连时间都标注在一侧。
“师父的话，怎么能不听……”程非被夸的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
不单单是唐昭然惊住，就连一向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谢韶都震惊的看着摞在自己面前的三本。
“唐队长这是培养了个卧底吗？”陈潇湘咽下最后一口包子，伸手准备摸本子时，被程非一掌打的缩了回去。
“洗手！”程非道。
“虽然叶安来来回回就干那些事，但是有一点值得注意。”程非清咳了一声，在陈潇湘怨怼的目光中开口。
“什么?”唐昭然问。
“叶安住的地方在内城最南边，而研究所和军事基地在北城，一路上能遇到的人很多，但是跟她打招呼的人不像是平时正常的打招呼，更像是和领导打招呼……”
“领导?”谢韶重复了一遍。
程非短暂的卡壳了一下，最终指着谢韶道：“对！就像是别人遇到谢韶一样。”
“那不是尊敬吗？”陈潇湘插嘴道。
“八十岁老太也这么对待谢韶?”程非反问。
坐在审讯桌后的谢韶清咳一声：“没有，五十岁以上的人只有我弯腰打招呼的份。”
“而且……”程非大手一挥，他伸手翻开最中间折起来的一页开口道：“你知道我暗中调查跟叶安打招呼的人有谁吗？”
三人齐齐摇头，程非指着纸页上的一张监控截图道：“十二年前，东海市研究所自毁爆炸案的幸存者。”
“……”
唐昭然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程非愣了，猛然想起什么抬头道：“对不起。”
“没事。”唐昭然摆手，他看着那张照片道：“我认识他，他姐姐是当年救援的另一队队员，当时也才二十七。”
四人都没开口，陈潇湘挑眉道：“如果，我说如果。”
“我就是叶安进行三百多次迭代后的实验体，但是代码在每次迭代都会分裂出新的实体，那在我们身边怎么不可能是迭代所剩下的实验体呢？”
“什么?”
程非听愣了，他难以置信的看向陈潇湘，后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保护同类是我的职责，但是我现在又不是实验体。”
短短一句话，收获了从三个不同的角度的注视，陈潇湘被看的莫名其妙。
“有什么不对吗？这事关乎人命，就算我对刘迫这人印象差的要死，但是死了那就他最大，尽早查案对实验体，对云洄居民都好。”
三人目光还没消散，陈潇湘弥补道：“对基地外的病变体大哥大姐也好行了吧。”
三人：“……”
“秦栏，你还记得吗？”陈潇湘看向谢韶询问道。
谢韶点了点头：“就是那个和你同批的代码对吧。”
“在我彻底有意识之前，他的前身是叶安重新编撰的新代码。”
“历经迭代和优化，叶安是怎么处理那些废掉的残次品?”
周围三人都愣在原地，研究所的一切都被叶安隐藏的很好，就连谢韶这个力排众议将叶安重新拉回研究的人，对整个实验所知的实情都少的可怜。
“你一直将楚郁放置在自己身边，但是叶安这么缜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想不到你已经开始怀疑她。”
“更何况所有的调查都是从楚郁入手，中间那么长的时间留给叶安，或许研究所里的一些事已经在她的运作下被掩埋。”
“叶安曾经给我说过一句话。”谢韶开口打断沉默。
“她觉得沈逍没有死。”
上京陷落后的那晚，谢韶透过车窗看到了被笼罩在惶恐中的云洄，叶安从一开始的疯癫，到后面的平静，所说的每个词和流露出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关心，而是站立在谢韶面前冷静的对峙。
病变体的尸潮淹没了上京，就连蓝珀这种高精准度的机器都检测出无人幸存。
“沈逍的生命体征没有录入上京，就算我相信叶安所说的话，那概率也是万分之一，但是叶安当时肯定的神情绝对是真实的。”
“活人替代，死人复生……”陈潇湘缓慢开口。
“如果我没记错，实验体代码计划的初衷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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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P计划初衷有两点。”
背景纯白的研究所内，叶绒的长发利落的挽在耳后，身边的记者对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活人替代，死人复生。”
“我们将实验体大规模的投入战场上，目的是为了快速了解战争，代替之前不必要的牺牲。”
“而死人复生是人类从古至今一直在追求的希望，而S－CP的实验也希望去尝试追求这项技术，将人类基因融入到代码数据库，利用代码体承载基因，展现赴死及永生的理念。”
一边的记者附和的点了点头，她接过话筒道：“叶绒女士所说的理念正是符合当下社会发展的前景，而在我身后是目前全球最大的实验体代码计划的研究所，下面就由我来带大家参……”
记者的声音越来越远，叶绒推了推鼻梁上眼镜，起身抱着摞在一边桌子上的资料转身离去。
当年的采访并不是正规采访公司派的人，而是一心想看研究所内部的几个大学生假扮进去，也就导致这段视频流传度很低，东海事发后或许为了防止舆论，视频也就随之删除。
陈潇湘摆弄着电脑，谢韶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U盘内正在播放的视频。
“你从哪弄的?”唐昭然反应并不是陈潇湘想象中的激烈，相反他平静的开口问。
陈潇湘挑眉：“不用问我从哪来的，毕竟实验体的事……”
谢韶伸手摸了摸陈潇湘的头发，后者瞬间两眼冒光道。
“叶安电脑文件里拷贝的，因为我也想弄清我出现的缘由。”
唐昭然：“?……”
“哎呀！”陈潇湘气的一拳打在程非胳膊上，最终他还是开口道：“因为迭代前的代码我能感知到，我想找到那三百残次品。”
捂着胳膊的程非难以置信的抬起头，那双眸子里满是疑惑。
“实验体不是最憎恨自己不完美的前身吗？”他问。
“谁给你说的谣言?”陈潇湘反问。
程非彻底闭嘴了，唐昭然看着陈潇湘，终于问出自己怀疑很久的问题——
“你是实验体吗？”
“这还用问?”陈潇湘反问。
“那你……”
“停，别再和我说什么同类之间互相保护的事了，现在再不查到指控刘迫的凶手，那下次出现在医院的人就是我了。”陈潇湘抬手打断唐昭然要问的话，后者顿了顿，最终点了点头。
“如果叶安利用活人代替的技术，目的是什么?”谢韶一遍一遍的拉回进度条，视频里的叶绒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句话。
“叶安曾经否认过泯灭派和她母亲有关，但是东海研究所曾经辞退过和泯灭有关的人员。”
“那叶绒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身份?”
谢韶那双灰眸从电脑前抬起来，在审讯室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平静的开口。
“更或者说叶绒遗书中留下的世界并不存在指的是什么。”
一切的一切回到原点，谢韶所说的每句话都和十年前的闻培重合，但所有的线索在这句结束后又戛然而止。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千里之外的上京，无数死人堆里一只白皙的手捡起了一段被遗忘在地的披风。
风吹起了那段披风，那双满是伤痕的手握住了向上而飞的一角。
伴随着动作，那双黑眸在风中微微颤动，目光向下，两道可怖的疤痕从鼻梁处蔓延至脸颊侧面。
那人身形动了，在周围残垣断壁的场景中一步一步走向灰败的天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