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最简单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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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的早晨，孙池野几乎是耀武扬威似的炫耀着自己的脸上的抓痕。
这抓痕自何而来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眼前嘚嘚瑟瑟的孙池野，杨朝有一种鳏夫的无力感和绝望感。
顾清泽趴在桌子上。高大的身躯似乎衬得桌子有些矮了。
漾然向来是不喜欢早起的。这是这几天他起得都格外的早。外面的阳光一点点渗透进来。漾然坐起身来，望向一旁睡得不算太安稳的顾清泽。
他偷偷拿起桌子上的钢笔放在了枕头下面。
漾然眼神复杂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人。
第一次见到顾清泽，恐怕就是在班级里吧。
那时候顾清泽给漾然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很温柔坚实可靠的人。
以后得事实也证明是如此。
他甚至不知道顾清泽一个看起来那么老实本分的人怎么就和他和孙池野混在一起了。
每天不限于给他带早餐。帮他完成理论课的作业。但是不得不说，顾清泽模仿他的笔迹是非常像的。
甚至有一次，顾清泽还帮着他藏着游戏机。
玄宗业离开之后，漾然回过头来对顾清泽说道，
“好兄弟！”漾然伸出一只手接过顾清泽递过来的游戏机。
顾清泽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笑着，望着他。
在之后就是漾然和孙池野一起逃课被抓。玄宗业罚了两个人一周的值日。
放学的时候，顾清泽伸手接过漾然手里的拖把。
漾然先是疑惑，随即超级开心地抱住了顾清泽。
“耶！你最好啦！”
顾清泽一手拿着拖把，另一只手赶紧稳住怀里的漾然。
“‘好兄弟’，也帮咱搞搞呗。”孙池野拄着拖把，望向顾清泽。
顾清泽礼貌地微笑地拒绝。
漾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作为回报，我请你吃顿饭吧。”顾清泽继续说道。
“啊？你请我？说反了吧？我请你吧！”漾然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没有。和你吃饭能让我感到开心。”顾清泽义正言辞地解释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人格魅力！”漾然拍了拍胸脯对旁边的孙池野说道。
靠。
如果完全让顾清泽帮他做完值周，漾然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漾然也拿起了另外一个拖把，从另一个方向开始拖地。
顾清泽停下手里的动作对漾然说道，
“漾然，餐厅我定在了科技馆二楼的092座位，你先去点餐吧，我随后就到。”
“嗯？好咧！”漾然扔下手里的拖把往科技楼跑去。
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下顾清泽和孙池野两个人。
“你小子。”孙池野的袖子高高地撸起，耳朵上的耳钉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耀眼。
“可真是漾然的‘好兄弟’。”孙池野笑着对顾清泽说道。
顾清泽的耳朵有些红。并没有作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停在了班级的门口。
两人抬眼看去是气喘吁吁跑过来的玄之鹿。
孙池野望见玄之鹿似乎是看到了某种希望。他放下拖把走过去弯下腰掐了掐玄之鹿的脸说道，
“小鹿是专门来看我的吗？”那语气里包含了七分期待和三分得意。
“不是！爸爸让我来看看孙哥哥和漾然哥哥有没有好好工作！”玄之鹿拍开了孙池野的手，继续说道，
“孙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孙池野好像被冷水淋了一脑袋。
顾清泽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呃......那小鹿有没有关心孙哥哥呀？”孙池野企图找回为数不多的面子，不甘心地继续追问道。
“没有。拖地，不累。”
孙池野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了一样。
“漾然哥哥有认真工作。我都看到了。小鹿相信我吗？”顾清泽笑着看向玄之鹿。
“相信清泽哥哥！只有孙哥哥在这里和我说闲话没有认真工作！我要回去告诉爸爸！”玄之鹿跑着离开了教室。孙池野望尘莫及。
孙池野站在教室的门口。欲哭无泪。
两个人只能继续拖地。
当时顾清泽在和漾然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漾然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当面嘲讽孙池野一波。实在是太好笑了。
直到后来，所有人到移居到地下。
一开始顾清泽还没有当上指挥官的时候，漾然对他的成为一直是“顾清泽”。直到后来炎老师去世，顾清泽上任指挥官的时候，漾然开始一口一个老大。
其实漾然很早就想这么叫了。顾清泽总给他一种温暖和被包容的感觉。
在他面前自己可以无拘无束的像个孩子。无论自己做出什么事情，都不用受到教条般的管束。
他有时候也会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给予他，如同他给予教堂中的孩子们的一般的关爱。
可是如今的情势，似乎一切都变了。
戏剧性的转折将从前的种种情谊打回了起点。
顾清泽基因编辑的成功对于人类来说似乎是满纸荒唐言。
或者说这种完全意义上的成功本就不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人类的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和牺牲就像是笑话。
但是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是奇亚人留给人类的变量。
创造出那个变量的人是顾清泽。再继续溯源，真正赋予人类变量的最重是名叫顾泽的执行官。
这场以情感为导火索的火星蔓延大地。
L32的升阶考核就要开始了。陈启扬拍了拍思安的肩膀送他最后一程。
“加油吧。你陈叔给你兜底。”两人来的时候是不小的阵仗。任思安如何劝都没有什么作用。
其他参与考核的人员也基本上认出了这位就是思安。
一旁的男人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思安。
真好看。
这是他冒出来的第一想法。
随即抽取的结果是城市。城市本就地形复杂，破旧的楼宇之间还潜藏着各种白骨，腐烂的尸体。
思安跳伞跳到了边缘区的城区。这里人员数量稀少，可以优先发育起来。但是就是地形过于空旷。不适合隐藏。
思安一点点摸索着物资。
一个物资箱旁，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估计是上一次考核留下来的。
里面并没有太高端的物资，有的只是一把手枪和一盒30枚的子弹。
思安把子弹装到弹夹里，继续一点一点向中心区靠拢。
走路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即便如此，思安的身影却还是暴露在了别人的视线范围里。
狙击枪一声枪响，思安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狙击枪的子弹贯穿了思安的右肩膀。L32的升阶考核里面没有善茬。
思安顾不上肩膀的伤痛，紧急躲在了掩体后面。敌人大概在身后的8点钟方向。可是他现在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思安所遇到升阶考核里最糟糕的情况了。
开始不过5分钟，就已经受伤了。这让他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蓝色的血液从指缝里渗出来，思安皱了皱眉。右手依旧握着枪，只是有些颤抖。
如果当时自己反应再慢一点，敌人命中的就有可能是自己的心脏。
刚开始就放弃吗？自己似乎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能力了。
思安无力地靠在墙边，还要时刻听着身旁的细微的声音。
就这么放弃吗？父亲会很失望的吧。
“嘘，不许动。”
疼痛分散了思安太多的注意力，敌人的枪口已经指向自己的头颅了。
一瞬间，绝望充盈了思安的内心。
自己这次好像真的要死了。父亲会伤心吗？也许吧。
自己就这么死了父亲是不会伤心的。一点价值都没有。自己的努力到如今就像是一纸空谈。他低垂着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开枪吧。”思安不动声色地说出这句话。
枪声未响，对面的人扔过来一包东西。东西掉到地上，思安一愣，是一包医疗物资。
思安抬眼怔愣地望向男人。
枪口依旧对着他，男人笑着说道，
“处理伤口吧，你要是有一点小动作，我就‘biu’，你的脑袋就‘砰~’。”男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要是有别的想法的结果。
思安没有弄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会，随即捡起了地上的医疗包，开始着手处理伤口。
思安专注地处理着右肩上的伤口，未等思安反应过来，男人左手又从枪托里掏出一把枪，悄无声息地干掉了从背后来到的敌人。
趁男人分神之际，思安想到了一个念头，他右手悄悄举起枪。然而男人的动作却始终快他一步。
“哦？这位小朋友要干什么？”
枪口已经抵在思安的额头上了。
思安咬了咬牙，只能放下右手。
“为什么不杀了我？”思安问道。
“好看，不舍得。”男人说话的语气似乎不想在开玩笑。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思安的处境却不允许他反驳。
似乎父亲让他一级一级考上来是对的选择。
跨级的考核对于他来说是不小的压力。
思安垂眸不语。只是继续处理伤口。
等到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他抬眼望向男人。
“嗯？完事了？”
思安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走吧。除了防护措施。剩下的装备都扔掉。”男人用枪指了指旁边的空地。
思安只好把手里的手枪和子弹都扔到一边。
男人一边往前走，一边收集物资，又一边观察着思安的动向。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全面的。
思安不敢想象L33，L34的升阶考核的难度会有多大。
思安的神经也是时刻紧绷着的。他不能放过每一个能够反击的机会。
然而男人似乎是半点疏漏都没有。
两人在废弃的楼宇间穿梭，身旁只有狙击枪发出来的爆响。只是不过一个小时便又悄无声息了。
人死的应该都差不多了。L32的升阶考核只有五张凭证卡。而参与的人数有足足200人。也就是说最后最多只有五个人能够成功晋升到L32.
自己又是个什么身份？眼前不知名男人的俘虏？
如果自己放弃这次生的希望。恐怕自己的结局只有死亡。甚至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思安只能按照男人的指示跟在他身边。
思安不情愿地穿上男人扔过来的各种防弹衣，防弹面具。
“你自己不用吗？”思安不死心地追问。
“不用啊。我超强的。”男人说道。
刚愎自用。思安内心恶狠狠地评价道。
两人继续往撤离点靠近着，越近似乎枪声越密集了。每个人都在争夺为数不多的名额。
两人行至一处烂尾楼。一个保险柜吸引了两人的目光。男人打开保险柜，里面静静矗立着一张凭证卡。
思安从来没有见过没有被人动过的凭证卡。他所有的凭证卡都是从死人手里拿过来的。
男人从保险箱里拿出凭证卡，随手丢给了思安。
“拿好了。”
思安更加困惑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丢给一个素不相识的“敌人”？
“你不是为这个来的吗？”思安问道。
“是啊。”
“为什么把凭证卡给我？”
“我说了，因为你好看。”
思安又一次被这个理由无语到了。他只能收好凭证卡。跟着他继续往撤离点赶去。
“看看能不能有运气再弄到一张。没有就算了。”男人自顾自地说道。
两个人在路上花了不少时间。全域的广播已经在播送权限卡的剩余数量了。
一次又一次的播报声响起。看来只剩下他们手里这一张卡了。
“走啦走啦，看来运气不好。”男人无所谓地说着。
去往撤离点的路上也有不少敌人埋伏。枪林弹雨中，思安紧紧跟在男人身后。眼前的敌人被一个又一个地解决掉。
到了撤离点，思安拿着手中的凭证卡望向男人。
“都说给你啦。”男人吹了吹有点发热的枪口。
“谢谢。”思安吐出两个字，把凭证卡插入最后一个卡槽。
“识别通过。思安，成功进阶L32。”电子音的播报在周身环响。思安舒了一口气。
两人坐上了车里的直升飞机，飞机没有太大的波动。两人的装备都已经放到回收箱里了。
“为什么要这样？”思安不死心的追问。从小到大，任何人为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
“还要我再说一遍理由吗？”男人笑着望向思安。
“不用了。”思安出言打断。
男人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到了下机的地方。
思安不敢想象以后得考核会难成什么样子。他必须再加一把劲了。
陈启扬早早地等在了下机点，看到思安下了飞机便迎了上去。
“哎哟，恭喜咱的思安。你叔就说你没问题吧。”陈启扬拍了拍思安的肩膀说道。陈启扬也注意到了思安右肩上的伤。
思安不知如何面对这份喜悦。这一份成就可能压根不属于自己。
“还挂了点小彩。没什么问题吧？”陈启扬望向思安的伤口。
“没事的陈叔。”思安挤出笑容说道。
“嗨，陈叔。”男人的声音在思安的身后响起。
“呀，烬之，你也在呐。”陈启扬说道。
“你纪阿姨家的孩子，纪烬之。”陈启扬向思安解释道。
“你顾叔家孩子，厉不厉害。一次就过。”陈启扬得意地拍了拍思安的后背。
“顾叔叔家的孩子，当然厉害。顾叔叔当年也有如此风范。”纪烬之热情洋溢地说道。
“怎么称呼？”纪烬之向思安伸出一只手。
“思安。”思安不自然地回握住他。
“请多多指教了，思安前辈。”纪烬之依旧笑容不减。
思安只觉得一阵尴尬。
“想回去吗？”两人回到了陈启年豪华的星舰上。
“嗯。”思安回答道。右肩上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行吧行吧。三天之后送你回去。”陈启年说道。
另一边，纪烬之回到家后，就开始打听关于思安的事情。
“妈，顾叔啥时候有的儿子？”
“收养的吧。”纪母冲了一杯热牛奶说道。
“你怎么知道？”纪母问道。
“今天升阶考核碰到了。”
“考过去了吗？”纪母不死心的问道。她倒是不担心这孩子死活。这孩子有多大的能力她当妈的再熟悉不过了。
“当然......”纪烬之故意卖关子。
“没有啦！”纪烬之识趣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纪母倒是也没有那么气，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这死孩子。
“妈。求你个事呗~”纪烬之探出个脑袋说道。
“能有什么好事？”纪母无奈地问道。
“把我调到顾叔他儿子手下呗~”纪烬之恳求道。
“哼。倒是行。你在哪不是呆着。别拱人家白菜。”
“谢谢老妈！”
顾清泽睡的不太安稳。没过一会就已经醒了。
他强打着精神望向漾然。脸上勉强挤出笑容，
“醒了？”
“嗯。”漾然不再看他，只是朝窗外望去。
“饿了吗？要吃早餐吗？吃什么我带回来。”顾清泽撑起身体问道。
“出去吃吧。”漾然没有看他继续说道。
顾清泽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
两人走在走廊里，并没有和身旁人有太多的不同。漾然看似不经意地望向人来人往的人流。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最简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