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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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奶奶……”
环儿身体紧绷，怕得瑟瑟发抖，不明白阿玉的话是什么意思。
谁知，阿玉的下句话，更叫人害怕：“环儿，大奶奶每次出门偷情，都是你跟着，老太太知不知道？”
阿玉一个颤栗，手差点没抓稳。
阿玉转过脸，盯着脸白如纸的环儿，歪头笑了。
“二奶奶，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知道，玉米地里那个男人，是吴记的老板，他和大奶奶，去年就开始了吧？”
阿玉说着，又笑：“你瞧，我都知道了，你日日在大奶奶身边伺候，怎么会不知道呢？”
“上次……上次……”
环儿嗫喏着，如果阿玉没说出吴老板，她还可以辩白，但此时此刻，她知道向来话不多的二奶奶，突然一口气和她说了这么多话，绝不是在开玩笑。
“其实我知道不要紧，但老太太要是知道，就比较麻烦了，你说呢？”
“二奶奶，你…你想做什么……”
环儿终于明白，今天发生的一切，只怕二奶奶早有准备，并不是偶然。包括老太太突然允准的上坟，萍儿的生病，甚至六子的腹痛，可能都在二奶奶的排布计划中。
“我想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吗？”
阿玉淡淡开口。
环儿却猛地一激灵，缓了缓，还是老实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偷情的是大奶奶，
又不是她。
虽然老太太可能也不会放过她，但，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你不是板桥镇上的，可能不知，偷汉的女人在这里，会被和活猪放在一个笼子里，浸到水中。只是大奶奶娘家业大，老太太恐怕不敢叫大奶奶死，但这口气怎么出？又该出在谁身上呢？”
阿玉的一字一句，仿佛敲在环儿的骨髓里。
“二奶奶，你到底想怎么样？”环儿再开口，声音已带了哭腔。
“如果你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
阿玉看向河面，一边说，一边从装着纸钱的篮子里，翻出一双新鞋换上，然后解了孝衣。
最后，全部扔进了河里。
环儿看着她动作，一下懵住。
“你记住。”
阿玉转过脸，平静道：“二奶奶今天死在了这条河里。”
“可……可为什么……”
“二爷喜得麟儿，二奶奶伤心欲绝……”
环儿止了哭：“啊？”
“如果你不这么说，让我被佟家抓回去，我定会第一个揭破大奶奶偷人，你放风的事。”
小丫鬟忙不迭点头：“环儿记住了，环儿肯定不敢乱说。都是因为佟二爷和外面的野女人生了孩子，二奶奶才想不开…都怪佟二爷……”
阿玉一时语塞，看了两眼这个脑子转得还算快的丫头，最后叮嘱道：“等六子找过来，你先哭，别喊，只说我支开你跳了河，你看见的时候，我已经在水里开始扑腾，最后亲眼看着我沉了下去。你一时害怕，怕主家怪罪，所以不敢大声嚷嚷，窝在这里，是因为脑子一团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会信吗？”
环儿还有些犹豫。
阿玉却望着她，道：“和我在一起的只有你，如果我不见了，你说，是自杀比较好？还是你被人怀疑比较好？”
环儿忙摇头。
阿玉这才道：“不管别人怎么诈，你只管咬死了这个说法，谁也不能把你的脑子掏出来，看是真是假。”
“我信奶奶的。”
环儿终于服气，但心里还是有个疑惑，二奶奶要怎么逃走？
佟家有马车。
二奶奶只有一双腿。
而且，她们出来太久了，万一六子等下找过来，不信这个说辞，追上奶奶呢？
正思索着，却见阿玉往前走了。直到人站在了河边，环儿才反应过来。
只见向来温顺、和气的二奶奶，望了眼脚下的滔滔水流，突然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环儿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条河很长，叫汔江。
想从陆上绕到河对岸，还要往前走很远很远，起码整整一天一夜。
但环儿分明看得真切，二奶奶没有沉下去。
她在游。
她要游到对岸。
当阿玉湿着衣服从水里爬起来时，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佟家没人知道她会水。
更没人知道她体力很好，从小游水爬树总是第一个，但温良贤淑装的太久，在佟家宅院被关了太久，很多事已然生疏。
还好，
万幸。
她没死在河里。
但如果只是一天一夜，还不够。
板桥镇毕竟是个偏僻小镇，附近方圆百十里，可说得上荒无人烟，光靠走，没明没日走上三天，也到不了县上。
马车也得一天。
如果去更远的省城，要五天。
但阿玉嫁到板桥镇时，走过一次这里的路，加上这些年旁敲侧击的打探，她确定了一点，要进出板桥镇，只有一条路；而路上必经的，就是这条河。
阿玉靠在路口一棵树下。
头顶太阳透过树荫撒下的碎光，她抬头望向碧蓝的天，两年来，第一次笑得灿烂。
等了不知多久。
前面路上，来了一辆靛蓝篷顶的马车，方向是往板桥镇外。
驾马的，是个男人。
阿玉起身走到路中央，展臂拦下了车，语气更似命令：“搭我一程。”
“吁……”
男人勒住缰绳，缓缓抬起遮住大半张脸的帽檐，露出一张英俊的眼睛。
滕遂惊讶一瞬，看眼阿玉半湿的衣衫，顿时了然，当下笑得肆意：“不怕我将你送回去？”
“为了大奶奶，滕爷不会的。”阿玉自信答。
大奶奶偷情现场，两人都有见证。
对，
她就是在威胁。
“哦？就不怕我是坏人？”滕遂突然俯低身子，转了转手上的刀，饶有兴致看着她。
阿玉仰头：“我赌的，我认。”
滕遂扯唇一笑，收刀伸手：“上车。”
……
“驾……”
尘土飞扬路，不变日月天。
江湖何处好，往来不羡仙。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