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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女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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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门口，祁铮已经等候多时。
远远的，他听出那上楼的脚步声。
裴云栩看见这人换了个地方蹲，不免觉得好笑。
祁铮腿蹲麻了，猛的站起身却没站稳，脚步一踉跄，下意识伸手扶住了裴云栩。
裴云栩手臂一紧，看着傻不愣登的小伙子勾起嘴角轻笑出声：“蹲地上看家呢？”
祁铮听出他的话外音，扶着裴云栩的手顺势绕道他腰后环抱住接腔：“那我看家有奖励么裴老师。”
裴云栩一愣，下一瞬就拨开那只在他腰间作乱的爪子淡淡道：“没有。”
祁铮终于察觉出裴云栩的回避，默默垂下手跟着裴云栩进门。
他不明白，他很委屈。
“讲卷子不喊我，现在连抱你都不行？”祁铮哑着嗓子，声音酸的能拧出一把酸水。
裴云栩叹了口气。
裴老师小课堂开课了：“你的卷子我还用分析？”
裴老师快气笑了，“祁小铮同学，你全交的白卷知道么？”
白花花的答题卡放在裴老师面前，裴云栩无话可说。
这还分析什么？名字吗？
祁铮这才恍然，心里稍稍平衡后又质问：“那你躲着我做什么？”
早上在办公室躲我，私下里还躲。
祁小铮委屈，祁小铮不懂。
裴云栩不语。
这孩子对抱抱怎么如此执着？
看着眼前人委屈的眼，里面的不满都要溢出来，裴云栩在那双眼中看到了自己。
他又心软了。
算了，说好对祁铮好的是他，只是抱抱而已，孩子还小不懂。
孩子只是需要他。
自己又有什么可多想的？
裴老师说服了自己，软下声来：“傻狗，我要躲你还让你来？”
“你就安心学习，别把心思花在不该花的上面。”
祁铮不依不饶：“你的事情就该花时间。”
裴云栩噎住了。
这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
祁铮仍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给裴云栩带来的震惊：“那裴老师说我把心思花到哪？”
裴云栩又正色道：“你把心思放到学习上，生活上。”
“至于我的事情.....你把心思放到以后女朋友身上去，放我这干吗。”
女朋友？
祁铮又不高兴了。
裴云栩进了门，门外祁铮还冷脸站着。
“进来，又怎么了你。”裴云栩实在搞不明白这傻狗的心思。
傻狗进来了，但还拉拉着个狗脸不肯说。
裴云栩已经习惯了祁铮的情绪变化，自顾自进去洗手了。
祁铮瞪着裴云栩的后脑勺。
怎么不管了？不是还操心他女朋友吗？
多管闲事！
他把地板踩得邦邦响，卧室门都没敲就进去了。
门‘哐镗’一声被打开，裴云栩吓了一哆嗦，光着上身回头看。
还能是谁？
祁铮定睛一看，裴云栩衬衫半褪挂在胳膊肘，那玉色的背引人遐思。
裴云栩真的有些恼了，这人怎么每次都不敲门？
他却仍没发火，只是瞪了祁铮一眼：“把门关上，冷。”
小伙子却不镇静了“裴...裴裴云栩你换衣服不锁门啊！”
这神经病还怪他，裴云栩真是要气死了。
他三两下穿好衬衫，大步上前给不关门的神经病一暴栗：“你还敢怪我？”
祁铮心里有鬼，还牵挂着那玉色的肌肤，被一脑瓜打的清醒些。
他嘟囔着：“那要是别人瞧见了.....”
裴云栩气的脑壳痛“你少操心！去厨房给我打下手！你瞧见就不算事了？”
祁铮还揉脑袋，刚刚裴云栩那下真没留情，多少是有些痛的。
气完了裴云栩看他那副可怜样儿，又把刚刚在卧室找到备用钥匙拿出来。
“打疼你了？”他柔声问。
其实对于祁铮来说没多疼，可他有意卖惨：“疼，裴云栩你下手真重。”
裴云栩没看出少年的有意为之，“活该，学会敲门没有？”
祁铮不说话，等着裴云栩下一步动作。
裴云栩轻揉祁铮刚刚被敲过的发顶：“多大了，还要我哄你？”
“那你哄哄我，裴老师。”祁铮耍赖。
裴云栩摊开手，手掌心上静静躺着一枚钥匙。
“喏，以后来了就别蹲在门口了小狗。”裴云栩语气带着笑。
小狗看门恪尽职守，这就是奖励。
祁铮只是耍赖，没想到裴云栩真的哄他。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不要他。
手像是灌了铅，想抬却抬不起来，那钥匙像是通行证，打开的不只有裴云栩宿舍的门。
“拿着，还是说.....你不要？”裴云栩见他不动。
这人怎么给了又不要。
祁铮觉得眼眶酸酸的，什么东西要从心里溢出来了般酸涩。
不过这次，不是嫉妒的酸了。
他眨眨眼憋回泪，他不想让裴云栩觉得自己爱掉眼泪。
那钥匙被他接过，烫手一样，祁铮却紧紧握着。
人类的钥匙，小狗的珍宝。
祁铮忽然觉得自己没法回头了。
他盯着掌心的钥匙，仿佛那是什么无价之宝般爱惜，钥匙上的纹路被他刻在心里。
裴云栩看着他那副仿佛捧着什么无价之宝的傻样，笑了：“金子做的啊，装好别丢了。”
祁铮忽然抬头，那炽热直白的目光看得裴云栩一怔。
他嗓音微微有些哑：“谢谢你，裴云栩。”
见他这样子裴云栩也心软成了一片，轻咳两声：“以后家里有矛盾......就来吧。”
这里是庇护所，是伤痕累累可以获得一个拥抱的，可以被接纳的、真正称之为家的地方吗？
祁铮觉得自己走了很久的路，命运常常待他不公。
偏僻的县城，早死的母亲，家暴的父亲。
在哪他都是那个被孤立的异类。
同学眼里的疯狗，老师眼中的刺头。
可裴云栩不这么觉得。
裴云栩总是在帮他。
无论是胃痛时他带他去医院，还是带他吃饭，亦或者是现在。
他也早就从一开始的警惕变成了......依赖。
祁铮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裴云栩，力道比过往的每一次都要狠。
彷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般。
少年的心头被雨露浇灌，爱悄然生长，可少年浑然不觉。
祁铮突然出声“我会好好学习的裴云栩。”我不会让你失望。
要是祁铮是女的，裴云栩可能会意识到这是喜欢。
可祁铮是男的。
裴云栩也没自恋到觉得祁铮喜欢他，只当他感动的要死，心里还蛮有感触。
就象极了捡回家的小狗，一开始还朝他汪汪叫，现在也会向他露出肚皮。
裴云栩成就感满满，但祁铮实在抱的他有些痛了。
“你松开。”他推了推。
“不要。”祁铮干脆低头埋进他颈侧。
“...神经病。”
“我就是神经病，神经病不松开。”祁铮闷声。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裴云栩颈侧，他觉得痒。
“那你轻点，力气那么大做什么。”裴云栩被勒得难受。
真不怪裴老师说，祁铮那双铁臂力气真的大。
已经不能说是抱了，祁铮捆着他还差不多。
裴云栩真吃不消，没话找话：“你以后要是这样抱你女朋友，怕不是要勒死人家。”
这话跟盆冷水般浇在祁铮头上。
裴老师也是绝了。
祁铮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人拆了吃进肚里。
他妈的！这个时候提女朋友？
他突然松了手，抬眼望着裴云栩。
那道炽热的目光就这样直直撞进裴云栩的眼底，裴云栩愣住了。
这目光实在算不上清白。
空气仿佛都粘稠了，祁铮就站直了身紧盯着裴云栩。
裴云栩已经需要仰视他了。
气氛实在奇怪，裴云栩败下阵来：“我去做饭。”
祁铮不从他，一把扯住欲走的人：“和我在一起还要想别人？你就这么希望我交女朋友?”
裴云栩被拉住：“我...”
脑海中不可抑制的浮现出画面：祁铮的身旁站着高挑漂亮的女生，祁铮高大帅气，怎么看都很般配的一对情侣。
裴云栩心脏一紧，“等上了大学再说。”
祁铮这下是真的不高兴了。
可把这感情解释成依赖的又是自己。
裴云栩受不住这奇怪氛围，逃一样的离开：“行了......我去做饭了。”
一想到刚刚的画面，裴云栩就有些酸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