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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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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一道刺眼的阳光弄醒的，睁开眼时便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床上。我看了一眼周围，凌乱的衣服鞋子到处都有，不远处的书桌上正放着一本马原。
马原？我依稀记得这是大一要求修的选修课之一，所以我现在是在大一？
我的脑子很乱，根本不能思考。说实话，在季羡死后我的脑子就没清醒过了。
等等，季羡！
我立马起床想去找季羡，可是我忘了最根本的问题，现在的季羡根本就不认识我。
我和他的初见是在酒吧，第二次见面是在学校的党员办公室，那时我去拿我的档案，他被导员喊去干活。
我的记忆力不太好，能记得那天只是因为那天的档案实在是太过难找，为此我找了一个下午才找到。
后来我和季羡谈起这件事，他也笑了。我没想到他同样记得很清楚。
我问他原因，他说我是唯一一个见他眼睛就发光的人，这让他很难不注意到。
我说那没办法啊，见到你之后我的眼里就只有你了。
我一整个大三都在忙实习，对于季羡的印象来自于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和我自己的打听。
我知道他是学金融的，成绩在他们系里稳居前三。也知道他一边上学一边四处打工赚钱是为了他的妈妈奶奶。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他说他的爸爸出车祸去世了，妈妈受了很大的打击，因此脑子变得不太清醒了。奶奶在家照顾妈妈，所以家里面只有他才能赚钱。
说起这些事时，他的表情很平静。像是复述过了很多遍一样。
那时我才知道，为了得到政府的补贴和学校的奖学金，他曾把这些话说过几十次。
伤疤反复被揭开的感觉并不好受，我不是他，我没有经历过，不能轻描淡写地说我懂。
后来有几次他因为工作太猛，不按时吃饭肠胃炎进了医院。我才开始勒令他，他不听，于是我把自己也弄进了医院。
我至今都记得他来医院看我时的眼神，他双唇抿着，一言不发。
他说他这辈子就只有两个执念，一个是我，另一个是钱。
那时候我就懂得了他希望我能懂得他的固执，而不是一味地劝说他。
我说那你多依赖我好不好。
他笑了。
他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比我看过的花都要艳丽，也比太阳还要耀眼。
我沉默地上了一天的课，其实老师讲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我想了一天季羡。
晚上我决定去那个酒吧找季羡。我不知道他在哪，我只能到处碰运气。
其实我也想过去问别人，但季羡的朋友太少，就算有，估计也不知道季羡的事。
他不是喜欢分享的人，连我也不例外。
现在的酒吧还没我大三时有名，所以去的人很少。
我走进去后，第一时间看向调酒台。
那里站着一个白衬衫少年，此时他正低着头，手上拿着一块布擦拭着酒杯。
我走过去，敲了敲桌面，“你好，我要一杯蓝色爱人。”
我不自觉地将“爱人”两个字咬重。
季羡抬起眼，我两对视着，他的眼睛也很好看，每次看到时我总会败下阵来。
你知道的，我总是拿他没辙。
“好的，稍等。”他的声音也很清脆，许久没听见了，我现在很想让他叫我哥。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调酒桌前的高脚凳上，眼睛盯着季羡甩酒杯的手，脑子在思考如何搭讪。
“你好，你的蓝色爱人。”一杯蓝色的酒被一双白皙的手推过来。
把酒递过来后，季羡并没有走开。他推开一张椅子坐下。
“你认识我吗？”
他一开口我就愣了，不知缘由，我只能干巴巴地问，“为什么这么问？”
他指了指我的眼睛，“它在发光。”
听到熟悉的话后，我笑了一下。
于是我说，“因为我进来之后眼里就只看得到你了。”
他呆住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如果不是因为我两面对面，我或许会直接拿出手机拍下来，然后在手机相册里建一个叫可爱小宝的文件夹，专门存放他的照片。
我压下过快的心跳，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像交换秘密一般小声问他，“你好，我叫沈淮扬。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他抿抿唇，像是害羞，但也同样小声地回答，“你好，我叫季羡。”
他这副模样在上辈子很难见，我被他害羞的样子弄晃了眼。
在我上辈子见到季羡的时候，他已经是“嗜钱如命”了。可他现在虽然也在打工赚钱，但没有那么拼了。
我直觉这两年季羡一定经历了什么。
现在的季羡还很单纯，丝毫没有发觉在我和他聊天的期间，我已经把他的班级和宿舍号以及打工的地点问出来了。
我已经决定好明天早起去给他送早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