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同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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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江敏直惊弓之鸟般看向驰禹，同学也有些侧目，更多是假装在忙自己的事，其实好几只都在悄悄观察ing。
驰禹看着江敏直疑惑并下意识抱歉的表情，语气较之前那声更柔和但不乏威严的意思。
驰禹：“没事的话看着自己的资料就行，不要和同桌交头接耳，发出声音。”
成之扬反驳：“我们没有发出声音…”
“自习就看好自己的书就好。”
班长的冷言冷语引来许多窥探何事发生的目光。
“我们…”成之扬想要开口说自己没书，但被同桌拽了拽就先闭嘴了。
江敏直连声抱歉：“不好意思班长，我们知道了，不会发出声音了。”
驰禹盯着江敏直将草稿纸收起来，拧着眉毛将视线从江敏直处移开，只留下后脑勺。
教室又重归平静，江敏直还保持着看驰禹的姿势，只是成之扬能感受到对方的黯然神伤。
成之扬安慰地拍了拍江敏直的肩膀，递过去一张自己不知道从哪本书角撕下来的碎纸。
江敏直看到纸上写着“抱歉”，他也意识到还有同桌的存在，挤出个笑容面对成之扬，回写一句小小的“没事”，然后结束了对话，专注在自己的英语笔记本上。
成之扬有些抱歉但不知道该做什么，看看同桌再看看班长，又低下头往桌肚里摸去，靠窗的左耳里塞进了一只小小的蓝牙耳机。
王林直到意味着下课的《致爱丽丝》响起，也没再返回高二六班。
班上在下课铃响起后一开始是很安静的，直到听到隔壁班已经有动静才开始躁动起来，但没有人离开座位，似乎在等待班长的发号施令。
驰禹不负所望地发言：“下课了，大家去吃饭吧。”
成之扬友善地拍了一下江敏直：“新同桌，一起去吃饭吗？”
后者迈出去的脚慢了一步，有点尴尬地婉拒：“不好意思，我有一起吃饭的人了，有机会下次一起吧。”
“好啊。”江敏直来不及意外客套的邀请居然得到认真的回应，急忙跟着大部队往班门外走。
成之扬看着跑到门外的小古板，叹口气，行吧，自己一个人又不是吃不下饭。
一中食堂去年刚扩建了，不挨着宿舍区，而是移到了操场的另一边，离教学楼近了很多，也扩建了很多，从两层修成了四层。
一楼就是最正常的打饭，一元两元三元的选菜；二楼是套餐和快餐，还有两个通道卖饮料，夏天卖冰饮，冬天卖热饮；三楼则是卖面食，面条粉丝抄手，额外两个窗口卖面包；四楼是教师食堂，偶尔有几个胆大的学生会去转悠转悠。
成之扬之前比较喜欢去三食堂吃面食，但是今天天气闷闷的，感觉吃碗热面后又要出一身汗，于是放弃想法草草选了一食堂。
打完餐坐下，又打了份汤，成之扬刚坐下就有人过来拼桌，一看是高一的同学。
食堂虽然有三层，但是面积并没有那么大，大到可以一个人独霸一张桌子的程度，学生都来了之后还是拥挤地坐得满满当当的。
成之扬抬头回应对方：“行啊，一起坐吧，徐磊。”
看向同学的视线在看到熟悉的人时开始涣散，原来因为不认识而充当背景的人，在认识后居然会这样引人注目。
小古板就坐在不远处，旁边还有两个男生，一个是他刚见过的，有张帅脸的班长，另一个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原来小古板是班长的小跟班啊，怪不得这么听班长的话，面对自己的时候都乖乖的，面对班长的时候会温顺成什么样子呢？
陷入思考后，身边的声音也被淡淡无视，直到他被大声地问：“成之扬？你在想什么呢？”
“嗯？怎么了？”成之扬像刚找到魂一样回应。
徐磊有些无语，又重复一遍：“我说你在哪个班？”
“哦～六班，你呢？”
“六班？我靠，你班主任是王林啊？我在九班。”
“应该是叫这个吧，一个不是很高，戴眼镜，有点啤酒肚，笑起来像要给你一刀的中年男子。”成之扬不知道班主任的名字，补充了两句他脑中班主任的形象。
徐磊咽了口饭：“你惨了，王林出了名的笑面虎，你说的没错，面对着你笑嘻嘻，但是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治你了。”
“不会吧，有这么阴吗？”
“不知道，我也是听说，你会知道是不是传言的。”
成之扬想到刚才班主任笑盈盈的脸，本来的好感变成了阴森森的感觉，开始埋头吃饭。
“诶，你在六班的话，驰禹在你们班吧？”
徐磊没有办法安静下来，话多的不是一点。
他高一时是历史课代表，成天就喜欢和几个男生谈论国家大事，从秦汉三国谈到中美国际局势，成之扬本来是和他不熟的，但徐磊实在是太自来熟了，不管对方乐不乐意，自己得说一个爽；成之扬也不觉得烦，所以就多了许多你问我答。
“驰禹？”成之扬下意识地反问，想到刚才紫色草稿纸上的名字，“哦，嗯，是班长。”
“应该的，他这个成绩不当班长也说不过去。”
成之扬抬头眼神从后方的驰禹聚焦到徐磊，随口一问：“成绩很好吗？这么出名吗？”
“特别好。”
“高一的时候好几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吧，现在高二分科了，估计会更好。”
成之扬：“哦。”
徐磊没看出对方的不感兴趣，还是继续自说自话：“诶，咱们班的有几个和你分到一个班了啊？”
成之扬想了一下，有三个人是记得脸也记得名字的，还有三四个人脸比较熟悉，名字不记得了，回复：“六七个吧。”
徐磊听了很羡慕：“哎，我要是能像你一样就好了，这次分班，只有四个人和我分到一个班了，而且四个都是女生！要不是班上有我初中认识的男生，我都找不到同桌！”
“嗯，蛮惨。”成之扬又吃了几口香菇青菜拌饭。
徐磊：“你就比较好了，六七个人呢，总不能全是女生吧，找同桌比我简单多了。”
“不是本班的。”
“？”
“我的同桌也不是高一同学。”
“你也找的初中同学啊？也是，之前你在高一班上，除了见你和张微经常走在一起，也没见你和其他人熟了。”
“也不是，我同桌叫…”
成之扬抬头介绍同桌，刚好被身边的人打断。
江敏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完饭了，站到成之扬旁边：“成之扬，班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没有拿书，你快点吃完回班，我们一起去教务处拿书吧，我先回班了。”
成之扬：“好。”
江敏直得到回答就往倒饭的地方去了，倒饭的桶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班长，一个陌生脸。
成之扬补完刚才没说完的话：“喏，他就是我同桌。”
徐磊还回头够着仔细琢磨江敏直的背影，话又来了：“诶？这是你同桌？这不驰禹同桌吗？”
成之扬皱眉：“？”
徐磊回过头看到成之扬像是吃了苍蝇的脸，开始解释：“哦对，你初中是二中的，小学也不是实验的，你不知道。江敏直和驰禹从小是邻居，从幼儿班到高中都是一个班，两家关系好，他俩也算是有缘，一直同班也就一直是同桌，之前我小学三四年级和他们一个班来着，两个人好得跟亲兄弟一样。”
成之扬随着徐磊的解释越多，咀嚼的速度越慢：“哦，是我去得不巧了。”
《红楼梦》忠实读者徐磊自然是一秒就懂，打趣：“你怎么体育生林黛玉上身了？要表演一个林黛玉正手扣杀吗？”
成之扬：“开玩笑的。我先走了，你继续吃。”说完举着餐盘就走了。
徐磊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走远了，他又左右环顾了一周，换了一张餐桌，找到下一个能聊天的对象继续吃晚饭。
江敏直和成之扬打完招呼就和驰禹严文轩一起回班了，严文轩也就是那个陌生脸，是驰禹现在的同桌。
三个人并排走了会，驰禹直接说：“江敏直，刚才忘和你说了，你还是离你这个同桌远点吧。”
刚才三个人吃饭的时候，驰禹因为在班上直接叫江敏直的名字让对方丢人而道歉，同时又表达了自己的难处，江敏直表示非常理解并且道歉，然后就没聊过带有成之扬的话题了。
严文轩站在旁边不说话，悄悄竖起耳朵。
江敏直直接答应：“嗯，好。”
严文轩惊叹于江敏直的听话，发出内心的疑问：“为什么啊？这个成之扬我没听说过有什么事吧？”
这次到江敏直不说话，竖起耳朵。
驰禹说：“李雯之前高一和他一个班，听她提过成之扬，说他高一的时候经常迟到早退，成绩倒数就算了，还差点在班上和人打架！幸好没打起来，不然停课一周还要记大过。”
驰禹认真地分享信息可查的传闻，说到“听课”和“记大过”下意识皱眉不喜。
李雯是驰禹的表姐，高一的时候和成之扬在一个班，成绩也挺好的，因为许芝嘉的原因对成之扬没什么好感。
严文轩听完点点头：“原来如此，这样看来，他确实是个刺头了，小江江你不要被他带坏哦～”
严文轩高一的时候英语是短板，在老师的建议下经常请教同学，英语课代表江敏直就成了他经常拜访的对象，一来二去，他和江敏直还有班长驰禹的关系就越来越好了。
严文轩说着说着挽过江敏直的肩膀，江敏直也不抗拒，看着驰禹笑笑说：“不会的，我自己会看着办的，坚守本心，不为外界所迷惑。”
说着，江敏直闭上眼睛，学着道士的样子单手竖立在胸前。
严文轩轻轻地拽着江敏直的胳膊，扯着嗓子低声说：“江道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相信你的两眼空空。”
江敏直被逗得直乐，驰禹站在江敏直旁边看着他俩打闹，严文轩真的是戏精，江敏直也愿意和他闹着玩。
严文轩一直抱着江敏直，他从高一开始就觉得江敏直特别可爱，而且人又特别好说话，平时交往也极少生气，温温柔柔的，突然开始自我反思：“我就不该和班长做同桌的，应该给小江江占座，这样小江江就不会和刺头做同桌了，而是当我的同桌，我的英语又能进一步提升了，小江江～我想你～”
驰禹在旁边泼冷水：“要不是你和我做同桌了，我的同桌就会是江敏直，和刺头做同桌的只有是你了。”
驰禹也接受了叫成之扬刺头，他记得今天自习的时候成之扬怎么看自己的，皱眉眯眼，一脸挑衅。
想到这里，驰禹又侧头看了一眼，他和江敏直从小一起长大，对方有多懂事听话好欺负，自己一直都是明白的，从小到大一直将他当弟弟护着，所以一直都是同桌，突然分开，还让江敏直和这样一个人做同桌，他多少有些担心。
严文轩则扑进江敏直的怀里，假模假样地说：“小江江，真的是我的错吗，是我抢了你和班长做同桌的机会，是我抢走了姐夫，姐姐你不要生我的气。”
驰禹看着严文轩又开始胡说八道，根本懒得治他，这个戏精，越搭理他他越兴奋。
江敏直听前面觉得哭笑不得，轻拍着严文轩安慰，听到后面笑容僵在脸上，不自然地快速消失，余光中倒影着驰禹的侧颜。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同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