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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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敏直没想到他到班上的时候，成之扬居然早早地就坐到位置上了，他们刚才也没耽搁，就正常说说话走回班上，难道回班上还有什么近道吗？
晚餐的时间才过去三分之二，班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江敏直的视线接触到成之扬的后就转头和身边的两个人对视分别。
成之扬回来后就一直呆坐放空在座位上，脑中重复着一些纷乱，视线却好几次飘向门口，心里“让自己快点结果他自己慢吞吞”的嘀咕直到门口出现那个身影才停止。
心里的嘀咕停止了，准备踏出去的脚也止住了，他才没有一直等着江敏直回来一起去拿书，只是今天食堂的饭菜不合口味才早点回教室了。
江敏直没有读心术，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惊叹于他的迅速，也许这就是体育生吧，他心想，走到成之扬身边：“走吧。”
成之扬习惯性和身边的人并肩走，但江敏直往前走了半步，他没忘记自己刚才答应驰禹的，要和这个刺头…和这个同桌保持距离。
成之扬并没有觉得有异常，或许小古板就是喜欢快人一步呢？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前门出去，拐弯下楼到一半时突然被人拦住了。
“成之扬，我有话想跟你说。”一个女生把他们拦下，女生长相白净，是一张对成之扬来说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
成之扬还愣在原地的时候，江敏直已经先一步下楼在下一节楼梯那里等着了，那个女生他见过，是李雯的好朋友。
成之扬有些莫名其妙，再加上人家过来拦路，同行的人什么话都没问就把他一个人丢下跑了，情绪有点烦，语气也不爽：“你有什么事吗？”
女生本来就害羞紧张，被这么一问，本来组织好的语言更是卡在喉咙里。
“我…我喜欢…”
没说完的话语被从更上一层的楼梯飘来的问题打断。
“你们在聊什么呢？”
说话的人的语气轻松愉快，如果不是成之扬抬头看过去，也不会想到这么友善的问题是出自于自己的班主任。
女生比成之扬反应更快，在他脸色骤变之前，就已经转身一溜烟跑了。
成之扬有些无语，还有一点紧张：“没聊什么啊老师。”
莫名其妙的人，跑出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烦死了，这班主任肯定要盯上我了。
成之扬这样想着，又联想到刚才吃饭的时候徐磊说的“王林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背后起了一层小鸡皮疙瘩。
王林还是笑眯眯，走下楼梯站到成之扬身边挽着他的肩膀，笑容的弧度都没改变，只是感觉更阴沉沉：“那你准备去干嘛啊，成之扬？”
成之扬：“我和江敏直的教材还没拿，准备去教务处拿。”
王林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下一节楼梯处站着的江敏直，笑着说：“行，去吧。”
王林就站在班级前门目送他俩在下节楼梯处拐弯，但视线里的两个人都完全消失后，他才移走视线，在班门口踱步。
两个并肩下楼的人并不知道班主任在门口守株待兔，也不知道班上开始有些细小的私下讨论。
那个女生是楼下三班的许芝嘉，算年级里比较好看的女生了，因为活泼开朗，有很多打过照面的熟人。高一的时候好像也有过恋情，还有人提到了高一的时候成之扬和费笑文差点打起来的事，当事人不作出解释，传闻的结果也就各不相同，这都是些年级里茶前饭后的八卦谈资了。
成之扬本来想和江敏直聊聊天，但是他现在不能了，刚才江敏直居然弃他不顾一个人走了。
两个人无言地下楼，原本的前后关系逆位，江敏直在成之扬身后默默地跟着，跟随直到他意识到他们现在好像往操场的方向去了才暂停。
江敏直停下，喊住往前走出几步的成之扬：“成之扬，我们现在这条路对吗？”
成之扬才发现自己蒙着头一直在往体育馆的方向走，等等，他走错了，江敏直就这么跟着他走了？
他突然想到下午江敏直在思考高二在哪…好吧，江敏直估计是路痴，想到这里，成之扬觉得自己又可以跟江敏直说话了，他才不能随意跟路痴置气。
“嗯，走错了。”
空气在成之扬说完话后安静了几秒，江敏直有些不安，他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方回过头来，笑得灿烂：“所以，教务处怎么走啊，我其实不认识路的。”
果然。。。
江敏直被问倒，闭嘴装哑巴。
对方还是不依不饶：“学长一定知道往哪里走的吧？谢谢学长哦～”
江敏直脸颊发烫，他确实是一个特别路痴，非常不辨方向的人，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被成之扬骗了。
傍晚五点半的天被雨刷过，云遮着未落的白日，天还是亮堂堂的。
成之扬看着对方站着不动，借着日光他能清楚看见对方低着的头也无法挡住的微红的脸。
心里刚才莫名堵着的一块地方一下子就宽敞许多，成之扬努力压着想上扬的嘴角，转过身，声音微抖：“嗯…我好像又想起来了，同桌，这里走。”
江敏直抬头看着往体育馆反方向去的人，牙齿不重不轻地咬着嘴唇内里的肉，手指捏着衣角，直到平整的衣角变得非常皱巴巴才反应过来快步追上去。
两个人抱着书到班的时候，第一节晚自习刚开始了。
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班主任坐在第四组最最前面的一张和第一排头靠头的课桌，那是专门为老师们准备的教师桌；同学都在做作业，两张空桌子在班上格外显眼，上面还各放了几张不知名学科的试卷。
一中的晚自习规则就是晚上做布置的各科作业，由各科老师轮流看晚自习。
由老师看晚自习是高二高三的特权，高一的晚自习是每周请不同学生的家长代看，既多了家长对学生的亲情关怀，又少了学校晚自习的强制性，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教室并没有因为两个人的到来而改变，在班主任的大气压下，大家还是各自在忙碌作业。
两个人一前一后坐下，把书垒在课桌上，多余放不下的练习册放在桌肚和脚边的踏板上，简单收拾了后，两个人就投入到各自的题海中去。
前桌突然递来一张便利贴，江敏直接过来，上面写着：「你们先写英语的阅读卷吧，老师说下课过来收，她要带回家改」，看完后，他把便利贴递给成之扬，身子向前倾用气声对前桌说了一声谢谢。
黑板上的时钟指针指向18:00，晚自习刚开始还没十分钟，江敏直从那堆试卷里找到英语卷子，拿出一只百乐按动笔开始答题。
成之扬收到便利贴时有些烦燥，他最讨厌的科目就是英语，尤其是阅读，一看就要翻白眼了。
叹了口气后，成之扬也从试卷里挑出英语卷子前后翻了一遍，还好，不是那种考试的阅读卷子，是学校英语组老师们出的一些单词词组，不像阅读试卷更像是预习讲义。
成之扬心里想着“虽然叫阅读卷子，但是看起来没有那么倒胃口”，然后自己哄自己开始动笔。
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班级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男生嬉笑着涌向厕所，女生开始前后桌讨论其他，各种各样的声音从任何角落发出，但碍于班主任还在班上，声音并不到吵翻天的程度。
王林背着手走向第四组末尾，轻轻拍拍成之扬的肩膀，打断他想出去放风的念头，笑着说：“成之扬啊，你出来一下呢，老师有话想跟你说说。”
说完，在身边鸦雀无声的学生旁边笑呵呵地领着成之扬往外面阳台走。
两人刚走出去，驰禹站起来说：“每个组把英语卷子往前送，收齐了给我，我送去办公室。”
坐在第四组最后一排的江敏直自觉地开始向前传卷子，准备顺带上同桌成之扬的卷子，发现他桌上只有一张写了一半的英语预习讲义，江敏直突然觉得成之扬也没有那么不学无术，写完英语试卷还顺带预习一下英语讲义，是个会主动做事的人。
江敏直开始找那张应该是写完夹在试卷里的英语阅读卷，找到的瞬间他就呆住了。
他…他的预习讲义写了，英语阅读卷子怎么是空白的，连名字都没写…
他写错卷子了……笨蛋啊…
许子言回头叫江敏直交卷子，他们高一是一个班的，同学关系挺不错的，看江敏直脸色古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江敏直，你不会没写完吧？”
江敏直高一时是英语课代表，有次英语考试身体不舒服，两篇英语作文没写都考了100+…他总不能还没写完这几篇阅读吧…？
江敏直将手里成之扬的空白卷子塞进桌肚，灵光一闪，尴尬地对许子言笑了一下说：“我没注意反过来还有一篇阅读，漏写了，我马上看一下，三分钟就行。”
许子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行，那你快点，交太慢驰禹要催的。”说完把头扭回去了。
江敏直拿出那张空白的卷子，又看向窗外阳台边在交流的师生，成之扬其实没有那么讨人厌，自习课上互相自我介绍时还蛮真心的，而且接下来还要做同桌…抄份试卷而已，同学间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嗯，这是互帮互助，洗脑般回想后开始做匪夷所思的事情。
英语四道阅读题加起来都没超过20个选项，江敏直半分钟就抄完了答案。
英文字母笔锋凌厉一点就看不出来是谁写的了，但是写名字还是太容易暴露了，他决定空着。
补完卷子，江敏直拿笔点了一下许子言的肩膀，递过两张试卷，顺带一句谢谢。
成之扬刚好从教室外进来，看到江敏直递卷子，有些着急地跑过去，打算把没写完的空抄一下后面，却发现他写了一半的卷子居然还在桌上摆着。
江敏直打断成之扬准备伸向许子言的手，在他开口之前开口：“你的英语试卷我已经帮你交了。”
成之扬举起自己写了一半的英语试卷，侧头疑惑，表情呆滞：“？”
江敏直：“你写错了，你写的是英语预习讲义。”说完顺带从其中一堆试卷里拿出自己已经预习完的英语讲义，字迹工整，满满当当。
成之扬举起自己的讲义：“那你给我交的是什么？我只写了这张啊。”
江敏直移开自己的视线，小声说：“我给你抄了一份。”
成之扬：“！∑(?Д?)？”
江敏直：“如果你第一天就交白卷的话，老师肯定会生气的，经常上课点名提问你，我也会不自在的，所以我才给你补上了。”
成之扬还想说什么，但是刚好许子言回头和成之扬打招呼：“诶，你是不是就是咱班唯一的体育生来着？”
成之扬对于同桌乐于助人的惊讶被转移，江敏直正好悄悄吐口气，怎么互帮互助还这么有压力。
张月听到同桌的动静，也转过身，但只在旁边看着。张月留着一头文静秀气的学生短发，齐刘海下葡萄大的眼睛看着后座，她是个比许子言要腼腆一些的女孩，不太会主动和同学交往。
成之扬左手撑着头，手指细微地搅动一下，笑着回复许子言：“应该是我了。”
许子言：“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许子言，言午许，语言的言。这是张月，弓长张，月亮的月。”
成之扬：“成之扬。功成身退的成，扬帆起航的扬。”
成之扬看了一眼江敏直，问许子言：“你怎么不问他叫什么名字？”
许子言：“我和江敏直高一是一个班的，我不用问也知道他叫什么啊。”
成之扬看向江敏直：“诶，你俩之前哪个班的？”
江敏直：“高一一班的。”
“重点班啊？这么厉害？我之前是十三班的。”成之扬也没有完全无视掉张月的视线，也问了一句，“你呢？”
张月：“七班的。”
“哦。”成之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而是继续问许子言，“咱们班有几个重点班的啊？”
许子言：“你等一下啊，我数数。”
“我和江敏直驰禹还有严文轩是一班的，李天赐和王爽是五班的，赵思诺和任嘉琳是十班的。四个、两个、两个，咱们班有八个重点班的呢！”
张月：“哇，那我们班好生还挺多的。”
许子言：“是哇！”
许子言其实回头搭话，就是为了知道刚才班主任和他说什么了，好奇得很，半天没绕到这个话题，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问：“成之扬，笑面虎刚才找你干嘛啊？”
成之扬也默认笑面虎的称呼，皱眉作思考状，像是想到了什么之后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让我无视女生的告白，向我的同桌学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张月：“哦～”
江敏直：“…”
许子言：“！告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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