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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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睿想带周凛东去面馆吃饭，时间有点晚了，周凛东非要和彭睿在家，彭睿便只能去冰箱翻出点菜，凑合了一碗面条。
周凛东嗦面的时候，彭睿就坐他旁边摆弄新手机。这是和周凛东同款同色的机型，不是最新款。
“设个密码。”周凛东瞥了一眼，随口提了一句。
“麻烦。”彭睿嘟嘟囔囔，“我那个碎完了都没弄过密码。”
“你那老古董有这功能吗？”周凛东瞟了眼光荣退役的旧手机，屏幕裂得像蜘蛛网，此刻正安详躺在新手机的原装盒里，“我来给你弄。”
他抽了张纸巾擦手，拿起手机划了几下，“面容ID你自己来，我先给你设置数字。”
“都行。”彭睿盯着他操作，声音低低的。
周凛东手指停住，他看着彭睿，脸上明明暗暗，他明白彭睿不仅仅是让他帮忙设置密码，还是向他交出了一部分自己。
周凛东在屏幕上按了按，把手机递给彭睿：“数字密码和我的一样，你跟着提示操作吧。”
彭睿接过来，跟着系统音抬头张嘴左右转头，末了他举起手机对着自己，屏幕亮起。彭睿盯着默认的蓝天白云壁纸看了两秒，砸吧一下嘴：“真丑。”
周凛东也笑：“相册里图片可以换上。”
说完意识到新手机里还没照片，旧手机是别的品牌型号，传照片估计还要通过电脑。周凛东起身想拿旧手机，被彭睿按住，手指在他掌心轻轻一勾：“你过来。”
周凛东顺从地俯身，彭睿眼神示意他再靠近点。周凛东会意，将脸颊贴过去，在镜头里笑着跟彭睿头挨着头。
周凛东万万没想到彭睿是彻头彻尾直男拍照法，他盯着相册里几乎一模一样的几张照片，嘴角抽了抽：“你这是拍证件照呢？”
他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屏保可是要每天看的，当然要选最特别最好看的。”
彭睿：“不是都一样？”
“差远了。”周凛东左手自然地环着彭睿肩膀，右手举着手机示范：“来，教你点儿专业的。”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动，“滤镜用鲜暖色吧，曝光加0.3...”
彭睿像个听话的乖学生，两只胳膊都放在桌上，对着镜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
周凛东快速按了两张，突然侧头在彭睿脸上亲了一口。
“完美！”周凛东极其满意地欣赏着照片里彭睿瞬间瞪大的眼睛，“就这张了，多生动！”
彭睿回过神来，一把掐住周凛东的后颈：“你又耍我？”语气凶狠，手上却没用力。
周凛东趁机又拍了一张，画面里是彭睿佯装恼怒却掩不住笑意的侧脸：“这张更好，你二选一吧。”
周凛东得意地晃着脑袋，在征得彭睿同意后麻利地设置好屏保，然后递过去，“发我，我也要换。”
“你方便吗？”
周凛东了然地笑了：“我们这行见怪不怪了，再说只在自己手机里秀恩爱，谁管得着？”
“那这张不行。”彭睿突然夺过手机，手臂一伸将人揽过来。
他学着周凛东先前的样子调整参数，在按下快门的瞬间偏头吻上对方脸颊。
“发你了。”彭睿锁屏，一手撑着脑袋看周凛东，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能吓退你那些追求者吗？”
周凛东二话不说改了桌面，原本的玉兰花壁纸被替换成两人亲吻的合照，他忽然倾身封住彭睿的唇，却在撤离时被一把扣住后脑。
彭睿加深这个吻的力度让周凛东笑出声，温热的气息交融在彼此唇齿间。
接下来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速播放，他们像两个发现新游戏的孩子，在亲吻的间隙相视而笑，又在笑意未褪时再度唇齿相依，直到彭睿的嘴唇微微发麻，才恋恋不舍地把人往浴室推：“快去洗澡。”
睡觉前俩人还是搂着聊天，周凛东第二天上午要去辉煌看《吴间烟火》的初版剪辑，这回加了后期和旁白。电视台那边催得紧，方晓晴找的科技公司可能确实有两把刷子，紧赶慢赶倒是交出来一份作业。
“中午要和电视台领导吃饭，估计没时间找你了。”
彭睿往周凛东怀里钻了钻：“嗯，你去忙。”
“你也是正事。”周凛东低头在彭睿脸上啄了一下，抬手轻轻揉他耳垂，“彭睿，周末去D市吗？”
空调调到22度，彭睿缩在毯子里抱着周凛东，闻言抬起头，在幽暗中用眼睛细细描摹眼前高挺的鼻梁，小声说：“周末我课都排满了。”
“我知道，你不是周一休息嘛，礼拜天下课我来接你，好不好？”周凛东半撑着坐起来靠着床头，“新手机你这两天研究研究，课表共享给我。”
“嗯。”彭睿应道，想了想又说，“你别来了，太折腾了，我下课直接去车站。”
“彭睿，你到底谈过恋爱没有？”周凛东笑了一声，“谁方便，谁就要辛苦一点。你上完课够累了，再坐车去车站，然后坐高铁，我去车站接你吗？反正都是要接，不如我直接来家门口接。”
黑暗中周凛东换了个姿势，一条腿翘到彭睿身上：“安齐周末回来吗？我把你俩一起接走，先送安齐，然后回咱们家。”
彭睿心脏“咚”地一声，他知道周凛东是有意这么说的，为了让他别那么多顾虑，他眨眨眼，指头在周凛东胳膊上戳：“你每天就是开车来回跑了，油钱都不够你烧的。”
“彭睿！”周凛东坐直身体，“我自愿的，我愿意这么折腾，而且我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周凛东有些忐忑，不知道彭睿会不会揍他，赶紧趴下去躺在彭睿肚子上，让彭睿一下下给他呼噜头发，“你真是老古板，你以前恋爱怎么谈的？”
“我谈得不好，”过了好一会儿，周凛东都怀疑彭睿是不是睡着了，才听到彭睿冒出这么一句，“我在你之前只有过一次恋爱，很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周凛东试探着问，紧接着补充道，“你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
“人不好，我眼瞎了。”彭睿声音很轻，他挠着周凛东的发顶，被周凛东拉住手往下拽进怀里，“所以一开始感觉到你对我...我真是吓坏了。”
“你什么时候感觉到的，我对你有意思。”
"我又不是傻子。"彭睿推他一把，翻身躺下，这是他开始不耐烦的前兆，当然也可能是害羞，“而且你表现得很明显啊。”
“是吗？”周凛东暗爽，在彭睿背上戳叽叽，彭睿哼唧着晃了两下，没动，周凛东只好从后面把人抱住，在颈后周围不停地闻，怀里的身体温暖而真实，带着淡淡的松节油气息。
彭睿的感觉是对的，周凛东到了床上就会自动开启某个开关，恨不得把彭睿整个掰开了揉碎了。
月光从窗帘缝隙渗进来，在木地板上划出一道银线。直到那呼吸终于变得绵长，周凛东才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从彭睿颈下抽出，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的瞬间，被他下意识往毯子里藏了藏。
客厅里，冰箱的运作声格外清晰，周凛东赤脚踩在温凉的地砖上，拇指快速滑动着邮件里数张图片，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次卧门轴突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周凛东，怎么不睡啊？”彭睿的声音裹着睡意，“是不是开车过来累到了？”
周凛东伸手将人拽到膝上：“马上睡，公司的事。你起来干什么？”
彭睿温热的躯体跌进他怀里，还是闭着眼：“我尿尿。”说罢挣扎着起身，游魂似的走进洗手间。
周凛东看着洗手间的门关上，再次点开屏幕，只有他刚刚发出的邮件静静躺在屏幕上：
**主题：车牌吴A·B742H车辆使用权限确认（内部备案查询）**
他锁上屏幕，打了个呵欠，彭睿像梦游似的飘回来：“睡觉吧。”
他困得睁不开眼，还不忘俯身捞周凛东的手：“工作再忙也没有身体重要。”
周日傍晚，周凛东的车准时出现在彭睿家楼下，姜安齐扎着歪歪扭扭的丸子头给周凛东开门，手里还举着半根黄瓜，见到周凛东立刻满脸堆笑：“东哥你来啦！”
周凛东笑着应了一声，不等姜安齐招呼就非常自然地换上拖鞋往里走，姜安齐的表情僵了一瞬，咔嚓咬了口黄瓜，让周凛东先坐。
“我哥马上就回来，你对这儿肯定熟了哈，我就不招呼你了，你自便吧。”
周凛东诧异道：“彭睿没说你跟我们一起走吗？先送你。”
“呵呵，呵呵。”姜安齐头一次体会到假笑的辛苦，这位周总如今登堂入室的样子，哪还有半分几个月前偶遇时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
“说了，我意思是你想吃想喝就自己拿。”
在彭睿面前周凛东已经可以放飞自我，什么话都敢说，但是姜安齐面前不行，他总觉得这姑娘和自己印象里已经不是同一个人，看起来也是个跳脱的个性，说不定哪一句话就能炸出个大的。
但是也可能恰好相反，就跟拆盲盒一样，虽然拆出常规款的几率很高，也总有人能摸到隐藏款，正是这种出其不意，却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周凛东蹲在柜子前，随手拿起一本画册，是吴城美院某一年的美术年鉴，周凛东翻了翻，把旁边那本也拿了出来。
“我哥的书都很无聊。”姜安齐再次出现，手里抱着一包薯片递给周凛东，周凛东笑着摇头。
“这些艺术杂志以前都堆满了，但他后来都给卖了，就留了这两本。”姜安齐吃得嘎吱嘎吱，食指指节在2018年的年鉴上叩了两下，“这本是他研究生毕业那年的。”
周凛东翻到封底，又翻回来，问姜安齐为什么彭睿只留了这两本。
“值得纪念吧。”姜安齐耸耸肩，又往嘴里送了一片薯片，含糊不清道，“两本里面都有他的画，这本还有他前na。。。”
嘎吱声顿时停下来了，姜安齐的薯片咬了一半卡在嘴里，眼睛瞪得溜圆。
周凛东的手指还停在年鉴的某一页，看着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却莫名让姜安齐后颈汗毛倒竖。
“前...前辈们的作品，哈哈！”姜安齐硬生生拐了个弯，薯片嚼得震天响，试图掩盖自己的失言，“美院嘛，那种艺术氛围浓厚的地方，大家都互相欣赏，哈哈。”
周凛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半晌笑道：“看来赵总把你教得不错，我给他推荐这么合适的员工，得让他请我吃饭。”
姜安齐不敢接话，只能干笑，周凛东慢慢翻看着，在年鉴的参展名单那一页多停留了几秒。
“啊！那个，我才想起来我哥找不着充电器了，我去帮他找一下哈。”
周凛东头都不抬，慢条斯理道：“找不着也没关系，他可以用我的。”
姜安齐勉强干了这碗狗粮，周凛东的声音还是不紧不慢，抬头对姜安齐很温柔地笑了笑：“我不说，你不说，你哥就什么都不知道。”
姜安齐尴尬：“啊？”
周凛东翻回到参展名单那页，指尖在某个区域画了个圈：“他现在很红。”
这话是陈述句，传到姜安齐耳朵里就可以理解成疑问句，再从她嘴里转一圈出来又变成反问句：“很红吗？呵！”
周凛东的语气平淡地像在拉家常：“我看了他最近一个采访，说最感谢美院的栽培，这幅画的指导教师，”周凛东指着“油画系：杨昊平《秋实》”后面那一栏，“和彭睿研究生导师是同一人吧？”
姜安齐的冷笑从牙缝里挤出来：“是啊，他可不得感谢嘛，没有我哥的手把手指导，高教授也不会有这么有出息的学生啊。”
周凛东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疑惑，他刚想说话，门锁突然传来转动声。
“我回来了。”彭睿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从学校拿回来的一些画材，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驻留在周凛东身上，扬起嘴角，“你们聊什么呢？”
“聊你俩的手机是情侣款~~~”姜安齐抢先开口，不忘附赠白眼，“我东西收完了，可以走了吗？我不想看你们秀恩爱。”
彭睿皱眉，看向周凛东：“她在说什么？”
周凛东很自然地接过彭睿手里的东西：“没什么，闲聊而已。”他的目光扫过柜子上两本摞在一起的年鉴，“十分钟你能收拾完吗？再晚我怕堵车。”
“我现在就能走。”彭睿笑着看周凛东，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会儿见到周凛东突然特别高兴，“早就说你没必要来接。”
姜安齐简直要抓狂：“能不能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啊！我不在的时候你俩再眉目传情可以吗？”
一路上姜安齐缩在后排不知跟谁聊得火热，手指啪啪的，恨不得把屏幕戳出火星子。周凛东和彭睿在前面尬聊，姜安齐一次都没接茬，故意把他俩当空气。
直到车子拐进小区，姜安齐才唉声叹气收起手机，猛地扒着前座探身，幽幽叹道：
“以后东哥只接一个就行了，我还是自己坐高铁吧。”
周凛东回头：“为什么？顺路啊，不要跟我客气。”
姜安齐心想这不是客不客气的事。她一脸牙疼状地关上车门，走了两步又拐回来敲副驾窗户，彭睿降下车窗。
姜安齐什么都没说，只举起自己的手机晃了晃，然后转身上楼。
没两分钟，彭睿的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照片里周凛东的指尖正勾着他T恤袖口；他捏着薯片的手悬在对方唇边；两只手盖在一起，或是交叉握着；最要命的是某张模糊的抓拍，周凛东的右手明目张胆地压在他大腿上！
最后姜安齐发来一条语音，彭睿不敢点开，生怕这位女士又发表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
他快速瞥了周凛东一眼，他正在接电话，浑然不知自己上了今日《姜安齐观察日记》头条。
彭睿语音转文字，下一秒差点把手机甩出车窗，他火速锁屏，耳根烧得发烫。
【Ann】这一路狗粮给我撑的哟~我就一个问题，我真是太好奇了，你别生气啊。那个「笑声」你俩谁的腰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