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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他睁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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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外，贺芜先下车，带过来的警察依次跟好。
贺芜：“你们几个在外面蹲着，你们几个跟我进去。”
贺芜早在去现场的时候就摘下了口罩，此刻戴着一个护目镜，其他人可能看不到，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镜片上的能量波动和位置显示。
相比较其他人的谨慎小心，郗常乐就大胆了许多。他没带滑板下车，边走路边打量周围，周围环境昏暗，只能靠着路灯的微弱灯光看路。
贺芜侧头的时候视线停住，凝视着前方站在路灯下的人。
暖黄色的微弱灯光照在头顶，侧着脸，仿佛一位在时光隧道中行走多年的孤独旅人。长睫投映一抹阴影，不见眼中光色，他心中没来由的心烦，觉得他不应该如此。
郗常乐若有所感地扭头，刚刚的孤独感一下消失，他笑着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贺芜，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贺芜低声说道：“没什么。”
随后冲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让大家注意。
提前要到了公寓主人钥匙，众人推门进去分开行动。千纸鹤到了这里就消失了，说明人就在这个公寓里。
从一楼到二楼，脚步放轻，一个一个房间排查，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房间。
贺芜小心推开门，陆庭说凶手异能是力量型，手上还抢了一把特殊制作的枪支。推开一条缝隙，隐约能听见不停地吮吸声，贺芜反应过来，“咣当”推开门，以众人没看清的速度冲上去。
他迅速擒住那个人，昏暗的卧室里不知是谁打开了开关，让众人看清了状况。
地上的那名工作人员身穿蓝色工服，脖子被咬烂了，几乎没一块好肉。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有人迅速给他打了一管针剂，血停住了，还有一口气。
而那个凶手，此刻双眼赤红，嘴里一直喃喃着“血。”他像是麻木的木头人，不挣扎，不反抗，浑身上下出现了红斑。
贺芜问陆庭：“被抓走的是这个人吗？”
陆庭想了想，“我没具体看到，只看到一个背影。估计就是他了。”
郗常乐凑近看了看，这人身上的红斑太诡异了。仔细闻得话还有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
“呕。”
贺芜把凶手交给其他人，扫过他，冷声道：“嫌恶心就不要凑这么近。”
郗常乐扁着嘴：“我就好奇嘛。”
下了楼，贺芜一直觉得不对，陆庭说他狂躁不安，力气很大，可他刚刚探过，他的体内异能处于正常，只是不知道使用了什么药剂让他异能紊乱。
而且他们上楼这么久，他像没反应过来一样，没有跑走，而是像个傀儡一样不停的吸血。
他回头看了眼那位受害者，黑色的手环搭在手腕上，远处的车灯打开，黑金手环有一抹金色光线闪过。
把两个人都带到车里，贺芜用特殊的手铐锁住他手腕，带到最后一辆车。由于没座位了，他们只好把那个受害人放到贺芜这辆车上。
郗常乐戳了戳这个人的肩膀，虽然碰不到身体，摸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他觉得还是好奇怪。
他没有察觉到他的呼吸和脉搏。
这辆车是个三排座的车，郗常乐从最后排挪到中间那一排。靠近了贺芜，问他，“小贺哥哥，你们确定他是受害人吗？”
贺芜皱眉，“有什么问题吗？”
郗文文：“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我不知道。”
贺芜扭过头直视前方，不再理他。
郗常乐又挪到后排，看向那块被医生包扎起来的伤口，此刻隐隐冒出血顺着留下来。他瞪大眼睛，这个医生技术这么差吗？
他低下头看向他的手腕，两只手腕都空空的。
他又挪回去。面对着贺芜，整个人是蹲坐在中间。
贺芜皱眉，“你又要做什么？”
郗常乐无辜地眨了眨眼，问出一个问题，“你们是每个人都要带手环吗？”
“嗯哼。”
“我……我想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什么？”
他抬手指向后方，眼睫轻颤，说出的话都带着微微颤抖，“他……睁眼了。”
贺芜猛地回头。
刚刚原本被打了药剂昏迷的人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创可贴被他扯了下来，原本狰狞的伤口突然消失不见，像是一场错觉。
他笑着舔了舔创可贴上面的血，表情享受，“好甜。”
“卧槽。”
陆庭通过后视镜看到，整个人毛骨悚然，车子差点撞上前面的那棵树。
他觉得没意思，扔下创可贴，以及把暴力解开的手环捏成粉碎，语气遗憾，“我还以为能多骗你们一会呢，不过我可不想进管控局，再见了。”
话音刚落，他轻轻松松地挣开手铐，一手锤开玻璃，准备跳窗。
贺芜抓住他的脚，没让他真的跳出去。
他微微一笑，“你不会真的觉得能拉住我吧。”
下一秒，几人只见他诡异一笑，他用手做刀，把那只腿硬生生地砍断，整个人飞了出去。
郗常乐瞪大眼睛，他看到窗外的人那只腿又再次长了出来！
“卧槽！这什么怪物？！”
陆庭调转方向盘追过去。
贺芜推开车门，“我去追他。”
下一秒，他就像一阵风一样，人影都没看到就出现在了那个假受害人身边。
郗常乐惊叫了一声，在他出去后立马把车门关上，“大哥，跳车是危险行为啊！”
贺芜收起护目镜，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打上了。这位假受害人身体灵活，完全不像是正常人的身体，脑袋再一次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后，贺芜一下拽住他的头发，把人狠狠地撞在地上的青石板。
他低声嘟哝，“风吗……”
下一秒，他嘴角勾起，整个身体像没有了骨头一样缩了起来。贺芜没抓住他的“身体”，让他脱离了掌控。
“你找不住我的。”
贺芜用风异能化成利刃，包裹住他的周围，可他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穿过利刃走了出来。
身上鲜血淋漓，面目全非。
陆庭跑过来刚好撞见这一幕，低骂道：“艹，这什么怪物。”
郗常乐瞪大了眼睛，嚯，好牛逼。
他走到贺芜身边，“你的手受伤了。”
贺芜不在意地甩了甩手，小伤而已。
不知名怪物对着空气嗅了嗅，香甜的血腥味混杂着令人讨厌的味道。
陌生，烦躁，令人作呕。
良久，他对着贺芜说，“我讨厌你身边的那个人。”
怪物的一句话令众人疑惑。
贺芜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人！
郗常乐震惊，他也能看到自己？！
跑过去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可他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表情。漆黑的瞳孔紧紧地盯着贺芜，根本就不知道他在他面前。
郗常乐：“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说着，他伸出手指戳向他。
“啊！”怪物猛地向后缩，被戳过的地方开始冒黑烟，像是刚被烧过一样。
郗常乐转过头，惊讶地看向贺芜，“我能碰到他！”
黑烟大家都看到了，贺芜紧眉思索，最后说了一句，“你再碰碰他。”
陆庭摸不着头脑，队长又犯病了？
郗常乐皱着眉，犹犹豫豫地伸手去碰他这没有一处好地方的手臂。
下一秒，怪物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一样，整个人疼痛的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贺芜：“先别动他，你给他套一个光子盾别逃走了。”
陆庭点头。
“你们几个把它抬到车里。”
几个小警察走过来，一把抓住由光子盾变成的笼子。刚碰上就觉得这笼子灼热，越久越觉得头晕。
贺芜皱眉：“怎么了？”
“不知为何，这笼子好烫，我还感觉我的异能被抽走了一样，浑身无力还头晕目眩。”
贺芜让其他人让开，他试试。
果不其然，他还能撑住一会，没一会就发觉不对放开了手。陆庭立马摇头，“不是我啊，应该是他的原因，影响到我的光子盾了。”
贺芜不信，试图用风把它吹起来。但这个铁笼却纹丝不动。
贺芜给局里发了消息，估计人很快就会来。
郗常乐有点不可置信，他今天一连两次碰到人了。第二个姑且不算人吧，更像个怪物。
但是还是只有贺芜能看到他。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贺芜，他此刻在和人进行通话。男人身形挺拔，休闲服装却挡不住他身上雷厉风行的气质，睫毛很长，剑眉星目，让人一眼就不会忘记的脸。
贺芜从屏幕中抬眼看过来。
两人隔的不远，郗常乐一脸呆愣地看着人，头上的呆毛翘起来，向前翘了翘，似乎在跟人打招呼。
漂亮到极致的脸令人痴迷，让人不禁晃神。
贺芜收回目光，低头和那边的人交代了最后几句。收了面板，抬起修长的长腿走了过来。
站到他面前，刚张嘴话还没说就被对方先打断了。
“我饿了。”
贺芜：“……”
“附近没有便利店。”
郗常乐委屈巴巴地望向他。贺芜心想，像被人抛弃的小狗。
“我现在很饿，饿的快要死了。”
贺芜冷不丁讥讽，“你本来就死了。”
郗常乐气凶凶的瞪着他，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讨厌！转过身子，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再理他。
过了三秒，六秒，十秒，两人都没有说话，还能听见前面几个小警察的讨论声，忽高忽低的。
贺芜憋了很久，终于吐出几个字：“那个……”
郗常乐笑着回头，以为他要服软了。
“他刚刚在这里吐了。”
他指的是那个怪物。
郗常乐笑容僵住，腾地一下从地上蹦起来，“啊啊啊！你刚刚怎么不说？！”
贺芜嘴角挂着浅笑，“我以为你就好这口。”
转过身离开这里，心情很好。直到回到车上，看到陆庭翘着二郎腿啃着面包才收回刚刚那副好心情。
陆庭立马坐正，“老大。”
“没事，你吃。”
过了会，贺芜问：“你那还有面包吗？”
陆庭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贺芜眼神变得不耐他才Duang的一声坐正，立马掏出几袋面包。
“有有有。有红豆味的，菠萝味的，蓝莓味的。老大你要哪个？”
贺芜：“……红豆的吧。”
“给老大。”
然后他就看见自家老大带着红豆面包走了出去，停在某个地方。
去而复还的人就这么停在他面前，郗常乐倔犟得别过头不看他。
贺芜把面包又凑近了一步，“确定不要？”
“不要！”
“那我自己吃了。”
吃？郗常乐立马扭过头，一个红色包装的面包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他接过，错愣地看向他。
郗常乐不是讶异他会给他送吃的，而是自己能摸到这些食物！
“贺芜！”
本人挑眉，抱臂垂眸看他。
“你真是个小福星！”
贺芜面色一怔，旋即抬头转向周围。耳尖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冒出一抹红色，悄然出现，又悄然离开。
在贺芜的视角就是郗常乐在吃面包，在其他人的视角，比如陆庭，他看到的是一个面包飘在空中。
他麻木地走过来，硬着头皮喊道：“老大。”
贺芜扫了他一眼。
“……我们有病就去治好吗。”
贺芜：……
“哈哈哈哈！”
郗常乐笑得合不拢嘴，“有病就去治，哈哈哈，你的下属太好玩了。”
贺芜咬牙：“你才有病。”
陆庭：“老大，我们不会抛弃你的。”
“滚。”
陆庭还想再劝劝他，毕竟都开始幻视了，还不严重？要是让其他组长听到了，不得落井下石？
在旁边犹豫了好一会，陆庭还是没放弃，“老大，我等一下就让千姐姐给你看看，行吗？”
贺芜眼神冰冷，指着那个漂浮在空中的面包，说，“你是不是看到面包在飘？”
陆庭点头。
“那你也有病，你先去治。”
对啊，他也能看到这个面包。会不会这个人觉醒了隐身异能，大家都看不到？可是带了手环不能私自使用异能，他们戴着特殊手环，有异能波动手环会发出警告。
刚刚那个神秘的怪物使用异能，手环没有发出警告，队长说能看到的人也没有异能波动……
这个世界怎么了……
陆庭突然感觉这个世界都变玄幻了。脑子想了想，这个世间本来就玄幻。
“轰轰轰—”
车声由远及近，众人循声看过去。
远处的越野车整齐地开过来，有三辆车，然后停在距离两人五米的地方。
车门打开，一双军靴裹着的长腿一跨而下，全身上下穿着作战服，简练利落的短发。
“听说遇到新物种了？”
陆庭激动地挥手，小跑过来，小声说道：“千姐姐，队长出问题了！”
“嗯？”
“他说自己能看到一个人！你能看到吗？刚刚还在那吃面包。”
周千雅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只有贺芜一个人。
郗常乐把面包垃圾卷起来收进衣服口袋，谁也不知道。还暗暗为自己的聪明鼓了个掌。
周千雅：“在哪？”
“他不见了。但是我和队长真的看到那个面包飘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的消失了！”陆庭说的很夸张，随后摇摇头，“不对，不是一点一点消失的，是一大口一大口消失的！”
贺芜无语，扫了眼坐在地上的郗常乐，旋即走向了另外一位刚下车的人。
叶迩跟这里的人格格不入，没有穿作战服而是穿着一件花色衬衫。神色自如的叶迩扬着标准的假笑走过来，“需要我做什么？”
贺芜心想：跟郗常乐一个样，花孔雀。
贺芜：“你跟我来。”
笼子里，“怪物”的身体又重新恢复，一点伤都没有，除了……被郗常乐摸了一下的那个地方。
怪物就这么静静地平躺着，刚刚的痛觉没有了，只有被关住的无聊。
看来这药还是有缺陷，他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突然爆发的异能，没第一时间发现来了人。事后来不及逃跑只能假装自己成为受害人。反正这些人类很愚蠢。
他露出牙齿，上面还沾着血迹，像个吸血鬼一样。痴迷的靠着栏杆，说出的话令人作呕，“好香的味道，你的血好香，好想喝……”
贺芜：“你能看得出这是什么吗？”
叶迩从一开始的吊儿郎当切换成一脸严肃，手环自动扫描，没有查到他的数据。甚至没有查到他的异能波动。
“太奇怪了……没有异能，能无限生长，打不死……”
“局长呢？”
“被喊去开会了，还没回来。”
贺芜点头。
叶迩疑惑，“怎么不把他带回局里？”
“碰不了他。”
“什么意思？”
“刚刚我们准备抬他的时候，光子盾突然变得很烫，靠近他就感觉头晕目眩。”
“连你也这样？”
“嗯。”
“这就奇怪了。”
他围着笼子转了一圈，发现他的手臂还有一处烧伤，问，“这是怎么弄的？”
“鬼弄的。”
“？”
“这个回局里我再解释，我们先把他弄回去。”
“行。”
下一秒，叶迩就操控着笼子飞到车里。
郗常乐嘴巴大的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他跑过来，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叶迩，“他他他他这么牛逼的吗？”
贺芜：“他可以操控所有金属物体。”
“太酷了！”
说完他就跑了上去，围着叶迩转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好奇，跟个好奇宝宝一样。
众人坐上车回局里。郗常乐还是和来之前一样和贺芜坐一起，陆庭开车，不过多了周千雅和叶迩。
郗常乐坐在中间，他惊奇的发现，左边的叶迩碰不到他，变成透明状态，右边是实体状态，可以碰到贺芜。
“哇！好酷啊！”
贺芜神色复杂。
陆庭无聊地在车上放着音乐，他不放那种嗨一点的音乐反而放的是一些抒情音乐。直接把后排的郗常乐给听睡着了。
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哼唧唧的讲着梦话。
贺芜没推开他，就这么任他靠着，一动不动。
叶迩忍了他很久了，“贺芜，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非得让我靠边！我要坐中间！”
“我洁癖。”
“？”叶迩翻了个白眼，“你就是不想跟我坐就直说。”
贺芜平淡道：“嗯。”
“我就随口说说，你还真当真了！”
贺芜不悦地皱眉，“轻点声。”
“有病！千雅你回去就给他检查检查脑子！”
周千雅若有所思，透过后视镜看向他。他的眉眼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的耳尖却红的要命。
她想，陆庭或许说的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