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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们从没在一起过N ...

  •   当天晚上,俞文青踏入了当地生意最红火的一家酒吧。

      一个人来的,没约蒋奇,也没约路鸣。

      他想,既然沈从年都能忘记他与别的Alpha开始恋情,那他俞文青凭什么放不下沈从年?他又凭什么为了一个利用过他的骗子而伤心?

      他像是要报复什么似的来到了这家酒吧,他要找一个露水情缘,让彻彻底底地忘记那个Alpha。

      然而,悲哀的,当他真的置身于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里,俞文青却只觉得心中一阵烦躁。

      他那双眼睛不知是怎么了,看谁都像沈从年。

      酒吧的安保像沈从年,搓碟的DJ像沈从年,连舞池中央摇晃的那一个也像沈从年,男的、女的、Alpha、Beta,甚至于Omega,酒吧里形形色色的每一位,都在不知不觉间挂上了沈从年的面容,他甚至开始疑心,沈从年会不会就隐藏在他们之间?

      然而他又很快地清晰认识到,谁也不会是沈从年,沈从年也不会出现在这。

      于是俞文青又一次放纵了自己的思想,任凭它肆无忌惮地臆想沈从年。

      他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身边都有些什么人?他与那个娃娃脸的Alpha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不在的这七年里,他究竟有没有想起过我?他与那个Alpha接吻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是我讨走了他的初吻?他在我身边的时刻,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那么一分、那么一瞬间呢?

      俞文青越想越乱,越想越惆怅,他索性靠在了沙发背上,让震耳欲聋的乐声灌了满耳,他天真地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暂时忘却那人。

      可是他没有。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心跳竟然开始与DJ的节奏共振,每一次落下砸出的却都是沈从年的名字,眼前花花绿绿的灯光也不知何时变了样,每一次睁眼,都是沈从年的面容。

      俞文青开始恨沈从年了。

      恨他阴魂不散,恨他纠缠不清,恨他潇洒离去徒留他一人神伤,恨他种种情谊不过做戏一场,恨他冷眼相待却不怨恨与他,他恨沈从年。

      俞文青点了一瓶酒,度数很高。

      饮下去的前一刻他想,若是酒精中毒猝死了,那便死了,且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但若是老天仁慈放了他一条生路,那他就把俞文青绑到床上去。

      十分钟、二十分钟,俞文青静静地在酒吧里等着,然而那股晕眩感却并未发生,他咧了咧唇角,漾起一抹笑容。

      “砰——砰——哐!”

      随着一声巨响,俞文青终于撬开了眼前这扇该死的门。

      身着睡衣的沈从年脸上夹杂着数不清的震惊与愤怒,笔挺地站在客厅当中,目光犹如利剑一般刺着他。

      俞文青毫不在意,他溜着眼珠子先将室内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在确定了没有藏人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看向沈从年。

      “嗨~”俞文青斜身靠在门框上,像个街头耍流氓的混混一般,招着手与沈从年打招呼。

      而他的另一只手上,正提溜着撬开门锁的作案工具——一根不知从来弄来的铁棍。

      见沈从年的视线也落在了那根铁棍上,俞文青“哦”了一声,轻松地把铁棍抛在了地上,伴随着铁棍滚动的咕噜声,俞文青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你这安的锁也不管用啊,我才撬了五分钟就撬开了,这要是以后有人入室抢劫什么的,你不就危险了?”

      沈从年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愤怒的眼睛静静地瞪着他,好像在控诉什么似的。

      俞文青看了好笑,又假装看不出他的愤然,脸上挂着轻松惬意的笑容,朗声道:“老公给你换把锁吧,咱以后不用这个了,太没用了。”

      说着,俞文青踏入了房门。一进门,他就冲撞着奔向沈从年。

      客厅小,距离近,俞文青这一下算是抱了个彻彻底底的满怀,尚且来不及高兴,沈从年就横扫着腿把他放倒了。

      坚硬的地板硌得他骨头生疼,俞文青低低地笑了两声,动作迅速地从地面爬了起来。目标明确地再一次扑上去。

      沈从年自然是不愿让他得逞的,俩人很快就在这间不大的客厅里扭打起来。

      扭打的过程中碰倒了物件,“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沈从年的“打”倒还算正常,无非就是把俞文青掐开、放倒、再远离自己罢了,而俞文青的“打”却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俞文青始终惦记着心中那个“把沈从年绑到床上”的念头,每一次出手,都是奔着沈从年的睡衣去的,挣扎里,沈从年的睡衣扣子叫他扯落了两颗,落在地上跳了几次。

      那双手就从这腰间的缝隙里钻进去,握着他精瘦的腰身好好地揩了把油。

      沈从年也终于从这扭打里琢磨出意味了,目光一凌,按着他的手就把他制服在了地上。

      被沈从年的膝盖压制着,俞文青挨在地上没有一丝挣扎,先前喝的酒早就在脑子里晕开了,从进入房门的第一步开始,每一秒,他都觉得恍惚而茫然。

      背上传来丝丝温热,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从脊椎传遍了全身,俞文青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在贪念这一份不堪的亲密。

      脖子被扭在地上,先去被扇打过的侧脸紧紧地贴住地面,俞文青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双眼模糊地盯着视线里的人影,忽然就落下了泪。

      这泪落得毫无理由也毫无征兆,沈从年敛着眉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两秒,把膝盖从他身上撤开了。

      背上骤然一轻,身体逃离了禁锢,俞文青却仍旧保持着匐地的姿势,一串串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沈从年静静地看了他半晌,忽地伸出右手,把他从地上扯了起来。

      “你走吧,今天的事我不追究。”沈从年的声音依旧冷漠,一如他这个人一样,他甚至都没有看他,只是留了个绝情的背影,背对着他而言。

      “为什么?”俞文青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他,他想他的大脑早就锈住了,模糊不堪的一片,什么也思考不了。

      沈从年又好似蹙了下眉,转过身看他:“不追究了就是不追究了,你还想要怎样?非得闹得对簿公堂你才高兴吗?”

      这话说得尖锐而刺耳,俞文青却好像听不见一样,只一遍遍机械又神经质地重复着:“为什么?”

      沈从年站直了身体,重新审视了他一遍,看见他醉红的脸颊皱了下眉,不耐烦地伸出胳膊推搡他:“要死死外边去,别在我这撒酒疯。”

      俞文青被他一路推到了门外,终于扒着门框不肯撒手了。

      泪水还是不加收敛地落着,俞文青张着颤抖的唇角,以一种质问的语气对他:“为什么要算了,你为什么不追究?”

      沈从年不答,他便自顾自地继续:“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苦?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七年来压抑的情绪仿佛在这一瞬间忽然爆发,他什么都不在乎了,浆糊似的大脑只给他下达了一个命令——他要不管不顾地问个清楚:“你不恨我吗?你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要放过我?你难道真的对我没有一丝情谊吗?!”

      不待沈从年回答,他又继续:“我不信,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丝真情,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你明明就是爱我的,你明明也很爱我,我们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够了!”一直沉默的沈从年终于爆发,他好像再也受不住了似的,瞪着猩红的双目,字字珠玑地戳着俞文青脆弱的心脏:“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爱过你一分!我跟你在一起纯粹就是为了报仇!你知道我为什么选在那一天跟你上床吗?因为那天我得知了你就是俞凌的儿子!我要利用你,我只有接近你才能报仇!”

      一通话说完,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长久的沉默里,俞文青笑了,他笑得那样苦涩、又那样难看,他忽然从心底里爆发出了一股无与伦比的痛快,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无所谓春秋,无所谓冬夏,无所谓这七年的怨愤哀伤,也无所谓爱人的机关算尽。

      他狰狞地笑了好半天,直到肺里再挤不出一丝空气,头脑晕眩得无法视人,他才终于说出:“反正我们也没有感情了,不如我们再上一次床吧,有始有终么,就当是分手炮,从此山高路远,再无瓜葛。”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可能是为了先前那个荒谬念头,又可能只是不甘心这么离开罢了。

      然而沈从年拒绝了他,甚至于连一个鄙夷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他只站在那里,偏头望着被夜风卷起的那片窗帘,冷淡地说:“我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何来所谓的分手?”

      心好像已经不会再痛了,俞文青这才恍然忆起,原来当年,沈从年并没有答应他的告白,原来他们之间,甚至连一句“前任”都算不上。

      俞文青走了,没再纠缠。他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狼狈地落荒而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我们从没在一起过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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