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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吃瓜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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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那日的恐吓起了效果,陆鸣弓接连几天都消失不见。
不被人打扰的日子还算好过,鱼岸每日和韩敏逛逛吃吃,小日子过得还蛮快活。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持续到结婚,韩敏突发奇想,想喊鱼岸去看看他们的婚房。
婚房是一栋小别墅,鱼岸盯着施工队完成,他带着韩敏四处转了转,韩敏点点头又惋惜地摇头。
“如何?”
“好可惜。”
“可惜什么?”他们正好走到书房,鱼岸打开婚房的书房,空空如也的柜子整齐地摆在二百多平方米的房间内。
“二十个柜子……”韩敏啧啧嘴,“可惜我不看不赚钱的书。”
鱼岸耸肩:“我也不看,但是不妨碍我喜欢装文化人。”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对彼此的欣赏达到了顶峰。
笑完,韩敏又兴致冲冲地奔向厨房,鱼岸轻轻关上书房的门,关门前眼眸抬起,黑眸中倒映出空空如也的柜子。
韩敏非常满意鱼岸的装修风格,她拍了好几张照片,打算下次搬出去就装个差不多的风格。
婚期将至,鱼岸忙得焦头烂额,韩家不太管这件婚事,而韩敏每次提的建议都太猎奇,导致鱼岸后来都打算直接略过她去做决定。
婚礼的场地,拟订的流程,还有特意为了婚礼而在郊区建的教堂。
鱼岸安排好一切,婚纱也安静地挂在彼此的家里。
他今天刚好抽出空来,韩敏的电话却又打来了。
“下午好,闺蜜,晚上有人请客,去否?”
“什么局?”鱼岸正在翻看相册,他沉声问,对韩敏的称呼有些见怪不怪了。
“朱紫崇他老婆五十岁大寿,请了我爸和我弟,你陪我去,干不干?”
鱼岸翻相册的手微微一顿,笑道:“那我爷爷会气死。”
毕竟他最疼爱的大儿子和大儿媳死得离奇,朱紫崇又总是骚扰陆鸣弓的母亲,所以路爷爷对这人很不待见,以至于鱼岸平常都没什么机会能见到他。
“好吧,忘记这一茬了。”
“不过我们都要结婚了,那自然是一家人,等着。”
鱼岸挑了一件稍大一码的西装,腰身仍然很细,今日的宴会开在浅罗湾。这座小岛早就被朱紫崇买了下来,专门装阔请一些有钱人来聚一聚。
两人是坐船来的,到的时候韩父早就在等着了。鱼岸伸出手臂邀请她下来,韩敏下了船,神情有些兴奋。
“我妈妈也来了。”
鱼岸挑眉,韩敏的父母早就离异,韩父再婚后韩敏一直跟着父亲,韩敏的母亲对他们的这桩婚事极度不赞成,鱼岸是清楚的。
“那我是不是要演好一点?”鱼岸皱着眉,总觉得这个副本太难打。
“不用,她今天可能会喊陆医生来。”韩敏无奈摊手,叹了口气,“我和我妈眼光还挺像,不过陆医生能是一般人吗?”
“也是。”鱼岸勾唇一笑,两人往里走去,海风吹来,将鱼岸宽大的西装领吹得有些乱。
“喏,在那呢,看见了没?我妈和陆医生。”韩敏伸手帮鱼岸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鱼岸示意。
鱼岸偏头看过去,金碧辉煌的别墅前三三两两站着不少人,而站在一位优雅女士旁边的人,赫然是陆鸣弓。
他不是要出国吗?鱼岸垂下眼眸,握住韩敏的手:“哦,所以呢?”
韩敏有些无语,她嫌弃地拍开鱼岸的手:“不错,我之前的确喜欢过陆医生,还是很深很深的那种,我只是觉得,我如果住在陆鸣弓的壳子里,肯定会很舒服吧。”
“嗯?此话怎讲?”
“天才少年,就是出生差了点,但凡他是我这样的出身,我爸也不可能不重视。”
韩敏冷哼一声,她咬着牙,眼神死死盯住陆鸣弓:“可惜我和他一样优秀,我也是连跳三级,二十出头读完博士的人,为什么我就这么该死。”
鱼岸不禁侧目看了一眼韩敏,他赞成地点点头:“小陆医生的确好命,唉,可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人没几句台词,你的人生或许和他也没什么交集,但是好像一切就是在围着他转一样。”
“放宽心。”鱼岸拍拍韩敏的肩,笑得有些神秘,“说不定下一秒就围着你转了呢?有时候要唯心主义一点。”
两人对视,叹气,灰溜溜地从侧门进别墅里的会场。
鱼岸的礼物已经送到,两人进了别墅,宴会和平日里去的没什么两样,他和韩敏跳了一支舞,然后便被朱紫崇的夫人请去打麻将。
朱紫崇的夫人坐在牌桌主位,韩敏的那位后母正坐在她身侧,鱼岸的眼眸微暗,和站在韩敏母亲身侧的陆鸣弓对上眼。
“来,请坐。你就是路无忧的儿子吧?”朱夫人优雅地微笑,“你和敏敏谁来打这局?”
鱼岸对韩敏温柔一笑:“敏敏来?”
牌桌上都是女人,朱夫人坐庄,韩敏和她的两位母亲各坐一方,麻将的碰撞声响得很治愈,鱼岸懒懒地靠在韩敏身后的柱子上,看着她摸牌。
朱夫人碰了一只八筒,笑道:“哎呦,不容易,我这是一个朱家人和你们三个韩家人一起打啊。”
韩敏的后母笑道:“朱夫人此言差矣,敏敏要嫁给路家,自然是姓路的,韩敏的母亲娘家姓陈,怎么能说是一家呢?”
“那当然了,韩夫人。”陈高岚抬眸看了一眼这位涂着红唇的韩夫人,笑道,“旧社会早就灭亡了吧,女人什么时候要冠夫姓了?”
韩敏闻言不禁挑眉,适时打出去一张牌:“三筒。”
朱夫人喜笑颜开:“哎呦,三筒杠——”
牌桌上顿时笑成一片,朱夫人拍了拍韩夫人的手,对韩敏笑道:“小敏的牌打得好,不知道你家鱼岸口袋里的钱还能不能撑得住。”
“撑不住也要撑住啊……”鱼岸无奈一笑,像是一个看不出女人间斗争的绝世直男,笑道,“敏敏,你刚刚是不是多喝了酒?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敏敏啊,这儿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医生吗?”陈高岚不满地瞥了眼鱼岸,对陆鸣弓点了点头,“麻烦陆医生照看照看我家敏敏。”
场上几人面色各异,鱼岸是韩父钦点的女婿,谁不知道这人是个出了名的怪人,陈女生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也不奇怪。
朱夫人看着陆敏弓的脸,不禁愣了些神,转头看向鱼岸的笑意都少了很多,这两人站在一起一看,还得是陆鸣弓才能配得上韩敏。
鱼岸的神色也收敛了些,他垂下眼眸,韩敏安抚地拍了拍鱼岸的手臂:“那就麻烦陆医生了。”
陆鸣弓看了一眼鱼岸,跟着韩敏一起去了会场,鱼岸刚想跟上去,却被朱夫人喊住:“你来替敏敏吧?”
“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鱼岸坐下来,没什么心思地开始摸牌。
一连打了好几轮,就在鱼岸兴致缺缺时,一个秘书打扮的男人急匆匆地开门,凑到正捏着一张牌的朱太太身边耳语了两句。
朱夫人有些震惊,啊了一声:“怎会如此?”
“怎么了?”陈女士有些疑惑地抬头问道。
“哎呦,有人在小别墅的花园角偷情,被逮到了。”朱夫人连忙站起来,叹气道,“不打了,好兴致都被打没了,随我去看看吧。”
鱼岸连忙站起来,跟着朱夫人身后去花园。
朱家的花园建得很西式,一行人远远地便瞧见有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打了起来。
“你个贱男人!家里的吃不饱非要跑出来吃?啊?”
“你打我做什么?你对老婆不好还敢说?”
鱼岸皱着眉,从人群的缝隙里往里瞧,才发现有一个他认得。
站着一脸愤恨的是韩敏后母的司机,另一个倒在地上的则不太认得,却听朱夫人皱眉喊了一声:“赵才?你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赵才半跪着往朱夫人那儿去,两条膝盖像还没下锅的面条,也不知道这样磨蹭会不会有材损,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夫人,我真的冤枉,我和阿艳真是情投意合,她嫁给这个人也是吃亏,这人天天打骂老婆,不然他老婆为什么会想出轨?”
朱夫人皱着眉:“他对他老婆不好,也轮不到你来指责啊?”
“他不疼的人,外头有的是人要疼!”
“你再说一遍,老子打断你这条蠢狗的腿!”韩敏家的司机很是激动,他拽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就要打,两人差点斗得不可开交。
一群人连忙拉架,穿着昂贵衣衫的少爷小姐们则举着扇子站在一旁,似乎这两人之间的纠葛就像一台解闷小戏。
什么是高尚?豪门狗血就是波谲云诡的棋局,平凡者的纠葛就是兽与兽的纠缠,只要人的面容普通起来,同样狗血的事迹都会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所以人群很快便散了,朱紫崇从别墅里匆匆赶来,他厉声一喝:“都别打了!”
“我打不死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你他爹的说谁是杀人凶手?”
一开始众人只当是说胡话,可没想到赵才吐了口吐沫,指着那男人的鼻子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挣了点钱就在外头包二奶!你挣的是什么钱?人命钱!”
众人皆一惊,朱夫人念了声阿弥陀佛,陈女士一脸波澜不惊,淡淡地瞥了眼韩敏的后母魏花飞,而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婿。
魏花飞捏紧手里的包,厉声道:“你睡了别人的老婆,还要胡搅蛮缠?”
“不,听他说完。”朱紫崇眼珠一转,沉着脸,望向赵才,“你说说,他犯了什么人命?”
花园的灯有些暗,几人围在这里,像极了狗血舞台里的演员。
鱼岸站在灯光下玩手机,他有些怀疑今年到底是20年代还是19年代,不过和他没什么关系。
“哥。”
陆鸣弓不知道何时来的,他捏住鱼岸的袖口,低下头靠近他:“哥,他们在吵什么啊?”
“嗯?”鱼岸耸了耸肩,摇头,“不知道,你好奇你可以去看看。”
吃瓜的场地那么大,可陆鸣弓非要和鱼岸挤在一起,他挠了挠脑袋:“哥,你怎么不问嫂子了?”
“我又不是奴隶主,天天看这个人,看那个人的。”鱼岸收起手机,刚想继续回怼,却被一阵破了音的声音打断思绪。
“就是他孙延害死路无忧先生和他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