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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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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一片喧哗,众人眼光先是投向韩家,又望向鱼岸,只见韩父先惊慌起来,他一手推开前面挡着的人厉声驳斥:“你在胡说什么?这件事不是意外吗?怎么和我们韩家有关?”
“他以前在路无忧先生的公司工作过,魏花飞说给他两百万,让他去偷文件,偷到了就衣食无忧!”
“禽兽,你无凭无据,血口喷人!你就是想抢走我的一切,害我不得好死。”孙延喘着粗气,拳头攥紧,又想冲上前去。
“这件事涉及很多东西,切勿不能胡言乱语啊。你没有证据,谁会信服你?”朱夫人一手捏着佛珠,语气中满是震惊。
鱼岸收好手机,眼神冰冷,他厉声道:“你说清楚,这件事和我父母又有什么关系?”
“路少爷!”
赵付像是找到救星般,冲过去想抓鱼岸的衣服,却被陆鸣弓挡住了。
“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抓来抓去,跪来跪去的。”陆鸣弓的脸色很冷,斜睨着赵付。
赵付的眼珠瞪得又大又白,指着孙延就说出了那段往事:“就是他出卖了路总的公司,害得路总辛辛苦苦创业的公司落到奸人手里,也是他让您被绑架!”
朱紫崇的脸色一开始还蛮正常,听到绑架二字,他捏了捏眉心,沉声道:“你这样说话,有没有证据啊?”
陆鸣弓垂下眼眸,手紧紧攥着笑道:“既然说话要讲究证据,还是让警察来吧。”
朱紫崇有些看向陆鸣弓时微微一愣,他先是上下打量一番陆鸣弓,随后又想起还有旁人围观,连忙点头赞成:“报警的确是需要的,不过赵付,你先把你的证据拿出了,不能让众人看了觉得莫名其妙,韩家和路家联姻在即,应当赶紧解开误会才是。”
就在众人无奈地看着这一幕时,韩敏好奇地扒开人群,戳了戳鱼岸,问道:“怎么了?”
鱼岸叹了口气,靠近她耳边道:“你家司机和我爸妈的命案有关。”
韩敏震惊地瞪大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刚想说话,却被朱紫崇的话打断。
“来,你先说说,既然你是听他老婆说的这件事,那他老婆的话就一定是对的吗?”朱紫崇叹了口气,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你不为别的考虑,你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啊?”
赵付眼里含着恨,他冷着声:“谁说我没有证据,不错,那位小少爷说得对,证据……自然要交给警察,魏花飞,孙延,你们该完蛋的都会完蛋!”
“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冲破人围起来的圈子,传得很远,韩父一个巴掌甩到了魏花飞脸上:“贱人,你做了什么?路家和韩家马上就要结亲,你在这时候闹出这一样来,是要干什么?”
“是我闹的吗?这个人胡言乱语,怕不是疯了,我是傻子吗?我一个人能和路家的人抗衡?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对付你?”魏花飞捂住脸,眼泪爬得满脸都是。
韩敏那不争气的弟弟想拉住母亲,却又害怕父亲的怒火,只好低下头不说话,没想到韩父回头也给了他一巴掌。
韩敏见状连忙扶住韩父,给他顺气:“爸,你别气了,鱼岸和我不会因为他们的挑拨离间就不结婚的,他们要是真做错了,也是他们的事情。”
韩父点点头,像是落水的人拉住救命稻草般拉住韩敏的手,气得直捶胸口:“一切等事情定了下来再议。”
鱼岸看戏看得无聊,可又身为路无忧的儿子无法走开,只好坐等朱紫崇安排人送他去警察局。
好好的祝寿晚宴被弄得一团糟,朱夫人接连叹气,等到人送走后才松了口气,对众人说:“去玩玩吧,岛上的游乐设施还是很齐全的,扰了大家的兴致,真是不好意思。”
人们皆点头走开,殊不知背地里的八卦楼已经盖了老高。
去警察局的路上还是很安全的,赵付和孙延都被送去警局调查,调查结果警察会在后面几天通知鱼岸。
鱼岸刚出警局就收到了爷爷的电话,爷爷的语气似乎很激动,一个劲地问他到底为什么和朱紫崇接触。
“爷爷,这件事马上能水落石出,我爸妈马上就要得救了,为什么不让我继续接触?”
路爷爷的声音很严厉:“你知不知道朱紫崇这个人心机沉重,和他搭上关系,你不死也伤!”
“我爸妈的事情,我甘愿付出一切去调查。”鱼岸的声音很沉,却听到路爷爷哼了一声。
“你爸妈……”路爷爷喃喃重复了这句话,苍老的声音透露出极度的疲惫,“孩子,你查不出来什么的,你父母遇害这件事情查了十几年,警察都说是意外,你以为我不想看到案子破了吗?那是因为什么证据都没有啊……”
“现在不是有了吗?”鱼岸笑了一声,“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犯罪,就算这个人明天就会离奇死亡,我今天也不会放弃。”
路爷爷嘱咐了好几句话,鱼岸皆一一应下,就在他还要继续说时,陆鸣弓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电话。
“哥……”
这一声哥喊得很轻,鱼岸连忙和路爷爷礼貌地说再见,然后挂断电话。
“怎么了?”
陆鸣弓似乎是刚哭过,眼眶微红,拉住了鱼岸的衣袖:“哥,你没事吧?”
“男儿有泪不轻弹。”鱼岸皱着眉,又被陆鸣弓拉住,整个人半圈在怀里。
“但是我觉得挺伤心的。”
陆鸣弓低垂着脑袋,眼里似乎还带着泪光:“哥哥,你别难过。”
鱼岸刚想骂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只好顺从地让陆鸣弓抱住了。
“你……额,你先撒手。”鱼岸想推开陆鸣弓,却被更紧地束缚住,两人在警察局门外的角落紧紧相拥。
“啧,走开啊,大男人这么别别扭扭的?又不是小孩子。”鱼岸推开陆鸣弓的怀抱,却被这只人类更黏糊糊地拥住。
陆鸣弓不说话,鱼岸推了几次发现没推开,认命地又骂了几句:“你这小子净会哭唧唧,爹的心眼坏得要死,你让我怎么信任你?”
“可是我对你没有坏心眼的。”陆鸣弓的声音像是带着哭腔,鱼岸叹了口气,两人又像是回到了十三年前。
“哥,你又喷了香水。”陆鸣弓的鼻尖在鱼岸肩膀处蹭了蹭,他叹息道,“可惜了,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这种感觉。”
鱼岸不解地皱眉,他无法理解什么普鲁斯特效应,更无法理解陆鸣弓如此奇怪的举动,不过他的生气是真实的。
养了一条狗这么多年,好歹也养熟了,不过养人却比养狗难了千百倍,鱼岸对陆鸣弓的背刺和自私程度算是长了新见识。
哪有人在完全闹掰了之后还要这样的?
等陆鸣弓这阵劲儿一过,鱼岸连忙甩开陆鸣弓:“各回各家,别老缠着我了,我家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也不需要你同情。”
陆鸣弓收住情绪,自嘲一笑:“哥,我过几天要去一趟国外面试,恐怕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
爹的!鱼岸现在一肚子火,路家的一堆屁事从他到路家开始就没完没了,更别提陆鸣弓要撂挑子走人。
他到底是来享福的,还是来收拾烂摊子的?
鱼岸气得直接出脚踩了两下陆鸣弓的鞋子,他抬眸瞪着眼前的黏人精,恶狠狠道:“最好给老子滚远点,别扰了老子婚礼的晦气!”
“好……”陆鸣弓收回手,垂下眼睛,“我不会来打扰哥了……”
说罢,眼眸又一红。
两人刚从警局回来,和鱼岸一贯喜欢穿的宽松款式西装不同,陆鸣弓身上的衣服总是低调且合体的,再加上这人长得帅,批个麻袋都以为是在cosplay。
他站在路灯下,挺翘的鼻梁被不远处的红色灯光牌映亮,落在他淡红的眼皮下,像是打上去的腮红,看起来我见犹怜。
等人走了,鱼岸气得踢了一脚绿化带。
“爹的死绿茶!”
鱼岸思索了两秒,打开手机,熟练地换系统,输入号码给那头人发了个信息。
【查查陆鸣弓的航班信息。】
话说完,鱼岸又踢了一脚绿化带上的砖头,一双一万块的皮鞋就此报废。
第二日,鱼岸还在呼呼大睡中,手机却响个不停,他接上电话,听到韩敏矫揉做作的声音。
“哦~宝贝,你起床了吗?”
“如何?”
“哎呀,听你这娇俏的声音,就知道你一定刚起来~”
鱼岸开了免提,抬起胳膊捂着眼睛继续睡:“有话快讲。”
“我爸要和魏花飞那个贱人离婚啦!”
鱼岸没有特别意外,反而笑了一下:“恭喜你了,看来这个世界可能是围着你转的。”
“哎呦哎呦,这叫风水轮流转,好死不死,昨天回去我那蠢弟弟又犯了一堆错,我爸寻思,放着这么会学习的工科博士不用白不用喽~过一个星期就去美滋滋地接我弟弟的班喽~”
“哈哈哈哈哈……”鱼岸听完没忍住,笑了好几声,他是真觉得韩敏挺聪明的,他清清嗓,“嗯,恭喜了,那你还需要我吗?”
“什么话!我当然需要啦!”韩敏嘟着嘴叹气,“尊贵的小敏殿下从没经历过被人捧着的感觉,以前还以为被人捧着会很恐怖呢,周围人天天跟我说,你是女生,结婚更会让你有安全感,爹的,要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我哪天上班用得着提心吊胆?”
“好了好了,这些事情发朋友圈就好了,记得别让我一个人祝福你。”
“哎呦,事以秘成嘛……”韩敏笑嘻嘻地调侃了两句,说了一堆下次要去的餐厅,说完后就美滋滋地挂断电话了。
七月二十号的这一天,鱼岸非常稀奇地穿了一套合身的西装去上班,结果班还没上完,便被韩敏喊去喝酒。
两人去的酒吧是清吧,韩敏点了一个一千块的蛋糕,点了清吧里的一堆食物,明明是喝酒的地方,却偏偏给她弄成了吃饭的地儿。
鱼岸惊讶地坐了下来,一脸不可置信:“这是闹哪样?”
“庆祝啊!”韩敏美滋滋切了一块蛋糕给鱼岸,“老娘我前一阵子健身房库库去,每天吃的那些地方又贵又不好吃,今天我要狠狠夺回我的一切。”
“所以我起到一个什么作用?”
“好闺蜜啦v.v”
鱼岸拿起叉子吃了口蛋糕,口干软绵绵的,可他不太能吃到所有的味道,只能尝出甜度。
陆鸣弓昨天控诉鱼岸不懂他的感觉,那谁又来懂一下他鱼岸?
鱼岸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头顶五彩的灯光,不禁有些惆怅。如果说闻到香味真的能产生什么普罗旺斯效应,那他该用什么办法记住这段记忆?
照片?灯光的颜色?还是声音?
可惜声音会变,灯光的颜色也会慢慢在记忆里变浅,照片也会泛黄,鱼岸到底该如何留住这段记忆?
喷一瓶曾经昂贵,现在已经破产的香水公司的香水,然后被人追着说,鱼岸,你真廉价。
是这样吗?如果这样就能留住记忆,那他该留住他记忆里的哪一个陆鸣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