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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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袁忱道说，“晚安。”
“等等袁教授！”姜商摸了摸脑袋，“你待会儿有事吗？”
袁忱道：“没什么大事儿，怎么了？”
“就是感觉可能会……有点儿无聊。”姜商说。
袁忱道：“那，欢迎你过来找我聊天？”
*
姜商回房间洗了个澡，然后躺在了床上。他躺了一会儿，然后“噌——”地一下弹了起来，还是去敲袁忱道的房间门了。
袁忱道开门的时候只围着一块儿浴巾，开门后果然看到了姜商，心道没想到他还真来聊天了。
姜商看了一眼就急忙移开了视线。
“你刚洗完澡啊老师。”姜商说。
袁忱道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嗯，稍等我去换件衣服。”
袁忱道房间还挺热的怎么……
袁忱道的房间在姜商房间的斜对面，所以两个房间看到的景色也不一样。
袁忱道换完衣服走到客厅，就看到姜商站在窗边欣赏风景——可能是刚在床上躺过，他的脑袋顶上翘起了一撮呆毛。
听到声音的姜商回过头，他疑惑道：“你笑什么？”
袁忱道：“没什么。”他说着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把几瓶酒放在了茶几上。
“要看电影吗？”袁忱道又转身问他。
姜商坐在袁忱道旁边，“行啊。”
“你想看什么类型的？”袁忱道问道。
“嗯……鬼片？”姜商想了想说道。
袁忱道：“你不害怕？”
姜商：“有点儿。”
其实他不怕。
袁忱道笑道：“那你还说要看鬼片。”
姜商：“……人菜瘾大不行吗？”
袁忱道笑着开始在手机上找鬼片准备投屏。
“你怕吗老师？”姜商问道。
袁忱道点了点头，“怕啊。”他左手拿过桌子上的一瓶酒递给姜商，“帮我打开。”右手还在接着划手机。
姜商接过酒打开又递给他，早知道你怕我就说我不怕了……
“那你怕还要陪我看？”姜商说。
袁忱道：“今天你可是寿星，我就勉为其难舍命陪君子吧。”
其实袁忱道也一点儿也不怕。
姜商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并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袁忱道找好了一部电影，然后起身去关了灯。
“……这么代入吗？”姜商说。
他倒是没事儿，就是怕袁忱道吓到。
“给你一个难忘的生日。”袁忱道说。
电视屏幕上是一个女孩儿晚上加完班以后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打算往家走，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拍皮球声音。
女主停下脚步，悄悄寻找声音的来源，然后慢慢地走到墙角……
姜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主角就总是要作死。
他悄悄分神观察袁忱道，袁忱道正背倚着沙发，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拿着酒。
姜商心道，刚开始嘛，不害怕也正常。
袁忱道感受到了姜商的目光，以为他是害怕但是不好意思说，于是贴心道，“你害怕的话可以靠过来一点儿。”
姜商想了想，一定是袁忱道害怕了但是却不好意思说，于是他十分体贴地靠了过去。
袁忱道的左手一开始就放在沙发后面，此时姜商身子靠了过来，从背后看就像是袁忱道一只手揽住了姜商。
姜商把脚缩到了沙发上。
袁忱道以为姜商害怕，于是起身拿了一条毛毯盖在了腿上，也盖住了姜商的腿和脚。
袁忱道把刚刚抽离的胳膊又放了回去，这样像是姜商缩在了他的怀里。
女主悄悄走过去，发现是一个小男儿在角落里拍皮球，于是她告诉小男儿该回家了，这么晚了还待在外面玩儿父母会担心他的。小男儿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抱起皮球跑走了。
姜商又忍不住在内心吐槽，果然主角总是爱管闲事儿。
刚刚起身拿毛毯的时候，袁忱道顺手找了个杯子把酒倒了出来，又在杯子里加了几块冰块儿。
袁忱道刚坐下喝了一口，就被冰得打了一个寒颤——早知道刚刚就不加这么多冰块儿了，有一块儿小的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给咽了下去。
背景音乐声音挺大啊，电影讲到哪儿了？袁忱道抬头疑惑地想。
姜商余光看到袁忱道刚才肩膀抖了抖，以为他吓得够呛。
而此时女主又恰好在作死，她正悄悄走过去想打开窗户看看，背景音乐声音很大，恐怖氛围感拉满——
于是姜商伸手捂住了袁忱道的耳朵，然后关切地看着他。
袁忱道：“？”
袁忱道转过头一脸懵地看着姜商。
他一转头，姜商就因为惯性被拉得靠他更近了一些，几乎整个人都贴到了袁忱道身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
姜商第一次距离这么近看袁忱道的眼睛，他是典型的桃花眼，明明不笑却也意外地勾人……他看到袁忱道好像有些呆住了，姜商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放大了的自己，回过神来，姜商这才感受到袁忱道的手扶住了自己的腰，袁忱道的手很大，很烫，自己的腰竟然很细，他能够恰好握住。
啊，有点儿丢人，刚才他差点把袁忱道扑倒……
姜商赶紧从袁忱道身上爬了起来，袁忱道也赶紧松开了手。
“我以为你害怕地哭了……”姜商解释道。
袁忱道松开手的第一时间赶紧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毯子然后盖在了腿上。
他有些不自在地握了握拳，有点儿麻了……他的手里好像还残留着姜商身上的温度——他的腰好细。
姜商太瘦了。
“……我没哭，但是，是有点儿怕。”姜商听到袁忱道说。
姜商胡乱答了句“好吧。”
两人随即结束了这个话题。
姜商突然伸手摸了摸脸，脸好像有点儿烫，耳朵好像也是。
他好像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是玩儿跳楼机倏然下降的那一瞬间，像是小时候买饮料打开发现再来一瓶的喜悦，像是裹挟着甜蜜的棉花糖甜味儿弥漫在空气中。
姜商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他不自觉地又看向袁忱道，看他的侧脸。
他看到袁忱道又打开了一瓶酒。
喝得还挺快。
电影的后半段究竟讲了什么姜商一点儿都不知道了，他完全看不进去。
袁忱道就更看不进去了。
他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余光就看到姜商正在沉思。
其实袁忱道看不出来姜商到底是不是。
“你是不是……”
“什么？”袁忱道惊道。
姜商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姜商说，“你是不是不害怕，故意逗我呢？”
袁忱道松了口气，“嗷，怕，但也没有特别怕。”
嗯？电影什么时候结束了？
袁忱道这才发现。
姜商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面对袁忱道坐，他措辞道：“袁教授，我其实有个问题一直都比较好奇。”
袁忱道已经预感到了他这个问题一定不是什么好问题，但他还是接了一句，“你问。”
姜商组织了一番语言，但最后还是直白地开口问道，“你当初，究竟是……是为什么被打啊？”
袁忱道心道果然预判对了。
问完以后姜商又觉得好像不太礼貌，“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
袁忱道打断他的话，“没什么不能说的。”
*
太阳拼命地散发着热量，孜孜不倦地挂在天上，炎热的夏季——已经好久没有下雨了，恼人地烘烤着大地和行人。
凉爽的咖啡店是个打发无聊时光的好去处。
袁忱道戴着口罩忙碌着，显然他并不属于来咖啡店享受的那一批人。
几个染着彩色头发的男生簇拥着一个寸头男生走进了咖啡店，咖啡店人不少，但眼尖的寸头家伙一眼就看到了袁忱道。
袁忱道太耀眼了。从各种层面上——
他身量高而且挺拔，一头规规矩矩的利落黑发在美国本来就很显眼，他的眉目间一片淡然，额间挂着薄汗，他工作的时候脸上是没有任何表情的。
就算是看着很冷漠很不好相处，他也依旧吸引了很多姑娘来咖啡店。
寸头家伙很不满。
他喜欢的女孩儿也被这个黄种人吸引了。
袁忱道在这几个人进店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毕竟他们也很显眼，一股子刺儿头风范。
旁边的店长小声问袁忱道，“这几个又是冲你来的？”
袁忱道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们学校这几个刺儿头看他不爽，于是到处散播他喜欢男人，他们没说错，袁忱道确实如此。但就算他们说错了袁忱道也同样懒得理。
即便是这样，喜欢他和跟他表白的女孩儿也并没有减少，这几个人就看他更不爽了。
“你知道吧小袁，我当初是看你老实才招你进来的，你可不能影响我做生意啊。”店长对他说。
“抱歉。”袁忱道也觉得很对不起这位慈眉善目的太太。
“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袁忱道向她保证道。
当天晚上，袁忱道下班回家的路上，就被寸头家伙和他的彩虹朋友几个人一起堵了。
袁忱道看到他们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咖啡店下班很晚，都这么晚了这群人竟然还在这里堵他，真是有够敬业的，袁忱道都要感动了。
寸头骂骂咧咧地走近他，袁忱道看了一眼周围，又计算了一下他们的人数，然后发现，不需要计算，根本跑不了……
于是他退后到背靠墙的位置，这样待会儿自己还可以避免被围成圈儿打，三面挨打也比四面挨打强一点儿。
寸头走上来掐住了他的脸，“娘了吧唧的，真搞不明白她们到底喜欢上你什么了。”
袁忱道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他怕招来更严重的后果。
寸头见他无视自己有些恼火，在袁忱道震惊的目光下抽出了皮带，他用皮带拍了拍袁忱道的脸，“看模样确实挺娘的，你不会真喜欢男人吧？不如我来让你爽一爽？”
“哈哈哈哈哈哈哈——”
“干他！”
“一起上啊，别放过他！”
周围充斥着恶心下流的词汇。
眼看着寸头就要开始脱/裤/子/了，袁忱道终于绷不住了。
他刚准备一脚踹倒寸头，就看见面前的寸头已经倒了下去，还摔了个狗/啃/屎。
“Fuck!”
旁边的彩虹朋友怒骂一声。
他这才看清踹人的是一个模样不大的小孩儿，看起来也就上初中的样子。
很快那个小孩儿就跟自己一起被揍了。
袁忱道死命护住了被彩虹朋友骂骂咧咧踹过来的小孩儿。
“妈的，又是个黄种！呸！”寸头爬起来猛踹。
袁忱道满脑子都是不能就这么睡过去，他们不会放过这个小孩儿的……
等到他们揍累了，才终于骂骂咧咧走远了。
“后来，那个小孩儿把我扶进了医院，后来……再后来你就知道了。”袁忱道说，“然后我第二天就从咖啡店辞职了。”
“他们在那之后还有再找过你麻烦吗？”姜商问道。
“没有，后来我就跑了。”袁忱道说。
姜商听完后突然抱住了他。
袁忱道愣了一下，也轻轻环住了他。
“不是你的错。”
袁忱道听到姜商对他说。
“什么？”袁忱道小声问他。
“什么都不是，你的行为，你的性取向，你的一切……”姜商说，“都没错。”
袁忱道感觉到姜商抱着自己的力道更重了，然后他又突然感觉到肩膀有些湿润。
姜商他，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