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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星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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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听着耳边不间断的惨叫声，心中震惊但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如果自己今天像之前那样被程书玉买回来了，倒在这里的人都会欺辱他，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程书玉的床伴活不过一星期，所以没人想好好对待他。
虽然事情还没发生，但江榆又不是会因此心软的人。
不过谢言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幅疯子模样，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走廊倒着不少人，谢言清微微俯身扯过一个人的手臂，按开了控制室。
江榆被他放在悬浮椅上，两人默默无言地对视着。
谢言清突然问道：“你怎么这么矮？”
江榆噎住，很想骂他两句：你家小孩儿十三岁一米八吗？
但开口却说的是：“因为他们不给我饭吃，当然就长不高了，漂亮哥哥，你也会不给我饭吃吗？”
谢言清不甚自在地咳了两声：“不会，还有，别叫我这个。”
江榆心中洋洋得意，专门为了恶心你的称呼，如何呢。
面上却佯装道：“可是我不知道你名字呀漂亮哥哥。”
“谢言清。”谢言清说道，随即他反应过来，问，“你认识字吗？”
江榆继续装傻充愣：“不认识，但我会算数。”
谢言清转身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摸出一支笔和张纸。
谢言清的字很好看，笔锋凌厉。
他指着纸上的字说：“我叫谢言清。”
江榆立刻夸赞，并从善如流地改了口：“谢哥哥，你的字真好看。”
谢言清想起那个贩子在听到江榆名字时的反应，问道：“那你的名字呢？”
“我没有名字。”江榆熟练地开始卖惨，“他们平时都叫我杂种，异类。”
果然，谢言清立刻皱起了眉，眼神从江榆的白发和红眸上略过。
他想了想，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那这就是你的名字了。”
看着纸上熟悉的两个字，江榆也不忘自己文盲的人设：“怎么读呀哥哥。”
“江榆。”谢言清念得很慢，明明是为了让自己这个文盲听懂，但江榆不受控制地，硬是听出了一点缱绻旖旎。
“为什么叫这个呢哥哥。”江榆有意为难——鬼才知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就连江榆自己都说不清楚。
谢言清垂眸看着纸上的‘江榆’，指尖轻轻抚过，半晌才开口道：“在很多年前的星际中，有一颗蓝星，那里有一种树，叫榆树。”
“象征着希望和光明，也代表着新生。”
江榆难得地沉默住，谢言清还在继续说道：“至于这个姓嘛，有水的地方，树才能长大。”
江榆觉得谢言清好像是鬼上身了。
他啃着对方不知道从哪搜刮来的饼干，更加坚信了这个念头。
他不是恨自己恨得牙痒痒吗？不是讨厌自己到巴不得自己马上暴毙吗？
怎么见到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却第一次抱了他。
谢言清正忙着把那群人绑了起来——他没下死手，能不能活就看造化了。
然后驾驶星舰，驶离了这颗混乱的星球。
“谢哥哥，我们去哪啊？”江榆坐在椅子上，对着自己小上几个月的谢言清喊哥哥也丝毫不脸红。
谢言清低头看着操作台，伸手在江榆头上揉了揉：“去阿玛丽丝。”
江榆一怔，顾不上自己被揉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问道：“去那儿干什么？”
谢言清依旧没看他，在台上点了两个键，一条穿梭隧道出现在前方：“那里的日出很漂亮。”
江榆眼前不由得浮现了曾经的谢言清，半蹲在他面前，默默地替江榆手上的伤擦着药，很突然地问了一句：“除了报复他们，你没有别的事想做吗？”
那时他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是用空闲的手托着腮，笑盈盈地看着谢言清，随口说：“那去阿玛丽丝星看日出怎么样？”
江榆：……
那真的是他随口敷衍的。
谁不知道阿玛丽丝看不到太阳啊？
谢言清一定是鬼上身了！
帕特里克星，程宅。
“夫人。”女仆急匆匆从门外走来，“外面……”
程夫人正将一只茶盏扔出去，‘啪’地碎在程书玉旁边，她训斥道：“好好一个人出去一趟，不仅星舰丢了，还伤了自己？平时的训练都教给狗了！”
女仆上前在程夫人耳边低语几句，程夫人眉头皱得更深：“一级指挥官？当真？”
女仆点点头，悄声道：“他有证件的，但那张脸陌生得紧。”
程夫人招招手，示意跪在地上的程书玉起来：“出去看看。”
门外。
巨大的星舰旁倒着数十个昏迷不醒，还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人。
清俊的黑发男人弯着腰，正给一个白发红眸的小孩擦去唇边的饼干屑：“等会喝一杯牛奶。”
江榆拒绝：“不要，有腥味。”
谢言清耐心地劝道：“我热过了，没有腥味。”
江榆依旧拒绝：“不喝。”
谢言清无奈拿出杀手锏：“你想以后长不到一米八吗。”
未来真的没有一米八的江榆：……
有你这样劝的吗？
程夫人借着这机会仔细看了看谢言清的脸。
年轻，年轻到像骗子。
联盟有这样年轻的一级指挥官吗？
有也早就在大众视野里露过面了。
可他脸生得紧。
程书玉这时也看清了谢言清的脸，他立刻指着对方说道：“妈，就是他打的我！”
声音大到面前两人也看过来。
程夫人深感丢脸，把程书玉拽到身后，她勉强撑出抹笑来，道：“不知道指挥官大人光临寒舍，是有什么指示呢？”
谢言清还没说话，程书玉急得上蹿下跳：“妈！他是个狗屁指挥官，你快把他抓起来！”
谢言清突然笑了一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证件，银色的星际联盟徽章标在上面，隐隐折着光。
他自我介绍道：“谢言清，星际联盟特别处一级指挥。”
下面的落款日期写的是星历二十一年，可现在才星历十八年。
程书玉嘲笑道：“你造假也认真点，连年份都是乱的。”
程夫人连忙踩他一脚，尖细的鞋跟痛得后者嗷嗷叫。
程书玉这游手好闲的少爷不知道，她这个当家的还是明白的。
特别处的指挥官和别处的都不一样，他们负责的是时空穿梭，抓捕在未来已经死亡的罪犯。
想到这，程夫人惊出一层薄汗：“我们是……”
谢言清客气地一抬手，说：“您别误会，我只是想借用一下星舰。”
那开玩笑，谢言清是私自开启的穿梭机，他也很怕联盟的人来好吧。
如果到时候要许可证明的话，他可拿不出来。
对此江榆一无所知，他只是趴在一边的玻璃台上想：怎么杀掉他这个大魔头后，谢言清还没升职加薪，竟然还只是一个一级指挥官吗。
要是让别的指挥官听到这话，能气得跟江榆打一架：你以为一级指挥官很好考的吗？？？
毕竟一级指挥已经算是这个行业的金字塔尖了，至于首席，那大概是梦里的。
前往阿玛丽丝星的路途不算难开，但特别远，谢言清开启自动驾驶后，离开了操作台，走到江榆旁边揉了一把脑袋：“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江榆默不作声地盯着面前的牛奶。
谢言清会错意：“为什么这么讨厌喝牛奶。”
虽然江榆很喜欢和谢言清卖惨，这件事的由来他却不是很能开口。
可惜谢言清完全没有要停下询问的意思。反而拉过一旁的椅子，大有他不说就这样僵持着的气势。
江榆叹了口气：“在我很小的时候，是在一间实验室里当小白鼠。”
那段日子不能算好过，每天都是吞不完的药，以及各式各样的针剂。
各种不同的激素，导致这里的孩子要么长成巨人，要么矮成侏儒。要么瘦成竹竿，要么胖到走不动路。
江榆在那里也没有名字，他被称做0321，这串数字的唯一意义，是他作为进入实验室的日期。
和他关在一间房的小孩叫1203，面容模糊。
江榆对那段日子的记忆其实都很模糊了。
这当然不是年纪小不记事，而是实验室的人为了防止实验数据泄露，给他清除了大半记忆。
1203不愿意管江榆叫0321，于是他们两个坐在墙边，1203在墙上用手比了一个很大的圆圈，说：“这是月亮，很多年前的人都以登上它为荣，所以你以后叫我月亮吧。”
他接着又在旁边戳了一个圆圈，说：“这是离月亮最近的那颗星，叫作金星……”
江榆及时打断他：“我不要，金星太难听了。”
月亮想了想，为金星狡辩道：“可是金星很有用的……”
门外巡逻的人敲了敲门，凶神恶煞道：“安静点！”
两人连忙压低声音，月亮喋喋不休说了很多，江榆听得头昏脑涨，为了让他闭嘴，便答应了这个名字。
江榆和月亮达成了深厚的友谊。
但江榆很快因为和同组的男生打架，被关了禁闭。
月亮偷偷去看他时，悄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和他打架，他那么高，你没有胜算的。”
江榆不屑地哼了一声：“谁让他嘲笑我矮的。”
月亮蹲在门口，靠在冰凉的铁门上，很认真地说：“矮矮的也很好啊……”
江榆气急败坏地打断他：“哪里好了？如果我很高的话，我就可以打趴所有人带你逃出去了。”
月亮想了想：“你很想长高吗？”
江榆偷偷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自己这个朋友有时候真的很迟钝：“当然了。”
月亮信心满满：“交给我吧。”
江榆从禁闭室出去后，月亮每天晚上都能给他端来一杯牛奶：“我看书上说，喝牛奶可以长高。”
江榆狐疑地问：“哪来的？”
月亮总是笑笑不说话，并拒绝了江榆要和他分享的行为。
直到某天晚上，月亮把牛奶递给江榆时手一软。
玻璃杯摔在地上，白色的液体淌了一片。
拉月亮起来时，江榆眼尖地瞧见他衣袖下过于密集的针眼。
江榆将那片衣袖卷起，雪白皮肤上有的针眼已经泛起了青紫的痕迹。
他红着眼掀开了另一只衣袖，那里如出一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