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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窝囊的第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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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阿尔贝自己就是雌虫，自然知道雌虫是什么鬼德性。
虫族的繁衍欲.望旺盛。
尤其是春天。
雄虫从来都没有缺床伴的可能，但雌虫却是从成年过后就要学会在漫长的发情期里忍耐空虚。
久而久之，雌虫能不变态吗？
阿尔贝讨厌被虫族的本能支配，但更讨厌那些嘲讽雌虫欲求不满的雄虫。
可惜，同为雌虫的同胞们几乎无法理解他的思维。
“阿尔贝你怎么会有如此逾矩的想法？雄虫阁下们确实是更高贵一些，能够得到他们的鞭打与垂怜就是莫大的幸运了。”
“你肯定是还没有体会过雄主赐予的幸福吧？等你拥有雄主，感受过至高无上的幸福后，就会明白了，我们雌虫就是不知满足的生物。”
雌虫已经如此卑微，跌落到尘土里，那些傲慢的雄虫却不懂得珍惜他们。
阿尔贝盯着直播间内的雄虫，手指微蜷。
“你们也太热情了。”下颌尖尖的雄虫嘴角噙笑，露出两颗略微内钩的小虎牙，“我不介意你们把我幻想成雄主，但我以后只打算娶一个雌君，你们虫这么多，我可娶不过来。”
罗温望着突然空白的直播，有些紧张：“你们都很优秀，而我除去雄虫的身份，乏善可陈，没有什么突出的优点，大家还是不要那么热情......”
他挠了挠脸颊，局促道：“我性格比较内向，有点承受不过来。”
内向。
这个词是用在虫族身上的吗？
头一次有虫族，如此形容自己。
阿尔贝的重瞳颤了颤。
......他真的很怪。
这还是他头一次，不含审视意味，而是用探究的眼光，去看待一只雄虫。
卧室内。
罗温看着突然沉默了的弹幕，有些疑惑，他不过说了几句话，为什么网虫们都不发弹幕了，难道他说错了什么？
——【罗温雄子，真的很温柔呢，不太像咱们虫族。】
冷汗瞬间从后背沁出。
完了，要是被发现芯子是人，会被拿去解剖吗？
握住通讯器的手指猝然收紧，骨节泛白，罗温的嘴角抽搐，有几分心虚：“怎么会不像咱们虫族呢？我可是很标准的雄虫！”
——【哪里像啦！一般雄虫看到我们这些求欢的弹幕，要么厌恶到破口大骂，要么当晚就私下联络我们生宝宝，小雄子你可一点都不标准呢。】
骂人，太没素质；私下联络生宝宝那更是天方夜谭，是个成熟懂法的成年人就知道，孩子不能随便生。
标准的雄虫......
不就是标准的人渣？
罗温悟了。
——【就算不是虫族也没关系，娶我，我带你远走高飞。QAQ】
——【我们不会轻易冒犯雄子了，不过雄子这么温柔，要娶雌君的话，请一定考虑我们军雌，我们会好好保护你的。[拍胸]】
——【我们普通雌虫也不错啊！我们挺能赚钱的！！而且不用服兵役，罗温雄子需要我们的话，我们就会一直在！】
罗温见大家的话题又转移到婚恋关系上，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最后糊弄过去了。
看来，以后还是得尊重一下雄虫的虫设，学会装一个合格的人渣。
时间匆匆过去，罗温通过直播间的互动，了解到了很多虫族社会的信息，不过这些消息里，最让他震惊的，还是现在的饭菜价格。
“一顿饭三千星币，那我应该去当厨子啊！”罗温结束直播后，感叹道，“失策了！”
原来他穿越之后，最大的金手指竟然是留学前进新东方学习的厨艺！
怪不得阿尔贝一看到那桌菜，就指责他铺张浪费。
他的手艺已经价值千金！
直播了将近一个小时，罗温口干舌燥。
他决定出门喝口水。
然而，大门甫一打开，一道阴影就挡在了他面前。
阿尔贝举着一杯黄澄澄的橙汁，腋下夹着一个文件袋，垂眸看着他。
没错，垂眸。
虫族的发育期延续到成年后，也就是说罗温仍然处于发育阶段，这就导致已经发育完全的雌虫，比他高出一个额头。
“我要去喝水，”罗温牢记自己要端着雄虫虫设的使命，傲慢道，“让开！”
橙汁落到罗温的眼前。
阿尔贝淡淡道：“我就是来给雄子送水的，之前是我不对，误会雄子了，雄子勤俭节约，实乃虫族典范。”
罗温：“......”
明明是道歉，但为什么却怪狗比的，总感觉是在阴阳他。
阿尔贝把橙汁怼到罗温唇边：“毕竟，我也没料到雄子会亲自下厨。”
罗温接过阿尔贝手中的橙汁，灌了半杯，郁闷道：“我不会轻易原谅你！”
“我也没想获得你的原谅。”阿尔贝冷漠道。
罗温：“......”
不是，哥们儿你来道歉，语气这么冲？
“我能进来吗？”阿尔贝扯了扯嘴角，低声，“我来跟你谈谈合同的事，但我的房间，直播不会停止，只有进入你的房间，直播才会暂停。”
——【卧槽！阿尔贝在干什么！！你不是对罗温雄子不感兴趣吗？！离我的梦中情虫远一点！！】
——【别说了，刚刚罗温雄子直播的时候，《雌虫们的春天》直播也没有停，这个“著名的厌雄雌虫”可是看了整整一小时呢！】
——【啊啊啊！！雄子不要放阿尔贝进卧室啊！！雌虫们满脑子黄色废料，脏得很啊啊啊QAQ！】
——【代入一下我自己，如果我能进雄子的卧室，我估计会忍不住爬床......他雌的，阿尔贝你给我出来啊！！】
罗温定定看了阿尔贝两秒，侧过身，放他进了卧室。
卧室门关上了。
阿尔贝的脊背僵硬了一瞬，这是他头一次进入雄虫的私虫领域，不知什么时候，这间客房充斥了薄荷的清爽气息，这让阿尔贝有些许不适。
但不过瞬息，他就冷静下来，右手放在左胸上，朝罗温鞠躬：“抱歉，误会了你。”
“行了，这事儿翻篇吧，”罗温视线瞥向别处，“你不是要来和我谈合同的事吗？”
“我不想找雄主，”阿尔贝说，“但负责你的生活费是军方给予的任务，作为误会你的补偿，我修改了合同。希望你能继续拍摄这档综艺。”
阿尔贝又再度宣扬了他对雄虫的厌恶和不婚的决心。
罗温心里没什么波澜，但涉及到钱，他还是接过合同看了两眼。
果然，经济方面的补偿颇多。
譬如，参加综艺时的通告费，增加了一成。
又譬如，生活费的额度拉高到五万星币。
这条件过于好了。
罗温挺知足。
“谢谢，”罗温拿虫手软，礼貌道谢，“我很满意。”
阿尔贝：“......”
他还是喜欢雄虫辱骂自己，然后他再一拳给到对方脸上的相处模式。
孤雄寡雌，独处一室。
两只虫都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罗温发了话：“既然，我们已经达成约定了，那就合作愉快。”
他伸出手。
阿尔贝迟疑了片刻，回握。
对方的掌心很温暖干燥，虎口没有操纵机甲留下的茧子，柔软而又有韧性。
雄虫，果然跟雌虫不一样。
阿尔贝想。
罗温将阿尔贝送出卧室后，松了口气，再握下去，他的手心就要出汗了，阿尔贝的手和他的人一样漂亮，像个工艺品。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他自认只是普通人，即便知道虫族的社会极度不公平，也没有颠覆或改变虫族制度的想法，他只想要在畸形的社会结构里，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经过这场误会，他也明白了，阿尔贝不会跟其他雌虫一样觊觎他的身体，但是也不会对他产生多少好感，两虫能够和睦相处，恐怕都非常不容易。
谈恋爱结婚的路暂时走不通，找工作的事还没头绪，当务之急是攒钱。
多点储蓄，就多点选择。
至于政府强制婚配的事，罗温两眼一闭，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也不是不行。
该赚阿尔贝的钱，还是得赚。
想到五万星币的生活费额度，罗温决定放弃那微不足道的自尊。
不就是惹毛了雌虫被压在墙上骂社会毒瘤吗？
那算什么！
骂人的雌虫给了五万呢！
......反正，总不能为了自尊不要钱吧？
*
阿尔贝径直回到卧室，连接星网，开始处理工作。
午夜静谧，设备因运转发出接连不断的嗡鸣。
雌虫猩红的重瞳藏在金丝眼镜后，随着星网信息不断滚动。许久后，加载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与机械图幅的网页滑到了底部，阿尔贝用精神力在审批文件上批下通过二字。
就在他批下通过二字的一霎那，针刺的疼痛从眉中心扩散到整个脑领域，重瞳不断收缩，心脏也加快了跳动速度。
又来了——
阿尔贝迅速取过桌旁的针剂，毫不犹豫地撩起手臂，往微微鼓起的青筋上一扎，针准确无误地埋入血肉，一丝淡红色的血迹溢出。
许久，几滴汗水滴落到地上。
阿尔贝丢掉针筒，关掉光脑，正准备去休息时，发现通讯器上有一条短信。
来自好友杜纳夫。
【杜纳夫：[图片]】
【杜纳夫：你的体检结果已经下来了，结果很不理想。】
阿尔贝扯了扯唇角，视线略过一连串的绿色指标，钉在了信息素二十七项，饶是他不懂医学，也看得懂那红得要滴出血的警告。
【杜纳夫：不想年纪轻轻就退休，就赶紧找雄虫纾解。不然雌虫信息素淤积，堵塞信息素管道，你连精神力都没法用。】
【杜纳夫：讨厌雄虫归讨厌，但咱们不能拿前途开玩笑。我看那个罗温就不错，不想结婚，你跟他玩玩儿也成，有他帮你调节信息素，你能轻松很多。】
军雌战斗依赖精神力，而精神力的稳定与信息素挂钩，这也是军方想要解决军雌婚嫁问题的主要原因。倘若雌虫成年后长期没有接受雄虫信息素的调节，那么精神力就会暴动，运气好至多就是提前退役，运气不好那就是爆体而亡。
阿尔贝拥有优秀天赋，军方为了保下他，额外给他提供了好几次相亲机会，但都以失败告终，作为好友的杜纳夫看着心急，才帮他报了这档综艺。
【阿尔贝：我用针剂也挺好。】
【杜纳夫：针剂治标不治本，等身体产生抗性，你该怎么办？】
阿尔贝无话可说，只能允诺下班后尽量保持跟罗温的接触，毕竟就算不是婚恋关系，跟雄虫进行日常交往，应该也能缓解他的信息素失调。
【杜纳夫：对了，我听舅舅说，那个罗温小雄子是个不排斥工作的罕见物种，有机会的话，你问问他介不介意到军队任职。】
【杜纳夫：知道你对雄虫没好感，但为了咱们军队，你尽量忍忍，说话别那么毒，稍微克制点。】
【阿尔贝：一个雄虫，能干什么？躺平任我们自己动吗？】
【杜纳夫：......不至于，我可以让他去当厨子，那桌饭看着不错。】
有个雄虫吉祥物，手底下那批寡得不行的军雌肯定更听话，运气好，这小雄虫说不定能愿意帮那些没有雄主的军雌调节信息素......
反正他都愿意工作了，那工作内容是什么，还不是到了岗位后，他这个老板说了算？
阿尔贝觉得杜纳夫异想天开，但好兄弟有想法，他不可能扫兴。
【阿尔贝：行，那我找机会问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