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窝囊的第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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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突然开始下雨，浓重的雾气从建筑里喷洒而出，不少喜好潮湿的虫族登时虫化，从窗口里钻出，享受帝国每周定时的虫工降雨。
悬浮汽车开了智能驾驶，在行驶过程中发出机器运行时惯有的嗡鸣声。
阿尔贝开口问：“体检报告出来了，你得了什么病？懒病吗？”
他隶属的第七军团，号称单身军雌聚居地，可即便如此，每周依然会出现几个有雄主的军雌请假，请假原因都填的“雄主生病，需要照顾”。
但雄虫再弱也是虫族，哪那么容易得病，不过无理取闹罢了。
阿尔贝瞥了眼沉浸在体检报告数据上的罗温，闲散道：“你不会到现在都没看懂自己得了什么病吧？”
罗温捏着体检报告的手微顿。
雨声淅淅沥沥，温度逐渐下降，车子里的暖气释出，渐渐氤氲。
阿尔贝连自己的体检报告都看得粗略，倘若不是杜纳夫那几条莫名其妙的消息，他根本不会在意罗温的身体与其他雄虫有何不同。
见罗温面色微窘，他难得生出几分好奇，鼻尖逸出轻哼：“报告给我。”
陷入雨水狂欢的虫族们在空中飞舞，为了避开那些乱飞的虫族，悬浮汽车只能暂时停滞在半空。
罗温抬头，迟疑两秒，将体检报告递给阿尔贝。
阿尔贝接过，浏览过后，猩红重瞳里闪过两分惊讶。
雄虫的体检报告只能用割裂两字来形容。
通常情况下，作为经历了漫长进化的虫族，部分虫族在虫化后，甚至能凭借着强壮的躯壳，横穿宇宙、撕裂飞船，就连公认身体最弱的雄虫和亚雌，虫化后身体硬度也能与钢铁相当。
可罗温的身体却孱弱得不像虫族，阿尔贝想，如果他用殴打其他雄虫的力度，给罗温来一拳，罗温怕是早就升天去见虫神了。
但相对于身体的孱弱，罗温的信息素不仅质量高到历史罕见，就连稳定性也远超一般雄虫。
怪不得杜纳夫忙着拦截罗温的体检报告。
这要让那些知名军团知晓了，罗温定然是要被掳走做某些特权阶级的雄主，到那个时候，想要他到军队里去工作，无异于天方夜谭。
罗温捕捉着阿尔贝脸上的细微表情。
帮忙看体检报告，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莫非他真得了什么奇葩罕见的病，硬控阿尔贝这么久？
玩闹的虫族离开了甬道，悬浮汽车开始运作。
阿尔贝察觉到罗温的视线，冷嗤一声，将体检报告拍回罗温的怀里，昳丽的脸庞透着淡漠：“在战场上这么盯着我的人，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罗温还没来得及挪开视线，身体就因悬浮车的加速而前倾。
两人在悬浮车上相对而坐，他一前倾，膝盖就往阿尔贝靠拢。
勾勒出小腿的轮廓锃亮靴子抵在罗温因前倾而靠近的膝盖上，阿尔贝足尖微微用力，抵开罗温，瞥了眼他的体检报告，懒道，“不愧是营养不良的小雄虫，连自个儿的膝盖都管不住。”
只是营养不良？
那医生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罗温将老雌虫要他联系方式并要推给他其他雌虫医生的话转述给阿尔贝。
阿尔贝闻言，似笑非笑。
罗温：“？”
阿尔贝：“你的身体营养匮乏，非常严重，需要大量金钱购买补剂。所以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娶一些资产丰厚的雌虫，用他们的财产购买药剂。”
罗温掏出通讯器，就看到老雌虫给他推荐了一雌虫的名片，名片下甚至还缀着这位雌虫的个虫资产。
【退役军医加纳：雄子，你需要购买大量补剂治疗营养不良，如果资产不足，那么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些军雌。譬如第一军团的威尔逊少校，虽然没阿尔贝年轻，但他脾气好，花钱大方，个人资产达到三千万星币，做你的雌侍或者雌奴都绰绰有余。】
罗温：“......”
还真被阿尔贝说中了。
直播间弹幕里有不少雌虫蠢蠢欲动。
——【啊，原来雄子营养不良？】
——【现在高规格的营养补剂确实很贵，动辄上万星币......】
——【我可以养雄子，我是从商的！】
罗温心情复杂地拒绝了老雌虫的好意，转头问阿尔贝：“那，节目通告费下来了，都拿去买补剂，可以把身体治好吗？”
“优质补剂至少一万星币起步，想要完全恢复健康，每年至少需要上百万星币，节目通告费不过杯水车薪。”阿尔贝瞥向罗温捏紧体检报告的手指，话锋一转，“娶一个雌虫，肯定不足以治好你的病，但若是你能接受到军队工作，那么，你每年都能拿到三百万星币的补助，这些钱治好你的病绰绰有余。”
阿尔贝的这番话如一道惊雷入海，瞬间激起了大批虫的讨论。
——【卧槽！雄虫去军队工作！那军雌岂不是幸福死了！】
——【......哪有雄子愿意工作的，还是去军雌扎堆的军队工作，阿尔贝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雌虫们的春天》节目组听到收纳进麦克风的话，更是魂飞魄散。
制作虫拿着通讯器不断给阿尔贝发消息：【少校！咱们可是模拟新婚的恋综，可不兴把雄虫拐去工作的呀！雄虫要是在工作期间出了问题，就算有布努埃尔家的杜纳夫少爷帮您兜底，雄保会也会找您麻烦的，罗温雄子毕竟是珍贵的雄虫......】
布努埃尔家是虫族响当当的世家贵族，其子弟遍布各行各业，而杜纳夫就是布努埃尔家年轻一辈的领头羊之一。阿尔贝表面上是出身平民的军雌，但实际上稍微知道点内幕的虫，都知晓他早在从军没多久，就已与布努埃尔家深度绑定，跟一般毫无背景的平民雌虫之间存在天壤之别。
某种程度上，他的行为折射出的就是布努埃尔家的意志。
制作虫接受了布努埃尔家的投资，但不代表他愿意承担雄虫到军队工作的风险，毕竟雄虫保护协会的影响力丝毫不逊于布努埃尔家族。
近百年来，不是没有雄虫出门工作，但那大多是残废雄虫，可即便如此，仍然有信息素暴动的雌虫，死马当活马医，硬生生将那些雄虫掳回家。
残疾雄虫尚且有遭绑的风险，更别提健康雄虫了，罗温能答应参加《雌虫们的春天》都是奇迹，怎么可能答应去雌虫聚集地工作，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我参加工作的话，需要接触很多虫吗？”罗温回忆起找工作和体检的经历，略有些尴尬，“嗯......大家对雄虫很热情，我有点担心会影响我工作。”
“大多数虫族的繁殖期都在春天，少部分在夏天，为了产卵，他们这段时间自然会非常主动。”视线掠过罗温脸上如涟漪般晕开的红，阿尔贝压抑住心底涌现出的怪异感，讽刺道，“你别太自恋，到了秋天，没多少雌虫会搭理你。”
——【《雌虫们的春天》就是为了稳定住繁衍期的雌虫，避免他们因为没有雄虫陪伴而暴动的综艺节目，小雄子居然不知道么？】
——【之前听说小雄子不在意我们把他幻想成雄主，还以为他知道节目的性质，就是为了让我们雌虫幻想，进行信息素的自我调节......】
——【嘿嘿，不谙世事的小雄子真可爱。】
——【小雄子的常识，真的好匮乏......更喜欢了。】
罗温本就不好意思，听到阿尔贝的话，原本脸上只是浅浅一层的红瞬间蔓延到了脖子上，他皮肤白，衬得那红格外明显。
“放心，”阿尔贝淡淡道，“春夏两季，你只用在后厨做饭，除了我，不会有接触其他雌虫的可能。等到秋冬的时候，可能会安排你接触部分雌虫，但仍然会优先保证你的安全。”
“我愿意工作。”罗温思忖两秒，“但我需要签合同，如果我的安全受到了侵犯，那么你们需要对我进行补偿。”
制作虫望着直播间里开始商定工作合同部分细节的雌虫和雄虫，头皮发麻，他下意识想通知雄虫保护协会，可想到这个协会的标语——
一切以雄虫的意志为旨意。
他瞬间就放弃了。
毕竟面对直播，雄子自己都同意了，就算雄子真到了军雌堆里，雄保会也不能怪到节目组头上......况且是阿尔贝跟布努埃尔家在促成罗温雄子工作这一事实，他一个制作虫的阻拦有什么用呢？
*
在商量好工作合同的部分细节后，悬浮汽车缓缓地降落在了阿尔贝的别墅前，罗温下车，打算跟阿尔贝一起回卧室，讨论些不能公开的工作细节。
但没等他进入别墅，一道声音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喂——平民！”
罗温：？
哪来的公鸭嗓？
“喂——看什么看！没长眼睛啊！我在这儿！”
罗温视线下移，最后落在了个毛茸茸的头顶。
那是一只趾高气昂的小虫崽，个头刚过罗温的腰，一身黑色的衣服上嵌满了绿宝石，双手插兜，仰着头拿鼻孔朝着罗温。
嚣张爆了。
在场除了阿尔贝就没有别的虫族，而阿尔贝模样精致漂亮，比贵族还像贵族。
罗温沉默两秒，食指指向自己：“你在叫我？”
陌生虫崽挑了挑眉：“除了你,还能是谁？”
也是。
罗温半蹲下来，无奈道：“那小少爷，您有什么事儿？”
——【小虎牙！！甜！】
——【雄主敷衍小雄虫的模样好可爱。】
——【遇到这么不礼貌的小崽子脾气也这么好吗？爱了爱了。】
阿尔贝日理万机，已经有十多年没见过活的虫崽了，他扫了一眼小虫崽，嫌恶道：“这崽子哪来的？”
小虫崽不耐烦：“雄虫说话，雌虫不准插嘴！你不过是这平民雄虫的跟屁虫而已，不准打岔！”
阿尔贝盯着这小屁孩，一言不发。
一大一小针尖对麦芒，仿佛下一秒就要掐起来。
罗温觉得作为继承人类优秀传统美德的青年，应该秉持尊老爱幼的传统。他挡住阿尔贝看向小虫崽的视线：“那个，这位雄子，请问你叫住我，到底有什么事？”
阿尔贝垂眸半晌，遭霜雪覆盖般的睫毛轻颤，心里有些异样。
他比雄虫高，可这雄虫却挡在他前面。
这雄虫想干什么？
保护他不被这个小崽子欺负？
小虫崽注意力转移，脑袋上的呆毛一翘，兴致盎然：“当然是逛街、购物、玩漂亮雌虫啦！”
罗温：“？”
屁大点大的幼崽怎么说话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盯着小虫崽，严肃道：“我跟你不熟，为什么要跟你去干这些事？还有，年纪轻轻，说什么玩儿雌虫，不准这么不尊重雌虫！”
阿尔贝挑了挑眉，朝着目瞪口呆的小雄虫露出挑衅的表情。
小虫崽比诺怒了。
这雄虫怎么回事，要不是看他顺眼，他才不会邀请对方去玩儿呢！可这雄虫居然拒绝自己，让自己在那个白毛雌虫那儿丢脸！
比诺恼羞成怒，朝罗温吼道：“这需要熟吗？你是雄虫，我是雄虫，不就够了吗？再说了，我雌父就是喜欢被雄父玩！他告诉我以后要多玩雌虫，才能有很多小崽子，才称得上优秀的雄虫！”
“社会败类果然是从小就能窥见端倪，”阿尔贝扯了扯嘴角，瞥向罗温，“是跟我回去商讨合同细节，还是要跟这东西浪费时间？”
罗温对虫星教育感到绝望：“......要不我们先走吧。”
这小崽子太彪悍了。
比诺闻言，一把拽住罗温的衣角，眼里闪烁着倔强：“我哪都不去，就要跟你玩！”
猩红的重瞳沉了沉，阿尔贝满脸戾气：“小崽子，我的耐心有限，你赶紧松开手。”
包裹在黑色皮质手套下的手指竖起：“我只数三下。”
“三！”
“二！”
罗温虽然不喜欢小虫崽，但也不想这孩子噶在阿尔贝手里，所以他只迟疑地看了眼比诺后，就下意识拔腿离开。
撕拉——
布料撕裂的声音传入罗温的耳道。
——【这小虫崽，挺有劲儿啊，裤子都给罗温雄子扯坏了。】
——【哪来的劣质布料，我想说......干得好！】
——【嗯？为什么有马赛克，制作组反应那么迅速干嘛！】
——【呜呜呜，我生殖腔都兴奋地打开了，罗温雄子你为什么不好好保护自己，我现在隔着屏幕这么兴奋，可怎么办啊啊啊啊！】
比诺看了眼手里拽着的大半截裤管，又看了眼罗温裹在黑色内裤里的大半截屁股，评价道：“你怎么这么没品！黑裤子多丑，走，跟我去买点花内裤！”
买个鬼！
罗温捂住半边屁股，热感轰得一声从脚尖窜到头顶，因为这裤子坏得过于突然，他一急，连眼眶都被这羞意浸染，晕出红色，只还没等他消化完这股难堪，松柏香气就笼住他。
黑色的制服经雌虫手，抖落到他身上，遮住了他破开的裤子，也一并掩盖住了他的尴尬。
罗温攥紧制服，心跳竟也蓦然加速。
比尔看着凑近的阿尔贝，大声嚷道：“你给你雄主买这么丑的内裤，居心何在！是不是想要你的雄主在其他雌虫那儿丢脸！”
一边说，他还一边掀起罗温身上的制服，企图用丑陋的内裤为他的话增添可信度。
罗温感受着灌进他屁股的凉风：“......”
他现在心跳速度更快了。
被气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窝囊的第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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