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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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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主厨高爸爸“伤退”，他们决定带戚新格下馆子尝一回正宗的锅包肉、铁锅炖鱼烤饼。
当脸盆级别巨大的菜码上桌时，戚新格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好像被刷新了。
他看着堆成小山包的肉末豆芽，慌张地给高千朔发信息。
【大兄弟，这菜是什么情况？这么一桌很破费吧，你快拦着点儿叔叔阿姨，别点了。】
大高的手机摊在桌子上，屏幕一亮。
坐在旁边的小高看到了提示，抬肘戳了戳她哥。
在她看清楚联系人备注名的那一刻，她兴奋地倒吸一口凉气，露出了脆皮鸭少女的笑容，脸上写满了“嗑到了”。
高千朔到底给他设置了什么腻歪备注不重要，别让高家二老加菜比较重要。
【大哥，不能再点了[裂开]】
不料，高千朔对此完全不以为意。
【七格格，这盘豆芽只要十三。东北就是这个菜码，你习惯习惯就好。】
戚新格定睛看了眼那盘豆芽，又看了看手机屏幕。
【你确定不是三十？】
高千朔放下手机，起身道：“格格还没看过东北特色的上墙菜单，我带他参观参观。”
说完，他就拉着戚新格离开包厢，参观了挂在墙上的菜品成品图小灯箱。
他指着上面的标价，“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就是十三。”
“好的，我长见识了。”戚新格话还没说完。
一名服务员端着去鳞大胖鱼和炭火去给他们包厢铁锅添柴的身影，再次动摇了他的世界。
戚新格：“……”
“七格格，你还醒着吗？”高千朔在他眼前挥舞大手。
他拍开那只手，“别闹了。”
说着，他向高千朔讨要手机，“让我看看，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刚刚千秋笑得太诡异了。”
要是恶心的“宝贝”“乖乖”“老公老婆”之流，他大概是要当场呕吐。
高千朔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大大方方地给他看了置顶的聊天框。
【我戚】。
这两个字，高千朔这辈子是说不出口的，也不会这么别扭的叫他。但在心里，这是他独一无二的符号。
戚新格觉得屋里有点热。
当然，也可能屋子不热，他热。
……
感受完东北人的豪爽好客，他们五个人打包了剩菜，回家歇着了。
戚新格对当年高家上的那档电视节目非常好奇，高妈妈就在网上找到了那期节目，投屏在电视上播了。
那档节目拍摄的时候，小高还在上高一，留着厚重的漫画刘海。那个发型不太适合她，遮住了她漂亮的眉毛和额头。那个时候小高还胖乎乎的，在节目里表演了一段双节棍。
小高抱着被子，尴尬到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只虾米。
收房的时候正好是周末，大高特地从首都飞回来陪家里人收房，没想到他自己的房间也改造得特别好看，回去住能住得很舒适、很开心，还保留了很多他少年时代的记忆。
面对好看得过分的新家，高爸爸和大高露出了同款的呆滞表情，他们父子一模一样的反应被节目组很好地保留了下来，着重剪辑，笑料十足。
戚新格拍着旁边的大高，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让你夸设计师，你就一个‘好’字说了二十多次。人家设计师的手要被你摇断了吧，那么大力做什么？”
形象全无的大高脸色发黑，但他并不慌张。
大高是有后招的。
“既然都看了我们当初的节目，那现在……我们看看七格格当初的比赛视频吧。”大高笑得阴险，“妈、爸，你们是不是还没看过格格跳舞？”
是兄弟就一起社死！
戚新格悄悄靠近小高，万一受不了了他还能借她的被子一用。
反正枕边人叛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要做好多方准备。
高千朔直接点开了自己字母站账号里名为“我戚”的文件夹。
别说十六岁了，那里头连戚新格六岁时去北美参加儿童芭蕾舞比赛的视频都有。
论考古，还没有什么资料是高千朔找不到的。
“接下来的二百零六号是我国选手，只有十六岁的小将戚新格，来自首都舞蹈学院附中，年纪虽小但实力不容小觑……”
“哎呀，这妆面怎么这么重？小新那么漂亮，哪里用得着这么重的妆？”高妈妈看着近景镜头里的戚新格，被浓重的眼线吓了一跳。
戚新格解释道：“那是舞台妆，离得近看肯定吓人。但要是不这么画，离远了连眼睛都看不见，眉毛下就两条缝。”
忽然，他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是他穿苏格兰裙的那场！
为了让二老不要误会太深，他迅速调低音量，抢着解说。
“这个变奏选自浪漫主义时期芭蕾舞《仙女》，故事发生在苏格兰，所有的男性角色都穿苏格兰传统裙装。”
天啊，他从来就没用这么快的语速说过话。
听了他的解释，二老就明白了，非常理性地看着屏幕上穿小裙子蹦跶的他。
“苏格兰，是不是穿裙子吹那个风笛的那个？”高妈妈/比划着风笛子的外形。
戚新格一顿猛点头，然后默默地缩小自己的占地面积和存在感。
“哎呀妈呀，你看这跳的多好呀！”高妈妈一边看一边吹彩虹屁，“跟个小鹿似的，这脚背真好看，比千秋的好看多了。”
鸡皮疙瘩，起。戚新格拉过小高怀里的被子脚，捏紧。
小高撅撅嘴，“妈，人家那是专业的，全世界最顶尖的大赛拿第四。哪能跟业余的比，隔行如隔山，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哎哟你看这跳得咋这么轻巧哦！这腿咋抬得这么高啊！”高妈妈啧啧称赞，喜欢得不能再喜欢。
戚新格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你看人家的笑，真漂亮。”高爸爸也加入了尬吹的阵营，却错过了最佳时机，“这才一分钟，咋就谢幕了呢？”
谢幕视频里传来掌声，高家老少四人也大力“呱唧呱唧”，都把如炬目光落在羞耻到差点人间蒸发的戚新格身上。
除了尬笑，他还能做什么呢？
变奏不长，也就一分钟的时间。
但要是把高千朔的“我戚”考古成果全部看完，可能要三四个小时。
“诶！这个是比赛前的公开集训。哎呀你看看，练功服穿着真精神……”
“天啊，这才几岁啊！六岁，那么小就能跳了，哎呀好可爱，萌死个人啊。”
“哎呀小新就算是跳伴舞、群舞，跳得比主角还好。我眼睛都移不开！”
戚新格攥住了高千朔的手腕，很用力，恨不得把人捏碎那种。他的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几乎要把这个死混蛋盯穿。
见好就收是人间美德。高千朔愉悦地岔开话题，换了春晚前的“一年又一年”投屏。
一家人就着电视的背景声音，做起年夜饭来。
往年都是高爸爸主厨，今年高爸爸暂时休息，就得大家一起上。反正家里厨房特别宽敞，中餐炉灶和西餐烤箱蒸箱都有。戚新格也加入了做饭的行列，露一手。
只是，在杀猪菜、炖大鹅、炸丸子、酸菜粉条、大拉皮之间，他端上去了一盘画风完全不符的黑胡椒煎鸡胸肉。
完蛋，一点油水儿都没有。这哪是过年的菜，太寒碜了。
他们家练舞蹈的，吃饭都是这个无糖无油低盐低脂小份的“喂兔子”风，这么点儿小破菜，完全配不上大东北的年夜饭。
“看看小新做的菜，洋气！”高爸爸对那盘寡淡的鸡胸肉竖起大拇指。
高妈妈也笑眯眯地应和，“就是，摆盘那么精致又好看，高级！”
“少吃动物油脂，多吃瘦肉高蛋白对身体好。”高千朔也跟着掺合，“养生！”
小高也要保持队形的整齐，她夹一筷子尝了口，夸赞道：“瘦而不柴，好吃！”
戚新格总感觉自己误入了什么夸夸群。
有新菜、有剩菜、有鸡猪牛羊、有鱼虾菌类……饺子是昨天包好冻上的，下锅一煮，就是过年的味道。
就着一年比一年难看的春晚，喝着饺子汤原汤化原食，桌子上的每句话都那么逗笑、那么热闹、那么快活。
禁燃烟花爆竹的禁令还管不着大东北，窗外“噼里啪啦”的声响就没断过。
小高的卧室里有个放了玩偶抱枕的飘窗，是烟花的绝佳观景地。
他们家18层的楼高，正好是烟花炸开的高度，所有的火花球像是在眼皮子底下炸开的一样，比在地面上看起来更加壮观。甚至有种烟花会落在窗户上、炸开玻璃的错觉。
大小高和戚新格挤在飘窗内，举着手机怼在窗户前拍照，纷纷发了朋友圈，馋死那些禁燃烟花之地的人。
【居然是我：你们三个是商量好了是吗？】
【White Shark：要不咱们两个在他们的评论区聊天，互相膈应？】
几个人在评论区里互动，聊得不亦乐乎。
过了好半天，大高才发现——他戚没了。
他走出小高的卧室，来到客厅。
戚新格在沙发前跪下一足，拿着棉签擦拭高爸爸受伤的那只手。
他边擦边说：“患者多，护士着急就容易忘，这玩意儿水洗是洗不掉的，还会滋生细菌，挺烦人的。”
沾了油的棉签迅速溶解了医用胶布留下的黑色痕迹，酒精棉片接着擦去了油脂的黏腻。
如此处理之后，高爸爸的伤手变得干净又体面。
高爸爸乐得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换好伤药纱布夹板之后，戚新格又拿出了血压计。
“我之前看您用的时候，发现了稍稍有些不规范的操作，这样测出来的数据可能有偏差……”戚新格耐心地示范了家用血压计的正确使用方法。
虽然现在他已经不是戚护士了，也不曾喜欢过作为护士的自己。但他还是为高爸爸做了这些事情。
下雪了，瑞雪兆丰年。
时不时被烟花照亮的夜空，散落的雪花和烟花，带有福字的窗花、春晚的声音、猪肉炖粉条和酸菜的香气……
他们，都在这些美好又平凡的事物的围绕当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