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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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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江阳府。”
曲道一吩咐司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条毛巾，递给常生，自己则是靠在座椅上玩起了微信小游戏。
从界面看应该是抓小鹅。
“谢谢。”
他接过后把肩膀淋湿的地方按了按，想着等会回去要打个电话给Ron说明今天的情况，真闹掰是不可能的，顶多换个人跟进后续工作。
再说气也出了，不管怎么样，赚钱更重要。
LUWS的人是态度恶劣不讲道理，但麻烦事能少一桩是一桩，既然曲道一的话在达伟那里有分量，想必LUWS同样会给他这个面子。
“擦好没，毛巾给我。”
……？
“在想什么？”
幽冷声音在静谧车厢内响起，曲道一没听见常生回应，心想这人什么毛病，反应未免太迟钝，懒得多说话，直接上手抢。
“在想怎么跟你打好关系。”
曲道一的手又一次顿在半空中。
？
曲道一在心里打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脸上也写着大大的问号。
他先是僵硬了一瞬，又认命似的叹口气，夺过毛巾把面前人淋湿的一边脸颊和头发擦干，期间大拇指难免碰到他柔软的嘴唇和耳垂。
笨，水都擦不干净。
……可爱死。
这下常生才回过神，眼睛满是震惊，很机械很缓慢地把头抬起来看他。
简直要被自己蠢死。
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就这么水灵灵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还有，他刚刚，好像，摸了，自己的脸？？？
对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收回手又把毛巾往自己脸上身上擦，丝毫不介意这是别人用过的。
那个人还是常生。
从常生的视角看过去，他随意将带着潮意的黑发往后抓了一把，弄成一个稍显散乱的背头，面部轮廓棱角分明，五官英挺深邃。
一直知道这个人漂亮，今天这么近距离一看更是给了他巨大的视觉冲击。
他甚至怀疑自己以前是因为妒忌才看人家不顺眼。
不是。
想这些做什么。
他刚刚，什么意思？
“我有强迫症，你别多想。”曲道一懒洋洋靠回椅背，举起手机又抓小鹅去了。
超经意。
哦哦，原来是强迫症啊，那没事了……
没事就有鬼了！
他这样刻意一强调，更显得暧昧。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两人各有各的小心思。
“你那手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常生闻言看向自己泛红的手背，已经不痒了，疹子也消了大半。
他如实回答不用了，对方“唔”一声，脸上是不在意的神色，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眉头又皱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抓到小鹅。
“我对这种……这类群体过敏，心理作用，没有多严重很快就会好。”
什么群体，他们心知肚明，同性恋呗。
其实常生完全没有必要解释，但他私心想通过这种方式劝退，说他普信也好矫情也好，总之自己是不会留一丁点儿瞎想的空间给曲道一。
否则害人害己。
哪怕对方很可能没有那些肮脏想法、甚至其实心里还是像以前一样讨厌他，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嗯。”
曲道一淡淡应了一声，尾音懒散、拖得有点长，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屏幕，看上去并不在意他是为什么起疹子，也不感兴趣。
手指却用力攥着手机，指尖泛白，在昏暗车厢内不甚明显，反正常生没有发现。
“谢谢关心。”
当了这么多年社畜他深谙社交礼仪的重要性，随时准备表达感谢或抱歉，他现在就这么做了。
“你很吵，下车。”
对方拒绝交流，并挂上了招牌臭脸。
？
哇塞，超绝阴晴不定坏脾气。
常生甚至见怪不怪，学生时代的曲道一就是这个死出，如果他脾气好一点说不定他们还能成为朋友。
看了眼窗外，反正已经到地方了，下就下！
“麻烦您送我回来了。”
“哪里，我应该做的。”
这次是对司机说的，他决定不再贴曲道一的冷屁股。
猫着腰、拎着公文包就下车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还没走几步，身后车窗降下，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拽住他的后衣领，差点又给他摔个狗吃屎。
我c……！
“干什么？！”
青年略苍白的脸色此刻因为情绪起伏染上粉红，他捂住被衣领勒了一下的一截脖子，五官生动，连头发丝都翘起几根来，也因此变得更像个活人，而不是成天挂着公式化浅笑，看着像秦始皇时期埋的兵马俑。
他就这幅样子撞进曲道一眼里，两个人都愣住了。
曲道一的嘴角缓缓勾起，一双眼睛不受控制弯起，梨涡若隐若现，平日里的冰冷完全消失不见。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哪怕是以前还在读书时都没有，就像小孩恶作剧得逞了，顽劣可爱，一脸轻松。
明明就是跟年龄不符的幼稚行为，连夜色和朦胧细雨都替他遮掩，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蛋就是免死金牌，嚣张极了。
……神经病。
“你，有病。”
挑挑拣拣实在不知道怎么评价曲道一，于是他选择陈述事实。
那个人居然笑得更灿烂了。
改个屁的观！幼稚！无理取闹！阴晴不定！
朴通。
朴通。
常生捂住心口的位置，心脏剧烈跳动，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被气的不轻。
雨水顺着脸颊流下，他擦了一把脸，咽了咽口水，平复呼吸，瞪圆一双眼睛看曲道一。
“我说你有病。”
“哦。”对方欣然接受，好像很享受的样子，语气轻飘飘往上翘。
懒得跟他多说，常生转身就要走，说不上来是真的想走还是落荒而逃。
“等会。”
一道带着爽朗笑意的命令。
紧接着是开车门的声音，关门。
身后热源靠近，高大身躯完全将清瘦男人笼在身前，给常生带来压迫感，和无法言明的悸动。
他只知道自己心跳快到好像听见夸张地律动声。
好在身后的人没有再靠得更近，否则常生真的不保证自己会撒腿就跑。
“给你一个机会。”
低语贴在耳边响起，炸得常生头皮发麻。
呼吸都要停滞。
现在只要稍微转动脸颊就能碰到曲道一的，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浓密的睫毛在他脸上擦过。
他想逃。
腿动不了。
耳朵痒痒的。
心口麻麻的。
曲道一不紧不慢把伞撑开递到常生手上，头几乎要埋在他脖颈，但还是留出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呈现一个类似从后面把他圈住的姿势。
太暧昧了。
“伞给你，卖你一个人情。”
“怎么打好跟我的关系，看你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朝常生偏了头，嘴唇就这样毫无预兆轻轻贴了一下他的耳垂。
退后，主动分开距离。
随后响起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没有道别，GLS600扬长而去，汽车尾灯消失在雨夜。
“……神经病。”
说这话的时候常生已经没什么力气，也没什么底气，他知道。
自己已经脸红到爆了。
另一只手摸上耳垂，就这样打着伞原地蹲下，本来还觉得冷，可现在伞下的空气已经入夏，闷热、潮湿。
“神经病啊……”
可是神经病早就走了，只留下他在雨中不断重复一句话。
————
曲宅内，
“哦呦……”
“你的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呀。”
贵妇人轻轻摸曲道一的额头，此刻儿子好像丢了魂似的摆大字瘫在沙发，毫无平日和电视镜头里的清冷高雅形象，头往后仰，喉结滚动明显，竟是脖子也红了。
“发烧了。”
“我叫阿姨煮点热粥吧？”
“不了，我去休息。”
“记得吃药啊。”
“好。”
结束对话，他起身回到房间，背抵住厚重木门，一只手捂在住口鼻处，眸子暗得发亮。
亲到了。
好软。
真的，
好喜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