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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钱述默默离曲道一远了点,靠近了会被冻死。
      “诶,你看那块石头,那样摆合理吗?”
      “嗯。”
      曲道一头也不抬,很敷衍地回答问题。
      “以你们专业角度来看,这场地布置还缺点啥?”
      他终于换了姿势,快速扫一圈眼前场景,身体前倾,手托着脸,表情淡淡。
      “水景。”
      水景?这室内也不能泼水啊。
      钱述默默记下来,想着自己出钱请他们去湖边再给冯瑶拍一组。
      “你说……”
      “咨询五千一次。”
      曲道一无情打断,早已看穿好友的奸计。
      “你缺那点钱嘛?为好兄弟的爱情两肋插刀怎么了!”
      “缺。”
      无如语。
      钱述知道他就是看别的男人靠近尸体小哥所以闹上别扭了,然后舍不得生人家气,所以拿自己开涮。
      钱述没辙了,换了话题,跟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大多数时候是他自言自语。
      “那个尸……迟到的哥们儿,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你不记得了?”
      钱述一脸无辜,自己真不认识啊?
      “春梦对象。”
      钱述:“咳咳……”
      莫名其妙又想起来今天早上大大的小曲的晨间运动,被口水呛到,有时候真是会被曲道一的虎狼发言吓死……
      “常生,我们初中同学,当时还是你同桌。”
      曲道一终于一本正经介绍起来,钱述才在他本来就不大的脑子里找到那么零星一点、有关这个“常生”的记忆。
      ?
      不太对吧。
      记忆里的初中同桌是一个身高170体重170的忧郁小正方形啊?
      那个常生常年戴口罩,脸上戴着厚重黑框眼镜的男生,哪里有现在的清隽样子。
      不过他也不记得人家之前长什么样,就知道是个脾气好但是不爱说话的,他们同桌三年没说过几句话,当然也跟自己一周有五天都不在学校有关系,到初三更是直接出国了,谁知道这辈子还能再见。
      “想起来了?”
      “嗯,他变化好大,一开始没认出来。”
      “有吗?我倒没觉得他哪变了。”
      还是一样只要一看不住就会被欺负。
      钱述:“?”
      你瞎了吧?
      不过他依旧不敢说出来。
      哐!————
      一声巨响,然后是绿色幕布后面传来嘈杂人声。
      “我靠,怎么了?”
      钱述被这动静吓了一大跳,急忙去找冯瑶的身影。
      就听见慌乱之中有人喊:“流好多血……快打120!”
      “没事,不用。”
      曲道一听见这声“不用”,脑子都要炸了,他就知道。
      从来就没见过有人能像常生一样把自己照顾得这么差。
      他直接站起来大步往出事的那边过去。
      aila看着常生头上汩汩流下来的血,感到一阵心惊,拿纸巾给他止血的手都在抖,刚刚真是要吓死了,大灯突然就往下坠。
      要不是生哥及时把冯瑶护住,否则以女艺人的瘦弱身板估计都要被砸没了。
      “让开。”
      aila只听得一道沉重冷冽的声音,下意识听话往旁边让开。
      曲道一看常生这副样子更是怒火中烧,脸色惨白坐在地上,血都快流光了吧?还安抚身边的人说没关系,甚至询问那个冯什么的女明星的情况。
      又是一把被捞起来,熟悉的味道和触感,常生想也知道是曲道一。
      “送你去医院。”
      哦。
      可能是想表达自己对他女朋友见义勇为行为的感谢,被砸了的常生的脑子钝钝地不太好用,人晕乎乎的根本也挣扎不了,索性接受。
      但还是不忘提醒。
      “冯小姐可能被吓到了,是我们设备出了问题,抱歉。”
      他一脸歉意,尽管最后受伤的人是自己。
      “别吵。”
      曲道一抱着他往车库走,根本没认真听他张嘴叭叭在说些什么东西,那些不断流出的鲜红血液刺激着自己紧绷着的神经。
      ……
      “你血小板有点低呀,这个呢凝血速度比较慢,家属不用着急,我要先给患者消毒然后缝针。”
      常生乖乖跟着医生的指示来,曲道一就在旁边双手交叉抱胸、冷冷看着,全程不跟他交流,弄的医生怪尴尬的。
      直到针要往常生创口上戳,他才开口打断:“不给打麻药?”
      他问医生。
      “头上我们轻易不会使用麻药的,容易有副作用。”
      医生有点诧异,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了。
      “没事医生,直接缝吧。”
      没事没事。
      又是没事,烦死了!
      在常生视角看来,曲道一就是莫名其妙冷“哼”了一声后从急诊室出去了。
      看吧看吧,早说了这个人脾气怪。
      处理好伤口,常生坐在椅子上回工作信息,他们牛马是这样的,受伤只是自己残血,他长时间离开工位可是让公司有损失啊!
      不知道能不能算工伤呢?
      常生默默在心里想自己属于几级伤残,挂号取药这些小票也要收集起来,他好找财务报销。
      想着想着面前伸出来一只鞋,踩中了自己的皮鞋,他昨天刚擦干净的。
      没听见道歉,对方的脚也一直没挪开。
      “?”
      他先入为主认为对方可能是不小心。
      直到抬头看见曲道一那张想认错都很难的脸正对着自己。
      好吧,是故意的。
      “你知道自己踩在我脚上吗?”
      “哦,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原来触觉还在。”
      他终于把脚挪开,在常生的皮鞋上留下浅浅一片鞋印。
      毫不夸张地说常生觉得自己需要被摁人中。
      常生:“你挺幽默的。”
      曲道一:“谢谢。”
      没救了。
      “刚刚我同事告诉我拍摄工作顺利结束,冯小姐已经走了,人没有受伤就是可能受了点惊吓。”
      “冯瑶?”
      “……对。”
      这个人不会连自己女朋友全名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那关我什么事?”
      问完话曲道一心中才警铃大作。
      这小子,不会看上冯瑶了吧?又是保护又是关心的,现在甚至还给自己讲这么多。
      不允许。
      绝对不允许!
      “别怪我没提醒你,她有男朋友了。”
      ?
      “我知道。”
      常生点头,淡淡微笑。
      心里想这人什么毛病,是觉得自己会去抢他女朋友吗?
      不理解。
      曲道一觉得他完全不知道,他必须让他知难而退,于是危言耸听:“她很爱她男朋友,他男朋友也爱她爱得要死,她男朋友还很……有钱,你明白吗?”
      对于钱述,曲道一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夸。
      时不时会爆点金币?嗯……是优点,可以夸。
      “额……明白。”
      常生就这样云里雾里听曲道一给自己讲他跟女朋友如何如何相爱,还听他说自己很有钱。
      不是哥们儿!谁问你了?
      “你知道就好,别惦记不该惦记的。”
      !!!
      这是真误会了,常生当即就给曲道一认真解释。
      “放心吧曲先生,我对你女朋友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只有纯粹的欣赏。”
      这下换曲道一问号脸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面露古怪盯着常生。
      良久。
      “你傻逼么?”
      还是今天脑子磕坏了?
      常生怎么也想不到曲道一已经恶劣成了这样,这是人话都听不懂了。
      “我不想跟你吵架,先回家了。”
      他站起身就准备去取药,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给曲道一说了声谢谢。
      “我不是她男朋友,今天我跟朋友一块来的。”
      随后又故技重施,手轻轻从后面拉住常生的衣袖,将他的毛绒开衫都从肩膀处扯落了点。
      两个人这才都知道是场误会。
      ……
      回到车上,看着旁边人因为臊而起的红晕,曲道一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反正今天对他生的气已经消了,只有看见他伤口时的心疼还在。
      于是他也遵循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不知道疼吗?”
      “那种情况我有什么办法,看着小姑娘受伤吗?”
      “反正我不想你受伤。”
      曲道一很认真盯着常生的眼睛,空气突然升温、眼神变得粘稠。
      给他整不会了。
      闪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常生一直是个很怕直白的人,觉得什么事情都委婉一点发生、给他一点过渡、一点心理准备才好。
      而曲道一恰好就是颗直球,打得他措不及防。
      哪里还会不明白曲道一的心思,可是他不懂。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明明之前还是相看两厌的前后桌,现在的暧昧气氛是怎么回事。
      整蛊游戏吗?
      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
      至于最怕什么?
      剧烈跳动的心脏会告诉他。
      两人间的距离拉近,谁也没有说话,在距离常生还有约莫半寸的时候,曲道一停下来,缓慢眨了下眼睛。
      可以么?
      常生呼吸变急促,喉结滚动。
      曲道一试探着又靠近一点,梦里发生的一切都将重演,常生突然闭上了眼睛。
      他听见曲道一轻轻笑了一声,有点无奈,还有点高兴。
      最后曲道一也只轻轻抚过自己受伤的额角,让司机送他回江阳府,然后下车了。
      常生盯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发呆,脸上发烫。
      闭了闭眼睛。
      感觉自己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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