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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废新世（七）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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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瑾安看了一眼时间，快到11点了，这艘船也快行驶到两海的交界处了。
时瑾安思索着如何才能采集到海水样本，不知不觉向房间走去。
还未走到房间，迎面一股清香就萦绕在鼻尖，相较于甲板上稍咸的海水气息，这股香气显然淡了许多，就像是从海面吹上海岸的微风已经停了，只留下若有若无的气息。
香气的主人停下步伐，见到时瑾安的那一刻，对时瑾安说了句：“好巧，时先生”，仍是一副客气又亲近的模样。
他们正好位于楼梯口的转角，时瑾安站在楼梯的上方，一眼入目的就是温亚含笑的双眸，楼梯间的灯光古老泛黄，不知是太久没换，还是船长偏爱这种暖黄且昏暗的灯光色调。
温暖又使人迷离。
明明是在昏暗的灯光下，温亚也没抬头，是如何认出他，并在他之前打招呼的。
时瑾安也回了句：“艾德里安先生，好巧。”
心里在悄悄怀疑这个外表温文尔雅的男人背地里是否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既然在此遇到了，那就是缘分。”温亚又露出温和的笑容，好像他天生就知道如何不让人讨厌，顺便不动声色地把楼梯口堵死，“不如我请时先生去这艘游轮上的特色餐厅吃顿饭吧，也该让我好好道个歉。”
若是忽略温亚在他衣领粘监听器的事，这还真是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邀请。
时瑾安眼神微动，随之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眼底是不带笑意的寒冷，“既然艾德里安先生这样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时瑾安说完这句话，温亚的嘴角又弯了一个弧度，露出两颗锋利的虎牙，一只手背后，另一只手向时瑾安方向微微伸出，“走吧，餐厅在上面。”
头顶的灯光又闪了闪，窄小的楼梯转角忽暗忽明。
时瑾安居高在光影交错中看着温亚，温亚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好像从来都是这样一副样子，温文尔雅，高贵又谦卑。即便身处低位也没有露怯，反而游刃有余问他一句：“怎么了吗？”
时瑾安摇摇头，对他说：“艾德里安先生，你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温亚笑笑，向前走了一个楼梯，正好与时瑾安站在一个阶梯上，他眼眸微垂，问时瑾安，
“什么样子，时先生可否再说清楚一些？”
两人的距离不算近，但窄小的楼梯转角又有多大空间。
温亚说话带起的气流顺着流动的空气传到时瑾安耳边，耳朵微痒。
时瑾安没有立刻答话，却是这昏昏欲睡的灯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生命最后一响过后，灯彻底咽气了。
世界彻底黑暗了，漆黑的四周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身影。若是仔细听，还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和海浪拍打在船身上的冲击声。
任由温热的气流扫过皮肤，时瑾安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好似又闻到了淡淡的海水气息。
在他周围弥漫开来。
也就在此刻，时瑾安感受到了不同的气息，有点冷漠，但本质还是令人安心，使人放松的强大的王者气息。
如果他是站在这位艾德里安先生阵营的，他的确会感到安心。但站在他对立面的自己只能感受到如潮水般涌来的压迫和带有强烈侵犯性的气息。
但他确实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与从容。
时瑾安听见对方低低笑了声，身上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了，他又恢复成原来那个温文尔雅，对任何事情都从容不迫的艾德里安先生。
“时先生，我想我一直都是这样，从没有过人这样说过我。”温亚笑了笑，即使看不见对方，时瑾安也想得到那双漂亮的如同宝石的眸子，像挂在夜空中闪闪发光的星星。
何必这样呢，对方要是表里如一，不在他身上装监听器，说不定他们之间还是有机会坐下来说说话的。
时瑾安显然不相信对方的说辞，没人质疑过他，当然也可能是从未有人发现他的小动作。
时瑾安见对方没有承认他表里不一，也不愿多说，随意把这个话题带过。
“抱歉，那是我考虑太多了，原以为艾德里安先生这样的人，身边会有许多人。”时瑾安转过身就着一块台阶上去。
温亚看着时瑾安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语气轻松且随意。
“时先生说的没错，由于工作原因，我会接触到许多人，难免要和他们打交到。但这次不是度假吗？好像他们也没来，这才难得空闲下来。”
这里的楼梯逼仄狭小，毫无灯光，安静且自由，相较于那人来人往宽敞明亮的楼梯，更适合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思考。
而此时，有两个心思各异的人在不动声色地试探对方。
“倒是时先生，明明是帝国优秀的研究员，为何会乘坐这艘船？也是同我一样来度假的吗？”温亚的脚步停了，黑暗中不规律的脚步声倾刻间变得规律。
时瑾安没有停下，两人的距离瞬间空出来多个台阶。
时瑾安到达一扇门前，里斯·艾莫船长怪有格调，这是一扇仿中世纪木门，门上有复杂的雕刻花纹，餐厅里的灯光透过木门散了出来。
温亚隔着台阶望着时瑾安，恰好时瑾安回过头。温亚看得见时瑾安，时瑾安却看不见温亚。
两人隔着黑暗对视，不知是时瑾安对他说：“同你一样。”错乱了两人的对视，还是温亚收起心中不该有的想法主动低下头终止了两人的对视。
温亚轻呼一口气，慢走上了楼梯。
想什么呢，对方不会是你要找的人，他身上有很重的尸骨气息，你找的那人身上怎么会有尸骨气息呢？
温亚的呼吸颤了颤，只是眼神外貌相似罢了。
温亚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他为时瑾安拉开门，但却先行时瑾安一步，时瑾安紧随其后。
眼前展开的是一个风格奢华的阔大空间，华丽的水晶吊灯挂在天花板上，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斑斓的彩光。华美的欧式桌椅，小巧的精致吧台，都漆成纯白色，处处散发着贵族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