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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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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晏丘住的小区，王桉一认识，是市内数一数二的顶级豪宅区。这个绝版地段成本太大，狗仔没有渠道，私生也难进来，王桉一之前在这儿租过半年的房，那半年是他自爆火以来过得最舒心的半年。
后来王桉一在市中心买了大平层，就从这儿搬走了。
但居住的半年，还真没偶遇过陈晏丘。
王桉一输入指纹识别进了屋，房子少说占地三百多坪，靠在门口望过去，整个客厅都一尘不染，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贯彻到底，意式极简风，和主人的性格一样，冷冷清清。
王桉一走到小吧台倒了杯水，正对着电视屏幕，旁边是一个展示柜，王桉一好奇的过去看，里面大大小小都是陈晏丘在电影生涯中获到的奖项，还有一些电影碟片。
咖啡起到作用，哪怕时间快接近凌晨，王桉一仍然没感觉到困意。陈晏丘在看电影上极为耐心，王桉一随便瞄一眼，就看到不少冷门佳作，能让人昏昏欲睡的那种高深度电影。
王桉一本想找部爆米花电影打发时间，但奈何陈晏丘审美太极端，找来找去也没点轻松的。整理有序的碟片全被他打乱，倒真被他翻出一张亮眼有意思的电影海报。
“吞了那只金鱼？什么奇怪的名字？”王桉一自言自语道。
封面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鱼缸重重谍影，男孩在后，金鱼在前。男孩个子不高，最多八九岁的年纪，留着普通的平头，穿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白色半袖，他的身影较为模糊，而金鱼的模样却清晰可见，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在水中飘逸，无论从构图还是色彩设计都独具风格，大胆且吸睛。
闲来无事，王桉一对这部电影倒是有兴趣，他打开包装将碟片放入播放机中，静静等待播放。
画面逐渐进入屏幕，镜头从远切近，故事背景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一个生活在城市角落里再普通不过的职工家庭，每天上演着平淡又琐碎的生活，男孩最大的乐趣就是去家附近的一家水族馆玩耍。他记得，店主人是个沉默寡言的女人，她不爱笑，大多时候只是忙自己的事。店里温度低，玻璃的触感永远冰冰凉凉，气泵的嗡嗡声环绕在耳边，他大步向前靠近鱼缸，灯光冷暖交叠，有红色，有黄色，还有蓝色，是视觉神经上的一场盛宴，水泡在上升，五彩缤纷的热带鱼们在水中群游，从他的眼睛游到鼻梁再到嘴巴，他长开嘴大口呼吸，在想是不是能一口将这只金鱼全部吞下。
后来的日子里，水族馆生意不佳面临倒闭，父亲因病去世，母亲权衡利弊选择改嫁，而男孩被接去和爷爷奶奶生活。他时常一个人发呆，总是会想起那个水族馆，那些有生命力的金鱼，还有，那个普通的一家三口。
这就是陈晏丘当年的第一部荧幕作品。
吞了那只金鱼。
看到后半夜，王桉一有了睡意，他强撑着眼皮看完结局，然后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梦见自己变成男主，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走进爷爷的杂物间，找到一个破旧不堪的鱼缸，他小心擦拭了一次又一次，又和奶奶去附近的集市买了几条金鱼。金鱼在水里成群结队的游弋，他再一次透过玻璃看着它们，天地间好像忽明忽暗了一瞬，视线随着鱼尾的摆动瞟来瞟去，他笑了，发自内心的笑，被重新修复的何止是一个鱼缸。
下一秒，梦境天旋地转，茉莉花清香的夏末变成严肃空旷的摄影棚，那些金鱼也随之不见。他看到陈晏丘在监视器前坐着，一言不发的看着镜头里的自己。
两个人安静相对，他期待听到陈晏丘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听不见。
这场梦境游行折腾到第二天早上，再睁眼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半。
肚子饿的咕咕叫，他条件反射想喊做饭阿姨煎俩鸡蛋吃，但转念又想到现在的身份以及独身一人的生活，连吃个蛋都没人伺候。
不过好在，他终于闲下来有时间思考互穿灵魂这件倒霉又不科学的事情。
他甚至跑去某APP发了一篇求助帖，标题为“一觉醒来我就变成另一个人，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换回身体？”
很快就有了回复量。
堂子小姐：真的吗？你怎么变的？能不能教教我？我想变成首富往我卡里打点钱，我不贪，一千万就够了。
猫猫拳回复堂子小姐：?1
看见我请叫我喝水：我信你，因为我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大约在我十岁的时候，我和我朋友互换过，这么多年我没和别人讲过，怕别人拿我当神经病。
wuli觉觉回复看见我请叫我喝水：我也有过，等我吃完早点和你们说。
momo回复wuli觉觉：快十二点了你还没吃完？
十一：楼主有时间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你已经精神分裂了。
kiomi：哎呦我天，信评论区的，等你们老了就卖给你们保健品。
隐一：要是能换，我肯定和邬梦姿换，她太美了，我好吃她的颜。
不如去学习：我和王桉一换，谢谢。
阿菲回复不如去学习：那我和丛樊换，咱俩刚好凑一对。
孤单盒饭回复阿菲：服了你们cp脑，抱走我家，谢谢不约（再见）
困困鱼：某家要是不带我家出场是不会独立行走是怎么？都解绑八百年了，归来代表作依然是王桉一，真是有够招笑的。
动感光波biubiu回复困困鱼：大姐别逗，谁带谁出场真不一定，有时间八月二十五号可以来电影院支持丛樊的新作《爱情瞬移》哦，突然忘记了，你们家连电影都面临被换角的风险呢，嘻嘻。
……
满屏的吵来吵去，无论发什么帖子，最后总是能演变成粉丝扯头花。王桉一心累，点击删除帖子，终止这场无止休的闹剧。
还有，吵就吵，揭人伤疤算怎么一回事？
王桉一把手机扔一边，想着能不能从天而降两个煮鸡蛋，总感觉自己离饿死又进一步。
咔——
门口传来解锁成功的声音，王桉一回头看，罗宾拿着大包小包站在玄关处，先是挂衣服后是换拖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别提多熟练。
“我爸做的小笼包，听说你回来特意起个大早做的，”罗宾走进屋子里，念道：“也不知道咱俩到底谁是他亲儿子，反正我可没这待遇。”
王桉一窝在沙发里，他刚才洗了澡，干脆就没穿上衣，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睡裤，两条长腿随意的搭在茶几上，发梢还沾着水，没彻底干，零零落落的水滴垂在身上。
“我靠，”罗宾猝不及防看了个满眼，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王桉一纠正道：“我只是没穿上衣。”
“没穿上衣也很奇怪好吗？搞什么啊，以前在家里都穿长衣长裤的，现在可倒好，改奔放路线了，”罗宾再次碎碎念，从袋子里拿出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和馄饨，说道：“吃吧，少爷。”
王桉一闻到香味，立马来了精神，也不跟他客气，拿起筷子夹起小笼包就往嘴里塞，味道鲜香不腻，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也太好吃了吧！”
“别搞的跟第一次吃似的，”罗宾略感无语：“从小吃到大的东西居然被你吃出新鲜感了。”
“是吗？”王桉一接连吃了五六个，嘴里鼓成一个圆，“陈晏丘从小吃到大吗？你俩居然认识这么久了。”
“果然啊，”罗宾抽搐着嘴角，不得不感叹道：“玩艺术的人早晚会把脑子玩坏，你就是个很好的证明。”
王桉一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不在意罗宾的吐槽，继续往醋碟里蘸醋。
罗宾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转，突然想起点什么，往他前面凑了过去。
“哎，”罗宾不怀好意一笑，“你跟那个王桉一什么关系，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啊？”这话问的有点绝，王桉一手一抖，剩下的半块包子掉了下去，脑海深处关于老邹的那句话也被拾起。
——小道消息，说陈晏丘男女通吃呢。
王桉一吞了口口水，说道：“外面传的是真的？”
“外面？外面传的什么？”不过罗宾还是摆出心领神会的样子，“你不承认我也知道，就你看那小子的眼神都带着勾。说吧，是不是背地里把他吃抹干净了？”
“咳咳咳咳咳……”王桉一被罗宾的话呛到咳嗽。
罗宾递给他两张纸巾，说道：“被我戳中了？果然，他是你喜欢的类型。”
王桉一还是咳嗽个不停，没空搭话，罗宾的三言两语信息量太大，他一时间缓不过来也正常。
罗宾切了一声，懒得和他继续扯，说道：“赶快吃，吃完就出发，汤宁在楼下等你呢。”
“她为什么不上来？”王桉一恨不得赶紧转移话题。
“跟她叔叔讲电话呢，本来约的九点，结果你一觉睡过头了，汤宁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所以只能临时改吃中午饭了。”
“哦。”王桉一喝完最后一口汤，心满意足的吃饱后，捡起旁边的衣服挂在肩膀上，准备收拾一番出门。
非必要的情况下，陈晏丘很少抛头露面，也不走靠脸吃饭的路线，所以王桉一并不打算在妆造上下功夫，随便穿了身运动套装加鸭舌帽，他刻意往下压低帽檐，整理角度。
说到底，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存在于另一人的身体里。
“我走了啊，你别又找汤宁的麻烦，”考虑到陈晏丘最近阴晴不定的性格，临出门罗宾还是多嘱咐了两句：“人家小姑娘人挺好的，在你这儿也干了四五年，你好歹给汤季明一个面子。”
王桉一穿鞋的动作戛然而止，大脑放空了几下，接着直起身子，问道：“汤季明？”
罗宾没听出弦外之音，应和他说道：“汤季明啊，怎么了？”
“你最好不要告诉我，汤宁的叔叔就是汤季明。”王桉一没什么表情。
“岂止啊，”罗宾按了电梯门，他觉得陈晏丘真是玩这种无聊把戏玩得太上头，所以也存心拿腔作调回他：“您老人家一会儿还要去和他吃饭呢，没想到吧？“
嗯。
他确实没想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