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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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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敲打过树叶，带起树叶的沙沙声，黑夜之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探。
“咚咚。”
到底谁在这种鬼天气敲门？
厄修皱着眉，天边的惊雷轰然炸响，他不耐烦地在床上翻了个身，选择性忽略掉门口的敲门声。
现在就算是赛勒斯那几个家伙又打过来了，他也不会离开他的床半步。
可是门口的人一点也不识趣，好像认定了厄修就在里面，“咚咚”的敲门声比窗外的雨声还要烦人。
闪电与雷声再次交织，发出一声轰鸣，门口的人还不打算放弃，厄修忍无可忍，下楼的途中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
该死的，泰莎那个女人呢，怎么还需要他亲自来开门。
古堡的门被拉开，厄修阴沉着脸，在看清来人之后，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赛勒斯？”
天杀的，厄修第一眼还以为这位卡瑟隆帝国的骑士长这么敬业，即使在雨夜也坚持不懈地来“屠龙”。
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赛勒斯这次是一个人来的，并且……
他现在的样子想当狼狈。
这时候的赛勒斯和以前都不一样，他的眼睛同春天一样的绿色，衣服是一丝不苟扣得整整齐齐的——
现在，眼里绿色的春水碎了，衣服好像是经过了什么打斗，变得凌乱不堪，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大片胸膛。
往日如阳光般耀眼的金色短发也失去了光泽，被雨水浸透后，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滑过男人高挺的鼻梁，薄唇，直至下颌……
厄修直觉再看下去就显得他变态了，即使打住了目光，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这位让他烦不胜烦的死对头，的确有一副好样貌。
赛勒斯似要开口，好巧不巧，嘈杂的脚步声从远处，嘴里的话就这样顿住了。
“老大，可不能让那小子跑了，他坑了我们这么多次，好不容易等到机会了，绝对不能绕了他！”
“可是……前面就是恶龙的地盘了，况且骑士长他……”
“呸”，一人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他还算什么骑士长，早看不惯他那副拽样了，曾经还能仗着自己是骑士长耀武扬威一下，我看他现在能还有什么本事。”
“可是……”
“够了，闭嘴！”
领头的人似乎忍无可忍，厉声呵斥住了在无意义争吵的二人。
接着沉声命令道：“给我接着追！”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气。
厄修心下了然，原来是被革职了啊，听起来还在被仇家追杀，至少有三个男的……
想到这，厄修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忍不住挑眉又看了对方一眼。
啧啧，怎么听起来这么惨啊，小可怜。
他幸灾乐祸没几秒，就感觉一股大力握住他的肩，厄修一时不察，就被眼前的“小可怜”直接压进室内，抵到了古堡的墙上。
厄修：？？？
厄修还来得及质问，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就牢牢捂住了他的嘴，与此同时，他听到了沉闷的关门声。
！？
厄修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从没想过还会有这种展开。
赛勒斯与他太近了，近到厄修能清楚的闻到对方身上潮湿的雨水与青草混合的气息，近到厄修能看清对方如蝴蝶振翅般抖动的睫毛。
可这个姿势太奇怪了，尤其是和赛勒斯这个讨厌的死对头一起。
厄修本能地想挣扎，赛勒斯却箍得他死死的，让他动弹不得。
厄修心里又低骂一声，这家伙是人类吗，怎么比他一个龙族还有劲。
相对于厄修的气急败坏，赛勒斯就显得冷静多了，面无表情得仿佛他什么也没做。
厄修也纳了闷了，明明长相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浑身上下却是冷冰冰的，少言寡语得像是快木头一样。
忽然，古堡的楼梯拐角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一位面容普通的棕发女仆走下楼来。
厄修的眼里登时迸发出了希望，他祈祷着女人能注意到这里，然后把赛勒斯这个不速之客狠狠地教训一顿。
她看过来了！泰莎！快来救救你的主人！
厄修激动地想向泰莎传递他对自由的向往，但泰莎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就若无其事地上楼去了。
厄修：……她看见了吧！？她绝对是看到他求救的眼神了。
厄修无语了，不过也没有再挣扎了，反正赛勒斯迟早会放开他的，白费力气也没有用。
赛勒斯在仔细听着门外的声响，厄修没有选择，只好跟他一起听。
那几个男人的交谈声紧贴着古堡大门响起：
“好像没有人啊……是不是已经跑远了？”
领头的语气像压抑着怒火，音量放轻了不少，“真是废物，连人都能追丢。”
其他二人不敢吭声，不过，他们三人都默契没有提出再搜索一圈，也没有人提出要进古堡检查的想法。
他们都怕恶龙，没人想去惹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种族。
哦，自己眼前倒是有一个不怕死的。
厄修翻了个白眼，接着用脚踢踢赛勒斯，示意他松开自己。
赛勒斯听着外面愈行愈远的脚步声，才不紧不慢地将厄修放开，他后退一步，与厄修拉开距离：“抱歉。”
厄修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指着大门下了逐客令：“现在，滚出去。”
赛勒斯湿透了，刚才那出又弄得他身上沾了水，厄修现在可没好脸色给他。
眼看着赛勒斯摇了摇头，厄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难不成还想留在我这里？咱俩很熟吗？”
开玩笑，让他不计前嫌收留以前的死对头，他才没这个善心。
厄修转头就要走，赛勒斯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等等”
厄修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赛勒斯丝毫不惧，平静道：“留下我，我可以帮你洗脱刺杀国王的罪名。”
厄修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什么洗脱罪名，本来就不是我做的！”
“是你们这些愚蠢又无用的人类找不出真正刺杀国王的人，又自作聪明地全怪在了我的头上。”
厄修忿忿不平，他根本就没见过那个什么卡瑟隆帝国的国王，谁知道怎么突然有一天就传出了他刺杀国王的消息。
赛勒斯哑了一阵，他似乎没有想到厄修会这么说。
但很快恢复了接着道，“可是现在帝国人都相信是你做的，国王重伤在床，以后还会有大批大批的人来讨伐你。”
厄修沉默了，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没了赛勒斯，来讨伐他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而他是真的很讨厌那些麻烦的人类。
嘴里总是说着“为了卡瑟隆帝国！”“为了伟大的太阳神！”一类的疯话，然后就到他的城堡里，把他家搞得一团糟。
厄修语气略带嘲讽，“你又有什么办法能帮我呢，这位被帝国驱逐的前骑士长大人？”
他特地突出了“前”这个字，但赛勒斯如同没听见一般，接着说出了他的计划。
“西边维尔森林里的精灵族的忆镜湖，能将人的记忆倒映在水面上，用帝国的魔法石记录下来，就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忆镜湖，大陆上人人皆晓，它所倒映出的记忆不可能有假。
厄修当然也想过去忆镜湖，但问题是精灵族生性不爱接近人群，大多都生活在森林的最深处，以至于如何进入精灵族领地的方法至今都是个秘密。
不过……赛勒斯这么说，应该是有办法的了。
厄修眼睛眯了眯，眼前的青年不过二十来岁，居然能知道通往精灵族的办法。
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我带你去忆镜湖，在我解决完帝国的通缉令问题之前收留我，这个交易怎么样？”
厄修没有立刻回答，他怎么听着赛勒斯的话有些奇怪，就好像笃定了他不是刺杀国王的凶手。
“你是不是早就清楚国王不是我刺杀的？”
厄修问得很直白，他向来不喜欢人类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想到什么就直接问出来了。
同时他双目紧盯着赛勒斯，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可惜的是，赛勒斯的脸像是一块不会化的冰，他波澜不惊地承认了这一点，“是，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是你做的。”
莫名其妙来的信任……
而且赛勒斯清楚他是被冤枉的，居然还坚持不懈地来古堡骚扰了他三个月？！
厄修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自己现在还需要他找忆镜湖。
他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回到：“好，我答应你要求，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赛勒斯颔首，示意厄修继续说。
厄修笑容逐渐加深，就等他答应呢。
“我要你做我的仆人。”
不等赛勒斯回复，厄修就又无辜地眨了眨眼，“我的城堡里只有我一个主人就够了，其他人都是我的仆人，你要想留下来过夜，那就只能当我的仆人了。”
厄修也没想要赛勒斯真的答应，就是想狠狠恶心赛勒斯一把，谁让他骚扰了自己三个月呢。
“好。”
“嗯……等等，什么？”
厄修听到这个回复险些被口水呛到，而赛勒斯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就细心地接上了下一句——
“需要签订灵魂契约吗？”
灵魂契约……他还想把灵魂交给自己，厄修这下真的沉默了。
望着对方眼中没有一丝被羞辱后的难堪，相反还有些不易被察觉的期盼，厄修良久才幽幽开口：“赛勒斯，”
“你是不是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