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让我双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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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嘉辰照常六点醒来。
天刚蒙蒙亮，宿舍区还笼在淡淡的晨雾里，远处训练馆的轮廓若隐若现。窗外传来几声鸟叫，零星却清晰，像划破静夜的第一道光。
谢则然还在睡，翻了个身，把被角压得更紧。沈嘉辰洗漱完，背上球包出门，到操场的时候，他依然看了一眼看台，今天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晨跑结束，去食堂吃完早饭，来到训练馆
早训比以往更安静一些。可能是因为昨天积分赛耗费不少体力，训练馆里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球拍击打球台的声音，都像被放大了回响。
沈嘉辰进场热身，练习挥拍。动作一板一眼，力道控制得精准克制。没人叫他，他也没去打扰别人，沉在自己的节奏里。
直到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今天来这么早？”
沈嘉辰回头，看见陈晨光倚在训练馆入口，身上是教练组的灰色运动外套，没拉拉链，里面白T恤领口微微卷着，显然是随手套上的。他手里拿着一支矿泉水，另一只手插兜，眼神在训练馆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沈嘉辰身上。
明白了！你的节奏感和氛围都非常细腻，确实不能太快切入正题，应该给他们一点缓冲空间，让这段关系和情绪自然地慢慢推进。我来帮你顺着写下去，保留已有内容的语感和氛围，合理衔接早训、训练流程和“双打被叫走”的过渡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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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时差不多。”沈嘉辰平静地回答，心跳却微微乱了几拍。
陈晨光嗯了一声，走近两步，随口道：“昨天那球，真的挺好。”
沈嘉辰低声道：“运气好。”
“也不是光靠运气能打出来的球。”陈晨光语气不紧不慢，看起来并不急着走，“收拍之后那个角度，算得挺准。”
沈嘉辰没接话，只是点了下头。他一向不擅长应对这种轻描淡写的夸奖，尤其是来自他的嘴里。
气氛一时有些静，既不尴尬，也不热络。沈嘉辰正想开口，陈晨光却已经看了眼时间：“训练快开始了，别光热身。”
说完，他朝教练组那边走去，步伐带着点随意的散漫，却在走到几位教练身边时，整个人立刻切换成了另一种状态。沈嘉辰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收回视线，重新回到球桌前。
今天的训练从基本功开始，发球、接发球、相持、步伐移动，每一项都按部就班，却丝毫不能松懈。赵教练一如既往地不放过每一个动作细节，声音在馆内清晰地传来：“脚别飘！注意重心！对，那个板型再收一点！”
训练进行到一半，沈嘉辰正和队友对练，在台前低身接一记快球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名字。
“沈嘉辰，到三号台那边去，赵教练找你。”
他微微一怔，抬起头，扫了眼时间——距离原定结束还有十五分钟。他和搭档点头示意，快步走到三号台附近。
陈晨光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只球拍，正在跟赵教练说着什么。赵教练一见他过来，直接道：“一会儿你跟晨光搭个双打，试试。”
沈嘉辰下意识愣了下，眼神不由自主地掠向陈晨光。
他没想到，真的会是他。
哪怕这不是比赛，只是日常训练中的一场试配，但“和陈晨光打双打”这件事，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沈嘉辰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压住心里的那点情绪，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冷静：“好。”
“球拍带着了吗？”陈晨光问。
“带了。”沈嘉辰点头，把自己的那支主拍换了下来，紧了紧护腕，动作克制，却透着细微的紧张。
“来吧。”陈晨光拍拍手掌，声音不高，却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召唤。
沈嘉辰应了一声，站到他身旁。
第一次并肩站在同一边球台上，不是对手，不是仰望的目标，而是——搭档。
他握住球拍的手微微出汗，却没有松开。
赵教练看着两人，随口吩咐：“跟我们的双打世界冠军来那一轮，别想着赢，就当试试配合。”
沈嘉辰点头，朝对面看去，是国家队王牌搭档，王西然是左手持拍、球风刁钻的主攻手，李星路则擅长节奏控制和封角补位，默契程度几乎能用“闭眼都知道对方球路”来形容。
开始前李星路眯着眼睛笑道：小光，你带个小孩子，我就不让你了，这要让你赢了，我就得直接退役了。
陈晨光微笑不说话。反倒沈嘉辰急了：“我成年了”
“我也没说你未成年啊”
双方没在讲话
球很快开打。
前几分还算顺利，沈嘉辰尽力跟上陈晨光的节奏，小心计算每一个步伐转换的时间差，努力不抢拍、不拖拍、不让节奏断裂。但很快，他就发现和以往的双打配合完全不一样。
陈晨光的打法沉稳、变化极多，从不走寻常路径。有几次他以为对方来球会被陈晨光挡回短球，结果却是一记带旋的弧圈球，角度又低又狠，迫使他临时改变站位。
一场比赛下来，他有几次配合得手，却也频频出现失误——或者补位慢了半拍，或者接球线路跟不上。
对面的组合一分分扩大优势，直到赵教练吹哨结束。
11:6。
沈嘉辰站在原地，脑子里有点乱。
他没看比分，但身体比谁都清楚。
他们，输了。
教练组没多说什么，只简单点评了几句球风配合问题。对方两人也没嘲讽，只是礼貌握手，笑着说：“还是你们防守压得太紧了，我们只是抢得快。”
陈晨光也笑，语气轻松：“你们今天球感不错，回去多复盘。”
然后转头，看了沈嘉辰一眼。
“辛苦，休息一下吧。”
他说这话时表情很平静，像是真的不在意胜负，也没有任何责备意味。
可沈嘉辰低下头，“嗯”了一声，心里却像压着一块石头。
整整一天的训练结束，谢则然拉着他一起去食堂吃饭，他说今天食堂有炸鸡排，沈嘉辰摇头，说自己不饿，回宿舍躲了十几分钟后，又悄悄背起球包，去了训练馆。
晚上九点多，训练馆只开了两盏边灯，昏黄而安静。他站在台前，一人对着球机练球。一个发球点反复打，他像个程序精准的机器，没有表情，也没有声音，只有脚步落地的轻响和球与球台接触的回音。
他不是真的在练球。
他在试图弥补今天所有配合出错的节点，一点一点，重新走过所有站位、移动、接球的节奏—但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球馆的静夜中响起。
“这个时间不休息吗？”
沈嘉辰猛地转头，球拍差点脱手。
陈晨光站在门口，还是那身灰色运动外套，手里拎着一瓶还没开封的矿泉水。
沈嘉辰低下头，把球机关了：“今天不累，想多练一会。”
“今天的输球还放不下？”
他沉默了两秒，轻声道：“是我打得不好。”
陈晨光走过来，站在台对面，靠着球桌弯了弯指节：“双打不是看一个人好不好，是两个人能不能合。”
沈嘉辰没说话，盯着地板某个点。
“你节奏没问题，意识也够，就是还不太敢跟我抢拍。”他顿了顿，“怕抢了不合拍，还是怕抢错了我不高兴？”
沈嘉辰一怔，抬眼看他。
“……怕拖你后腿。”
陈晨光笑了一声，声音低得像从球台下透出来的。
“我不怕被拖后腿，我怕你不敢。”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比任何一句安慰都更有分量。
沈嘉辰喉咙动了动，却不知道怎么回应。
空气沉静下来，像一颗没被拍出去的球，悬在两人之间。
陈晨光拧开水瓶，递过去。
“别太快逼自己，你才二十岁，搭档这事儿，本来就需要时间。”
沈嘉辰接过，指尖无声地碰了他的指背一下。
他低声道：“嗯。”
陈晨光点头：“那明天，咱们继续。”
沈嘉辰看着他，眼神里终于有了点点亮光。
“好。”
从训练馆出来时，已经快十点半。
陈晨光没再说什么，只默默地陪他走了一段路，最后在宿舍楼口停下。沈嘉辰轻声道了晚安，目送他离开，直到背影消失在灯光尽头。
回到房间，谢则然还在洗漱，沈嘉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很久，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不知道接下来的“双打搭档”会不会持续，也不知道教练组到底怎么看他今天的表现。
但他知道，他很想继续—哪怕只是为了站在他身边的机会。
而就在另一边，陈晨光敲开了赵教练办公室的门。
屋里还有几个教练在复盘今天的训练录像，桌上摊着笔记本和战术手稿，空气里是咖啡和速溶奶茶混合的味道。
“你还不走？”赵教练抬头看他。
“有件事想确认一下。”他走过去，手撑在桌边，目光落在战术图上的一对组合名字。
赵教练挑了挑眉：“你说沈嘉辰和你双打？”
陈晨光点头。
“你不是说让他先试试节奏？怎么，觉得不合适？”
陈晨光摇头：“不是。我是想问……如果他表现没问题，咱们是不是打算真的我和他打双打？”
教练们对视了一眼，年长的教练笑了一下：“你这是怕拖你后腿？”
“我怕他以为我在带他玩。”
陈晨光的语气轻，但听得出认真。
赵教练叹了口气，合上手里的本子：“老实说，现在我们能出场的只有李星路和李西然两个人，队伍里没有能兜底的人，他们年龄不小，一旦没出线，我们在双打项目上直接废了，而且现在国际上出现几对双打很厉害的组，卡特兄弟他们你也见了，我们在双打上压力太大了”
“那我得花点时间带他磨合。”
“可以啊。”赵教练笑着看他，“你自己看着安排，只要最后能出成绩，怎么都行。”
第二天早上训练前，沈嘉辰才刚换好球服，就看到陈晨光走进训练馆，脚步比往常更快。
“等会儿训练完你别走。”
沈嘉辰应了声：“嗯。”
“我问过教练组了，”陈晨光站定，低头看他，声音压得很低，“如果磨合得好，咱们俩，可能会一起去打世界大赛。”
沈嘉辰心跳陡然加速。
“所以——”陈晨光顿了一下，像在斟酌用词，“晚上训练后，来我宿舍。咱们复盘一下昨天的比赛。战术细节不在场上磨，得先弄明白怎么走线、怎么配速。”
“……好。”
沈嘉辰点头，声音有点轻，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那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他和陈晨光之间的距离，又悄悄往前靠近了一步。
不是仰望、不是跟随，是并肩。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哪怕只是双打的一段路。
第二天一早，队务在训练馆门口叫住了沈嘉辰。
“你换一个宿舍，换到A栋504，东西今天中午前收拾好，新宿舍钥钥匙一会找我拿。”
沈嘉辰一愣：“为什么？”
“教练组安排的，说是为了后续训练配合方便。”队务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沈嘉辰心口微微一跳。
他想起昨晚陈晨光让他去宿舍复盘时说的那些话，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午休时间他回到宿舍开始收拾东西，谢则然刚洗完澡出来，看他把抽屉清空，顿时傻了眼。
“你干嘛？”
“要换宿舍了。”沈嘉辰低头叠衣服，动作不疾不徐。
“啊？怎么突然啊？我还以为你至少会跟我住到下一阶段训练完……”谢则然坐在床沿，神情一下子怅然，“我衣柜都收拾整齐了，以为能用到退役。”
沈嘉辰嘴角轻轻一动，没说话。
“你会想我吗？”谢则然幽幽地问。
沈嘉辰点头：“会。”
“真的？”
“真的。”
谢则然鼻子一酸，装模作样地抹眼角：“你可得偶尔来串门，不然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
沈嘉辰抬头看他，眼神里难得带了点柔意：“你每天都能在训练馆看到我。”
谢则然“啧”了一声：“说得好像你在训练馆会搭理我似的。”
沈嘉辰把最后一件衣服放进行李箱，拉上拉链：“我走了。”
谢则然跳下床，帮他提起包：“走吧走吧，送你最后一程。”
?
新宿舍在另一栋楼，走廊比之前那栋更安静，墙上贴着教练组值班表和队内公告。沈嘉辰在走到那扇熟悉又陌生的宿舍门前停下，深吸一口气，插入钥匙。
门开了。
屋内的光线干净柔和，一侧窗帘半掀着，阳光斜斜地洒进来。
书桌整齐，墙角多了一双尺码更大的运动鞋。
沈嘉辰脚步顿住。
而就在这时，浴室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陈晨光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出来，看到他，动作一顿。
两人视线短暂地撞上。
然后他偏了偏头，语气不咸不淡地问：“收拾完了？”
沈嘉辰点点头，声音有点轻：“我一定要住在这吗？”
“嗯。”陈晨光把毛巾搭在脖子上，“队里觉得我们要磨合，不如直接住一起。”
说着他转身回到桌前，把一个空抽屉拉开：“这个位置你来用，我不放东西。”
“好。”沈嘉辰站在原地，过了两秒才动身，把行李轻轻放下，拉开拉链。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迅速调整频率。
明明是夏季午后最安静的时段，窗外没有风，宿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
可他还是有种奇异的感觉——像被什么笼罩，又像被什么拉近。
他和陈晨光，真的，住到了一起。
这是一段新的开始。?不再是追在他身后，而是睡在隔壁床，坐在对面椅，晨跑一块出门，夜训一同归来的“并肩”。
沈嘉辰在心底悄悄告诉自己：?他得小心翼翼地，把这段时间好好地，用力地，记住。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让我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