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正式入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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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岭州国家乒乓球训练中心的春天刚刚转暖。
主馆训练场的灯光比副馆亮得更白，地板漆光更亮，球台也更密集有序。天还未全亮，馆中已经开始传来球拍击球的清脆声。
沈嘉辰站在主馆入口处，手还扶着肩上的球拍包。身后是同样获选进入一队集训的另外四人——谢则然、吴诗家、梁彦和周泓宇。
“哇。”谢则然轻声感叹，站在他旁边，仰头望了一圈，“这地方，看着都让人不敢喘大气。”
“比副馆大不少。”周泓宇下意识说。
他们眼前，是一张张泛着蓝光的球台，中央一块区域围起临时隔断，几名穿国家队队服的正选球员正在训练。沉稳的正反手对拉声从那头传来，节奏稳定，压迫感极强。
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其中。
陈晨光。
他动作干脆、节奏明快，脚步控制精准，击球时身体张力十足。他的对手是一队主力，汗如雨下，而陈晨光脸上仍是一贯的冷静和专注，几乎不动声色地接住了每一个来球。
“晨光哥今天也在啊。”梁彦低声说。
沈嘉辰没接话。他眼神没有停留太久，甚至刻意控制着眼神的落点，怕被人看出心绪不稳。
“到早了？”身后响起一个清亮却干脆的女声，“跟我来。”
五人回头，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黑色运动裤、白色体能T恤，头发扎起马尾，表情温和干练。
“庄珊，队医兼心理辅导员，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赵教练在等你们。”
她转身带路，众人依序跟上。
穿过侧门，是办公区最靠近球馆的一间战术会议室。赵一鸣坐在主位，一身深蓝色教练外套，五官深刻严肃，目光锐利。身后是一面战术分析白板，贴着密密麻麻的选手数据和模拟积分图表。
“进来。”
五人立即站成一排。
赵一鸣扫视一圈，声音低沉：
“知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没人说话。
“你们的训练数据、测试成绩、比赛表现，我们一项项看了，才决定让你们进来试训三个月。”
“这是虽然一队’，但不是你们的终点，而是更高强度的开始。”
他视线在沈嘉辰和谢则然身上各停顿一秒，才继续：“每天六点准时开训，下午单人专项，晚上体能或模拟赛。每周一次内部积分赛，月末决出留队名单。”
他翻了翻手边名单：“沈嘉辰，角度刁钻，擦边球概率高——优点，也是问题，说明你对球场控制感还不够自信，怕被拉节奏。”
“谢则然，反应快，但情绪起伏太大。打着打着情绪上头，是要把球拍砸人还是砸地？”
谢则然默默站直，没敢吭声。
“吴诗家，技术全面但没爆点；梁彦，正手够狠但重心不稳，脚下拖慢；周泓宇，快攻厉害，问题是你根本不怎么看旋转。”
他顿了顿，声音一如既往冷静：
“现在是准备期，积分赛每场有战术分析员记录数据，你们打得怎么样，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赢了就行。”
“你们从今天起，是‘候补队员’。三个月观察期结束，一半人可能留下，一半人会回去。能不能留下，看你们的表现。”
“别以为进来就能混时间，也别一脑子只想着出成绩——我们需要的，是能打硬仗的人。”
会议结束，几人走出会议室时气氛明显低沉了些。
“别被吓到啊。”庄珊笑着拍拍谢则然肩，“他就是讲话吓人，心里其实不坏的。”
“请问庄老师，”吴诗家开口，“那我们今天下午就开始正常训练吗？”
“对，下午四点安排第一次战术对练，提前热身。”
她又看了一眼沈嘉辰，眼神略停，像是在观察他情绪波动。
“你们可以去餐厅吃点早饭，顺便熟悉一下主馆。这里生活节奏会比二队更紧，适应很重要。”
谢则然回头看了一眼陈晨光那边：“晨光哥平常也在主馆训吗？”
“他有单独的计划安排。”庄珊笑笑，“不过早训时段有时会跟你们撞上。”
沈嘉辰没有说话
不多，但够了。
他们随后去了食堂。相比二队的轻松，这里的节奏明显紧张许多。所有人用餐迅速安静，没有人闲聊、刷手机，几乎像是军事化。
“妈的，这种氛围……像要上战场。”梁彦压低声音说。
沈嘉辰却意外安然。他习惯清规戒律式的生活节奏，也清楚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轨道。
到了下午，五人穿上队服，在教练安排下进行首次技术测评与热身拉练。每个人被分配了专属的战术教练与数据采集团队，动作标准程度、拍面角度、回球旋转方向、身体稳定度……全都被一一记录。
沈嘉辰与谢则然被安排为第一组。他一开始略显拘谨，身体比平常更僵，几次拉球拉高，过网点也比平常偏后。但随着节奏加快，他慢慢找回自己擅长的角度与边线控制——尤其是近台攻防中，两次擦边得分，让身后的技术分析员一度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角度，不容易啊。”一名老技术员低声说。
赵一鸣在馆边看着，没说话，只在记录纸上画了两条红线。
那是他对沈嘉辰的两点特别备注：高压下能不能稳，遇强是否不乱。
当天训练结束，队医和分析组进行了初步汇总，交到赵一鸣和庄珊手上。
晚上六点半，五人重新集合于小会议室。
“今天只是热身，别高兴太早。”赵一鸣翻开文件夹，“周六起，正式积分赛。第一轮，沈嘉辰对梁彦，谢则然对周泓宇，吴诗家轮空。”
“准备好。”
他们一一离开，只剩沈嘉辰独自走得最慢。
当他路过主馆出口时，远远看到陈晨光仍在训练——已经换上长袖，满头是汗，脚步依然精准有力。
像是从未累过。
他忽然想起赵一鸣在开会时说的一句话—“我们只看谁能赢。”
可沈嘉辰知道，他的目标从来不只是赢。
他想靠近陈晨光。
想在真正意义上，与他并肩。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正式入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