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五年后的重逢 ...
-
伦敦，2029年秋。?
国际物理学会的会场挤满了学者，祁然坐在第三排，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会议手册。
?《基于量子纠缠的混沌系统控制》——程野，清华大学高等研究院?
五年了。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机场，程野说会来找他，但后来只有断断续续的邮件——关于案子进展，关于学术研究，从不说私人话题。
会场灯光暗下，投影亮起。
“感谢各位。”熟悉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
祁然猛地抬头。
台上的程野比记忆中更锋利。黑色西装，袖口别着暗银色的纽扣——那是祁然曾经送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他的报告简洁锋利，台下不时传来惊叹。当幻灯片翻到致谢页时，祁然突然坐直了身体——
?Acknowledgements? 那一栏的署名排列，隐约藏着某种规律。
?Cheng, Q, Morse, L, Yang…?
?C-Q-M-L-Y?
摩斯密码。
祁然迅速在手册边缘画下短线和圆点：
?· ? · ? · ?? ? · ?··?
?R U N?
报告结束的掌声中，程野已经消失在侧门。祁然推开人群追出去，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微微晃动。
他推开门的瞬间，被人一把拽进消防通道。
“反应慢了。”程野把他压在墙上，呼吸喷在耳畔，“以前三秒就能破译。”
祁然的手抵在他胸前：“你发什么疯？”
“论文致谢只能写合作者。”程野的拇指擦过他嘴角，“但我想写的在下一页。”
他从内袋抽出一张对折的纸。展开是论文清样，背面用铅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公式——全是他们高中时代一起解过的题，每道旁边都标注着日期。
最下方是一行新字：
?“今晚七点，暴雨。”?
伦敦的雨来得又急又凶。
祁然站在公寓门前，钥匙插进锁孔时听见里面传来钢琴声——肖邦的《革命练习曲》，但节奏比原版慢了三分之一。
推开门，程野背对着他坐在钢琴前，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骨上那道疤。
“门禁密码还是0915？”他没回头，“我生日这么让你念念不忘？”
祁然甩掉湿透的外套：“论文里的摩斯密码，什么意思？”
琴声戛然而止。程野转过身，手里捏着个丝绒盒子：“不是‘Run’。”他按下盒盖，两枚素圈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是‘Marry Me’。”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周雯被判了七年。”程野把热可可塞进祁然手里，“我爸的案子平反后，研究所重启了当年那个项目。”
祁然看着窗外闪电：“所以你消失三年是去——”
“造这个。”程野点亮平板，屏幕上旋转着复杂的三维模型，“量子混沌控制器，核心算法用的是我们高中那篇竞赛论文。”
祁然突然呛到：“你改进了我的模型？”
“还给它起了名。”程野划到下一页专利书，项目名称栏赫然写着：?“Q&C Resonance”?
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程野忽然单膝跪地，戒指举到祁然眼前：
“剑桥给你留了教职，清华给我发了聘书。”他声音发紧，“但地球上能同时容下两个物理暴君的地方——”
祁然扯住他的领带吻下去。
戒指滑入无名指时，窗外炸开一道惊雷。
翌日清晨，祁然在厨房发现贴着便签的保温杯：
?“去学会吵架，午饭前回来。PS：你的俄语书在第7页折了角。”?
他翻开茶几上的《俄语入门》，折角处用铅笔写着：
?Ты мояреволюция.?
（你是我的革命。）
下方多了一行新字迹——
?Инавсегда.?
（且永远如此。）
手机震动，程野发来一张照片：会议中心门口，几个评委正围着Q&C Resonance的展板激烈讨论。
?“他们说你太固执。”?
祁然笑着回复：?“告诉他们，我丈夫更固执。”?
发送后才意识到自己用了什么词。
程野的回复秒到：?“批准你把这个称呼焊死在嘴上。”?
阳光穿透云层，雨后的伦敦泛起虹光。
?彩蛋：?
?某次学术酒会上，醉醺醺的诺奖得主指着程野喊“那个推翻我理论的混蛋”，祁然淡定接话“他晚上回家还会推翻我的被子”?
?清华实验室里，研究生们发现程教授总在无名指戒指上贴便利贴，某天狂风掀开纸条一角，露出里面手写的“QY?CY”?
?牛津图书馆的量子物理区，两本相邻的专著扉页写着同样的赠语：“给我的光，我的混沌，我的永恒扰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