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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挚友保直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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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白渊没踏出过玉灵居。一是怕撞见靳千阑,二是正在重新学法术,免得在这片修仙界没点保命的家伙。
他窝在床榻上翻阅法术典籍。好在这副身体的主人是货真价实的仙尊品级,对这些法术有肌肉记忆,不出几时就能掌握大多常用法术。
还有一些特技来不及钻研,但三界如今几乎安生和平,只有个别边境地区有些冲突。但多半不会是他去处理这些,也就用不上了。
白渊学完基础卷轴,虚脱的倒在榻上。眼睛瞟向窗外,天空泛起粉红,大概是下午。那他的下午茶时间快到了。
他提早下榻出寝,穿过林荫小道,在庭院里坐等小点心上桌。
每天的下午茶都不相同,有种拆盲盒的感觉。
没等多久,侍女便整齐排好队,端来几盘点心。
她们放上桌,一一介绍。“这是水晶桃花酥。”是一盘呈桃花状,粉嫩透明的糕点。口感像果冻。
“这是绵绵云朵糕。”就是棉花糖。
“这是灵芝百草茶。”嗯……像王老吉。
白渊对吃的基本都不挑嘴,盘中的甜点被一扫而空。
侍女们近期没在吃食方面被主公骂过,神情也不似以前那般紧绷,但还是有些忌惮黎白鸢,偶尔能和他讲上几句话。
“主公近日胃口很好呢。”侍女叠起空盘,只是随口一提,便让白渊警铃大作。
他是不是严重ooc了?!黎白鸢之前可从不会吃这么多,甚至常常不会让人备下午茶点。
白渊懊悔的扶额,嘴里还留有点心的甜味,他舔掉唇边残余的饼屑。
可真的很好吃啊……
侍女显然不在意这些,只有白渊杞人忧天了。
神界傍晚的天空,晕染出一片紫霞,与落日的红云相撞,绘出一副水彩画。圆月悄悄露出一角。
薄凉的月光洒落,为花园平添几分清冷,照在黎白鸢脸上更显得楚楚动人。
白渊百无聊赖的在秋千荡悠,珠光丁香紫的衣摆随之飘动,雪白的秀发散落双肩,眉眼间是荡不开的忧郁。
乍一看倒像只被困在金笼里的金丝雀。
他心里憋屈。这偌大的玉狐仙府,玉灵居外侍人随处可见,就算主人不在也有人气。可偏偏主人住的地方,却最为孤寂冷清。
全怪靳千阑,害得他都不敢出阁。
也不知道他这几天有没有好好修行。按理来说,没有了黎白鸢的压迫,他应该有更多时间潜心修炼。现在可能快突破封灵了吧?
白渊叹了口气。周围寂静无声,房顶却窸窣传来踩踏瓦砾的声响。
狐耳动了动,白渊立刻抬头望去,莫非是刺客?
只见月已高升屋顶,在月前映出一个黑色的剪影,依稀能看清是圆耳长尾的模样。
“仙尊今日兴致不高?”一道清晰磁性的声音响起。
白渊动作一滞。那人不像是刺客……此时会来探访且不提前通告的人,大抵只有一个。
屋顶的人轻盈跃下,青衣随风翩翩。
由上而下的抚过黎白鸢的脸,轻托起他的下巴。
视线里骤然闯进一张意气风发的俊脸。两人挨的极近,鼻尖相触,感受到对方微微的鼻息,只需稍稍往前凑一下,便能贴上彼此的唇。
白渊吓得一抖,身子往后缩了缩,奈何下巴被人捏住,动弹不得,只好与青衣少年保持这距离。
青衣少年的脸几乎要撞上他。如此近的距离,那精致的五官依旧无可挑剔。白皙的皮肤,甚至能看到脸上的毛孔和细小的绒毛,眼尾微微上挑,眼神中带着得逞的挑逗。
这便是书中最年轻的“天勋将军”、黎白鸢的挚友——时临桉。
他是只白狮。凭借潇洒俊逸的外表,和直率洒脱的性格,收获了很多粉丝。
也是在文中扮演一个比较重要的配角。在黎白鸢死前,一直是个正直的人物形象;但在靳千阑杀掉黎白鸢后,他痛心疾首扬言要给黎白鸢报仇,还因此入了魔道,与靳千阑为敌。
在四百多章时,和靳千阑在冥栖谷决战三天三夜,最后败于主角光环下。
当时有很多书粉吐槽:“以靳千阑当时的实力根本打不过时临桉,这纯剧情杀!”
“其实在一百多章靳千阑把黎白鸢杀了,我就很想喷,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仙尊水平啊,一百多章就被刚觉醒的主角干下线了?”
“我只能说,要不是有主角光环,不然靳千阑都不知道被时临桉杀多少次了!”
……
白渊抵住他肩膀,拉开距离。“你怎么来了?”
时临桉深深凝他一眼,唇角勾起抹浅笑,直起腰摊手,佯伤心道:“几日不见你出府,我寻思你闭关修炼了,特意来看看仙尊。没想到你这么不希望我来,是不是我哪惹你生气了?”
“没有,你想多了。”白渊摆摆手。
“当真?那你为何不来给我捷战报喜?”时临桉抱着胳膊,神情埋怨又委屈。
“啊?”白渊茫然的眨眨眼睛。
时临桉见他这恍若局外人的反应,反而被气笑了。冷哼道:“昨日三界都知晓我领战战胜魔军回来,我府中大操宴席,谁都来了,独你没来。你昨日到底干嘛去了?”
白渊对此哑口无言,无法狡辩。他这几天都不敢出门,连自己的死期都没搞清楚,哪还有闲工夫去关心前面发生了什么剧情?
“昨日没人传通,我不知道。”白渊眼睛瞥向别处,无措的捏紧秋千索,干瘪吐出。
时临桉也不是存心要责怪黎白鸢,看他有认错的趋势了,便没再生气。一下换了副神情,身后的尾巴轻轻摇晃。
“那我的奖励呢?”时临桉期待的望着他。
以前每每胜战归来,黎白鸢都会犒赏他。比如带他去吃顿饭,或送他亲笔提下的书画。
但不管送什么,时临桉都会开心的收下,还会期待下次黎白鸢送他什么。
白渊支支吾吾:“我才刚知道,还没来得及准备,我明日再给你吧?”
“现在不行吗?”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
“你有。”
白渊秀眉蹙起,疑惑的看向他。“啊?”
时临桉垂眸,自顾自牵起黎白鸢的手,眉眼间尽是柔情,将他的手心贴在唇上,似是虔诚的亲吻。
灼热的呼吸好像要把白渊手心烫伤,他一激灵缩回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什么意思?”
手心吻是神仙们表达爱慕或信仰的礼仪,但早都不流行了。
文中也没写时临桉对黎白鸢有这种心思啊?但白渊也无法断言,毕竟他没仔细分析过时临桉这人物。
这本书说是无CP,也仅限于男主无CP,其实里面还有不少值得讴歌的爱情,不然剧情可就太枯燥乏味了,总得有什么能挑起读者的兴趣。
当然,其中也有些许同性角色的感情线,可都不明显,很隐晦。
这样就说得通了,但白渊真心希望时临桉对黎白鸢没有非分之想!
时临桉静静望着他,一双漂亮的眸子里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几秒后又漾开笑,凑到黎白鸢身边,玩笑般道:“我永远是你的信徒。”
白渊先是一愣,而后嫌弃的拧眉,伸手拍开他。“咿呀,别跟我玩尬的。”
时临桉笑眼依旧,不依不挠的重新贴过去,环住他清瘦的身子,哼笑道:“你不是问我手心吻是什么意思吗?我给你解释还有错了?”
白渊横他一眼,并不买账。挣开时临桉的胳膊,认真道:“别闹,这就是你想要的奖励?”
时临桉想了想点头,其他的便也不敢要。
“那我可就给了,明天别再问我要。”
“嗯好。”
没了话茬,两人无言的对视。
半晌后,他们同时开口。
时临桉:“你要——”
白渊:“这么晚——”
“你先说。”两人异口同声。
时临桉抬起手,“你说你说。”
“这么晚了,你要走了吗?”白渊问。
时临桉仰首望天,明月挂在天上正圆,发出稀白的银光。
“该回去了。”
白渊哦了一声,便无下文。
两人又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又怎样?”白渊眯起眼。
时临桉理所当然道:“阿鸢不送我出去?”
“你为什么不直接传回去?”
“你把我送出去我再传。”
“有什么讲究吗?”
时临桉理直气壮,语气俏皮道:“就喜欢麻烦你。”
“……”
最后白渊还是踏出玉灵居,把这尊大佛送出去。
白渊一路东张西望,好像周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直到看到不远处紧闭的大门,悬着的心才终于稍稍放下,大步朝前走。
一直跟在身后的时临桉却停下脚步,白渊不见旁边有人,回头看他,“怎么不走了?”
“总感觉……”时临桉在走出寝居时,就感觉后背有人跟着,又注意到黎白鸢不停左顾右盼。
“有人盯着我们。”身为将军的时临桉敏锐的察觉,连忙跑到黎白鸢身边,把他护在身后。
难道有歹人想对阿鸢行刺?
白渊猜到是靳千阑。心都要跳出来了,不知什么时候,潜意识里总会把靳千阑想象成男鬼,只要被他看到肯定不得好死!
果然就是做贼心虚……
“哪,哪里?”他眼珠小心翼翼的巡查周围。
时临桉盯着去次居方向的树林,灵气极弱,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他放下警惕,“可能是夜出的侍仆。”
“哦,哦……”白渊顺着时临桉看的方向望去,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只想快点把人送走,然后赶紧回寝居躲着。
他快步把时临桉带到府门前,无奈的看向他,语气有些急促:“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时临桉倒不乐意了,不满的撅起嘴道:“你在赶我走吗?”
“没有。”白渊也不可能承认。
时临桉眯眼打量黎白鸢,只见他一副紧张兮兮的神情,时临桉摸着下巴大胆猜疑:“还是你金屋藏娇了?”
“没有,你走不走?”
时临桉摇头叹气,又摆出一副可怜模样,“我们是不是感情淡了?”
“没有,明日请你吃饭。”白渊一句话堵上时临桉后面所有卖惨的台词。
“好~明日我来接你。”时临桉秒变脸,又露出一个阳光明媚的笑。
“嗯。”话音刚落,白渊便打开大门,把人推出去。脸上还堆起笑,“明天见。”
时临桉被一脸懵的赶出去,刚想回一句“明天见”,大门嘭的一声关上。
嗯??
白渊可算把人哄出去,刚想转身回屋,便撞见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他只好假装没看见,施法传回灵玉居。
“主公明日不在府上?”靳千阑的声音打断白渊施法。
白渊知道不能再视而不见,终于正眼瞧了瞧靳千阑。
他穿着合身的衣服,实而不华,倒符合他一贯简素的风格。头发规规矩矩的扎好,身上干干净净。伤也好了,就是有点瘦。不是叫膳房给他做饭了吗?
“谁让你跟踪和偷听主公说话的?”白渊收回目光,语气冰冷,似是警告。
但他并不打算听靳千阑怎么回答,大步朝寝居的方向走。
掠过靳千阑时,前者突然开口:“主公又要罚我吗?”
白渊闻声转头,心里叫骂:到底有完没完?我现在对他这么好,他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说什么话都要哽我一句!
他皮笑肉不笑道:“几日没管教你,你皮子又痒了?”
靳千阑直直对上黎白鸢的眼睛,毫不避讳道:“随主公处置便是。”
“……”
不是他有病吧!!难道他是M属性?!这么想被人打吗?还是他不被人打就升级不了?
想来也是,哪个修仙文主角不是被暴揍以后变强的?现在外部没给他压力了,他不习惯?
好,靳千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忍你很久了!!
白渊深呼口气,强憋下心中的无名火,指着他,语气凶恶的命令:“你,过来。”
本以为靳千阑刚才说的是玩笑话,或者要在挣扎一会。没想到他还真乖乖的走过来了!!?
这反倒把白渊整不会了,他想的是只要靳千阑反抗一句,他就善罢甘休回屋睡觉。
现在要是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起他这么听话的过来挨打……
靳千阑站在黎白鸢面前,比他高出一个脑袋,低头才能看见他。
白渊内心痛苦挣扎,怎么办?真要打他吗?这不纯刷他黑化值吗!
之前黎白鸢把他打成那样,我还可以说不是我打的,和我没关系。但现在我要真打了,可就没有借口了!
靳千阑等了半天也没见黎白鸢有何动静,挑眉道:“主公还打吗?”
一语惊醒发懵人,白渊听见这话福至心灵,连忙找补道:“算了!我说过不会再对你怎样!”
白渊刚才CPU差点干烧,为了预防还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又没好气的补了一句:“还有,我是允许你在府中随意行走,但以后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
白渊胡乱挥手,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看着你就恶心。”
这句话并无深层含义,也不是字面意思。
但靳千阑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和身体。不是那件烂衣服,也每天用浴汤洗了澡,应该不脏吧。
趁着靳千阑愣神的这几秒,白渊飞快施法逃回玉灵居。
小命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