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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医者诛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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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更漏声卡在第七响时，太医院值房传来瓷盏碎裂的脆响。江映雪冲进弥漫苦香的厢房，正看见李长庚枯枝般的手悬在半空，指缝间漏下的银针泛着孔雀绿——正是"百日焚心香"初症患者的神经反射。
"江...江丫头..."老院判浑浊的瞳孔突然迸发精光，枯爪攥住江映雪腕间玉镯，"西厢房...琉璃..."
暗紫色血沫从他鼻腔涌出，在素白中衣上绽开曼陀罗图案。系统紧急投影出立体脉象图，三焦经上蠕动的黑点让江映雪浑身发冷——这些是改良版毒香培育的蛊卵，正沿着他年轻时接错的手少阴经逆行。
太医院西厢的书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油光。江映雪按李长庚临终前比划的节奏叩击《千金方》书脊，第三声闷响后，整面药柜如莲花般旋开，露出暗室供奉的西域药师琉璃像。
"娘娘当心！"随行药童突然惨叫，他触碰经卷的手指正飞速碳化。江映雪甩出浸过蛇胆的丝帕裹住经轴，帕面金线遇毒浮现出永昌侯府的家纹——缠绕着毒蛇的菩提树。
琉璃供台应声开裂，三寸高的鎏金瓶滚落脚边。瓶中黄褐色粉末在月光下析出晶状体，系统全息扫描显示其分子结构与淑贵妃妆奁夹层的胭脂虫粉完全重合，但多出个卍字形蛋白质结构。
"这是改良版蛊引。"江映雪将粉末撒向供台裂缝，琉璃像的眼珠突然转动，"用大昭寺高僧舍利子做载体，难怪能避过太医院验毒..."
药童突然抽搐着指向房梁，尘封的《脉案辑要》正渗出黑血。撕开包浆封皮，内页赫然是永昌侯夫人的亲笔信，落款处还粘着片干枯的胎儿指甲。
"建昭二十三年冬至，慕容氏女诞下死胎..."江映雪念着信笺上褪色的朱批，喉间泛起铁锈味，"李院判被迫用紫河车替换贤妃安胎药中的君药。"
全息投影重现出惊悚画面：年轻时的李长庚跪在永昌侯府地窖，侯夫人将蛊虫塞进他耳蜗。"每月望日若不呈上皇帝脉案，这食脑蛊就会产卵。"老院判的幻影在虚空中颤抖，"他们抓走了江映雪妻儿..."
暗室突然灌入穿堂风，供台底部暗格啪地弹开。泛着尸臭的牛皮纸卷上，用胎血写着《永昌秘毒方》，其中"百日焚心香"的配方被人用银针划去关键药材——正是贤妃棺中那缕白发的DNA片段。
"老臣...愧对..."李长庚的残音在梁柱间回荡，江映雪循声劈开药师像头颅，藏在脑中的玄铁盒滚出半块医圣牌。断裂处新鲜的铜锈显示，另半块三日前刚被人触碰过——而那个时间，江映雪正将贤妃的犀角梳交给暴君。
五更天的梆子声裹着血腥气传来，江映雪跪坐在李长庚渐渐冰冷的尸身旁。系统正在解析他胃袋里未消化的药丸，全息屏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合成mRNA成分】
"这是...基因编辑毒素？"江映雪看着蛋白质折叠图上熟悉的双螺旋标记，那是23世纪生物武器的标志。琉璃瓶底的卍字突然裂开，露出微型芯片的金属光泽。
暴君的脚步声在廊下响起时，江映雪藏起芯片按原计划哭诉："院判大人突发心疾..."话音未落，皇帝腰间玉佩突然发出蜂鸣，与医圣牌残片产生共振。他绣着金蚕丝的袖口扫过尸身，李长庚的耳道突然爬出条透明蛊虫。
"爱妃可知，二十年前朕就收到过他的投诚信。"天子碾碎蛊虫，黏液在他掌心灼出青烟，"信上说永昌侯府在培育能识别慕容氏血脉的蛊王。"
江映雪摸着袖中发热的芯片，突然读懂老院判最后的眼神——他给江映雪的毒方里藏着反向基因编码，那是用二十年阳寿换来的解毒密钥。
晨光刺破云层时，江映雪在太医院地窖找到了答案。冰棺里封存的根本不是药材，而是二十具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婴尸。每具心口都刻着慕容氏的族徽，第叁具尸体手中的玉铃铛，正与淑贵妃每日把玩的安魂铃同工同料。
"李院判用这种方式保存证据。"系统解锁婴尸口腔，舌苔下微雕着永昌侯府的地道图，"他们计划在淑贵妃之子周岁宴上，用声波蛊唤醒所有潜伏者。"
当江映雪将医圣牌残片按在冰棺表面的凹槽时，整个地窖突然颤动。棺盖浮现出全息星图，北斗七星的方位对应着七位皇子的生辰——而那颗本该代表太子的天枢星，闪烁着与芯片相同的幽蓝光芒。
暴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地窖入口，他手中的完整医圣牌正与江映雪那半块共鸣。"爱妃可听说过'以毒攻蛊'？"他嘴角噙着与贤妃如出一辙的苦笑，"当年瑛儿剖腹取出的死胎...现在太医院地下躺着呢。"
晨风吹散血腥气时，系统突然传来刺耳警报。冰棺中的婴尸集体睁眼，他们脖颈处的蛊纹正与淑贵妃孕肚上的胎记产生量子纠缠——而此刻的钟粹宫内，正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