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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素纸生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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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的晨钟敲过第三声，江映雪盯着系统界面的倒计时，指尖在青砖上敲出急促的节奏。自穿越以来，她每日寅时便会准时等待签到，从初级医疗包到《赤脚医生手册》，每一次奖励都像手术刀般精准划开冷宫的困境。此刻，光屏上 “第七日签到” 的字样泛着金光，她深吸一口气，点击确认。
“恭喜宿主解锁《天工开物?杀青篇》，获得改良造纸术图纸、桑皮纸模板。” 机械音带着罕见的厚重感，泛黄的古籍页面在眼前展开，详细记载着明代造纸工序，却在边角处用淡蓝色光纹标注着现代改良建议 ——“可加入消毒工序”“纤维提纯法”“柔韧度增强配方”。
江映雪指尖微颤。她想起在现代医院见过的医用纱布，想起秋棠和小桃每月那几日的难堪 —— 冷宫里只有粗糙的草纸，连像样的布片都难寻。此刻《天工开物》的解锁，如同在暗室里点燃一盏灯，照亮了改良卫生用品的可能。
“小桃，去收集些桑树皮。” 她望向冷宫后巷的野桑树，树皮上的纹路让她想起显微镜下的植物纤维，“秋棠，把昨日换下来的旧布和破渔网收齐，记得用皂角水先泡一遍。” 两人虽不明白用意，却早已习惯娘娘的 “奇思妙想”，立刻分头行动。
辰时初刻，江映雪蹲在临时搭建的土灶前，将桑树皮和旧布剪成碎块，投入煮沸的草木灰水中。《天工开物》里的 “蒸煮法” 在她手中改良：加入系统奖励的薄荷粉，既能杀菌又能去味，水面上漂浮的泡沫让她想起现代造纸厂的污水处理工序。
“娘娘，这水怎么是青色的？” 小桃抱着湿漉漉的桑皮回来，袖口还滴着带着泡沫的碱水。江映雪用木勺搅动大缸：“草木灰含碳酸钾，能分解纤维里的果胶，薄荷粉则是天然消毒剂 —— 咱们要让每一片纸，都比太医院的药膏还要干净。”
秋棠忽然举起一片煮烂的布片，上面的经纬线已模糊：“奴婢从前见宫里造纸，都是用新树皮和细麻，娘娘为何要用旧布？” 江映雪擦了擦额头的汗，想起在《赤脚医生手册》里看到的民间智慧：“旧布的棉纤维更柔软，混着桑皮纤维，造出的纸既坚韧又亲肤 —— 就像给伤口敷上干净的纱布。”
午初刻，蒸煮后的原料被转移到石臼中。江映雪握着自制的木杵，想起在规培时练习的外科打结手法 —— 同样需要均匀的力道，同样需要对细节的苛求。“舂捣时要顺时针转圈，让纤维充分交织。” 她指导小桃和秋棠，石臼里的混合物渐渐变成细腻的纸浆，泛着淡青色的光泽。
“系统检测到宿主改良传统工艺，触发‘技艺革新’支线任务。” 提示音响起时，江映雪正在用竹帘抄纸 —— 那是她用冷宫旧竹篱改制的，细竹条间的缝隙经过测量，恰好能留住纤维，滤去水分。纸浆在竹帘上均匀铺开，阳光穿透纸浆，竟能看见隐约的薄荷碎叶，如同嵌在纸中的防伪标识。
“娘娘，纸浆里为什么要加柳絮？” 秋棠看着她将晒干的柳絮撒入缸中，想起春日里漫天飞舞的白絮。江映雪轻笑：“柳絮的绒毛能增加纸张的吸水性，就像给纸浆里加了棉花 —— 以后咱们用这种纸，比绸缎还要舒服。”
申时，第一批桑皮纸被晾在冷宫破墙上。江映雪摸着半干的纸张，触感比想象中还要柔软，薄荷的清香若有若无，纸张表面还残留着细小的布纹，如同天然的防滑纹路。她忽然想起母亲用过的手工宣纸，想起那种触摸时的温润感，眼底泛起一丝暖意。
“宿主成功制作改良桑皮纸，获得‘初级卫生棉模板’。” 系统奖励让她精神一振，光屏上浮现出折叠式卫生棉的图纸，外层是改良后的桑皮纸，内层填充柳絮和消毒过的棉花，侧边还有可固定的布带 —— 完全符合现代卫生标准。
“小桃，去把上次剩下的棉花拿来。” 她连夜赶工，用碎布剪出卫生棉的雏形，桑皮纸在油灯下泛着柔光，“秋棠，帮江映雪把纸边磨圆，毛边容易划伤皮肤。” 两人看着娘娘用炭笔在纸上画着刻度，忽然明白，这小小的卫生棉，竟藏着无数细节：吸水性测试、边缘弧度、固定方式，每一处都经过反复计算。
戌时，当第一张卫生棉制作完成，江映雪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瓦片轻响。她抬头望去，破窗棂外闪过一道灰影 —— 是暗卫在记录今日的异动。她故意将未干透的桑皮纸挂在显眼处，纸张上的薄荷纹路在月光下清晰可见，如同给暗卫的观察日记提供了最直观的素材。
“废后江氏今日用桑树皮、旧布造纸，纸张泛薄荷香，疑似添加药物。” 暗卫的密报在御书房展开时，帝王正对着新呈的《冷宫观察日记》皱眉。自上次甜酒酿事件后，他便注意到这个女人总能化腐朽为神奇，此刻看着纸上 “改良造纸术” 的记载，忽然想起太医院曾说过，薄荷有杀菌之效。
“去取些她造的纸来。” 他指尖敲了敲桌案，目光落在 “卫生棉” 的草图上 —— 虽不知用途，却本能地察觉，这与后宫女子的月事有关。暗卫领命退下时，他忽然想起江映雪被废前，每逢初一总会在椒房殿熬制益母草膏，那时只当是善妒的女人笼络人心，如今想来，或许早有端倪。
三日后，首批桑皮纸完全晒干。江映雪将它们裁成整齐的方块，用系统奖励的蜂蜡纸包裹，既防水又防虫。当她把卫生棉递给秋棠时，少女的脸红得比番茄苗的花还要鲜艳：“娘娘，这…… 这比宫里的绢布还要软和。”
“试试就知道了。” 江映雪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想起在急诊科见过的那些尴尬的女性患者，“记住，用完后要用皂角水清洗，放在太阳下暴晒 —— 这是防止感染的关键。” 秋棠连连点头，指尖轻轻抚摸着卫生棉的边缘，忽然发现上面还用炭笔描了朵小小的薄荷草，像是某种无声的承诺。
接下来的日子，江映雪开始教小桃和秋棠批量造纸。她们在后巷挖了个浅池，用来浸泡原料，用竹篱隔开不同批次的纸浆，甚至在晒干的纸张上印上简单的消毒符号 —— 一个圆圈里画着薄荷草，成为冷宫产纸的独特标识。
“系统，造纸术改良进度如何？” 江映雪在心底询问。光屏显示：“支线任务‘技艺革新’完成 60%，需教会五人以上造纸技术并推广应用。” 她挑眉，目光落在偶尔经过冷宫的小太监身上 —— 那些人总被纸香吸引，偷偷捡走晒干的边角料。
半月后，当江映雪在铜盆里发现第一颗青番茄时，冷宫的造纸坊已初具规模。桑皮纸不仅满足了冷宫内的需求，还通过小太监之手，流入了宫外的民间。暗卫的观察日记里，关于 “废后造纸” 的记载越来越详细，甚至提到 “纸张可用于包扎伤口，比太医院的金疮纸更柔软”。
而在御书房，帝王看着暗卫带回的桑皮纸样本，指尖划过上面的薄荷纹路。纸张的韧性让他惊讶，薄荷的清香让他想起贤妃生前的闺房，那里也总摆着薄荷香囊。他忽然命人将纸送给太医院，附上朱批：“查此纸是否可入药。”
太医院的回奏让他震惊：“此纸经消毒处理，纤维细腻，确可用于外伤包扎，且薄荷成分能抑制细菌滋生。” 他望着案头的纸，忽然想起江映雪被废时，曾在椒房殿留下的那半幅鸳鸯图，如今看来，那些歪扭的针脚，或许从来都不是她的全部。
霜降那日，江映雪蹲在造纸池边，看着秋棠和小桃有说有笑地抄纸。水面倒映着她们的身影，与记忆中手术室里的同事重叠。她忽然明白，在这深宫里，改良造纸术早已超越了生存需求 —— 它是对古代工艺的致敬，是现代医学的延伸，更是在绝境中为自己和身边人搭建的温柔港湾。
“娘娘，纸干了！” 小桃的欢呼打断思绪。江映雪起身，看着晾在绳上的桑皮纸，阳光穿透纸面，将薄荷的纹路投射在地上，像极了现代医院里的消毒标识。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纸面，仿佛触碰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温度 —— 那里有母亲的阳台，有同事的笑脸，还有永远亮着的手术灯。
而在这里，在这被遗忘的冷宫里，她用《天工开物》和现代知识，造出了比雪还要洁白的纸，比棉还要柔软的卫生棉。这些看似微小的改良，正在悄然改变着深宫里的生存规则，就像她种在铜盆里的番茄苗，终将用累累硕果，在这红墙绿瓦间，绽放出属于现代医者的光芒。
当暮色降临，江映雪将最后一叠卫生棉收进陶罐，忽然听见系统提示音：“支线任务‘技艺革新’完成，获得中级纺织套装、100 积分。” 她望着光屏上的奖励，忽然想起在现代医院的誓言：“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此刻，在这深宫里，她正用另一种方式，践行着这句誓言。
而在远处的昭阳殿，淑贵妃看着宫人送来的桑皮纸，指尖捏紧帕子。她听说冷宫里的纸能止血消炎，听说废后身边的宫女月事时再也不会痛苦呻吟，这些消息像根细针扎在心头，让她想起贤妃小产那日，江映雪眼中的恨意 —— 如今这恨意，竟化作了比刀刃更锋利的生存智慧，直刺她精心构建的阴谋之网。
寒夜渐深，冷宫的油灯依旧亮着。江映雪摸着桑皮纸上的薄荷纹路，忽然明白，她早已不是被动等待的 “废后”，而是用知识和系统作为手术刀的医者，在这深宫里解剖着每一个困境，缝合着每一丝生机。而这张小小的卫生棉，不过是她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的第一针细腻的缝线，终将在未来的某一天，织就一张让所有人惊叹的生存之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