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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朱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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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陆一行人已经从福利院一路沿着公路搜索了一整天了,但人毛没看见一个。
一晚上没睡,又一直在找人,一行人累的不行。
开车的是彭浪,此时眼皮子直打架。
后座的不知道是谁呼噜声很大,大的已经影响到彭浪去正常驾驶。
所以当车开进沟里的时候,一车人都没反应过来。
白陆直接被玻璃扎穿大腿上的动脉,但肾上腺素让他立马整个人清醒过来。
他一把拉住还在不停地搬着车里人的彭浪,一字一顿。
“联系海城医院,马上讲配型的人带过来。”
说完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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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醒来的时候周围充斥着各种叫声。
眼睛还没睁开,耳边全是乱七八糟的声音。
许宁刚开始还在疑惑到底是什么声音,但实在睁不开眼,但那声音一直没停,许宁实在好奇。
最终好奇还是战胜了沉睡的身体,许宁缓慢的睁开了眼。
但入眼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只比巴掌大一点的小黑狗。
许宁:“……”
许宁和小黑狗四目相对,最后还是小黑狗打破沉默,“嘤嘤”地叫个不停。
许宁恢复了点意识,从床上坐起,两眼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应该是个村户,房间墙面没有刷白色的腻子,家具也基本都是木头,地上是很光滑的水泥地面。
许宁仔细打量了一下,虽然看起来很简陋,但这房间却是干干净净的,东西也摆放的很整齐。
许宁慢慢的从床上下来,往外走去。
但门一开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到了。
他现在终于知道刚才半醒不醒的时候,耳朵里听到的是什么声音了。
这外面是用水泥打了很大一个院坝,院坝上面晒的全是金灿灿的粮食。
许宁认不出是晒的什么,但阳光洒在这上面,会让人觉得有舒心的感觉。
院坝前面是用铁网围起来的一个个不大也不小的空间。
许宁定睛看了眼,那里面围的不是鸡就是鸭,还有鹅。
旁边还有个小房子,其中还传来了一阵阵的猪叫和羊叫。
许宁心想:“这是交响乐团啊。”
院坝进来了一个中年男性,手里牵着两头牛,看到许宁站在门前还愣了一下。
“小娃娃你醒来啦?”
许宁本来没认出这个人是谁,但这大伯的大嗓门让许宁一下想起来了。
晕倒前以为自己要自杀的那个大伯。
许宁点点头,“大伯,谢谢你救我。”他看了眼大伯身后的两头牛,“大伯,你家开动物园吗?”
大伯:“嘿,这么俊的小娃娃说话咋这么不好听,”他牵着牛走到那些鸡鸭鹅一边,动手拴住,“小娃娃城里来的吧,农村就是这样的。”
“这可比你们城里卖的好,自家养的健康,”他拴完牛就跑来看着许宁,“你咋这么瘦,今天我让你婶子给你杀只鸡补补,男孩子,要强壮一点。”
许宁被他的语气逗笑,没推辞。
等那大伯把他引进另一个屋时,许宁才坐下说,“大伯,你有手机吗?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我和他们走散了,手机也丢了。”
那大伯听了没犹豫,从裤兜里掏出一部手机就递给了许宁。
许宁接过时才发现是一部老式的按键手机,许宁以前其实也用过。
没空想别的,他直接按了余意洲的号码拨了过去。
但打了两次都没打通,许宁也没急,换了个人打。
早在上次落水的时候,余意洲就让自己最好把余值的电话也背下来,以备不防之需。
好在余值的电话一通就接了。
“您好,哪位?”
“我是许宁。”
话筒那面传来慌乱声,一阵吵闹过后,余意洲的声音出现了。
“阿无,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
许宁:“还好,我在一个大伯家,但是具体位置我不知道,我让大伯和你讲。”说完就把电话递给了大伯。
电话开的免提,大伯也听见了,接过电话就把具体地址说了,余意洲只说两个小时内到。
“大伯,我可以问下阿无现在状况还好吗?”
大伯:“不太好,在发烧,没啥精神,而且脖子有伤。”
许宁听到下意识摸向脖子,发现那个项圈还在脖子上,不提还好,提了才感觉到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痛感。
那面说什么许宁没继续听了,只是过了一会大伯将手机递了过来。
许宁将手机贴向耳朵,声音嘶哑着:“哥?”
电话那头传来哽咽,不明显,但许宁还是听到了。
“阿无,哥马上就来接你,你先好好休息,不要离开那个地方好吗?”
许宁点了点头,点完才想起余意洲看不到,又轻声答到:“好,我等你。”
将电话还给大伯,他有些不好意思,刚才骗人家说自己和家人走散了,但项圈在脖子上,有感觉不是这么回事。
那大伯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张口,“好了,不要怕,我知道你应该是被绑架了。”
许宁瞪大眼睛:“您知道?”
那大伯叹了口气,“这不远有个福利院,那里最开始经常有孩子失踪,后面查出来是拐卖,才被封了。”
他指着许宁脖子上的项圈,“你晕倒后我看见你这个,又结合你饿死鬼投胎样非要喝水,我就猜测你可能是在哪逃出来的,我昨晚下河边钓鱼,路过那个福利院,里面停了好几辆车。”
他看了眼外面,许宁也随着大伯的眼神望过去,之间一个妇人提着什么走了过来。
那大伯继续说:“昨天有人拿着你照片来问,我老婆没见过你,那些人问完就走,但后脚没多久我就把你背回去了,你婶子一和我说,我就猜到了。”
他看着许宁,“是不是那群人又开始拐卖了?”
这大伯猜的半对不对,许宁不知道怎么说,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只说不是拐卖。
剩下的大伯就没问了,只说:“不是拐卖就好,拐卖的太可恶了。”
那妇人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走进了,许宁才认出这是昨天他看到的那个妇人。
想到自己还偷了人家三个包子,更加不好意思了。
“大伯,大婶,我和你们说件事你们不要怪我。”许宁因为愧疚耳边升起一片红。
没想到那大婶听到许宁的话,大笑起来,拍着许宁的肩膀,“你是想说昨天的三个包子吗?”
许宁又瞪大了眼睛:“您咋知道?”
那大婶顺着坐了下来,指着房角的位置,许宁望去过才发现那有个十分明显的监控。
许宁:“……”
大婶看到许宁的反应更加笑了起来,这两人不愧是两口子,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应急嘛,也没啥,就三个包子,你想吃婶子今天再包点。”
许宁懵逼:“上次我看挺多的呀?吃完了?”
大伯:“你睡了三天了,本来想往医院送,但看你这状况也不敢,万一碰到那群绑匪得不偿失,放心吧,我退休前是个赤脚大夫,你就是单纯的伤口发炎,然后发烧引起的昏迷,加上你体力消耗的太多了才会睡那么久,我给你挂了两天水。”
他指着许宁的脖子,“但是这个我取不下来,上药有些麻烦,肯定上的不彻底。”
许宁摸着项圈:“等我家里人来想办法吧,我也不知道咋弄。”
大伯:“那行。”
这个话题结束了,大娘起身,“小娃娃我去杀只鸡,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差不多等你家里人来了饭就好了。”
许宁点头,他确实还困,可能是还在烧的原因,整个人身上没什么力气。
应了大婶的话,又和大伯打了个招呼,就又回刚才那个房间去睡下了。
但这一觉睡的不安稳,许宁一直在做梦。
一会儿梦到自己还在戒同所,一会儿梦到自己在和余意洲参加晚会,一会儿梦到自己在那辆货车中不停地晃着。
许宁一直是不怕黑的,哪怕是被关了那么多小黑屋,哪怕是黑暗能吞噬自己,他也是不怕的。
但在梦里他却有些怕。
他从货车的缝隙看过去,外面一片漆黑,哪怕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货车突然有了缝隙,明明一开始密不透风的。
但突然外面一片漆黑多了一束刺眼的灯光。
是车灯。
许宁被刺的有些睁不开眼,心脏也开始不规律的跳动。
他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想起自己还有心脏病。
明明灯光很刺眼,但他还是透过灯光看到了那辆车驾驶位的人。
许宁眯着眼想仔细看清驾驶位的是谁,但心脏越来越疼。
许宁突然发现,那车的后面又紧接着开来一辆一样的轿车,但一样开着远光灯,许宁看不真切。
他看到最后面的车越来越快,车子轮胎在地上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响,许宁的心脏也跟着越来越痛。
在两个车相撞的那一刻,许宁看清了前面那辆车驾驶位上的人的脸。
是余意洲!
时间仿佛静止,许宁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两个车相撞的动作变慢,一帧一帧的映在许宁的脑子里。
“哥——!”
终于,他在最后一刻叫出了声。
睁眼。
“朱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