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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谈纭发疯气死老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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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飖趁此时机,肃清了董事会,彻底坐上了长河董事长的位置。
谈家继承人斗争的帷幕,就此落下。
谈飖掌权后,立马忙碌起来。
在这大半年的斗争里,长河不可谓不元气大伤。
不过事情也有利有弊,长河遭受的动荡太大,却也方便借机整顿,把长河的架构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谈飖本身就能力卓著,再加上是跟父母兄姐激烈厮杀后最终坐上董事长位置的,长河里上至高层下至员工,没人不敢不服他。
而在经过波诡云谲的大半年的摧残后,长河一众人也迫切期望局面能稳定下来,谁也不想再搞事了。
尤其那些高层们,如果不听从谈飖的话,下场只会跟那两个被逮捕的前高层一样,先例简直是触目惊心。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多月。
一切都渐趋平稳。
谈纭被谈飖继续监视了一段时间,他那里大局稳定之后,谈飖便没再管谈纭。
谈纭拆了骨折的腿的石膏之后,便不管不顾地去了酒吧,酗酒买醉。
她心中依旧恨极了谈飖,也恨极了本质软弱的自己。
不过还没喝上两杯,谈纭就被酒吧里的醉鬼给缠上了。
她大伤刚愈,身体素质一般,一时间没法好好反抗。
甚至动静闹大了,有酒吧里的其他人认出了她,都是圈子里的人,知道许多八卦,就忍不住对谈纭议论起来。
又被醉鬼纠缠,又被别人八卦谈笑,谈纭只觉得心头恼火不已。
她狠狠推开醉鬼想离开酒吧,不想被好事的人拦住了去路。
如今谈纭既不是长河集团的掌权人,也不再是周家继承人的未婚妻,谈飖也不可能给她撑腰,无权无势,欺负一下也没什么。
谈纭却只感觉到恐慌,好像年幼时那种被欺负的阴影又席卷而来,刺激得她痛不欲生。
她很后悔今天冲动之下贸然来了酒吧,连护身的保镖都没带上。
她早就清楚圈子里的人对落井下石的事情有多熟练,如今她失势,就又成了被摆弄的对象。
“让开!”谈纭冷着脸,对拦住她的人厉声开口。
拦住她的男人却是嬉皮笑脸,轻浮地说道:“谈小姐,你现在无事一身轻,不如去陪我们喝一杯,别急着走嘛。”
谈纭目光冷凝,只继续道:“让开!”
男人只是轻哼一声,笑着说:“如果不让呢?谈小姐又当如何?既然都来这儿了,不如逗大家伙儿高兴高兴,你说是不是谈小姐?”
谈纭瞬间攥紧了掌心,只觉得屈辱。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这么轻待欺负过了。
“大家这是做什么,酒吧是来喝酒的,可不是来制造矛盾的。”就在这时,一道意味深长的声音插.入进来,立马打破了一众人之间的僵持。
谈纭愣住一下,立马转身朝后看,只见来人正是一直在背刺她的周辰熙。
她瞬间咬紧了牙,只觉得今晚当真前狼后虎。
拦住谈纭的那群人见插手的人是周辰熙,脸色瞬间变了又变,顿时讪讪得不敢出声,尴尬地朝周辰熙赔罪几句,便赶紧散了。
谁也没想到,谈纭失势到这个地步,还能被周辰熙护着。
谈纭见拦住她的人都散了,顿时松下一口气,好歹情势没那么严重了。
可是周辰熙并不是个善茬,哪会无缘无故帮她,而她也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她目光警惕防备地盯着周辰熙,暂时没有开口。
周辰熙看着她,只是笑了笑,说道:“谈小姐,不如赏光喝一杯?”
谈纭脑袋里的警报瞬间拉响,“你想做什么?”
周辰熙笑着沉吟两秒,“就随便聊聊,嗯?”
谈纭不由嗤笑一声,“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不见得。”周辰熙神态有些慵懒,看起来像是不把谈纭放在眼中。
也是他这般姿态,让谈纭更加警惕戒备,周辰熙无疑就是个老狐狸。
“我要走了,今天多谢你出手帮忙。”谈纭深深看他一眼,不打算跟这人纠缠。
她直接转身离开。
周辰熙勾起嘴角,耐人寻味地盯着谈纭的背影,顿了顿,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那我送谈小姐回去吧,毕竟你之前可是我的未婚妻。”
闻言谈纭越发咬紧了牙,心头隐忍压抑着惊怒耻辱的怒火。
如果不是周辰熙摆了她一道,她不会输这么惨。
“是谈飖让你来找我的吧?你到底想做什么?”谈纭狠狠瞪向身后的人,“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早点查清楚你跟谈飖是一伙儿的。”
周辰熙轻啧一声,笑容更深,“跟谈飖没关系,我就是单纯想来见见你,跟你说点你不知道的真相。”
谈纭立马停下了脚步,有些震惊地盯着周辰熙。
周辰熙也停下来,微垂眸笑看着她。
谈纭面色复杂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辰熙轻叹口气,才道:“我想跟你说,我也算不上背叛过你,在跟你合作之前,我就一直站在谈飖这边。”
闻言谈纭瞳孔瞬间微微缩紧。
周辰熙继续道:“我跟谈飖暗中是朋友,已经很多年了,周家定下继承人的时候,他在关键时候帮过我,没想到后来我还能跟你联姻,谈飖还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你。”顿了顿,“不过说实话,黎征给我的好处实在是多多了,我就算跟谈飖不熟,会反水也正常。”
听到这番话,谈纭震惊得头脑瞬间空白。
她一时间难以反应。
这时周辰熙继续开口:“说实话,你们当初真不应该把谈飖拉进继承人争夺的浑水里,他自己打自己的江山,可没把心思放在过长河上,我也是替他抱不平。”
再听闻这些话,谈纭有一瞬间的清醒,只觉得大受刺激。
周辰熙要跟她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在她和谈飖公然决裂之前,谈飖竟然一直在护着她。
这样的认知简直是狠狠碾在她所剩不多的良知上,让她倍感疼痛,甚至是痛不欲生。
她抬眸瞪向周辰熙,想确认他说的是假话,然而对方含笑高深的眼眸竟然还显出几分真诚来。
谈纭心脏瞬间剧烈疼痛,呼吸凝滞。
一时间她竟是扛不住突如其来的重击,摇摇晃晃着身体,晕厥了过去。
周辰熙也有些意外谈纭竟然这么遭不住刺激,赶紧伸手扶住她。
他打量着脸色发白的谈纭,微挑了挑眉。
现下自然是要将人立刻送去医院看看,别是出什么大意外才好。
周辰熙把谈纭带去了自己的车上。
开车前,他给黎征回了消息过去,说他已经来见过谈纭,把相关的细节都反馈了过去。
收了手机,周辰熙又转头看了一眼昏睡在后座的谈纭,再次怜悯地轻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谈纭在医院里醒来,身边却早已没了周辰熙的身影,只有他安排来的人在照顾她。
谈纭的思绪还处在相当混乱中。
她本来恨极了打败她夺走她手里一切的谈飖,然而在周辰熙说出所谓的真相后,所有的恨都变成了扎向她的一把尖刀。
她为了不被欺负,不被忽视,一直努力地往上攀爬,想要站在顶峰,俯瞰所有欺辱过她的人。
却原来也有人在关注着她,也在爱护着她。
她想谈飖当初在得知一直对他很好的谈颂其实从来对他包藏祸心的时候,也是这般痛苦煎熬吧。
一切的认知都被推翻,所坚定的想法都是虚妄。
那些为此而付出的努力,不再光鲜亮丽,顷刻被覆盖上了一层阴霾。
谈纭思维混乱了很久,一直挺到了天亮。
在黎明时分,她突然从病床上爬了下来,不顾形容正凌乱狼狈,径自跑出了医院,打车前往了枫山疗养院。
一切的一切,要溯源追因的话,就只有一个罪魁祸首。
老爷子被封锁着消息,时至今日,恐怕还不知道长河的大权最终是落到了谈飖的手中。
谈颂败了,她也败了,老爷子那么机关算尽操控一切,到头来得到的是他最不想要的结果。
她如今痛苦万分,凭什么老爷子对此一无所知。
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谈纭匆匆下了车,气势阴沉地往老爷子休养的小楼走去。
她神情越发扭曲狰狞了,在大受刺激之下,整个人混沌而又凶厉,瞪着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皮肤苍白得犹如死人。
奉命看守谈老爷子的郑管家见谈纭突然到来,多少有些惊讶。
谈纭精神并不好,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丝毫要跟人交谈的想法。
她直接就闯,郑管家一时拦不住人,只能让她进了小楼,并赶紧给谈飖传了消息过去,告知对方谈纭的动向。
那边谈飖沉默一瞬,只说知道了,也没有给出任何指示便挂断了电话。
郑管家一时间难办得很,不清楚谈飖到底是什么意思。
谈纭是来找老爷子的,但来者不善,他很怕会突然出什么变故。
思索片刻,郑管家赶紧跟了上去,看看谈纭到底想做什么。
然而走到老爷子的卧室门口,却是见房门紧闭,郑管家不由心头一惊,伸手去扭开门锁。
意料之中地,竟是从里面被锁上了。
郑管家直觉不好,赶紧去取备用钥匙。
而此时,卧室内。
谈老爷子清醒地躺在床上,全身不能动弹,只有一双眼睛能看看窗外的蓝天白云。
就这么痛苦地熬了几个月,他死不了,却一直被磋磨着精神。
但其实谈老爷子并不想死,更想立马治好身体,再去他的长河挥斥方遒。
无数个日夜,他都在这么想,这是吊着他命的最后筹码。
他知道谈颂夺得了长河的大权,如今对方应该已经彻底坐稳了长河掌权者的位置,如此也不负他计划安排了那么多,到头来他的期望还是实现了。
哪怕谈颂背叛了他,又把他气得半身不遂,但谈颂终究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他出色地完成了他下发的任务。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就是谈颂,依旧意气风发,弹指间可翻云覆雨。
谈老爷子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磋磨里,沉浸在了幻想中。
今天他也如往常一样,早早就醒了,等待着这一天慢慢过去。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又被关上,咔哒锁上了门。
谈老爷子的耳朵还没有到聋了的地步,随着脚步声渐渐走近,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向了站定在床头的身影。
天色已亮,外面是温柔的蓝天,还没白云飘浮。
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打在来人的后背上,她背对着光线,轮廓变得阴沉而又鲜明。
谈老爷子昏花的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谈纭。
他迟滞的脑子开始转动起来,平静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认知落地的那一刻,猛然炸开。
谈老爷子顿时激动起来,嗓子眼里嗬哧嗬哧的声音挤出来,却是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想质问你怎么来了这里!
他不喜欢谈纭,尤其是妄想跟谈颂抢夺长河大权的谈纭!
谈老爷子阴狠地瞪大了眼,他一双眼睛浑浊而又苍老,瞪起来就更加可怖。
然而谈纭已经站在理智崩溃的边缘,她丝毫不畏惧谈老爷子,甚至诡异地笑着,弯腰凑近了对方。
“爷爷,我来看你了。”她沙哑的嗓音一字一顿地开口,“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一个外界的好消息,希望你听了之后更加开心,怎么样?”
谈老爷子更加瞪大了瞳孔。
他这时也察觉到了谈纭的古怪,对方已然像个疯子。
谈老爷子突然感到害怕,更加激动起来。
谈纭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瞪大了盯着他,看到谈老爷子的反应,得意地狞笑起来。
“我想跟你说,谈颂没能如你的愿,一直掌控长河的大权,他败了,还要坐牢,最终赢家是飖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谈纭大笑起来,“你想不到吧,你妄想操控我们三兄姐弟斗得你死我活,到头来是你的棋子把你吞噬了,你满意这样的结果吗?不满意的话,也没办法了,因为你要死了,死人是不配有意见的。”
听到这番话,谈老爷子眼珠子瞪得更大,仿佛要掉出来一般,眼中的震惊和不可置信达到了极致。
谈纭在说什么,说谈颂输了,是谈飖夺得了大权?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谈颂不可能输!他也不可能输!!!
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谈老爷子胸膛瞬间剧烈地起伏起来,枯树皮的脸胀得黑红,似乎随时要厥过去。
然而就在一瞬间,他抖动厉害的身体突然停滞,死机一般狠狠砸在床上。
瞪着眼,胸膛没了起伏。
几句话的功夫,活活被气死了,死不瞑目。
谈纭冷眼看着谈老爷子的所有变化,嘴角依旧挂着癫狂扭曲的笑,神情间是说不出的畅快。
“老东西,死了活该。”
谈飖调了监控,实时看到了谈老爷子卧室里发生的一切。
他神色冷淡,无论是谈纭的疯狂还是谈老爷子被气死,都没有激起他多少情绪。
有些事情确实该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