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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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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旻泽是被滴落的水声吵醒的，落水砸在耳边，溅到他的耳畔脸颊，他不由得抹了一把脸，打量周围。
一片黑暗，像是山洞，又没有植物的味道。
是模拟技能吗？一下子把他带到另一个空间几乎是不可能的。
季旻泽试着催动腺体能力，发现不是模拟，他也有这个技能，两个模拟碰在一起，多少会有波动，但是这里没有。
他们什么时候盯上了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在安放了一个镜像空间？季旻泽想不到。
他捕捉到了细微的声响。
子弹上膛。
条件反射，季旻泽瞳蜷住身子往一边滚去，飞快起身。
原本的地方多了一个弹孔，周围的岩石开始腐烂，长出植物，是鲜红色的枝，寄生技能。
“瞧瞧我抓到了什么？一个老熟人。”长长的甬道内浮现出了人影，语气里的玩味和做作让季旻泽狠狠皱了皱眉头。
按照不久前霍忱的表现，这应该是星盗。
季旻泽不欲同他交流，他身上连趁手的武器都没有，于是微微弓起身子，摆出警惕的姿态。
阿簺尔觉得他这幅样子更有趣了，暗自称赞他长了张好脸，老大真是有病，明明想见还不敢来，他对着这张脸连开枪的欲望都没有了，何谈活捉。
他想让这个人就死在这里。
最好不是冷武器杀死的，而是用炽热的人体温度，窒息和恐惧在这张脸上表现出来，一定会比他以往见过的人类都要好看。
阿簺尔露出虎牙，苍白的肤色上浮现激动而致的红色，他抓紧手中HK148，寄生的弹孔对上季旻泽的脸。
“你的手很丑吗。”
季旻泽将视线下移，从这张不知道为什么很熟悉的脸上挪开，于是就到了平平无奇黑色手套，他突然就想说这句话，于是也说了。
话落，阿簺尔的脸直接涨红了，肉眼可见的红。
“我改主意了，我决定马上杀了你。”
咬牙切齿的。季旻泽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但他对阿簺尔红脸的举动很好奇。
阿簺尔扣下板机。
季旻泽不可能在原地不动，几乎是他动作的前一刻，对危险的感知让他往后仰身，子弹在视线上方掠过去，浅色的眼睛依旧看不出神色。
阿簺尔吹了口哨，挑起眉毛：“好腰。”
紧接着他和杀人魔无异，阿簺尔不怕用完子弹，而是无差别开枪，步步逼近只退不近的季旻泽。
季旻泽刚开始还和逗猫一样吊着阿簺尔，他一时想不出怎么解决眼前的场景，但在避了十几次后，他喘息起来，他知道自己体力所剩无几。
他在病床上待得实在是久，身体素质差得远，阿簺尔只开枪不用其他技能，就跟闹着玩一样，可季旻泽还是有些遭不住了，他必须尝试使用腺体能力。
不得不停顿之时，他被人拉进了更深的黑暗。
“会开枪吗。”霍忱把枪塞进季旻泽手里，冰凉的手指冻得他一颤，他意识到他问了一句废话。
季旻泽怎么可能不会开枪。
但霍忱不指望他能做什么，给把枪算是保护受害人了，他对上阿簺尔，碧色的眼睛毫无情绪。
阿簺尔：“唉呀，新对手。”
“你也很好看，不过没一号好看。”
听到这，霍忱啐了一口：“大男人长那么娘做什么。”他上下打量了片刻，知道他是实验体。
729研究所里出来的怪物，没有ABO身份，不属于星际里任何种族，却可以使用异能，蓝星人通常用编号称呼他们。
霍忱可比现在的季旻泽难缠多了，阿簺尔提起精神。
【腐朽之液】。
脚下的路地在触碰到黑绿色的液体后发出“滋啦”的声音，露出腐蚀后的黑色岩体。
霍忱没有要和他远距离周旋的意思，速度极快地近身缠斗，阿簺尔没料到他速度这么快，用手肘挡下这一踢。
alpha总是会很喜欢格斗的，几个来回后，霍忱发现阿簺尔不愧是德鲁纳斯手下二把手，他动作不敢太大，怕这洞里有蹊跷，于是也很难找到机会制服他，只能周旋。
但紧接着他把人狠狠往下一摔的时候，发现阿簺尔停了片刻，像是被什么拉住了一样，行动受制于人，霍忱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他抓住这个机会，把人按在身下，阿簺尔脸色一黯，使用【寄生】，身上开始浮现红褐色的花，霍忱心知他的能力，不敢触碰那花，用手肘抵住他的动作只得松了松。
下一瞬，阿簺尔整个人都被透明的，类似鞭子的长条缠住，甚至连将要开口的嘴都被堵住。
整个人被捂成了来回扭动的蛆，他本不可能被这种东西悄无声息地缠住，但他始终没有防备在场的第二个人。
霍忱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看起来很软，有好几个分叉口，还在活动，似乎有生命，不受控制地想要朝他涌来，又在某一个界点停在原地暴躁地扭动。
他顺着这东西对上季旻泽浅色的眼珠，发现他脸色发白，正在不停喘气，黑色的发丝由于汗液黏在眼测，一双眼睛都好像蒙了水雾，那张好看得要命的脸上难得露出一副孱弱的模样。
好看的有点过分了，除了眼神依旧冷漠。
霍忱一下子愣了。
“他烧得我有点痛。”
“你最好赶紧弄死他。”
霍忱的愣神在“弄死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散了，他轻嗤一声，给阿簺尔来了一针特效抑制剂，他的所有能力暂时是用不了了，不过因为心里的不忿，他用了几分力气。
——
“说话。”霍忱起身时状似不经意踢了踢放弃挣扎的阿簺尔。
季旻泽不是beta，觉醒能力的只能是alpha和omega，他并不知道，哪怕是在一起之后，他也并没有感受过季旻泽的精神波动。
季旻泽此前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beta，这似乎是霍忱潜意识里认为的，霍忱就是有这个毛病，后被训练官“特殊照顾”狠狠坑了一回怕了是再没犯过，但在遇到季旻泽之后一切就变成了未知数。
原则性的记忆散得是一干二净。何谈再注意什么。
霍忱狠狠磨了磨后槽牙，他真是不知道季旻泽能藏这么多东西，基因是不可逆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季旻泽瞒着所有人，包括他霍忱。
又是这样。
他面色不怠地转过身：“那个小丑要做什么。”
阿簺尔呸了一口，鄙夷地看着他，如果他眼里没有泛光这份鄙夷可以更真实点：“没事吧小少爷，我能告诉你这个？不过我们老大可是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来对付你们这些难缠的臭虫。”
“德鲁纳斯是很聪明，你可就不一定了。”霍忱低低地笑了一声，他是骨相出众的类型，金色的短发干净而凌冽，看着是像混血，多年来的刀尖舔血使他多了几分肃杀的血气，总之，怎么也不可能是少爷。
小少爷是大部分星盗对霍忱的外号，因为他家大业大，他们总是很不理解这么个金枝玉叶为联盟效力干什么，还很难搞。没有人愿意和霍忱打交道，绿茶味的alpha会觉醒兽类的腺体能力，难缠得要命。
阿簺尔刚说完，脖颈间的精神丝就紧紧收住，极致的窒息感几乎让他的血液都要倒流。
罪魁祸首：“啊，对不起，我还不太会用这个小东西。”
差不多覆盖整个洞穴的小东西？
阿簺尔不怕这个，他甚至有心情对季旻泽笑，像个红眼病傻子。
“哦，我的上帝，德鲁纳斯一定想不到你会变成这样，他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宝贝，看起来你当初选择也没多好，这都十几年了，瞧瞧这个精神丝，弱成这样。”
阿簺尔特意颠了颠丝线，眼里都是挑衅。
“要不要加入我们？德鲁纳斯那个疯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霍忱踩了他一脚，不去琢磨他嘴里的意思：“老实点。”随后意味不明地添上一句火，尾音狭长：“替我和那个跳梁小丑问好。”
他真想拔掉那根叫宝贝的舌头。
季旻泽把阿簺尔的嘴再次捂上，一边控制着乱动的精神丝在地上划了个圈，稀奇得很，这红毛叽里呱啦了一大通他是真懒得思考，他还念着霍忱办公室里那块蛋糕，甚至如果霍忱拒绝他，他打算浪费半个钟头自己排的计划都做好了。
“是德鲁纳斯的镜像空间。”
“谌蓝，把人都带过来。”
霍忱对着通讯器吩咐，在收到回复的时候回过头给阿簺尔上了个镣铐，他拍拍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
霍忱：“放心，这东西定位还取不下来，你来了就也逃不掉了。”
“德鲁纳斯也在这附近吧，我把他也抓了陪陪你？挣个年终奖。”
阿簺尔不回答，反而饶有心致地盯着季旻泽看，像是知道了什么，大笑起来，通过精神丝和季旻泽进行单方面的对话。
“你和以前很不一样，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也是。”
“我知道了，他们改变了你的记忆。”
我该认识他吗？季旻泽低头与阿簺尔对视，难得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阿簺尔一时移不开眼睛。这是毋庸置疑的，季旻泽的五官似乎是上帝倾尽所有打造的，恰到好处而又无比自然，愈烈，愈艳。
是艺术品。
人是爱美的生物，每个人的审美不尽相同，捧上的在另一个人眼里有可能低入尘埃，但无可否认，这幅画，毫无缺陷。
他总算懂了老大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人。
看来主治医生也骗了他，季旻泽暗暗想，这很正常，人的恶劣性根就是这样。他更愿意相信自己。
——
这地方至少有五个a级alpha，目的是什么，抓季旻泽？
仿佛是为了验证霍忱的猜想一样，几步后，身后若驱若隐的脚步声忽然没了声，有人挪动了镜像里的世界。
霍忱回头时只余黑暗，他脸色黯了黯，伸手放上石壁，摸到了实的，沉默了一会，他低低笑出声，从喉咙底部发出的声音嘶哑，嘲弄般，不知对着谁。
“搞什么啊。”
他最讨厌别人动他的收藏品，哪怕是曾经。
……
镜像空间。
季旻泽对着面前空荡荡的黑色不见尽头的洞穴发愣，毫无征兆地，他突然往旁边的石壁走过去，或者是一头扎进去，洞穴里没有任何气味，这堵墙沾染了霍忱打斗时溢出的信息素。绿茶味。
霍忱的信息素并不像他本人。
没有窒息感。是另一条通道，里面没有任何人。季旻泽能感受到腺体能力的躁动，那是一种被挑衅之后的怒意，在精神类的腺体能力中，【天灾】一直都是最高级，此时被困在另一个人的精神世界里，季旻泽都有些控制不住它。
挣扎了一会，季旻泽最后脱力一样，直接坐到了地上，把头埋在臂弯，凉寒顺着脊背爬上来，不知刺到哪里，震得他险些背过气去。
没睡好的后果是，他累了，一般下午季旻泽会选择补觉，如果一天睡的时长不够，会导致他提不起神，今天显然是，还要应对讨厌的能力。
他大概想不到此刻德鲁纳斯正烦躁地抓着他那一头棕毛一连拽住好几根下来，神神叨叨：“怎么还没来啊，怎么还没来啊，我已经把镜子搞通了，他只要往走一步就能到我跟前来。”
他怎么能想到季旻泽愣是一步没往前走。
季旻泽的主治医生劝过他最好不要一个人出门，如果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在哪里，最好是在原地等待，虽然他并没有原地就是了。
穿过的墙又变成了平平无奇的石壁，无法供人通行。
没关系，只要他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了。他分明一直在原地等着霍忱。
季旻泽决定先睡一觉，反正他记住了那个绿茶味的小崽子，近些就能知道他在哪了，他鼻子可灵了，一定能混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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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人呢？”
谌蓝带着两个执行者过来，甩手给了霍忱一柄小型手枪，他们通讯器上都有特定的定位器和空间扭曲程度探测器，会和确实是难不倒他们的。
霍忱没有答话。
德鲁纳斯不是一个没脑子的星盗，相反，他智商极高，并不喜好杀人，近几年蓝星人可以同星盗保持明面上的相持状态，这位的脑力功不可没。
用霍忱的话来说，勉强可以交流。
可交流的高智商生物，芯子里几百个心眼，麻烦的要命。
“德鲁纳斯是个残次试验品，他的空间只有三层，每一层的通关条件是标志物，他不能在这里杀人，散开找标志物。”
霍忱皱了皱眉头，往前试探性地走了几步，他警惕地攥紧枪身，这时候的空间虽大但没有任何躲藏点，灵活的手枪是最适合面对突发状况的选择。
于是在有东西快抓到他的脚踝带起一阵阴凉时，霍忱迅速开枪。
谌蓝随即低头观察这个不明之物，那只是一双手。
但干枯得不像一个人的手，指节间都因无水而崩裂开，因为霍忱的那一枪擦过，开始泛血。
倒没什么危险性，至多是个开场白，恶心恶心人。
德鲁纳斯是个自负的疯子，他不屑于装饰自己的空间，这些都是他内心的映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