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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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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忱无端觉得他笑得讽刺，老实说季旻泽嘲笑人的本领是很高的。
他从走进黑塔开始的那一刻就一直在盯着季旻泽了，霍忱不知道他还能忍到这种地步，忍到现在他都没有上去扯着这个男人的衣领质问他，过去的那么几个瞬间，他真真实实对季旻泽动过杀心，但他始终记得要如蛰伏的毒蛇一样，如他所做过的悬赏一般，一击致命。
再次对上这个人的眼睛，对上那张脸，霍忱比他自己预想的要稍稍冷静一点点。
他清楚地意识到，哪怕再讨厌季旻泽，恨他，恨不得把他的骨头敲碎，他霍忱也确实确实，再也忘不掉这张脸。
就算这个人曾经对他绝情到可怖。
他的，前男友。
霍忱舔了舔那颗锋利到无数次能把舌尖扎到溢血的虎牙，报以一笑。他总是很喜欢这种带刺的东西，就像家里几百平里都是他危险的珍藏品一样。
季旻泽曾经也是其中之一，或者说，最珍贵的那个一，但他更带刺。
扎得霍忱命都想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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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旻泽咀嚼了一下霍忱话里的意思，发现对于现在的他有些难理解。他已经尽力说实话了。
治疗的后遗症就是，季旻泽有时不太能理解“人类”这一种生物，更何况信息素的牵连不深。
但他记得有人和他说过，合格的前男友就应该和死了一样。
难道霍忱这个态度是因为他还活着吗，季旻泽思考了一下他活着的可能性，发现这完全是个悖论，他也不可能真死给霍忱看，霍忱也不能死给他看，人类谈个恋爱还真废命。
季旻泽记了一笔，觉得自己想的并非没有道理。这句话的意思估计就是这样，至于是谁同他科普的，他真是，一点也记不清了。
“你要是真没问题，就不会用这点小手段了，季旻泽。”
霍忱挑衅地看着他，那双翡翠样的眼睛令季旻泽恍惚间想到了勒拉峰顶的原生态青矿石，价值不菲，也是季旻泽见过最美的宝石，不过他很喜欢金色的头发。
季旻泽从中品到了幸灾乐祸以及嚣张。
他对以前的自己更不了解了，据他的心理医生所说，季旻泽是一个掌控能力很强的人，他不喜欢强势的人，尤其是霍忱现在这副模样。
完全不在他的择偶标准上，甚至连交友标准，都不大在范围内。
“抱歉。”季旻泽皱了皱眉，他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醒了之后，腺体能力和他现在的身体不匹配，他向来不太喜欢自己的能力，以前还能藏住，现在却是不能了。
精神类的腺体能力十分稀少，也难以控制，以前他确实可以，现在却不大可以，不能控制别人，但也能产生一些影响。
季旻泽并没有遗传两个alpha父亲的腺体能力，omega的技能总归是有些迷惑性的，比如精神上的影响。
好感的来源就是他的腺体能力【天灾】。
“我会抓到你的尾巴，你最好小心一点。”
霍忱上下打量了季旻泽好几眼，像是在看一件商品，季旻泽很讨厌这种眼神，脸色也黯了黯。
像生气的小狗，耳朵都耷拉了。
——
谌蓝见霍忱让自己送季旻泽走，不知道该吐槽什么，分明是霍忱让他拷人的，话没几句就送走。
“我觉得我暂时是走不了了。”季旻泽迎着霍忱的目光，温柔得过分。
从贫民窟过来很远，而他还没有享用午餐。
“确实是走不了，你家都成灰了。”谌蓝拿着u盘进来，毫不客气挤开戚言，于是办公室里的显示屏重现了季旻泽家炸掉的场面，一点不落。
全都炸成灰了。
谌蓝描述的是一点不差，不愧是文职。
“我还没用午餐，先生。”季旻泽把谌蓝打断的后半句接上，他说得很慢，其间还看着录像。
诡异地，他看着炸掉的“家”陷入良久沉默。
他只是想蹭个饭。
“我们的人看了看，估计只剩下家政机器人的芯片能留下来。”
谌蓝以调侃的语气说完话才发现过了，他同季旻泽并不熟识，但好在他没有计较的意思，而是皱了好看的眉头，语气加快了几分。
“凡同案件牵扯上关系的人，黑塔都应当出面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就算之前是嫌疑人也一样。”
“如果我今天没来，长官，你是要我以死证清白？”
季旻泽声音不紧不慢，但明显是要黑言给出一个交代，言语犀利，方有谈判的模样。
这事确实理亏了，“我们派了人，但没想到星盗那么胆大，出的都是等第不低的能者，至少在a级不等。”谌蓝观察着季旻泽的面色，他仅仅是在“等第不低”的时候微微睁大了眼睛，幅度很小。
谌蓝以经验肯定，那是诧异。
“那你想怎么办，季先生？”霍忱这才收回打量的目光，语气里带刺一样，这个长官明显是个刺头，季旻泽不明白，他身上分明有军衔，怎么还能这么，有个性。
他看起来不怎么待见自己。
季旻泽倏地冒出这么一个念头，随即是难以抑制的好奇，他见过的人类大多肤浅，那怕是故乡对他抱有敌意的，由于他的能力，真对上他也是什么都说不出话来，反而有了几分好感。
季旻泽喜欢简单粗暴一点的以暴制暴，但那些人多数是不敢动手的，这总让他对自己那张脸和能力感到无奈。
霍忱确实不大一样。
季旻泽肯定了留在黑言的想法。
他下颔微微扬起，嗓音清淡，扫过霍忱那双碧眼：“总得给我个容身之处？长官，我看你办公室就挺不错的。”
有看起来就很好吃的小蛋糕，他眼睛亮了亮，下意识地隐蔽地吞咽了唾沫。
季旻泽进来的时候看见最里头的办公室只拉了一半的帘子，有一块要排很久的蛋糕，他很喜欢吃，但不喜欢排。
霍忱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话。
他一时哑然，上上下下又看了季旻泽好几眼，觉得怪异。
他有一瞬间，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不是季旻泽，但是除了浓密且乌黑的披肩半长发和浅到下一秒就能消失般的眸色，他一时没觉得人有什么变化，可这个对话下来，霍忱清醒一般，季旻泽不会是有这么情绪外泄的人。
他不在意，他只想伸手把季旻泽的眼睛遮住，他眼里的希冀实在是太浓了，霍忱看不得这种好看的，像瓷器一样的眼神。
会让他想把所有东西都捧到他面前，想给他最好的，和从前一样，他很少能拒绝季旻泽的要求，季旻泽是变了，但他好像还在原地徘徊，并且深陷其中。
一定是他的收藏癖作祟。
霍忱低低暗骂一声，凌厉的眉峰一拧。
“不可能。”
“当然可以啦，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戚言从座位上起身，向霍忱使眼色，没保护好案件相关人员的安全，如果季旻泽真计较起来，太麻烦了，革职拿问是不可能，但也不会轻多少，季旻泽看起来不打算追究，他们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们派出三名b级alpha，本来以为是万无一失了，可德鲁纳斯疯得不是一天两天，派一沓a级信息素星盗来搞一个几百年前重伤退役的，戚言想不明白，是闲的，还是面前这个看起来万分无所谓的男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天，我们会找人给你安排住处。”
“去现场。”
霍忱大步跨出办公室，不忘抓着季旻泽的衣褶把人带上。
谌蓝很有自觉地当上了司机，星际悬浮车的速度很快，但在祂罗这个一线大城市里逛一圈，那也是要半个小时的，但祂罗以科技水平发达据于一流，其中错综复杂的商业街以及地下交易更是数不胜数，所谓贫民窟，倒不如是“黑市”的入口，在其中见到星盗，平常无比。
毕竟，明面上，星际人同星盗停战了将近三十年，至于暗地的风卷惨云，谁又能说得准呢。
季旻泽下车的时候长长舒了口气，他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选了个偏远的地方安“家”，以至于星盗下手毫不手软，甚至不必担心制造恐慌引起黑塔注意。
烦死了，季旻泽无端从闪过的片段里抓到了什么，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来，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而后大步朝废墟走去，掠过众多执行员身侧，神情淡漠。
片刻后，他从散乱瓦片下找到了老旧的芯片。
同看了半天一无所获的执行者对比得不是一般深刻。
是那个扫地机器人的启动芯片。
型号很旧，往上十几年才有可能售卖。
谌蓝只扫了一眼，不意外，退休的军人常态就是这样，只是面前的青年身形颀长，垂下的眼敛看不清神色。
“小，小丑……”
“是德鲁纳斯！”
不知道哪个方位的执行者惊惧大喊一声，听到这个名字，季旻泽青筋突突地跳，头要炸开一样的痛感影响他的判断，季旻泽回望过去。
只见废墟中央屹立着泛黄的半截墙身，上头是一个小丑大头，嘴角咧开，扭曲到几近眼旁，嘴里是好几排利牙，密密麻麻，红色的眼珠子诡异万分，笑得得意。
宣战一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