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这么晚了还不走吗。”
我的心脏被拉回胸腔，景妄站在我面前侧头看我。他逆着光，紫绿氛围灯在他身上笼着深浅不一的阴影为他的身子渡上一层边。
我扶着墙站起身。“现在走。”
“简瑜。”我听到他叫我的名字，但我看他看不真切。随意应了一声。
“你体验过溺水的感觉吗。”
我愣了下，不明白为什么要讨论这个话题。实在是没有心情和他聊这些，眉毛拧在一起形成沟渠，满脸抗拒。
溺水的话…亲身体验过一次，在梦里千万次。
这么说我应该是他的经师…我被这个冷笑话气笑，没忍住扯了扯嘴角。
我笑起来獐头鼠目，看起来应该很狰狞。想到这我又拉下脸来，不再看他。
还是不想回答。胃里翻腾，我垂下眼敛下情绪。
“很绝望是吧。”他似乎没打算放过我。
“为什么你会感到绝望。”
他突由伸出手来，我下意识抬起胳膊。
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他好像安抚我一样，修长手指插入我的发丝，下来时抓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上的毛絮，可能聚会的时候就一直在了，居然没有人提醒我。
“因为你没有求生欲。”
我呼吸一滞，警备往后退去，后背抵到墙上，冰冷的墙贴着我的脊背，像把刀架在我的腰间，生硬地捆住我的腰告诉我无路可退。
一声很轻的叹息从我的口腔泻出。
“为什么你会没有求生欲。”
他步步紧逼，藏匿于昏暗光线下的双眼随着他的动作朝我扑来，紧紧锁在我的身上，一点点撕咬我的皮肉。
“因为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些。”我皱了皱眉，对他的说法表示不满。
“但这些我与生俱来。"
"现在我毛遂自荐，来教你这些。”
…？!
心脏开始回血做出应激反应。
我张了张唇，又脱离我的计划轨迹了。
好像自从这个人出现，一切的一切都在不可控的变量发展。循规蹈矩的人生线路发生变化，有一种衣物被撕烂赤裸裸展示在别人面前的感觉。
我不喜欢这个感觉，不喜欢别人窥探我的隐私，不喜欢别人来了解我，不喜欢别人…
我的心脏好痛。
千万小粒子汇聚在宇宙从高处坠落，它们分散开来吞噬我的身体。
我可能真的很需要一份爱来补足心里的裂痕，很可惜补胶的最好时机已经过去。
带刺的黑红玫瑰在裂缝发芽疯狂生长，它们贪婪窒息的吞噬着大脑，尖端刺分泌液体使伤口渐渐麻木，同时也腐化枯萎。
我苦涩的从喉咙里挤出两字。
“恶心。”
从来我的世界观里都是不会去依赖任何人的。
包括和颜瑾相处的时候也是，因为他需要我，所以我就会。他不需要我，我自然会走。
从来都只有别人需要我的份。我可以为你展示我的光芒我的心都掏出来给你，但同时也希望你不要做那些无用的付出。
我不需要那些，并且我一直觉得这样是完美伴侣，不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的我。
我艰难转身，步伐沉重。不想再见到他了，这个出现就是个变量的男人。
他没有挽留我，我也没多指望他能挽留。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屋里很暗，明明是相伴很久闭着眼都能找到路的地方，我居还是对黑暗产生了心悸感，非常速度得一口气把所有的灯都打开，隐藏在暗处的怪物才消失殆尽。
这个家里就我一个人，这是一个不用脑子都能想到的事实，但我还是意外叹了口气。
可能是被那个疯子传染的。
疲惫的将自己砸进沙发，我把脸埋进抱枕闭上了眼。
并没有让我得到想象中的松懈，恰恰相反，脑子里一直悬着一根弦，从来都没有断过，让我很不安。
心跳杂乱无章，节奏混乱牵连着我的呼吸。
有一个小人拿着发锈钝刀一点点磨着那根弦，我的心随着它的动作一点点收紧。
我咬了咬唇，想要转移下注意力。随手摸过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关机了。起身去卧室拿充电线，我记得出门前是充满的啊…
开机音效响起，公司电话一个接一个弹出，我皱了皱眉，像催命咒。
哐当一声，手机落地。
那根弦终于被磨断，没了弦的支撑，所有器官积压在一起揉捏心脏。
浑身血管突然开始倒流，划到最后一条消息的我手指止不住颤抖。
我被，辞退了。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这又再次脱离了我的计划。
惶恐贯穿我整个人，一遍遍拨去回应我的只是人事冰冷的声音。
"事实就是如此，您被辞退了。"
他胡乱扯了个理由想要将我搪塞过去，握手机的手颤抖，没注意声带也被牵连发抖。
"能不能让经理接电话。"
"他很忙，您也知道的。"
操。
操。
操。
之前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背到去算命，老头架着胳膊扫了我一眼，你简直是…哎…
他说我下半辈子会顺风顺水万劫不复，现在的一切都是为未来做铺垫。
放屁，还有什么比男友出轨工作失业更惨的。
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这个玩笑。所有的信念崩塌，只能恨天意弄人。
胃里沸腾，酸涩涌上咽喉卡在喉咙，最后只能含泪咽下。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上帝拽出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最好是有那么个东西。
风打在玻璃上，外面一片混沌。如果世界像一张娟美画卷，但没有属于我的那笔。
猛地感觉头晕目眩，我靠在沙发上眯起眼睛。
脑袋一片混乱，揪心的回忆走马灯般晕得整个人天旋地转。
猝然起身，也不顾眼前一片漆黑，踉踉跄跄撞进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浇了下来，顿时让我打了个寒战。衣服紧贴在我的身上，凉意渗入骨髓。暗色纱窗朦胧映出各家灯火通明，确唯没有为我点燃的一户。
我仰起头，水好似有了生命，包裹着我的全身，身上的冷意居感觉不到，落入我的眼睛，我的视线迷糊。
他们现在会在干什么呢。
去死吧。不是说天道轮回好人好报吗，老天，我的轮回呢。
抱着膝盖蹲下，任由水临摹我的下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