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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星夜飞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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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打更声刚过，云谌就轻手轻脚翻上了藏书阁的屋顶。
青瓦被夜露浸得微凉，她抱膝坐着，仰头看向漫天星河。这是她穿越前就有的习惯，每当失眠就数星星。
这里的夜空格外清澈，银河像被泼洒在墨蓝天幕上。
“我就猜你在这儿。”瓦片轻响，柳月提着两坛酒落在她身旁，青衣在月光下泛着银辉。他总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出现，仿佛书院里无处不在的风。
“柳师兄夜游啊？”
“夜游碰见小贼。”柳月在她身旁坐下，递过酒壶，“喏，分赃。”
这酒液入喉，竟是甜滋滋的梅子酿。
云谌忍不住多喝了两口，脸颊立刻烧起来。
“慢些，女儿家喝这么急做什么？”柳月支着下巴看她，忽然问：“为什么你总喜欢一个人在这里？”
云谌呛得直拍胸口，“你监视我？”
“别紧张。”柳月晃了晃酒坛，“你心情不好，就到这儿来。”
云谌装傻，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想家了吧。
“听说...”柳月突然凑近，带着梅子酒的气息拂过她耳畔，“人在高处时最容易说真话。”
还没等云谌反应，柳月突然揽住她的腰纵身跃起！瓦片在脚下急速远离，整个世界突然倾倒，惊叫声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呜咽。
夜风呼啸着灌满衣袖。云谌死死抓住柳月衣襟，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放轻松。”柳月在她耳边低语，热气拂过耳垂，“想象你是片羽毛。”
他们在藏书阁的飞檐上借力，再次腾空而起。
“柳月。”她叫了他的名字，“你为什么老对我这么好？”
柳月没有回答。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广场上，云谌试着张开双臂，夜风立刻托起她的衣袖，恍若生出双翼。
整座书院在脚下铺展开来。膳堂熄了灯，弟子寝舍还亮着几盏夜读的烛火，后山菜园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看那儿。”柳月指向西厢。
萧若风的屋子还亮着灯。
话音未落，那扇窗突然打开。萧若风执卷而立的剪影清晰地投在窗纸上，似乎正抬头望向夜空。云谌下意识要躲，柳月却坏心眼地带着她在空中转了个圈，青衣与素袍在月下交织如蝶。
柳月故意带着云谌俯冲而下，在距离地面三丈处突然撤力，两人旋转着坠落。云谌紧闭双眼，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柳月在最后一刻提气上跃，化去下坠之势，轻飘飘落在银杏树梢。
“怕什么？”柳月轻笑，“我还能摔着你不成？”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柳月突然正色：“云谌，若有一天你要离开书院...”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青色玉佩，“带着这个，可保平安。”玉佩入手温凉，正面刻着柳枝，背面是个小小的“月”字。
一点动作就能让树梢剧烈摇晃，柳月为保持平衡将她搂得更紧，从远处看，两人几乎融为一体。
云谌刚要道谢。
“云谌。”树下突然传来冷冽的声音。萧若风不知何时已站在树下，月光为他轮廓镀上银边，却照不进幽深的眼睛。他目光落在柳月环住云谌腰肢的手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下来。”萧若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书院禁止夜游。”
柳月突然松手。
云谌惊叫着下落，却在离地半丈时被萧若风稳稳接住。
柳月悠然落地，“人还你，酒我留着。”说罢竟真的拎着剩下的梅子酿扬长而去。
夜风突然静止，银杏叶不再沙沙作响。云谌僵在萧若风怀里，“放我下来”。
“……”
“我先回屋了。”
“我送你。”萧若风默默将云谌送回了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