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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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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 00:00
程野是个夜间司机，主要就是跑深更半夜，四寂无人的的单子，这个时间平台会给辛苦接单的司机多分钱。还有就是，为了小程同志健康的考虑，双手把住方向盘，直接杜绝了他吃夜宵的可能。
在他正常接了几单，跑完以后，还是不可抑制的想起那个梦，和这丝丝缕缕关系中一切线索指向的那个人。
他几乎是无法抑制的想起顾临渊，信的收件人，总归不会是重名，思绪混乱无比的程野拧开矿泉水，咕咚咚灌下去，那种不安的情绪才被压下去一点……
“网约车平台已为您接到下一单，请尽快前往上车点～”背景突兀的声音这次倒是没吓他一跳，但是在他低头检查地点时，上车点清楚写着四个大字，像是有人敲打着他的神经末梢一样，光华大厦。倒是让他瞬间起了一身冷汗，指尖微微发抖，嘴上倒是一点也没松口。
“靠，怎么又是光华大厦，这大厦怎么阴魂不散的，不会又是那个诡异叛逆高考少女吧。”程野无不烦恼的自说自话。
“不过，这次我聪明了，我取消……”程野连续点击取消订单的按键，力气之大速度之快像是要把手机按碎，“我取消取消取消……”在他发现平台又又又卡了一个无法取消订单的bug以后，程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比起那个虚无缥缈的噩梦，和眼睛隐隐传来的幻痛。他更担心的是违约一天白干啊，先别说能不能吃上这一单的肉松小贝，明天饭钱都要没了。
或许是因为抱着种种的侥幸心理，又或是因为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由，程野开着幽灵一样的新能源轿车，驶向迷雾中。
北京时间00：05
程野离光华大厦不远，不过5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和梦境不一样的是，这次没有晦明不辩的暗雾，道路上也有偶尔的过车或是夜猫。事情似乎在往正常的方向进行着。
除了，咚的一声。像是心跳停跳了一大拍。
他余光看见像是闪影一样直接凭空出现在在旁边的女孩，夜黑风高，程野想是自己缺少休息，直接大片忽略了女孩上车的记忆，呆滞的公式的确认她的手机尾号，头惯性的向右转，却看到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
不，那根本算不上是一个正常的人。青青点点的尸斑遍布在女孩已经开始脱落皮肤的脸上，伴随着不同程度，不同部位的肿胀，就像是注了水似的，整个狭小车厢里翻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的味道。
程野呆了，这张脸完美的填补上了他梦里的空缺，但是是以一种更邪恶，更无法想象的痛苦的方式，整个视觉信息完全就是一幅诡异的画像。
程野下意识想要跑，他用手去试探着开车门，完全锁死，尝试无果后，他意识到，这不是噩梦，不是现实，是他喵的哪门子恐怖游戏啊！
他就是再迟钝，再天真，也尝出事情远不是这么简单，既然腐烂少女没有先对他产生攻击，那就试一试先把她送到终点。
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北京时间00:15，不敢轻举妄动，那女孩开口了，就像是嗓子里最沙哑的部分发出的声音一样：“现在是十二点整，立刻把我送到光华大厦。”
这时路景才开始变化，道路宽敞，路灯明亮，没有行人，没有活物，这里明明已经到了光华大厦啊，程野紧握手机，看清了新的导航路线，但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车内的时间，似乎比车外的，整整慢了15分钟。
他看着不争气的手机，像是在骂，你怎么也跟着这个鬼世界一帮了，放弃了你最最亲爱的主人我！！！
程野按照着地图跑，谁料那女孩突然撕开校服，布料嘶啦一声，像是彻底断开。程野蒙了，嘴里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一边把车开的飞快。
车子发动机突然停了，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那女孩用血淋淋的手掰过程野的头，让他直视自己那空荡荡的胸膛，本应该布满器官的地方，这时候却成了一个空洞，那块应该孜孜不倦跳动着的心脏，现在却是一块面板，程野不合时宜的想：这么冷血的吗？
女孩张开大嘴：“把你的时间填进来。”
程野冷笑，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摇下了窗户，从她上车，程野就在暗暗观察，那女孩骨架很小，很瘦弱，像一只断了翅膀的麻雀。这个古怪恐怖游戏虽然把车门上了锁，但车窗可以上下正常调节。五分钟内，他慢慢的调节车窗，一厘米一厘米的调。
程野回她：“填个毛，再见了您咧。”手一用力，就把她从车窗户推了出去，女孩的关节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但是还是顺利的被大力程野司机，毫不怜香惜玉的整只弄了出去。然后以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飞一样驶出了光华路，逃之夭夭了。
少女被整个推了出去以后愣在了沥青地上，半晌转头看没有汽车尾气的汽车方向，转了转头，脖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更骇人的是，除了脱落的大片皮肤，这个女孩把整个身体扭曲成了像是野兽一样的形状，就像是装好了定位一样朝着程野的方向四只脚一起奔跑过去。
程野一口气还没呼出去，就瞪大了眼看见后视镜里越来越大的校服女孩，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追上来，程野只能加迈，仪表盘里的指针吃力的歪向一旁。
程野有点绝望：“这怎么还是四驱的人，这合理吗？！！”
少女穷追不舍，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程野灵光一现，空出手拽下了摇摇欲坠的符咒，一张淡黄色的宣纸宝如蝉翼，脑子里过过电流，发酥的想起了顾临渊……顾临渊说过，紧急时候，符纸入身可以保命。时间不等人，程野想了一种最直接的方法，填到嘴里胡乱嚼几下仰头咽了下去。又苦又涩的朱砂好像是在他的嘴里化开了一样。
手指痛苦的蜷缩起来，恶心的不行，车载电台的声音按钮自己转了起来，紧接着，再熟悉不过，甚至有一段时间魂牵梦绕的的声音像是在他耳边响起。
沙哑的不连续的顾临渊的声音从车载电台流出，就像是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铺垫一样，程野屏住了一刻呼吸。
顾临渊：：“用你的血涂在方向盘刻痕上。”
程野这才注意到方向盘上早就布好深浅不一的神秘刻痕，就像是顾临渊早就知道这一刻提前准备好的一样，程野不敢犹豫，把前几天划破的伤口撕开，不自觉的嘶出声来，忍痛描画了起来，就在这时，校服少女也追了上来，扒在了飞速行驶的车窗上。千钧一发，程野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的时刻，金光映照了他已经苍白可怖的脸。
那是一个完备八卦阵，九宫为骨，八卦为魂，层层紧扣。程野还没来得及细细揣摩，瞬间，窗外少女被金光犹如蛛丝一般的网整个包住，成了一个厚厚的茧，牢牢的封在了后备箱里，程野大口喘着粗气，后备箱本就不大，满满当当盛了一个人，当即不堪重负，吱吱作响了起来。少女左右挣扎，却终究暂时撕不破这固若金汤的阵法。
程野没有立刻下车，开灯后发现副驾驶位的下面，有一个少女落单的背包，秉承着不是变态只为保命的心理，他颤颤巍巍的翻起包，看看有没有任何能解释这古怪循环的线索。
他现在知道的可怜，唯一能推断的就是现在车内时间比车外慢15分钟，但顾临渊怎么会牵扯进来呢。
“梳子……笔袋，带的还挺全，这游戏制作者下本了，”程野拿出了翻箱倒柜的气势，摸索着夹层，感觉到一张坚硬的纸片，捏出来放在灯下看。
名片上不是他，也不是校服女，是顾临渊，反过来，上面有一句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第七十九次实验对象。程野陷入了困境，后备箱一直不停的咕咚着，证明女孩随时都有可能破车而入，顾临渊现在，又身处何处，他究竟应该怎么办。
就当一切看起来停滞了，手机上程野这一单的五星好评居然被点亮了，原来虽然女生不停追杀他，但系统还是认定程野已经完成本单，自己给他刷上了一个红闪闪的满分好评。
程野下意识点击查看详情，却又误入了一段往生记忆。这次视线比起上次清楚多了，他欣慰的想，却在看到来人时立刻冰冻住了，顾临渊侧着脸，低头，脸上有星点胡茬，眼下乌黑已经发青，却还是一张洋溢着精致五官的脸蛋，程野摇摇头，专注在这记忆背景。
阴冷又潮湿，长橱柜反射着金属光芒，视线慢慢转移到正中一个躺着了无生机的人，身上鲜血淋漓，是她。程野想，这是个停尸间。
顾临渊慢慢走近女孩的身旁，闭上眼睛，翻出女孩还干净的肚皮，一笔一画，虔诚无比的画着什么，程野勉强靠近，睁大眼睛，搜刮着为数不多的神学知识……
这是往生符，顾临渊在救她。
一声巨响把他吸引回现实，后备箱像是要裂开，女孩重力锤击车厢，狂躁的尖叫，声音快要击碎程野的耳膜和神经：“他骗了你，我们都是祭品！！！”
程野的大脑像是要裂开，祭品，往生符，女孩，还有……顾临渊，这究竟是什么，是谁在搞鬼，又是什么目的，顾临渊，他现在又是什么处境，程野踩下油门，车子犹如受惊之马，一开弓就飞了出去，他竟然，一脚油门，蹬到了暴雨中，就像是一层结界，或是夹缝中另一个空间一样。
后备箱没了动静，周遭彻底静了下来，程野连忙点击手机，上面清清楚楚，一丝不苟的显示，现在是2016年，他真穿越了，程野感到有人的脚步声，立刻熄灭了车灯，凭借着稀稀疏疏的路灯，看见一个女孩，从楼梯上摔的很重，侧着身子滚了下来，作恶人没立刻逃跑，朝着程野的方向转过身子，拽下口罩。
程野这次绝对是实实在在称得上是惊恐了，因为那个黑衣人，正是他自己，如假包换，甚至比他自己长的还像程野，后颈上闪烁着朱砂符的暗影。
手机疯狂震动，机械声播报着：“时间线污染，剩余循环次数降至50。”
程野彻底不饿了，安静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