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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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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B城确实是个小县城，城乡结合的十分不好，特别一到晚上，硌硌楞楞的石头地上也能卷起来沙尘，一股尘嚣的厌人味道。
程野坐在车里，眼睛几乎不眨了，看到“他自己”虐待未成年，怪异不舒服的感觉涌上来，像苦水一样，翻涌浮动。等到外面彻底没有了动静，只剩下尘土刮擦车门的摩擦声，程野三更天却打了个寒战，胳膊腿抖的像面条一样，哆嗦着下了车，靠近女孩的方向。
那女孩却是了无生机了，特别是头上裂了一道大口子，像是不知名怪物的一张大嘴，程野鬼迷心窍了，就像是被操控了一样，伸出手，野蛮的扒开了那道人皮裂缝，圆滚的头上刻着一个花纹，那样子太过熟悉，程野在长时间的惊骇下一时也想不起来，昙花背面为佛脚，青腾花符缠绕其中…… 暗合一只……鸡？
程野彻底想起来了，高三的时候，他在一节似乎是语文课的时候，大肆嘲笑过顾临渊一次，一是因为他看到了顾临渊手机里的照片，顾氏家纹，本来只是觉得有点复古，二是因为仔细睁大眼睛一看，就发现了一只金鸡，如此突兀的立在了画面里，程野顿时爆笑，因为他低到不能再低的笑点，当时就立刻被语文老师请出了教师。
是了，这是顾氏家纹，程野愣在了血腥的背景里，太多为什么的问题，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问了。
谁料那女孩突然暴起，恢复了不知道只剩了几魂几魄的身体 ，发出了声音：“临渊哥用我的魂，替你挡了79次命劫。”
话音刚落，一阵火光冲天，位于他们身旁不远的程野车内的所有朱砂符瞬间被点燃，一种极其强大的法力场产生钟鸣灌耳的声音，几条火龙窜上空中，彼此交融笼罩下来，像是条形的金刚锁。程野和女孩同时闭上了眼睛，以为自己会被火舌吞灭，却不料得到了庇护。
上空中的监控头无助的摇摇头，眨巴着眼睛，失去了窥视的对象，整个监控系统各个方向一下子集体变成盲人了。
北京时间01：15
火圈里只剩下车子和他们两个，程野惊恐的发现那女孩在地上弯曲爬行着，像是一只失去了力气的瘦虫子，紧接着，程野听见她说。
女孩：“把我的胸膛破开…… 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程野没有动作，一直在想，顾临渊…… 顾氏家纹，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要参与到这个古怪怪谈，再次介入他的生活呢。
女孩看他迟迟没有动作，就一下子把伸手能够到的碎玻璃一把捅入自己的胸膛，一声令人牙齿发痒的声音传出，那里没有血，只有痛苦的喘息声和女孩望向程野的渴求目光，像是在说：帮我一下啊，帮我解脱，像是一只临死的母鹿，程野终于忍不住了。
程野被迫就着女孩的刀口，向外，残忍的拉开了口子，豁然，还在坚毅跳动的心脏上赫然一个契约符，这些杂七杂八的知识还是高三的时候从顾临渊那里放敲侧击弄来的，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到现在，记忆还是那么的清晰。程野不禁骂自己，知识怎么不能过目不忘呢！！
那时候的顾临渊，第一喜欢程野，第二喜欢捣弄这些东西，第三喜欢学习。而程野呢，第一喜欢顾临渊，第二喜欢打游戏，第三喜欢和顾临渊聊天，不喜欢学习。
每天他最最期待的环节就是看顾临渊画符，甚至异想天开的问他有没有一种符，可以把两个人生生世世都锁在一起，程野自觉小天才，给他命名，结婚符。顾临渊一时间答不上来，被他噎住了，后来还真被他查到了，有一种符名为往生契约符，可以将生死生生世世连在一起，所谓同生共死，却不是爱情方面的那种，纯是技术符一枚。
程野趴在桌子上，嘟囔说，那我不要，我要是死了你还得给我活下去呢。
少女像是要耗干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把自己乌黑的手指插入刚才爆破过的一张朱砂符里，那符咒中间有刚好的一条小裂缝，随机，她说：“他把你的一魂……一魄养在我这里。”
如果按照她说的，她为自己挡命劫，那么源头一定扎根于这里，所以才会不断循环，不断的经受折磨。成就了这个幽怨少女，特别是对于他的无限恨意。
想着命劫也不会无限针对他下去，化解开来就好啦，抽走自己寄存在她那里的一魂一魄，循环自然结束，自己也可以从这场荒诞游戏里解脱出来。
车载系统又突然发出声音，像是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一样：“现在抽出魂魄你会彻底死亡！”
程野听出这还是顾临渊的声音，伤神的叹了口气。但却没有作出下一步，本能的，听从他的建议。
北京时间02:30
少女眼见他没了下一步，继续对他施压，威逼他，两只修长手臂在尘土上反复擦砬，两只空洞眼睛死死盯住他：“我可以永久消散，你立刻就可以退出循环……但我已经与临渊哥的生命息息相关，结出生命契约，或者，你可以继续这无尽的游戏，这样才能维持他的生命。”
程野大脑旋转，飞快理清利害关系，顾临渊和这个女孩应该有某种契约，会同时死亡。
而他被现在这个循环绊住脚，而顾临渊却为保护他不断死亡，如果要脱离循环，女孩便会身死，顾临渊也是一样。他又想起了那个结婚符，如果当时真的画下他和顾临渊的往生契约，现在也不会犹豫不决，反正都会死亡。
二选一，程野心脏被狠狠揪住，虽然这个恐怖游戏确实恶心，但比起顾临渊的生命，似乎就不值得一提了。
两个人即使曾经分道扬镳，各指沧海，只不是年少气盛，现在桑田走了一走，程野早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这么多年，零零散散的打过很多工，鸡零狗碎的事干了不少，唯唯没有在感情上随便托付。他也尝试过联系顾临渊，只不过发出的信息都石沉大海，慢慢的，程野也觉得自己高三最后那番话，彻底在他们之间划出了楚河汉界，但现在，一棵小芽苗慢慢露头，似乎告诉程野，你们还没有彻底结束，这么多年，定有隐情。
程野翻出手机，想翻翻攻略，一不小心手滑打开相册，里面整整齐齐躺着79段视频。程野看见视频封面都有顾临渊的一个头或者半个侧面，果断打开了最近的一个视频。
就是他的梦。
如假包换。
视频里的程野左眼泊泊不断的流出鲜血，程野躲在驾驶位上，蜷缩着困兽一样的身体，无助的越陷越深，双手颤巍的捂着眼睛，没有帮手，没有转机，画面外的程野都能感受到他的绝望。
顾临渊陡然出现，少女立刻转换目标，发了疯一样的扑上顾临渊，放过了程野。顾临渊像是知道不能抵抗一样，任由她撕咬，不一会，顾临渊就变成了伤痕累累的稻草人，但他如同没有痛觉一样，视线直直的，不带掩饰的看向程野，眼神里像有一顷汪洋。
在顾临渊倒下的一瞬间，程野结束了那局游戏，从自以为的梦境中醒来。
什么梦，明明就是顾临渊给他当了79次的替死鬼，可他却却还偏偏不知，自己做着黄粱美梦，以为自己蹉跎一辈子也无所谓，但顾临渊却把他看的比自己还紧。
而画面外的程野，此刻也血红了眼眶，他知道如果这是第79次循环，为了保他的命，顾临渊已经替他死亡了79次。手掌无声的握紧又松力的张开，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像是心痛到不能自已，程野蹲下，空空的胃里翻江倒海，不知道咬破了哪块娇气的肉，程野嘴里一番苦涩滋味。
像是一些俗套老道的爱情故事，明明两个人分开了很久，当初可以说是不欢而散，这么多年却还是似有似无的命运纠缠着。
手机不解风情，弹出提示，可以选择好评或者差评，程野知道，这就是女生说的那个终极选择。
他毫不犹豫的按下放弃好评，循环继续。
眩晕间，他暗暗想，如果这次他可以撑到自己死亡之前，是不是能再见上顾临渊一面，那种面对面的。
北京时间02:59
循环重制
程野试图摇醒混沌的大脑，却像是一团豆腐脑在脑子里一样，特别乱。低头看见自己坐在车里，但他已经没有了恐怖情绪，一心只想加速进程，到顾临渊出现的那个环节。
他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斗留下的掐痕淤青变成了金色字样的符咒，金色篆文在皮肤下，像条活过来的金锁链。盘绕在他的脖子上，蜿蜒书写。
这次副驾驶上没有女孩，程野明白循环又延后了，那女孩现在大概在他的后备箱里。副驾驶上直孤零零的放着她的染血校服。
但他现在有点茫然，因为没有了女孩的下单，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手机自己一声震动，程野滑开，是顾临渊手机号的信息，一条空白信息，紧接着，导航自己导至一家符咒店的旧址。
程野：“得令！”用力一蹬像是给马儿加速一样，同时，后备箱传来沉闷的敲击声，程野说：“我知道你着急哈，慢慢来，我先去见见我的……好同学兼本人的前男友哈，这个更重要”
一串钥匙从校服口袋里掉了出来，这就是符咒店的钥匙了吧。程野捡起，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多事保符咒店，小本经营童叟无欺，还可以上门修马桶，下水道，冰箱，一起下单打8折！
程野想要笑，嘴角已经翘起来了，却又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像是觉得不应该在恐怖游戏里ooc一样。
不过，这游戏怎么没有进食环节啊！！！这么久他唯一吃过的东西就是朱砂符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