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Part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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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熠瞪了他一眼，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脸上。
吕严的表情有些微妙，但也说不上生气，他指着门口对裴渡说：“裴渡，你要是不想听课，就出去站着，冷静冷静。”
裴渡“哦”了一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瞥了一眼秋熠，缓步走出教室。
吕严拍拍秋熠的肩，让他下去了。
秋熠回到座位，又想起什么，他撸了一把梅怀远的头发，说：“梅子，止泻药给我，不许再吃了。”
梅怀远转头：“？”
“给我。”秋熠声音低沉，还踢了一下梅怀远的椅子。
梅怀远从桌底偷偷将药瓶给了秋熠。
秋熠一把接下，接着胡乱塞进桌肚。他看见吕严将前后门都关上了，教室里很安静，仿佛与世隔绝。
“同学们好，我叫吕严，你们的主课和课后提高都将由我来上，希望大家好好配合，我会和你们一起跨入数学的殿堂。”吕严的开场白很亲民，这也在无形之中拉近了他和这群学生的距离，“我先来认识一下我们的课代表，你叫什么名字？”
“秋熠。”
吕严随即在秋熠的名字前打了个五角星，然后他用笔在白板上写下一道题，共三个小问。
“秋熠同学，你们班主任跟我说你数学成绩很好。”吕严顿了顿，“现在由你来做这道题。其他同学，拿出纸和笔，在草稿纸上写下思考过程，我来检查。”
秋熠：“……”
这吕老师看来今天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秋熠低着头，在数学书的空白内页写下了他的解题思路。吕严走到他身边，拿起书思考了一会儿。过了好久，吕严脸上的笑容才渐渐展开，他对着全班同学说：“这道题，其实有很多种解法，我们秋熠同学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了最优解，大家鼓掌！”
吕严拍拍他的头，秋熠顺势坐回座位，热烈的掌声令他浑身发烫。
这时，教室后面也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声音，好像是专门拍给他听的。秋熠怔了几秒，顺着声源看去。
他盯着教室门中间一块小小的玻璃，裴渡半个身子靠在那里，看不清脸，但光与影的交错还是让他确信那人在鼓掌。
你拍个屁啊。
秋熠骂了几句宣泄完情绪后，便也认真听起课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节课下来，秋熠已经写满了好几张数学讲义，吕严讲题的速度不算快，但他每一道题都会要求他们至少写出三种解法。
可以说，“一题多解”的理念被他用到了极致。
秋熠刚想去敲梅怀远的脑袋，就被吕严的声音打断了：“秋熠，你跟我来趟办公室。”说完，他余光瞥见正要转头问题目的祁念，又说了句：“祁念，自己动脑筋。”
祁念灰溜溜地转过身去。
梅怀远对秋熠说：“熠哥，下节体育课，我先下去了，你待会儿快点下来啊。”
秋熠点头，跟着吕严走向办公室。
吕严拉了把椅子让秋熠坐下，二话不说进入正题：“秋熠，你的工作分为三部分，首先是课前的纪律管理，其次是作业布置，最后我希望你能帮助班里基础较为薄弱的同学。”吕严停了停，递给他一沓卷子，“这是这周的作业，你衡量一下今天总体的作业量，合理布置即可。”
秋熠乖巧地点头。
吕严叹了口气，对着即将离开办公室的秋熠嘱咐道：“我希望你能帮助一下裴渡。”
秋熠没回头，只是整个人呆站在那里，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知道了。”秋熠说。
体育课，女生跑完800米就在单杠旁休息了。夏欣桐环视一周，在不远处看见了穆心海，她招着手，后者也缓缓走来。
穆心海脱了校服，露出纤细的手臂，红领巾在她胸前飞扬，那一刻，她仿佛褪去了以往的傲气，只剩青春活力散发在周围。
“心海！”夏欣桐喊了一声，她将程孟珂牵到身边，介绍说：“她叫程孟珂，你们之前应该见过。”
程孟珂礼貌地微笑，穆心海一仰头，提了个不着调的问题：“她初中年排多少？”
程孟珂有些窘迫地说：“97。”
穆心海像是思衬了一会儿，接着缓缓道：“嗯，还行。”
夏欣桐眼看气氛渐渐僵硬起来，她忍不住开始打圆场，顺便问了那个问题：“心海，你消停一会儿吧，学习只占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我有件事想问问你，就是你之前初中谈的那个男生，现在还有联系么？”
没想到穆心海立马坏笑起来，她推开夏欣桐，对着程孟珂的耳边轻声说：“你别和小桐说，周五那天放学，有一场好戏即将上演。”说完，她意味深长地向程孟珂挑了挑眉。
程孟珂秒懂，也跟着笑起来。
夏欣桐站在那里显得不知所措，她本想再问几句，却被程孟珂拉走了。
“走，我们看篮球去。”程孟珂勾着她的肩膀，一步一步朝篮球场走去。
秋熠刚和梅怀远、祁念他们打好球，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校服黏在皮肤上，显得燥热难受。
时灯提着一袋水走来，他热情地说：“这天气还是这么热，大家打球辛苦了，过来喝点水吧。”
三人说了谢谢，各自拿起一瓶水。
梅怀远不禁抱怨道：“这几个平行班的实力还是可以的，我们打得好被动。”
祁念补充：“尤其是10班的那些男生，个个人高马大的，身体也灵活。”他叹了口气，“照这样下去，国庆之前的比赛还怎么打啊。”
秋熠拧眉道：“别说丧气话。”
他拉着梅怀远来到阴凉处，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两人一时都没再说话。
身旁一男一女的声音一字不差地传入秋熠的耳畔。
女生问：“怎么不去打球？”
男生摆了摆手，无奈道：“累。”
“你下课还做数学啊？”
“啊？”女生突然反应过来，男生是在说之前不小心撞到她那时的事，“我妈给我布置的，要在学校完成。”
“哦——”男生拖长了调子，“那好学生，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称呼，她撸了一把男生蓬松的头发，正声道：“盛珩。”
男生淡淡地笑了一声，接着将校服帽子套在头上，说：“裴渡。”
秋熠早有预感，但还是猛地一激灵，往梅怀远那边挪了挪。
“秋熠。”一个有些羞涩的声音传来，“给你的水。”
苏陌楹小心翼翼地将矿泉水递给秋熠，脸色微红，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后跑去。
“噗——”梅怀远没忍住笑出声。
时灯：“秋熠，你到底喝哪瓶水。”
秋熠：“都要。”
“哈哈哈哈……”是身旁男生发出的笑声，“秋熠，那你现在喝吧。”男生捂着嘴笑个不停，喉结轻轻滚动着。
盛珩探出脑袋，有些好奇地看着秋熠。
秋熠还没来得及骂出几句脏话，程孟珂就拉着夏欣桐不怀好意地凑到他跟前，嘲讽道：“秋熠，苏陌楹的水你也敢接，她家里什么情况你难道不清楚吗？”
夏欣桐猛地拽开程孟珂的手，很是生气。
她语气严厉，不容置疑，显出了班干部的作风：“程孟珂，我希望你对其他同学都放尊重些。”
盛珩也恼了，她几乎是凑到程孟珂身前，一根手指点着衣领，威胁道：“你没这个资格说她，有本事你期中挤进年级前50啊？”
程孟珂“呵”了一声，语气轻飘：“这就是事实，还不让说了？盛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程孟珂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盛珩。她感到脸上火辣辣的，还带着些羞耻的意味。
“程孟珂，这只是一次警告，要是还有下次，我不介意让我哥放学带人堵你。”盛珩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接着掉头就走，空中只回荡下刚才的话语。
梅怀远看了秋熠一眼，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盛珩。
程孟珂捂着有些红肿的脸，灰溜溜地跑走了。
夏欣桐挤出一个笑容，对三个男生说：“不好意思。”
接着她也走了。
时灯说：“两位，我要去确认一下情况。”
阴凉处只剩下了秋熠和裴渡。
秋熠有些尴尬，刚欲离开，就被身后戏谑的声音叫住了：“秋熠。”
“你肚子不痛了？”
秋熠回头，语气不善：“痛个屁。”
裴渡站起身，走到秋熠旁边，抓起他的右手臂，眼睛一瞟，笑吟吟地说：“你真听话。”
听话？我听什么话？
秋熠甩开裴渡的手，不想再与他多交流，一个人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裴渡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间出了神，倏然他将手插进口袋，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两个小时的数学提高，秋熠坐在课桌前，他的身旁空荡荡的，那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或许是数学老师与课代表之间的心有灵犀，吕严几乎一进教室就问：“裴渡呢？”
班里有人调侃答道：“他逃去宿舍了，毕竟来了也听不懂啊。”
秋熠很快蹙了一下眉，手中的笔不禁握紧了些。
吕严无奈，摇摇头：“随他去吧。”
话虽这样说，秋熠还是感到吕严的话中藏着遗憾和不甘。
一个小时过去了，秋熠准备将讲义翻面，教室外却突然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报告。”
裴渡穿着一身休闲服，校裤被卷起一半，露出纤细洁白的小腿。红领巾已经转了一百八十度，正倔强地飘在身后。
秋熠瞧见盛珩的耳尖红了大半。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竟然也很烫。或许是用脑过度的原因，他想。
吕严只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自顾自地在白板上写题。
裴渡倒也不尴尬，迈开腿往最后一排走去。
秋熠将椅子往前挪了挪，却一不小心夹到了手，正好是那个受伤的地方。
秋熠抽了一口气，默默地低着头。
梅怀远整个人往后靠，轻声道：“熠哥？”
“没事，你坐好。”
梅怀远听话地坐好了。
裴渡几乎是一沾到书桌就睡着了，他刚刚进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当然，除了人。
“啪”的一声，秋熠抬头看向前方，只见吕严将笔甩到了地上，他高声喝道：“裴渡！”
教室内一片寂静，那人没有丝毫反应。
吕严几乎是从讲台狂奔到了最后一排，他猛地一拍裴渡的桌子，脸色通红。
裴渡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子，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这人真能装，秋熠想。
“裴渡，我就想问问你。”吕严非常生气，他强压着怒火继续道，“你要睡觉就去宿舍睡，既然来了教室就该好好听，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这是非常不尊重老师的行为！”
裴渡眯起眼，用手一指秋熠，道：“您亲爱的课代表让我来的。”
秋熠：？？？
梅怀远和祁念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秋熠。
吕严很明显没心思确认这件事，他干脆将计就计：“秋熠，那就麻烦你盯着他了。”
吕严说完，转身走回讲台。
在这个过程中，秋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裴渡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他用眼神警告道：“你给我好好听课，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裴渡就看着他笑，不知道答应了没答应。
但好在，裴渡那天再也没睡过觉了。
放学，秋熠、梅怀远、高晓慕、于轼四人在老地方碰面了。
不知怎的，于轼今天似乎兴致很高，一直拉着高晓慕的袖子说着什么。
梅怀远笑道：“于轼，别总是跟老高说啊，发生什么事了，让哥哥们都听听。”
于轼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高晓慕的手臂，轻声道：“今天我们班里转来了一个很听话的小男生。”
“比我还听话。”
秋熠点了点头，打心底承认于轼确实是很乖巧的男孩子，他没再追问，低着头玩弄脚下的碎石。
梅怀远一听就很来劲，他迫不及待地追问：“叫什么名字？”
“裴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Part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