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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你的猫忘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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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250死了。”
“死了？”
“我感觉不到她的精神力了。”
“啊——”
“发生了什么？！啊！”
“快报警啊！”
“诶、诶！有人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警车的尖锐鸣笛划破天边渐沉的云。黑慢慢笼罩下来，忽起的风无形增大，尘土和泥腥一并迎向。
风鼓吹起衣袂，冷意直钻胸膛。红与蓝闪动，浸入深黑的眼瞳。他们远远地站在一旁，沉默地注视着围成一圈的地球人。
“250真的死了。”
“……你哭了。”
“我不会哭。”245这样说着，抬手抹了一把脸，“我不是地球人。”她拢紧指尖，风吹干了手心里的一点湿润。
“地球人，”他说，声音被风吹散些，“很复杂。”
“……我不喜欢地球人了。”245说，“他们都一样，我理解不了。”
良久，他才开口：“回去吧。”
245哽咽了，眼泪流了下来。“我想回家。”
相比叹声，风声尽数灌进耳畔。他轻声说：“我也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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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水街养老社区惊现分解女尸#
#养老社区女尸案# 警方已介入调查
#远水街养老社区发生命案#
“你知道了吗……看这个视频！”
“咦、我靠，别给我看啊好吓人……”
“这事都上热搜了，听说是女的、被分尸了！”
“你们讨论啥呢。”苏晓柠从无趣的发呆中挣扎着回过神来，“这节大水课真的好无聊啊。”
“你看。”
同座的女同学递来一段视频。苏晓柠凑过去看，惨白的一截残肢正摄入镜头。她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着实被此景象吓了一大跳：“这怎么回事儿？！”
“远水街养老院命案，上热搜了。”
苏晓柠愣了几秒，觉得这地名格外耳熟。倏忽间，她想起周语灵去的地方正是远水街养老社区。趁着下课的空档，苏晓柠拨通了周语灵的电话。然而，接连十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直到第十一个。却不是周语灵的声音：“晓柠吗，我是语灵妈妈。语灵她出了一些意外……现在她在医院休息、没什么大碍了。不用担心啊。”
“阿姨，语灵怎么了？！”苏晓柠忐忑不安的心绪并未因此消减，“她还好吗？！”
“……”对面缄默半晌。苏晓柠听到一声叹息，声线隐约颤抖：“越芊、那孩子，出事了。”
心脏重重地往下一坠，像被尖刀狠刺，滞余郁结得难以喘息的空荡。苏晓柠不敢相信，更不愿意相信。明明相处了这么久的朋友，眨眼间便再也见不到了。
眼泪成串地落下，她难耐决堤的情绪。
指尖停滞，滑过这些热搜的词条，最终息暗了手机屏幕。他有些怅然，难过的心绪更甚。
木已成舟，无可奈何。
收拾好学生交上来的纸质作文，凌杳走出办公室。口袋里的手机蓦地震动不停。
【张明明】
手机差点落地，凌杳及时抓稳。犹豫片刻，指尖还是点击接听。
彼此静默着。
凌杳打破尴尬的局面：“有事吗？”
“你的自行车在我这里。”张明明说，“还有你买的东西。”
没人能得知这些东西是如何到他那里的。凌杳对于被‘解救’出来的经过一无所知。他思索片刻，开口：“不用麻烦了，我买新的就好。谢谢。”
对方安静了，以致于凌杳低头确认了一下电话是否挂断。是没有挂断的，凌杳确保电话仍在通讯，并确定双方都处于无言的状态，所以他再次开口：“我还有事……先挂了。”
“凌杳。”
“……”凌杳及时停滞指尖。
“我在你学校门口。”
“……”
“我送你回家吧。”
“……”好像不太能拒绝。凌杳小小地吸了一口气，“好。谢谢。”
对方的声音清晰不少：“不用客气。”
“我……现在走出校门。”凌杳小声说，“先挂了。”
他立即应答：“好。”
挂断了电话，凌杳觉得脚下的步伐莫名沉重。如同打开了什么闸门，他接连叹了几口气，脚程加快些许。
行过拐角，意外撞上匆匆寻来的杨呈玥。两人对视，杨呈玥急急开口：“我正找您呢凌老师。”
杨呈玥皱着眉，显然是忧心忡忡的模样，“我们学院现在要召开会议，需要您到场。”
凌杳连忙应下：“好。”
“您跟我过来。”杨呈玥立马向前引路，换作小跑。
凌杳紧跟着。心下已经猜到了事情如此紧急的原因——杨呈玥是这几个汉语言班级的辅导员，这会儿来找他，应该与沈越芊的事情有关。
果不其然。
四名警察端坐在会议厅中间。年长的警察神情整肃，率先讲话：“我们是江北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民警。今天来是为了调查一起案件，希望各位老师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经初步核实，死者沈越芊是江北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大二学生。”
“如果各位有任何线索，请及时向我们提供，也恳请大家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
按照实际情况，凌杳确实与沈越芊没有太多的交流。简单的问询过后，他还是决定隐瞒他所经历的离谱事件以及屈服于外星人‘不能报警’的威胁。
会议很快结束。
年轻老师的眼眶微微发红，偶尔的几声叹息在寂静的厅室内显得格外沉重，压抑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凌杳觉得自己鼻子有些堵塞，呼吸加重着，试图抢夺稀薄的氧气。
同行一旁的是杨呈玥。她低着头，听到小声的吸鼻声，抬头看向脚步放缓的凌杳。“你还好吗凌老师？”
“我没事。”凌杳注意到她发红的眼眶，轻声安慰道，“我们都为此感到惋惜。你不必太过介怀。”
作为新上任的年轻辅导员，杨呈玥很难不去多想。“……这件事情我有很大的责任。”
轻易的言语，难以承载生命的厚重。
两人沉默着并肩走了一段路。彼此路程并不相同，凌杳礼貌告别：“再见。”
“再见，凌老师。”杨呈玥目送着，一直到清瘦的背影消失于视野内。
凌杳穿过教学楼下的架空层，学生们步履匆匆、三五成群地从身旁经过。唯有一人例外，素黑身形挺拔，仅安静地停驻在长廊的尽头。
对方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两双眼眸幸运交汇的刹那，沉静的黑眸立即获知了目标，定住、径直望来。
眼眸里有明亮的光：“凌杳。”
“……”凌杳默默走近，斟酌着开了口，“抱歉，我临时有事。久等了。”
“没关系。”他莫名其妙的热情没能浇灭分毫，“我们走吧。”
整段漫长的路都有人陪伴，凌杳有些不习惯。他不动声色地挪动，在稍稍远离的同时，又发现对方凑巧地隔着半臂距离贴近。
重复好几次无果，凌杳放弃了。
他稍低下头，眼眸居高临下：“需要我帮忙吗。”目光落在凌杳手里提着的公文包。
凌杳安静地侧头，仰高回敬目光：“不用。”
他真的很高。仰头的动作很难持续太久，凌杳转瞬回正视线，听到他说：“你们学校，很好看。”
“……嗯。”
“我之前也来过。”
“嗯。”
“之前没有这么大，也没有这么新。”
“嗯、”
“你喜欢吃什么？”
“……”凌杳顿了顿，“没有。”
“那你饿吗？我请你吃饭。”
“不饿。”
所幸已经走出校门。熟悉的黑色小车停在不远处，凌杳快步走到车旁，才与他的视线相接。
被抛至身后的他又露出一点笑意，微风扬起他发尾卷起的黑发。现在没有光，夜色渐渐笼罩下来，凌杳只远远地与他眼睛里朦胧浅淡的绿光对撞。
诡异。凌杳急忙低下头，觉察他的倏然靠近，又连忙撤出他的包围。干净的长指搭上车门，随着‘啪嗒’一声，后座敞开。
凌杳顺意坐进后排。
车窗外的景象开始变化。凌杳专心于外面的街景。尽管他知道对方是个跟踪自己的惯犯，但他不明白为何对方执意要跟着他，也不确定对方以后是否会一直跟着他。
凌杳极轻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了，凌杳。”
“……没。”
摁下车窗，寒风一股脑儿灌进来。凌杳觉得空气短暂流通，吸了吸陷入堵塞的鼻腔。欲想关闭车窗，其先行上升。
他说：“外面冷，会感冒。”
“……”
“快到家了，凌杳。”
“嗯。”
“……”
“……”
“到家了。”
“……再见。”凌杳利落地扳动车门开关。
作用无效。
“稍等。”
‘啪嗒’，车门解锁。
凌杳打开门，捞起公文包，抛下一句：“再见。”
他三两步并作一步，头也不回地远离。目的明确地奔着家去，凌杳只觉身心一阵轻松。
天更暗了些，小区的照明灯闪烁几下、逐步开启。凌杳耐心等待下行的电梯，等候的途中，他思虑一番，后知后觉似乎忘记了什么。
电梯门缓缓打开，发出轻微的“叮”声。凌杳迈入，随手按下4，门关掩的瞬间，数字开始攀升。混乱的思绪得以耳畔清脆的
一声猫叫清醒。
“凌杳。”
这一声属实突然，凌杳猛地扭过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珠。他条件反射地往后退，腿肚子打了个哆嗦，膝盖不慎瘫软，瞬即往电梯对角倒去。
对方眼疾手快地将人拉回，于是凌杳稳稳地顺势往前倾，跌进对方的半边怀抱。凌杳一怔，又对上一双圆碌碌的眼睛。
“是我。凌杳。”
“喵！”
“你的猫忘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