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混凝土厨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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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轮到孟辉守夜，他吃完饭去窝棚，张平已经在等着了，招呼他坐下说：“孟辉，你这几天在忙什么，见不着人。”
“准备盖厨房，这几天到处捡石头呢。”
“盖房子啊，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就一个小厨房，我和三禾几天就盖好了，二叔他们不在，你家里里外外都靠你，还要照顾夏哥儿，你比我忙。”孟辉拍拍他肩膀说：“得空就休息会儿，以后还要养孩子，别把身体搞垮了。”
张平愣愣答应：“行，我知道了。”
“快睡吧。”
“好。”张平面朝里面躺下，猛男咬着手指偷偷掉眼泪。
这些天真把他累坏了，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全家人都指望他，只有孟辉让他多休息会儿。
他也是十五岁起外出做工，挣到钱全部交给婶娘，二叔婶娘人好，把他们兄妹三人养大，还操办他们的亲事。
但是寄人篱下不比亲父母，大哥木讷，小妹胆怯，他们家只能他撑起来。
说亲的时候，大哥是这一辈的长孙，婶娘给他定的是好生养的姑娘，张祥是二叔家的老大，婶娘的亲儿子，婶娘给他定的也是女子，家里拿不出那么多聘礼，张平只能定个哥儿。
哥儿也挺好的，他的夏至性子好，疼他，两人感情很好，就是怀不上孩子，他们成亲后不久赶上天灾，夏至吃不上饭，身体亏空了，眼看大嫂和弟妹都有了孩子，夏至心里难受，经常背着他抹眼泪。
还好上天眷顾他们，夏至怀孕辛苦，但是每天都好高兴，他们的日子有了奔头。
若不是跟着孟辉找吃食，夏至身体也补不回来，张平真心感激他，孟辉还关心他的身体，让他多休息。
张平在这哭得直抽抽，可惜孟辉出去溜达了，没看着。
第二日天亮后张平摇醒他，让他回家接着睡，孟辉迷迷糊糊往家走，在家门口遇着孟红云。
孟辉眯着眼问：“红云，你怎么在这，新锅用上了吗？”
“用上了，大哥，我听说你和嫂么这几日在捡石头，我们在后山拾出来好些，你要不要，要的话我给你送来。”
“那你就送来吧。”孟辉说完差点笑出声，又补一句：“我们在后院听不到敲门声，你直接倒门口吧。”
“好。”小姑娘开开心心回家，终于能帮上忙了，大哥看上去很高兴，她要多捡些石头。
王三禾扶孟辉回屋休息，他知道辉哥守夜回来要补觉，悄悄关上门去挑水。
后院水稻刚出芽，绿绿的一丛，他害怕把小苗浇坏，用洒水壶慢慢往下淋，稻苗出芽整齐，辉哥真厉害。
前院的菜得浇一遍，前几天移栽的瓜苗都活了，新长出几片叶子，有两棵胡瓜长出小瓜扭，很快就能吃上。
新栽的树也得浇水，长得最好的是桑葚，葡萄本来是一根光杆，发芽后长得飞快，还有那棵花椒树，选的地方不太好，但是也成活了。
王三禾最喜欢的还是樱桃树，每天来看好几次，前几天樱桃花盛开时很漂亮，现在冒出来绿色的小果实，他数过，共四十三颗。
他把掉落的花瓣捡起来，想给辉哥缝个香囊，缝好后又觉得太丑，没好意思送。
“你挑水去了？”
王三禾吓一跳，回：“嗯，秧田浇过了。”
孟辉过来揉揉小孩脑袋说：“别累着自己，看，小麦抽穗了，不错不错，丰收在即。”
两人给麦地追肥浇水，院子里的作物长势良好，三禾做事靠谱，孟辉很满意，然后带人回后院继续搞大动作，今天开始做混凝土。
他不知道混凝土的比例，只能边尝试边调整，实验品全抹在之前养黑鱼的小池子里，弄得乱七八糟。
三禾帮他扣掉干在脸上的泥灰，问：“这次对吗？”
“嗯，我觉得可以，开始吧。”
他用的是熟石灰，不是正经水泥，做出来的混凝土很粗糙，达不到朝廷水泥路的标准，但是用来修池塘足够了。
后院变成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王三禾一开始没看出门道，等孟辉把混凝土抹平，晾到半干，他的眼睛慢慢睁大，池塘变成一整块石头，太神奇了。
“用茅草帘子盖上，阴干几天，池塘修好再回填点土，种上水草，从外面就看不出来了。”他特地没往岸边抹混凝土。
王三禾蹲池塘边看得起劲，抬头问：“能用它盖房子吗？”
“真聪明，这个叫混凝土，就是用来盖房子的，咱们多弄些，先盖厨房，后面把偏房正房也盖起来。”
“嗯。”王三禾起身去搬石头，嘴角压不住笑，辉哥要带他住最好的房子。
两人扎在后院埋头苦干，只在早晚出门挑水，再有就是把门口的石头搬进来。
后院土灶从早烧到晚，小池子用来泡石灰，经常冒着白烟，他家院墙高，邻居只看到他家院子天天冒烟，不知道小两口在忙啥。
小两口沉迷于做混凝土砖瓦，模具是用木头削的，一开始做实心砖，后来觉得太费料，改成空心砖，现代也是用空心砖砌墙，承重没问题。
“你继续做空心砖，我把灶台砌起来，快到夏天了，在屋里做饭太热。”
“好。”王三禾手上动作没停，身上单衣汗湿大半。
他俩早就换下棉衣，王三禾把棉裤拆成两条单裤，棉花收好，裤子继续穿，他们最近都在干粗活，穿旧衣服正好。
衣服臭了也不洗，他们晚上睡前会擦洗身上，换上睡衣，也就是里衣，第二天继续穿脏衣服干活。
池塘一边已经收拾好，另一边正盖着茅草帘，再过几天打通，灌满水，池子里的鱼就能养住了，然后就能放鸭子，孟辉的桑基鱼塘实现一大半。
孟辉刮鱼时发现池子里大多是黑鱼，草鱼鲫鱼没剩几条，小鱼苗也不多，估计被黑鱼吃了，这不是个好苗头，他抓条黑鱼上来说：“晚上加餐，庆祝咱们的新灶台建成。”
“好。”王三禾等不及用新锅了，他还没用过铁锅做饭。
孟辉砌灶台用的实心砖，耐烧，担心别人发现他家的秘密，在砖外面抹上一层泥，看上去就是土砖。
他准备砌墙时也这么干，伪装成土墙房，估计在混凝土外面抹泥巴的只此一家。
灶台有两个灶眼，一个放铁锅，一个放陶锅，今晚做酸菜鱼，肯定要用铁锅。
“油罐见底了，等忙完这阵再搓点。”年前做的一罐油吃到现在，真是难为三禾了。
孟辉倒一点油给铁锅开锅，三禾接手继续做饭，他对这个开放式厨房很满意。
他们在这边忙着盖房子，村子也在一天天变化，小河每天都干涸一段，挑水的地方越来越远。
井水水位太低，绳子放到底才能够到水，打上来的水还有泥沙，澄清后才能喝，水井边上经常起冲突，谁家多打了一桶水，谁家把水撒地上了，一件小事都能吵上半天。
村长忙着挑水浇地，还得抽时间劝架，各家的注意力都在水上。
这天孟辉守夜，张平拉着人问：“又好些天没见着你，你家厨房盖好了？”
孟辉打哈哈：“快了快了。”
张平拉他到地头：“你看，你家豆地里全是草，好些天没浇水了，最近大家都在抢水，你别不当回事。”
孟辉点头：“嗯，明天就下地。”
他们被迫停工一天，地里的庄稼更重要，孟辉和三禾正锄草呢，不远处李叔指着天大喊：“雨，要下雨了。”
大伙停下往西边看，一大片乌云正飘过来，庄稼汉们沸腾了，丢下锄头欢呼嚎叫，还有人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老天爷开恩，老天爷开恩。”
孟辉心中窃喜，不用浇水了，嘿嘿，下一秒笑容僵住，拉着三禾赶紧往家跑，石灰还在外面，厨房也没个遮挡。
王三禾冲进后院，把鸡鸭赶进窝里，然后往屋里搬锅碗瓢盆，桌椅板凳。
孟辉把石灰搬进柴房，空心砖不怕淋，就晾在后院，池塘的茅草帘收起来，这半边的混凝土晒了两天，应该不碍事，正好赶上收集雨水。
一通忙活下来，乌云在靠近，他们头顶的天反而越来越亮，不是亮，是清晰，整个世界像被调高了清晰度，远山近在眼前。
空气像被抽空，一丝风都没有，静得出奇。
孟辉心里直打鼓：“不对劲，这雨不一般，三禾，去把鸡鸭捉屋里，我把麦子盖上。”小麦刚刚扬花，别给大雨冲坏了。
王三禾拿着鸡笼飞快跑去后院，捉完鸡鸭帮辉哥盖茅草帘子，草帘子不够用，还有一块麦子没盖上。
孟辉正想着用什么东西代替，突然被什么东西砸到脑袋，他捡起地上的冰疙瘩，倒吸一口气：“卧槽，冰雹！”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混凝土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