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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圈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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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好香。”
辛二冷不丁出声：“是卤肉和烧鹅，东家听说夫郎爱吃，让带一份回去，还有奶茶，那家店是东家开的，孟兄弟下次去直接提东家名字，不用客气。”
“呵呵，多谢。”真能献殷勤，孟辉才发现辛二坐在对面，今天不是他驾车，怪不得这么稳。
车厢里多出来几匹布，估计也是高老板送的，“唔，还有一只小猫咪～”是只橘猫，几个月大，这会儿正乖巧趴在三禾腿上。
王三禾笑着说：“孙嫂子帮忙寻来的。”
“可爱。”
“孟兄弟喜欢狸奴？”
“嗨，家里进了老鼠，怎么都除不尽，干脆养只猫。”
“哦，孟兄弟可喜欢狗？东家院里养着几条，身高腿长特别精神，你若是想要，明年产下小狗我给你送来。”
孟辉有些犹豫，养猫还成，猫食量小，还会自己抓老鼠，养狗有些困难，他家几乎不产出剩饭，一点菜汤锅巴只够喂鸡鸭的，外头那么多人饿肚子，拿粮食喂狗简直是犯罪。
但是他实在想养，侧头问三禾：“不给狗喂饭，它自己能活下来吗？”
王三禾扑哧一笑：“狗自己会找吃的。”
哦，原来穷人家的狗是这样生存的，孟辉笑着回：“那就养一只，多谢辛大哥。”
孟辉留辛二吃完饭才走，辛二要付酸菜的钱，推拉一番孟辉只收十两。
一缸酸菜二十两，高老板送的东西早超过这个数，大生意人不把钱当钱，或者说这点钱不算钱。孟辉不太愿意接受这种好意，他沉迷于扮演穷人，觉得自己无以为报。
等马车走远，村民们围上来，刘家庄和孟辉得奖的事已经传开，村长还赶回来一头牛，大伙脸上都笑呵呵的，跟孟辉说着感激和恭喜的话。
“大伙继续努力，一定能将日子过红火。”孟辉能感受到一点顾大人的心情了。
村长正要拉他说话，小竹凹的张路张成挤过来，说：“孟、孟先生，刘村长说明年会发粮种......”
孟辉眼睛猛地瞪大，一拍手说：“哎呀，把你们忘了，抱歉抱歉，走，去屋里说。”估计县衙那边也没想起小竹凹，开会都没通知他们。
几人去张二叔屋里说话，张婶子也在，眼睛肿得像被马蜂蛰过，二婶子在一旁劝慰。
孟辉心里一咯噔，问：“孩子接回来了吗？”
张路叹口气：“接回来了，唉，我家水四遭老罪了。”
他们这一趟很惊险，张水四在那家总共没呆多少天，挨了不知多少顿打，还不给饭吃，他俩赶到时孩子只剩半条命，再晚来几天就见不着人了。
那家人还不肯放人，张口要十两银子，他们身上总共十两，有张成得的奖赏，其余是村里人凑的，全拿出来回去的路费都没有。
眼见侄子要死在那人手上，张成发了狠，半夜翻进院子，将那家鸡鸭鹅狗猫全给宰了，屋檐的燕子窝都给捅咕下来，那家老爷给吓破胆，但是没有证据，只能放人，张成留下五两银子，算是两清。
孟辉跟三禾对视一眼，看吧，我早说这兄弟邪性，三禾紧紧捂住小猫的耳朵。
“人接到就好，孩子现在如何？”
“缓过来了，没有大碍，当时水四一身的伤，寒冬腊月的，我们担心他路上扛不住，只能在小镇住段时间，老三找郎中抓药，他看着水四，我想着那地方离南边地主家近，就往南走了走。”
张路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见着了我大闺女，她刚生下个小哥儿，母子平安，也算是在那边安家了。”
“嗯，好事。”
“呵呵，昨日刘老哥跟我们说了开会的事，县里要种番薯，荒着的地收归公田，咱们村都是鱼塘，这怎么算啊？”
孟辉还真想过这事，提议道：“是个问题，你们村地势低，发洪水容易被淹，不如整村搬出来，二道山东边有块茅草地，那地方不错，离南边大河近，明年县里会继续挖河，县令大人说大河以后会通船，你们顺流西下去镇上也方便。”
“还有这好事，我回去就跟乡亲们商量。”
“嗯。”孟辉继续说：“山脚可以开荒种地，番薯和黄豆对土质要求不高，种上一茬，秋天就能接着种麦了。”
张路身体前倾，皱眉道：“可是我们村世代捕鱼，不会种地啊。”
“没事，到时候我们过去帮忙。”
“成，多谢二哥。”
“池塘留着继续养鱼，也可以种莲藕，莲藕莲子都能换钱，价钱还高。”孟辉转向村长说：“咱们村也种些，南边芦苇地不是还荒着？”
村长接收到信号，眼睛微睁道：“对，过几日我带人收拾出来。”
好地要留着种庄稼，这种无主荒地赶紧圈进来，现在看没什么用，村里的地还种不完，但是等过几年，经济好起来，土地就是资源。
芦苇地离南边河汊口一里远，他们村种上莲藕，势力范围可以扩展到南边大河，以后可以自建码头，提前把地占上，省去一大笔开销。
孟辉都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屋子里的人没想这么远，庄户人家爱土地，能多得一块就是好事，张家人互相看看，都踊跃报名。
“这两年镇上没有种莲藕的，我找人留意下。”孟辉起身告辞：“那就这么说，我们先回了。”
村长给张平一个眼神，两人跟着孟辉出来，进孟辉家院子说：“二平前日在你家捉个贼，是村西边的无赖，鬼鬼祟祟的，还没进门就给抓住了。”
孟辉拍下张平胳膊，“嘿，还真抓到一个，辛苦二哥了。”
“没事。”
“人关在祠堂呢，这不是等你回来拿主意。”
“简单啊，县令大人说了，不好好种地的无赖都送去县城改造，好多活计要干呢，趁这两天县衙没放假，赶紧送去。”
村长有些苦恼，说：“送去简单，还有几家不干事的一起送去，就是留下的地怎么办？”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看他们家里人意思，若是愿意种就留点，像吴阿么那样，一老带一小，种上半亩都不至于饿死，但是不能让那些宗亲拿主意，这些地要收归公田，不是给他们谋私利的。”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村长皱眉思考，忽然抬头道：“我明白了，那我挨家去问。”
村长和张平要回家，孟辉切两块烧鹅给他们，“酒楼老板送的，没花钱，里面放了好多香料，咱做不出这个味，带回去尝尝鲜。”
“咱还没吃过酒楼的东西，那就不客气了。”
“哦，这几日孩子们没来上课，正好快过年了，干脆凑一起放寒假，明年元宵节后开学。”
村长笑笑说：“行，新学堂和桌椅准备差不多了，明年还要你多费心。”
“好。”
终于安静下来，孟辉站院子里深呼吸几下，他每次跟县里那帮人接触都感觉好魔幻，自己也像打鸡血一般，回到家才正常，他拉着三禾进屋说：“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这个是县令大人送的，他也是刚从顾大人那得来，是海外来的作物种子，辣椒，做菜的灵魂，有了它，所有菜品都能上一个层次，番茄嘛，你会很喜欢，还有这个南瓜，比红薯还能结。”
王三禾拿起小瓷瓶，番椒番瓜，睁大眼问：“这是你梦里见过的？”
“对，辣椒，辣椒，最爱的辣椒。”孟辉哼着小曲去柴房，不多会儿提着两篮子土进来。
“辉哥，现在就种？”
“屋里烧着炭，温度高，我先种几棵番茄和辣椒，等不及了。”孟辉取几粒种子，和去年催芽一样，用湿布包着塞进怀里。
“哦。”王三禾非常期待，感觉离辉哥的世界又进一步。
两人空闲下来盘点从县城带回来的那堆东西，孙望山和高老板比赛似的，比着谁买得多，猪肉羊肉，腊鸡腊鸭，各种点心干果，六匹布，还有成品衣物。
孟辉有些懵，突然间好富裕，他抖开一件草青色衣服，是件半袍，这边哥儿夫郎穿的款式。
“这个色儿好，衬你。”
王三禾正在整理他买的杂物，脸有些红，低着头说：“孙嫂子非要买。”
“这种半袍好看，正好家里有布，多做几件，你不让我穿短打，那你也不许穿。”孟辉拉人起来，色迷迷道：“换上给我看看。”
“东西还没整理完呢。”
“等会再弄。”孟辉要上手扒人衣服，三禾笑闹着将人推出卧室，换好羞涩打开门。
孟辉没看错，草绿色非常衬三禾，三禾好久没下地，皮肤越发白皙，嫩生生的，勾人得很。
王三禾发现辉哥眼神都变了，赶紧把门关上说：“还要给红云送东西。”他不能由着辉哥白天胡来。
孟辉邪魅一笑，不急。
王三禾给红云他们买的发带头绳，梳子发簪，还有颜色鲜艳的手链，不知道从哪个小摊淘来的，还挺漂亮。
“还是你细心，这是，买了纸钱？”
“嗯，该给娘烧纸了。”
孟辉一拍脑袋，“瞧我，把这事忘了，一整年没去看娘。”
“明天去。”
三禾把奶茶倒进碗里，一同给孟家送去，事实证明，王三禾并不是喜欢喝奶茶，而是喜欢装奶茶的杯子，竹杯上刻着梅兰竹菊，他觉得好看。
“买椟还珠，你可真是个小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