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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骑士小牧 ...
天色阴沉,实验室的外面的玻璃窗上劈里啪啦地砸着细密的雨珠。
陈书澈检查完实验器材是否规整完毕后,刚从实验室走出,就听见不远处走廊传来窸窣动静。
“不行,我要问澈哥这门学科我需要恶补什么知识点。人怎么能笨成这个样子。”
“这才刚开学啊,刚开学我就记得那么吃力了!脑子像被β淀粉样蛋白糊住了似的,那后面我还能听懂吗?”
一道清秀的身影疾步朝这边走来,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目测一米八三的青年从背后抱住。
“小沈同学,组织理解你上进的心思,但是我们这学期学的本来就难啊,还涉及了专有名词……”
翟嘉予抬了下眼前的酒红色帽檐,下巴抵在沈朔肩头,他屈起手指数着,
“GWAS全基因组关联、SNP单核苷酸多态性......这些知识本来就超出了我们要学的范围。”
“那你是怎么记住的......”沈朔幽幽的回头,长柄伞已经举到半空中。
完蛋,小沈好强,他总不能说他天赋异禀,陈老师讲一遍他就记住了吧。
翟嘉予求生欲极强的尬笑了两声,大脑飞速旋转,他抬眼看到陈书澈朝这边走来,忙喊一声:“陈老师。”
陈老师,救我狗命。
陈书澈注意到翟嘉予眼里满是看到救星的光,笑着朝这边走来。
听到翟狗喊陈老师,还被人圈在怀里的沈朔来不及做出遮掩的反应,倏地抬起头。
“陈老师。”
沈朔正对上陈书澈,耳尖很快漫上绯色,在走廊顶灯下格外明显。
“松手。”他压低声音去掰腰间的手指,“别当着陈老师的面这样。”
“没事儿。”翟嘉予反而收拢手臂,青年外套皱出几道痕迹,“咱们澈哥连Tau蛋白纤维都能看透,还看不出我们......”
话音未落就被沈朔用手肘顶了肋骨。
“嘶——疼疼疼。”翟嘉予说。
“行了,你就别逗沈朔了。”陈书澈说。
平日在群里,发音最积极,性子最跳脱的就属翟嘉予了。
“基因鉴定和它后面的具体步骤,包括基因检测、数据分析等,都涉及到了一些专业知识,对你们来说本就是偏难的。放心,”
陈书澈拍了两下沈朔的肩膀,安抚道,“我后期还会反复讲解这些,直到你们把基础打牢固。别担心,跟着课程来,你肯定能学透的,别焦虑。”
沈朔被安抚的静下心来,他点头“嗯”了一声。
他在全年级内始终保持着绩点前三的排名,后续准备朝科研方向发展。
因此沈朔严格要求自己的专业课知识不能出现一知半解的情况。这对他来说,是对科研的极大不尊重不负责的行为。
“我们可以在一起梳理一下基因鉴定的思路,我不会捣乱的。”翟嘉予戳了戳他后背,不抱希望地超小声的说了一句。
“好。”
“嗐,没事,我知道的你挺忙的......”翟嘉予把在心底打好的腹稿说出来,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劲,嗓门极大的嗷了一句,“你同意了?!”
沈朔看着跟前眼睛瞪得像铜铃的二傻子,一时语塞住。
“不然呢,笨狗。”
陈书澈被这一幕逗笑了,叮嘱道,“好了,趁天还没黑赶快回宿舍,下雨天别四处跑,安全.......”
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走廊阴影处,语气带着丝不确定地开口:
“姚文林?”
一个戴着厚得犹如啤酒瓶底眼镜的瘦瘦的男生从阴影处走出来。
“陈老师你好。”
姚文林的黑色T恤外穿了一件牛仔外套,外套袖口有些捉襟见肘。
他短促抬手,有些放不开地跟陈书澈打招呼。
他怀里紧抱着一沓文件,纸张边缘稍微有些卷起毛边,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
走廊一阵穿堂风掠过,翟嘉予直接打了个冷颤。
卧槽!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刚才他们两个人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全然没发觉这里还有个人。
翟嘉予护犊子似的把沈朔护在怀里,后退到陈书澈身后的安全地带。
后退的同时他瞥见姚文林怀里文件上“基因排序”几个加粗黑体字,
“陈老师,我找您有点事情,可以私聊一下吗?”姚文林看了眼陈书澈身后的两人。
得,一言不合就在宿舍尖叫发疯摔门的神经哥又来了。他们这些闲杂人等要速速退让。
姚文林是许多任课老师跟前的大红人,在老师面前谦卑有礼。但他一回到宿舍就原形毕露,常用眼睛剜人。
沈朔强压下想翻的白眼,拉着翟嘉予,识趣地朝陈书澈打了声招呼后火速离开。
姚文林找陈书澈的意图很明确,无外乎是关乎个人专利申请。
临近大四,大家都想让自己的简历比寻常人更出众些,能够一下子抓住面试官的注意力。
**
等两人谈话结束,外面的雨已经织成了密网,把天空压得阴暗低沉。
实验楼和行政楼之间的天桥互通,陈书澈领着人来到办公室,把他的备用雨伞借给了姚文林。
“这怎么好意思,老师。”姚文林嘴上虽是这样说,手却很诚实地接过伞,“谢谢老师。哦对了,老师我这里还有齐老师给的糖,我给您一颗,谢谢。”
陈书澈耐着性子接过一颗包着彩色塑料纸的糖果,“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慢一点。”
办公室里只剩陈书澈一人,窗外传来雨打棕榈树的沙沙声,玻璃窗户蒙着层薄薄水雾,他用指腹轻轻刮开一小片清明。
透过办公室的窗户,姚文林撑伞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雾里。
远处实验楼的灯光穿过水帘,在陈书澈轻微散光的眼里,变成浮动在黑夜中的模糊光团。
陈书澈在此刻才闲下来,掏出手机查看并回复这一下午的消息。
「小牧:书澈哥,你在哪呢?下班了没?(修狗探头jpg.)」
消息是半个小时前发的,那时他还在和学生谈话。陈书澈抽了张纸巾,顺带蹭干指腹上的水雾。
「Chen:在办公室,刚下班。你到家了吗?」
他记得庄牧野的课表,下午没课,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窗外打了声惊雷。
陈书澈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一股突如其来的阴冷袭上后背,破碎的记忆涌上心头。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起打雷。也许是小时候,爸爸醉酒把他关在门外。
那时候他们还住在乡下,一重山接着一重山,周围是泥墙砖瓦砌成的屋子。
他躲在漏雨的屋檐下,闪电、惊雷、狂风、骤雨和黑夜里看不清的魑魅魍魉在他耳边一起尖叫。身前是“鬼怪”,身后是深渊,他进退两难。
陈书澈把西装外套穿在身上,走出办公室。
好在实验楼离西门不远,平常走路过去的话也就四五分钟。如果他跑的快一些,兴许不会很狼狈,说不定还能在待在保安处的时候打到一辆网约车。
换做以前他无所谓是否淋雨,只是当下......家里还有一个在等他平安回家的人。
“真是年龄越大越发矫情。”
陈书澈视线停在左手小臂处,对着空气轻笑一声。
这样看来还真是有些可笑,用玻璃碎片割的时候也不见得自己这么惜命。
可是,万一小牧知道了呢?
他不想让寄宿在家里的小孩知道自己的阴暗面。
灰蒙蒙的雨幕下,摇曳的树影洇成朦胧的绿雾,陈书澈正依靠着实验楼大门的玻璃门犹豫,余光里突然撞进一抹亮蓝色。
“哥——”
一道清脆夹着几分焦急的男音穿透雨声传来。
冷风吹乱了陈书澈的头发,他抬手拂下,模糊视线里,青年撑着亮蓝色伞,急促地朝这边跑来。
行政楼的大门前的地面坑坑洼洼,学院找学校保修了好几次。学校以妨碍学生出行为由,死活拖了很久。
气得院系主任直接找上门当面直言,说到底是学生来的次数多,还是老师来的次数多。校方这才松口,等十一学生放假就修路。
庄牧野只顾着朝陈书澈的方向跑,他跑得急,全然没留意到脚下的水坑。
脚步重重落下在小水坑内,溅起的水花带着泥泞,在他浅色裤脚处洇开深褐色的痕迹,如同在宣纸上晕染开的墨。
“呼——”庄牧野跑到陈书澈跟前,微喘着气说,“还好哥没走。”
他额前刘海湿漉漉贴在额前,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水珠。
“你......”陈书澈突然哽住,他瞧见对方撑着的伞柄下的标签还没拆,是把新伞。
伞的款式像极了他刚才在小程序上看到的西门超市里出售的样式。
“不是下午没课吗?怎么没回家跑这来了?”
“因为我想跟哥一起回家。”庄牧野一手蹭过脸和下巴,胡乱抹了一下后,朝陈书澈笑着说,“而且我记得哥早上没带伞,诺——”
他晃了两下手中的伞,说:“我来当护蝶使者了。”
“护蝶?蝴蝶?”谁?他吗?
陈书澈眼里不解,不是很确定地开口。他想抬手指自己,却又担心是自作多情,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对啊。”庄牧野撑开伞,挡住风口,把人顺势揽住肩膀带进伞里。他趁着陈书澈没留意,慢慢地把伞往他那边倾斜。
他脑袋轻蹭陈书澈,喉头滚动,笑着说:“哥就是蝴蝶。”
青年体温透过单薄衣料传来,陈书澈诧异地问:“我?为什么是蝴蝶?”
他忽然想起,之前和庄牧野一起去江城生物标本馆参观,路过蝴蝶展览馆,恰好有讲解员指着展柜上一只翅膀色彩斑斓的帝王蝶讲解。
“这类蝴蝶,一生大约能连续飞行4000公里......”
讲解员渐渐走远,继续讲解下一品种的标本。原本拥挤在帝王蝶展柜前的人群紧紧跟随着讲解员的步伐,又一窝地围在了甲虫展柜跟前。
“其实它们是寿命很短的物种。”
陈书澈的指尖停在虚拟投影区,一只靛蓝色大闪蓝蝶正从他掌心破茧而出,“就好比这只大蓝闪蝶,它的成虫寿命约为两到三个星期。”
他望着投影中翩跹的蝶影,眼神像隔着一整个雨季般潮湿,有股子说不出的落寞:
“人类惯用时间长短来判断生命是否有意义。可你看它们,明明只有十几个晨昏的寿命,却能连续飞行数公里,越过整片热带雨林,用翅膀来丈量钢筋森林的高度。”
“蝴蝶在某种意义上,和蝉很像。”
“一个在黑暗里蛰伏数日,换的半月的光明。一个用半月生命,得来蹁跹万里。”
“无怨,无悔。”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庄牧野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只在他一人身上。
“小牧你看,那个是我很喜欢的一类蝴蝶。”陈书澈俯身在绢蝶的标本柜前,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像是蝴蝶停驻时微微颤动的触须。
“它们常年生活在高山地区,之前有同事在长白山实地考察的时候有遇见过它。不过那次我要带学生参加省比赛,走不开。”他神采奕奕地说到,神情是庄牧野从未见过的生动。
“我想以后,以后......总有机会能见到它们的吧。”
“虽寿命短,但天高地阔,任由它们四处飞。又何尝不是一种活法呢。”
“要是有的选,我倒挺想成为一只蝴蝶。”陈书澈声音很轻,轻到空气稍微流动,字节就会支离破碎的程度。
但还是让离他仅半米不到的庄牧野听到。
玻璃展柜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冽的光,映的陈书澈深黑色瞳孔发亮。他看向蝴蝶的神情夹杂了太多情绪,庄牧野勉强能辨出一二。
向往的同时又深知自己说这句话的荒谬和痛苦。
陈书澈很少向外显露出自己的喜好,唯独这一次,他在蝴蝶展柜前久久驻足。
脆弱却又坚韧的物种。
庄牧野看着陈书澈的侧脸,蓦然想起高中时做过的一篇语文拓展阅读里的一句话:
「风能吹起一张纸,但吹不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是有力量的。」
而陈书澈,他本身就像蝴蝶一样,有时看着脆弱无比,生一场病甚至要缓一个多月才能好。但有时又坚韧无比,别人做崩溃的实验,他苦熬了大半年研究出来的同时顺带发表了一篇遗传SCI论文。
自从那天开始,一向对生物无感的庄牧野钥匙扣上就挂了一只蝴蝶。
“因为哥在我眼里,有着能和蝴蝶比拟飞行数公里的韧性。”身旁青年沉默半晌,开口说。
陈书澈听到这话,愣了下,眼底闪过一丝抗拒和麻木。他轻叹了一口气:
“小牧,在我这里,不用捧杀我,也不用说些违心的话。我逆耳的话能听得进去。”
他年少时,被人贴了太多标签:扫把星、拖油瓶、白眼狼、自私自利......
以至于他长大后,对于别人说的一些好话,心底下意识都会去否定。
“不是噢,书澈哥——”庄牧野停下脚步,任由雨珠重重地砸在伞面上。他看向陈书澈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端倪和谎言,“我实话实说。”
“哥就是很厉害且坚韧的人,不要否定自己。”
银杏叶在积水里打着旋,周遭雨声瞬间被点了静音键。
此刻,陈书澈心口涌上阵阵暖意,他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咚的剧烈跳动声。
感知能力被无限放大,就连庄牧野搭在他肩膀处的手掌都变得发热发烫,他甚至能在心底勾勒出手掌的形状。
两人在保安处站定后,庄牧野便把手撒开了。在等出租车的间隙,他似是想到什么,扭头看向陈书澈:
“要是哥没看到我发的消息,打算怎么回去?”
陈书澈眼睫微动,视线落在瓢泼的雨幕上。他假装认真思考,藏住刚才那一瞬间想直接冲进雨里的冲动,“大概......等雨小一点。”
才不是,书澈哥。你刚才分明是想一股脑地往雨里冲。
庄牧野没说话,过了几秒,他才开口,声音比雨声还轻:“哥,你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打电话干什么?让你过来吗?”陈书澈问,他侧头看他,发现庄牧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太麻烦了。”
“不麻烦。”庄牧野说。
“不管多晚,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来接你的。这么大的雨......” 庄牧野指尖微微收紧,“别直接冲进去。”
他没提伤口会不会感染,也没提陈书澈那经不起折腾的弱身子骨。
可话里的意思却沉甸甸的,像是怕他真的一不留神就淋湿自己。
陈书澈忽然笑了下,故意逗他:“怎么,怕我淋雨生病了没人照顾你?”
庄牧野没接这句玩笑,只是认真低声道:“哥,我平时那么麻烦你,闹腾得不得了,你却什么也没说过我,反而对我很包容,尊重我的一切喜好。”
“你把我看做家里的一份子,那......”
他声音顿了顿,像是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道:“你能不能……试着依赖我一点?”
庄牧野说这话的同时,天边闪过一道闪电,照的他漆黑平静眼眸格外亮。他直视着陈书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把剩下的话说出口,带着一丝不苟的诚恳:
“我对哥,绝对忠诚。”
骑士小牧开始慢慢引导了[摊手],欲知书澈是何反应,敬请期待下一章~
(嘿嘿!有没有小可爱看呀。书澈和小牧开的蝴蝶店铺十分欢迎大家库库留言~小店开业不久,尚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大家多多包涵啦[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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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骑士小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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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作者码字慢慢的,龟速前进中。但素!我是绝对不会坑的!感谢点进来看这篇文的读者小天使们,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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