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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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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路伽再有意识的时候，眼前已经不再是刺眼的白炽灯了，也不再有白得令人窒息的墙壁。
他有些错愕，下意识动了动四肢，才发现自己还坐着，身处的房间看上去像个休息室，只不过手脚也还被束缚着，只是意识清醒了许多。
“醒了？”
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修长的五指覆盖了杯口，提着杯子放到了他的面前。
路伽抬起头，微微张了张嘴，眼睛也瞪大了。
是那位大人。
之前在包厢见到过的，之后又审讯过自己的，眼睛…很好看的，那位大人。
“你没拿。”
德洛修言简意赅，路伽愣了一会儿，才呆呆地点点头。
“那…那是查清楚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今天的工钱还没有结算，必须要去拿到，少了那笔钱，就没办法把医药费完整的补上了…会被医院赶出去的，绝对不能……
“是，还不行。”
德洛修回答了他的两个问题，路伽又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大人，是查清楚了对吗？那，为什么还不可以离开呢？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大人……我保证，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路伽有些着急，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现在是几点了也不知道，必须赶快送钱过去。
德洛修看着他，一言不发，路伽有些害怕，那双冰冷的紫眸像是牢笼一样，看久了有些渗人。
“签字，就能走。”
他最终把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拿过来，放在了路伽面前。重要记录的留存依旧保持着这种习惯，很难说是新世纪的福音还是陋习。
路伽双手还戴着手铐，艰难地把文件够过来，努力翻阅着。
德洛修看着他有些滑稽的动作，一言不发，眸子里也没有任何情绪。
路伽好不容易看完了文件，终于消化了里面写的内容。
“有…赔偿，是吗？”
他看到了，里面说针剂可能给他的身体带来后遗症和副作用，但他只在乎后面写的“赔偿”，所以他小心地、试探着问出了口。
“嗯，遵守条例。”
德洛修冷漠地回答他，路伽的眼睛却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一定会遵守的！我不会和任何人说今天发生的事情，之后的传唤我也一定会配合调查！赔偿…赔偿的话，我可以直接要银币吗？”
“银币？”
德洛修挑了挑眉，只是有一瞬间的情绪波动，然后就点了点头。
“要多少？”
“五…五千，可以吗？”
路伽垂下头，不敢去看对面的人的脸色。五千银币是他一年多的工资了，虽然加上今天没结的钱和之前攒的可以付完赫铭的医药费，但是过后还需要不知道多少钱。
德洛修沉默了一会儿，房间里有些安静。
果然是要的太多了……路伽连忙抬起头想要改口。
“四……”
“可以。”
他和德洛修同时出声，又是路伽先愣住了。
“啊…没什么！好的，我这就签字！”
路伽连忙答应下来，似乎是生怕他反悔。拿过一旁放着的笔，路伽在尾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大人，这样可以吗？”
放下笔，他把文件转过去，拿给德洛修看。
德洛修扫了一眼，没再说什么，亲自给他解开了手铐和脚铐，示意搜查官进来，带他去领赔偿。
“请问，可以给我现钱吗？”
路伽有些局促，搜查官看了他一眼，没有揭穿他是黑户的事，只是点了点头。
被带出赌场的时候，路伽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干净，只是捏着被装进靠近心口的衣服内袋里的五个金币，觉得真是运气好极了。
搜查官收了他签好的保密协议，带他去拿钱的时候似乎有些一言难尽，简单告诉他五千银币他根本带不走，所以给了他五个金币，之后还给他介绍了一份新工作。
之前主管给的那份工作他只干了半个月不到，不知道为什么，搜查官告诉他这份工作很快就会没有了，所以特地问他需不需要新工作。
路伽当然需要，不然之后拿什么赚钱…拿什么帮赫铭付医药费？总不能回到约瑟酒吧继续那样的生活。他不会去探究为什么主管要下台了，但是他的工作一定不能没有。
……找到新的工作了！
虽然说经历了很可怕的事，但是很快就过去了，他就知道，一定会好起来的。
赌场里没有窗户，不知道具体时间，他又被关了很久，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要尽快把钱送过去。
路伽一路小跑，累了也不赶停脚，只是歇下来走一会儿，然后又继续往医院赶。
那是个私人医院，为了给赫铭最好的治疗，当时入住的是低位区最好的医院，地址在十区和十一区的交界处，距离在市中心的赌场还是有些距离，所以才要尽快赶过去。
好不容易在中午之前赶到了，路伽忽视前台的神色，把金币都放到了桌上，又从贴身的衣袋里拿出近日的积蓄，总算把之前欠的医药费都还上了，也拿到了欠条。
“呼……”
还好拿到了，不然万一逾期，一定会被带走调查的，如果查出来自己没有泽潘系统身份，一定会有大麻烦。
“那个，麻烦您把这个带给二楼9号病房4号床的病人，可以吗？”
路伽抱着几本书，手忙脚乱地拿出细心叠好的纸袋装进去，拦下了一个护工。
“好的，请放心。”
护工对他笑笑，接过了那袋书。
赫铭喜欢看书，和他不一样，只要治疗有望，赫铭以后一定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里的护工待人都算友善，毕竟是在这样的医院工作，都不会轻易得罪人。路伽说不出为什么，只是最近…再见赫铭的话，他会问自己的钱是哪里来的吧？还是不要让他生气了，不利于治疗的。
路伽叹了口气，该回去了，搜查官帮自己交接了一个新工作，内容和之前差不多，薪资更高了一些，还是会包住处和餐食，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他。
如果是因为抓错人的补偿的话…他宁愿这样的事在来几次……
在想些什么！
路伽拍了拍脸，摇摇头，往赌场赶，工作还得继续干，自己不能因为一次侥幸就想再遇到这么幸运的事，说不定下次就没命了。
回到宿舍，路伽看着已经被自己收拾得还算像个临时的家的地方，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宿舍是四人间的，但是有两个同事没有住在这里，据说不是很安全，而且他们有自己的住处，离这里也不远，回家更方便。
还有一位原本打算住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来了，所以这个原本应该四个人住的地方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每次下班回来就收拾一会儿，渐渐的倒也收得宽敞许多。
他一直是晚班，因为钱更多一些，而且晚上客人多，拿到小费的几率高。
没有多久就要过去了，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会儿吧。
路伽褪去制服，拿出另一套洗干净的熨好，定好闹钟，才翻到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时间正好差不多，还有几分钟闹铃就会响。
路伽取消掉了还没响的闹铃，简单给自己弄了点吃的，穿好制服，推开门，准备去工作。
他果然换了一个新的主管，路伽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听着新主管训话，然后领取自己的通讯腕表，按照上面分配的包房去服务。
晚上的工作很多也很累，路伽完成所有工作也都清扫好一切的时候，已经凌晨，可以换班了。
看着自己的业绩，路伽叹了口气，不坏，但是绝对谈不上好，虽然也收到了一些小费，但是不多，和他关系比较好的艾丹比起来，都差很多，更别说一直第一的怀亚特。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长的很好看很好看。
怀亚特比艾丹还要好看，他只见过一次，怀亚特一直都只在高级包厢出入和服务，他只有昨天那一次去过高级包厢，虽然最后也没拿到服务费就是了。
艾丹和他关系不错，是个很开朗的人，经常提点他，也是他的前辈，时不时也接陪侍。
路伽想过接陪侍好了，赚的钱能多不少，但是每次想起赫铭失望的眼神和诚恳地劝说，他就又纠结起来。
他长得没有别人好看，只能算得上清秀，要说有什么优点，可能就是皮肤很好，睫毛很长，一个客人曾经夸过他这两点，他也只记得这两点。
很奇怪，哪怕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活了十几年，他的皮肤也没有粗糙到哪里去，至于睫毛，是真的很长，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眼睛没有多好看，眼尾也是下垂的，只是有长长的睫毛相衬，总显得有些可怜。
因为没读过太久书的缘故，虽然都认识字也能写能说，但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读书，更别说学些什么。
没有身份卡的人在低位区都会被排斥，更别说贫民区。因为没有登记，也经常会被克扣工钱，日子已经这样了，哪有闲情读书，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才想让赫铭过上好日子，赫铭读书很厉害，即便在医院参加考试成绩都很好，运气好的话能挂一个治安队文职也说不定，赫铭和他不一样，一定会有比他更好的人生。
而他甘愿成为赫铭的垫脚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