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参数不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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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控制中心灯光全亮。
爆炸现场的三维重建模型缓缓旋转于主屏幕上——每一缕尘埃、热浪涟漪与疏散路线都被精确捕捉。四周由亚光黑的控制台与冰冷金属包围，低频电流声持续嗡鸣。穿着黑色制服的研究员静立不动，目光死死盯着数据。
“确认的爆点位置？”一道锋利的声音打破沉默。中控台前的主研究员中年模样，眼神疲惫却锐利，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
“五层，东南翼，公共交互区域。”一位年轻分析员回答，“没有手动引爆，系统没有记录任何授权访问……它就那样发生了。”
“仍未锁定嫌疑个体。”另一人低声道。
指尖轻弹，模型定格——画面聚焦在一帧模糊影像上：一个身影冲进爆炸区域——是泌川，紧随其后的是泽宴。
“X07 展现出自主行为。”观察台上传来平静的声音，“医务舱的日志已确认。未接收任何指令，动作由其自身激发。”
“Y01呢？”主研究员问道。
“相同模式。协作状态开启。无指令输入，却选择了跟随。”
主研究员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启动下一阶段。”
侧屏浮现新的任务指令：
评估任务：S级个体联合执行——行为链协作模拟
目标：前往 Cenith 南端生活区·重建区块·收容场，调查疑似受污染数据节点
参数：远程行为记录·已启用·部分自主决策权限·授予
与此同时，医务舱内。终端蓝光跃起，映进泌川 的瞳孔。他一手拿着毛巾擦干头发，目光转向光幕。对面，泽言也抬起头。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任务来了。”
“……不继续模拟校园生活了吗？”泌川忽然问道，语气很轻。
泽宴眉一挑，嘴角含笑，随口押韵回道：“操场太假，测不出你什么时候会扑火；教室太静，听不见你心跳的错。”
泌川没接话，只低头点开终端：“收容区块，疑似节点污染。权限等级——S。”
“看来他们不想演了。”泽宴一边说，一边穿上外套，“是时候看我们会不会‘断链’。”
泌川取下墙上的通行卡，轻触感应点，一声“滴”，门锁解开。
他们一同走入通往下层的传输井。
下降过程漫长。电梯穿过十个密封层，每一层标有闪烁数字与低沉提示音。随着不断下沉，灯光逐渐暗淡，空气也变得稀薄。
在最下层的终点站，一列黑银色磁悬列车静默停驻。没有编号，没有标志，更像一头沉睡的机械生物——光滑、冷硬、带着危险的安静。
舱门滑开，内里是雪白的灯光、空无一人的座位和微微震颤的能量底噪。
前方浮现出投影：
路线启动中：Cenith南端·重建区块·收容场
预计行程：37分钟
舱内监控等级：S级
远程行为记录：已启用
“比上次的通道还深。”泌川扫视车厢，轻声说。
“越深代表越不稳定。”泽宴接话，同时刷入自己的ID，“他们把我们送去一个连自己都不完全控制的地方。”
泌川踏入舱内，车门合拢，列车启动。
车厢内冷光映照。
泌川坐在接口墙边，看着红线缓缓爬过虚拟地图。“污染源未明，节点不稳。”
“居民早已清空。”泽宴查阅系统，“执行了三小时封锁协议，B级封锁。”
“污染等级C，却用B级？”泌川皱眉。
“他们怕的是数据外泄，不是伤亡。”
泌川点了点屏幕，地图上浮现五个红点。“五处可能源头。我们定位在 E。”
“协作模拟。”泽宴冷笑一声，“他们想看我们什么时候崩。”
“他们预设的，是失败。”泌川淡淡道，“始终如一的设定。”
泽宴抱臂靠坐，“那我们就打破预设。”
窗外隧道越发狭窄黯淡，光带逐一熄灭，墙壁布满裸露的缆线与烧毁的绝缘层。车道边缘可见熔焦的塑料碎片和残骸。
行程过半，舱灯忽然闪烁，地板轻震，不是因为速度——而是干扰。
“信号开始扰乱。”泌川道，“结构稳定性下降。”
“这条线就是故意设计成这样的。”泽宴眼神沉沉，“这片区域不是被遗忘，而是被掩埋。”
泌川沉思：“你是说……”
“这里原本是别的用途。”泽宴声音低下去，“K系列清除行动之后，这儿变成了堆放场。旧中枢、失控算法、废弃神经网——全是‘不听话’的东西。”
泌川眼神暗了几分：“你认为我们会遇到一个？”
“我认为，他们正测试我们是否能杀掉一个。”
【提示】即将抵达任务区
目标位置：Cenith南端·重建区块·收容场E
请准备下车
列车减速，一声气阀声响起。
泌川戴上战术手套，调整终端，拉紧风衣领口。泽宴也站起，将设备扣入背架。
“准备好了吗？”
“随时。”
舱门打开。
他们步入一片近乎废墟的边缘区域。
这里本应是“已重建区块”的外围，按设定应有引导灯、提示站台与洁净能流。但眼前所见——是一片断裂金属、焦黑裂缝与黯淡光带。唯一在运作的，是头顶一条频率极低的冷光灯带。
“刚刚发生过严重过载。”泌川蹲下分析焦痕，“还有未清理的数据粒烧灼。”
泽宴扫视周围：“不只是污染，这里受到强干扰——主控系统极可能已崩溃。”
“任务标记E区为稳定节点，但眼前这状况……要么数据延迟，要么——屏蔽。”
“他们在掩盖。”泽宴语气冰冷。
他推开一扇半断的合金闸门，门后是坍塌的互动平台区域，梁架扭曲，顶棚塌陷。
空气中开始出现杂讯波动。终端提示：
【警告：局部干扰源接近】
【污染等级：C级偏高】
【建议穿戴遮断装置】
泌川戴上干扰遮蔽装置，视野切换为战术模式。
“目标区确认。”他指向远处，“污染源似乎来自交错点核心。”
他们穿越残骸，金属支架在脚下发出脆响，空气中偶有“嗡鸣”——像是系统崩塌的回响。
突然，泌川停住了。
他看向前方那片破损平台深处——
一截微弱发蓝光的神经连接管蜿蜒在地面，像被拔除的器官，断口处漂浮着数据残影，编号隐约浮现：
X
泽宴靠近几步，也止住了动作。
“……这里，原来装着一个中枢核心。”
泌川点头，神情凝重：“但它，已经不见了。”
他们正欲再查——
“咔哒。”
不远处传来一声异常清脆的金属断音。
泌川的终端亮起警报：
【来源已锁定】
【身份：未知体·未注册】
【状态：活跃】
“有东西在这。”泌川低声说。
泽宴抽出短刃。
一阵低频震动从地底传来，远方一道自动门毫无信号地缓缓开启。
黑雾扑面而出——
泌川的面罩迅速封闭。透过战术镜片，他看见了：
一个人形影子。
动作不对，步态僵硬，颈部微偏。
整个机体被静电包裹，透明与实质交替。
“泽宴，”他声音颤了一瞬，“它的肩上。”
泽宴看去。
烧灼过的合金表面，烙着一个字母：
X
系统爆响。
【严重预警：已注销个体检测】
【建议：切断连接·强制隔离】
墙体发出尖啸声。
那个“它”踏前一步。
灯——熄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参数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