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Chapter7 ...
-
宠物医院离工作室不远，离溪澈的公寓所在地很近，大家决定先找个地方吃饭。何野对这个最为拿手，问了一遍大家的意见，似乎都不怎么挑。
四人在一家烤肉店解决了午饭。店内环境很好，食物鲜美，生意火爆。何野对后厨交代了几句，马上有人领着他们上了二楼包间，相比一楼，二楼的氛围更加安静雅致。
这顿饭吃得还行，不怎么吃肉的澜徽也动了几筷子，虽然他啃得最多的还是素食蔬菜，像金针菇、小土豆、茄子、烤红薯片……看得出来很喜欢。何野多要了份生菜放在澜徽手边。
把人接到家里后，何野很快就发现了这人挑食，不像常人那样讨厌蔬菜只爱吃荤，也不像一些人不沾葱蒜香菜，澜徽只是不怎么吃肉，蔬菜倒是来者不拒。
何野后来找机会好说歹说把他带到医院全面体检了一番，哄着人说到时候要去宠物医院工作了，带他先去体验一把医院氛围，顺便做了过敏测试。
澜徽身体数据尚好，没有发现过敏源，那是一家中医院，他们找了老中医把脉看诊，医生建议调养，把营养跟上，孩子太挑食了。
何野这才谨慎地得出结论：澜徽是能吃肉的，但不喜欢。
何野不想强迫他，只是带者他慢慢试，老哥的烤肉店那必须划入尝试名单。
没错，这家从地市做起，渐渐开成跨省的连锁烤肉店，是何野哥哥的产业，还是母总店招牌，自己也有一些股份在里面。
解决了午餐问题，几个人休息片刻就动身前往宠物医院。
跟着前台指引办好了入职手续后，HR留两位新人现场体验工作流程。康瑞宠物医院是当地较大的宠物医疗机构，共五层。除了宠物医疗康养，还涵盖宠物寄养、美容、教学等。
师霁其实算是这家宠物医院的常客，经常带小流浪来看病疗养不说平时猫粮罐罐那是向着批发的架势买的，是院里的至尊VIP客户。
一来二去，医护人员意外地发现师霁特别招动物喜欢，尤其是猫。多亏了师霁，一些性格刚烈的宠物能更好配合医治。而且只要师霁在，医生总能最快找到宠物病症所在，像能听懂动物的话似的，就很神奇。
这事儿上报给了院长，院长都有印象。
后来师霁竟然说想来医院工作，人事和主任找了平时与师霁接触最多的几人一番讨论，觉得师霁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似乎经验丰富，有点民间赤脚兽医的意思。
主治医生甚至直言，有他从旁协助就像开了外挂。主治医生是个福瑞控，坚信师霁能和动物无障碍交流，死活要人去自己的科室。
师霁到宠物医院当医生助理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同期来的澜徽，同师霁一道的，也很快被定下了。
只是两人被定下的缘由不同。澜徽这边有人打招呼了，同期，医院里增加了一笔在途资产，三台进口器械飘洋过海而来。
医院刚刚扩大规模，又往上包了两层，五层运营起来需要人，近年养宠物的人越来越多，需求上来了，医院不缺岗位，岗前培训几个月，总能找到适合的职位给他们。
宠物医院的工作算是敲定。
参观工作区时，路过的小猫有一个算一个，恨不得长在师霁身上。
“小布偶恢复得很好，现在很健康哦~”医生摸了摸小布偶的头，把猫递还给在一旁等着的女士。
“哦，好”短发利落，穿着常服，浑身一股干练之气的女人应了，小心翼翼接过这只毛量多而蓬松的布偶，她抱猫的姿势还不太熟练。
如果做检查的医生的同事在的话，一定能一眼认出，这是那只不幸从三楼掉下来的摔断腿被下了病危的布偶猫。
小布偶乖乖趴在女人肩上，拿长长的尾巴蹭人，打起了小小的呼噜，它很放松。突然，她感受到了什么，两只蓝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走廊外。一下从女人怀里挣脱，抡着小短腿窜了出去。
“哎！怎么跑了”女人连忙跟上，害怕猫磕着碰着。
跟上后，只见小布偶化身嗲猫，一个劲蹭一个男生的裤腿，小布偶最近脱毛，蹭人家一腿的毛。
“段警官？是你？”一旁有人认出了她。
“啊，何先生。”段墨感叹世界真小，小布偶蹭的不就是那天的白发少年吗，还同时遇见了老熟人，何野线人做了那么久，都算半个同事了。
师霁一路走来没少被蹭，眼下这只却让他有点意外。没错，师霁闻出来了，溪澈那天身上的猫味就是这只小布偶的。心里一时间有点怪怪的，他还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这只猫是来找溪澈的吗？溪澈刚刚去洗手间了，自己身上有溪澈的气息，所以这只猫认错了？
小布偶冤枉，他是来见猫猫神的，今天终于见到偶像了，激动!猫猫大人好漂亮，猫猫大人香香！至于溪澈是谁，一时半会可能真想不起来。
师霁蹲下来摸了摸小布偶的头，看着这只猫蹭个不停，心想有点傻气……啊不是，是可爱。摸着摸着发现自己的手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就是不想从人家身上拿下来。
师霁：“……”该死，这无法抵抗的魔力。
“这次还要谢谢你的帮助，行动才会这么顺利！锦旗已经在做了，按照你的要求写的，热心市民何先生”段墨揶揄到。
何野哈哈一笑“那啥，我就随便说说，你们还来真的啊！”
段墨打趣道“保真。不过是队里要给小褚做，你的那份顺带。”
“段警官！老段！太不厚道了！”何野装腔作势地给她胳膊上来了一圈。
这人不相处你觉得是个高冷的大冰碴子，相处久了才会发现人幽默坦然的一面。
在一旁撸同族的师霁惊讶了，“是我吗？我也有？！”
“当然啦，多亏了你，我们那天才能化险为夷。还有褚先生也有一份，是你哥哥吧？”段墨垂眼看着蹲在地上的白发少年，小布偶成了他的身体挂件，一人一猫，赏心悦目。牡丹，但母性大发。
那天，骗局是真的骗局，猫也是真的有猫。涉案人员现已捉拿归案，庭审量刑，陆续收监了。这只小布偶的主人也不例外，主人进去了，留一只猫没人照顾。
本是送去法拍的，奈何挂了许久没卖出去，期间有人来看，这猫就装瘸装病，躺地上半死不活，间或抽搐两下，口吐毛球，不停喘气。太招买家嫌弃了，劝退好几个想收猫的。
但猫又不能离人太久。放在局里养着吧，有同志猫毛过敏。
大家寻思着先收养算了，但局里男同志多，糙老爷们没个轻重，女士们也不大方便，这只猫又愿意粘着段墨不撒手，顺其自然的，段墨收了。段墨一个人住，相处了几天，发现小布偶很懂事，眼巴巴粘着她，心都化了。
她很快下定决心，用个把月工资在法拍页面把费用结算了，用起拍价买下了这只猫的所有权。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就各自分开。
今天是段墨休假的日子，毕业以来憋着一口气，逼着自己马不停蹄地忙起来，生怕一停就要陷入过往的泥潭，夜深人静的时候最难熬。所幸刑侦这份工作确实经常昼夜不分得干，日常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用来搞内耗。
这桩案子结了，当年戕害父母的凶手马上就要被执行死刑，多年的心结，总算尘埃落定。也不知二老是否能够瞑目，若知道他们唯一的女儿依然进了公安系统，放不放心。
局里父辈的老熟人每每看到她，多是感慨，唉声叹气。段家姑娘这股倔劲儿，当年谁劝也不听，那年缉毒警队没有女性招录名额，她就打算继续备考，死磕到底……
还是那封绝笔家书，段家独女才没有完全步入父母老路。
大家刚松了一口气，岂料这姑娘反手就填报了刑侦。
……
好吧，刑警相比缉毒警，算对女性友好点。但不多。
不过经过这些年的成长表现，谁见了不夸段墨有当年老段风采，老段家后继有人。半是欢喜半是忧。
段墨一路悍勇难当，头脑灵活又沉得住气，出外勤从不掉链子，心思缜密身手又好，多次立功，年纪轻轻就升任刑侦支队副队长，队里人人心服口服。
此间事了，难得放松。带者新交的小猫朋友出门走走，遇到熟人闲聊几句，段墨心里久违地感受到轻松畅快。
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
可惜，一通电话打破了眼下的平静。
“喂，段副队，监狱那边有一名女刑犯指名要见您，说是有重大案件线索要提供，前提是见您和您说……”电话那边快速交代事由。
想到今天是段副队的休息日，没人愿意在休息日被抓回去工作，一时歉意溢于言语之间，“如，如果不方便，我跟那边的人说说，没事的，您好好休息……”
“我现在过来。”
隔间里，异国混血女人穿着一身本国劳改服，不复平日里的光鲜亮丽，然而她神色并不憔悴，甚至可以说有些……春风得意？
“我来了，说吧”段墨落座，两人隔桌相对。
女人看了她一会，眼里分明泛着不明不白的情绪，只可惜摄像头捕捉不到，段墨倒是看到了，不知作何表示，只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女人用唇形说了四个字“又见面了”不是标准的唇语，段墨眉间轻蹙“你要说什么？”
“小段警官好，我叫桑帛，代号红狐”桑帛自嘲地笑了笑，她果然不记得了。
“我问了，阿布在你那，谢谢你收留了它”见对面地人表情松动，她心里又活泛起来“阿布很乖的，它很好养！你一定不会后悔收留了它的~”这名异国的混血合该穷凶恶极，却做出一副小心翼翼讨好模样，像是很放心把自己的猫托付给一名他国警官。
监控室开始催促进度，催二人速速进入正题。
桑帛仔细觑着对面人的神色，似乎在确定段警官是不是也在不耐烦。顿了一会，道“我是黑金帝国创始人毒王的养女，我要检举毒王涉案中国境内的几桩大案……”
审讯室早早把设备调试到最佳状态，确保能把过程一丝不漏的录下来，一旁小助理案件记录的手稿打得飞快。本以为这名女刑犯不会吐出多少有用信息，没想到不说则已，一说就是这么劲爆的！直感到三二一等功眼前乱飘。
“好了，我说完了”桑帛四肢松懒地躺在椅背上，目光空洞地穿过头顶的审讯灯。
桑帛将过往二十几年接触到的乱七八糟脏活，挑挑拣拣地用做案件线索陈述，那些糟心的事情便也理所当然地跟着被回味了一遍。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被硬吞下肚的反胃酸水，带者胃液消化不完全的浊臭卷土重来，实在是……生理不适。
桑帛不由想，如果妈妈没有被拐卖到缅甸就好了，自己是否就可以平平安安地诞生在中国，顺顺遂遂地过完一生。而不是，而不是……
桑帛的妈妈是中国人，被拐骗到缅甸，卖给别人做老婆。她当然不想，当然会逃。相比漂亮，买他的男人更喜欢乖顺老实的，桑帛的妈妈三番五次地逃跑，男人一气之下把她卖到缅甸的公路旅馆，其实就是淫窝。
这档子事在当地甚至是合规地，旅馆里的人手段好，把人调教得服服帖帖的。桑帛的妈妈就在那生活了五年，日常受调教、接客，赚着低微的嫖资。女人并没有屈服，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祖国，她偷偷地攒路费。
桑帛就是在那个时候有的。旅馆不让她打掉，说有些特殊的客人就好这一口……如果女人擅自打掉，那就再怀上好了，反正那里不缺随地播种的男人。
大着肚子干那个工作，赚的要更多一些。她都偷偷攒起来，孩子七八个月大的时候，早产了，旅店不想失去这棵摇钱树，把她送到医院接生。
孕期接客，损耗太大，更何况一些男性畜生没轻没重……桑帛出生了，女人死在了手术台上。死了个大的，留一个小拖油瓶，旅馆老板只觉得血亏。
桑帛的妈妈很漂亮，女儿应该也不会差。旅馆老板咬牙把小姑娘抱了回去，取了名，打算培养新一代镇店招牌。桑帛从小就会察言观色，再旅馆待了五年，所幸无事发生，顶多被一些变态客人拉去围观他们的活塞运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