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炮灰好像有点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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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雾中飘起一阵青烟，林珰抓起手中的匕首朝眼前的爪子削去，顷刻间，暗红的鲜血涌出，渍了他一脸。
然而另外两人已经理智全无，喉管发出沙哑的低吼，他们相继朝林珰猛扑上来，张着尖牙利爪似乎打算将他撕碎。
“都给我滚开！”林珰怒声大骂，挥舞着匕首向后退去，身后的碎石却让他扭到脚踝。
“啊！”手上的匕首意外掉落在地，刹那间，他眼里生出了惊恐，喉咙不自觉吞咽起口水。
那群似人非人的怪物摇晃着身子，对他步步紧逼，而他转身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血淋淋的利爪刺破他皮肤的瞬间，一只金色长箭在逆风中呼啸而来，倏地捅穿那具身体的头颅。
林珰低头看着领口，锋利的指甲在触及皮肤时停了下来，尸体直直倒下发出沉闷的响声，一股刺痛却在他胸口蔓延开来。
他轻轻拉开衣领，胸口的皮肤破了个不起眼的口子，细小的血珠已经渗出，剧烈的不安顿时侵占了他的大脑。
大雾中传来清脆响亮的女声，厉声喝斥：“愣着干什么！离他们远点。”
林珰回神连忙避开其余的丧尸，跌跌撞撞朝另外的地方跑去。
大雾散开，树林间站着一群身形各异的人，一个年纪尚轻的姑娘毫不犹豫地抬手拉弓，飞驰的利箭竟在顷刻间将所有怪物的身体贯穿。
姚安安收起弓箭，看了眼那个慌不择路的人眉头微皱，肘了肘旁边抱小孩的人说：“陈山海，你去问问情况。”
被唤作陈山海的男人留着随意散乱的黑色长发，眼神凌厉，眉眼深邃，单手抱着一个睡着了的三岁小孩，黑色背包里插了两把古铜色长刀。
“嗯。”他不咸不淡地回应，将手上的孩子递给姚平平，瞬间就没了人影。
林珰正蹲下喘息，肩头却生出了几分重量，他后背微微僵硬，回头看见一只宽大的手掌拍了拍他。
“你是……”林珰心脏陡然一跳。
“外村人？”陈山还有些意外，他的语气多了几分礼貌。
“请问我侄子秦真他们在哪？”
船还在不断向海域驶去，周围的海风越刮越大，庞大的船身有了晃荡的迹象。
秦真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心口突然隐隐在发烫，他摸了摸胸口，鬼使神差从白衬衫里捞出那颗珠子。
浓郁的夜色里，手心的珠子散发着幽暗的绿色光芒，明显比之前更甚，似乎是有什么在吸引它。
秦孀出声提醒：“这东西收好，关键时能救你一命。”
狂风刮过，吹得宋晓声的头发凌乱，她皱眉看向另一边窃窃私语的秦真，示意身边的人把带过来。
“人鱼呢？”
他们按照秦真说的方向走了这么久，连个鱼影子都没看见。
这太正常了，毕竟是他随手瞎指的，秦真一本正经解释：“人鱼天生狡猾敏感，没有那么容易出现。”
“他们喜欢吃鱼肉，可以放些鱼饵吸引。”
宋晓声让人扔了一大堆死鱼进海里。
若是平时这必然会引起鱼群的出现争相抢夺，如果血腥味太重了，可能还会引来其他东西。
然而那些死鱼静静漂在海上，并没有引来任何同类，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
惨白的灯光下，那些死鱼露出鱼腹，稠红的血水慢慢扩散。
沉寂的海水突然淌荡出黑色漩涡，浓烈刺鼻的鱼腥味扑面而来，宋晓声嫌弃地捏紧鼻子，忍不住催促：“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秦真拿着手电筒假意在水中扫了一圈，又将光打在不远处的小岛上，随意道：“快了”
宋晓声坐在椅子上打理自己头发，顺便对着镜子补了个妆：“你要是敢耍我，就下去喂鱼。”
旁边的赵时将枪口对准秦真，语气冷冽：“再给你半个小时，看不见人鱼你母亲就和之前的女人一样身上全是窟窿。”
姚二顺见状略显紧张，手指微抬，却还是止住了动作。
秦真偏头挡开头顶的枪口，面不改色地说：“我说了他们很警惕，不会主动出来，还需要一样东西去引诱。”
宋晓声皱眉：“什么东西？”
“珍珠。”秦真敞开一个灰色的布袋子，露出里面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珍珠。
秦孀在不远处看着，脸色瞬间由白转黑，她根本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在床底摸到的。
“给我一根鱼竿，还有一个人。”秦真视线落到眼神乱飞的姚二顺身上。
天空的乌云将月光彻底罩住，整片海域都被狂风裹挟着，秦真站在船头，将额前凌乱的黑发向后捋顺，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一颗珍珠被他熟练地系在鱼钩上，只见他随手轻抛，小小的珍珠便像一颗石子落入水中，顷刻不见了踪影。
船上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看着他的动作，有人面带嘲讽，有人眼底闪过几分紧张与慌乱，倒是旁边的姚二顺鬼鬼祟祟凑在他耳边小声道。
“阿真，别怪舅舅无情，主要是那疯女人见人就杀，我只能出此下策。”
秦真抬着手里的鱼竿没搭理他。
姚二顺拍着他的肩膀道：“反正你什么都不知道，多拖延点时间，等七姑来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秦真沉默：“你难道不是为了那两百万？”
“两百万哪有命值钱？”姚二顺摸着手背上的鱼鳞，一脸后悔，语气里尽是对那些人深恶痛绝，“早知道他们是群害人精，我绝对不会答应回来抓什么人鱼。”
很明显，姚二顺已经知道渔村的人鱼并非原先他口中所说的吉祥物了。
“别说了，帮我拉鱼竿。”
鱼竿突然变沉往下压，姚二顺见状，连忙帮秦真使劲往上拽，面色稍喜：“这鱼得有十几斤。”
两人齐心协力下，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在船上扑腾起来，宋晓声不满道：“叫你抓人鱼，你是来钓鱼的？”
“再等等，没这么快。”秦真挽起袖口，不紧不慢将鱼提进鱼篓，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
系统一直在线，见状忍不住提醒。
【人鱼不是鱼】
它不相信一根破鱼竿就能把人鱼钓上来。
秦真平静反驳：“人鱼也不算人。”
系统瞧着那些成色上好的珍珠，突然问。
【从哪儿来的】
这个世界的珍珠可以称得上价值不菲，据说人鱼眼泪形成的珍珠更是价值连城，不过有的人鱼一生都不会流泪，除非是痛苦到了极点。
秦真将珍珠挂在鱼钩上，一竿子扔进海里。
“我娘给我攒的彩礼。”
【……】
败家玩意。
船上的鱼越来越多，布袋里的珍珠已然没了许多，宋晓声的耐心几乎要耗尽，她拿着枪朝秦真的方向连开三枪，顿时水花四溅。
姚二顺背脊微颤，身体却下意识挡在秦真背后，凑在他耳边语速轻快：“阿真，等下要是等不到七姑，你就带你娘下水，去附近的岛上。”
渔村的人水性都很好，几乎渔村出身的人都能在水下待很长时间，而且附近刚好有个小岛，他们可以去那里。
宋晓声将口红掐断，语气变得格外阴冷：“你到底要搞多久！”
“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然而话音刚落，几人正打算去抓秦孀，高高的夜空坠下倾盆大雨，重重砸在所有人身上，场面一时陷入混乱。
突如其来的雨势让船上的渔民神情慌乱，眼底充斥着强烈恐惧，顾不上什么机械地跪在地上磕响头，重复同样的话。
“饶了我们吧，都是他们的错。”
秦真迅速看了姚二顺一眼，小声提醒道：“你去跟我娘待着，让村里人不要下水，现在下面不安全。”
秦真垂眸望向波涛汹涌的海面，眼底划过一丝暗色，他能感觉到现在的鱼竿的重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很轻很随意，就像——
有什么人在下面拉。
系统提示音在这时响了，显然是某种提示。
【任务进度上涨15％】
他看向自己掌心，突然将杆子往上拉，一手攥住了细长的渔线，这个动作几乎让锋利的渔线嵌入了他的血肉。
鲜血如注滴入黑水，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对人鱼许愿的方式。
据说鲜血落进大海时虔诚许愿，人鱼祖宗会听到这个人的愿望，要是这个人受人鱼喜爱，那么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刹那间，墨色浓重的天空迸发出几道闪电，白色的电光划破黑夜，船上每个人的脸照得惨白。
秦真胸口前坠的珠子，突然毫无预兆地抖了起来，最后无声地回到了海里。
【任务进度上涨20％】
震耳欲聋的雷声穿透乌云，豆大的雨水砸在所有人头顶。
雨越下越大，整个船身都浇湿了，雨水让衣服变得越发厚重，黏腻的触感让秦真不舒服。
海底深处传来诡异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歌声。
【任务进度为99％】
秦真心脏跳动速度加快，脸色有些泛白，他扭头看向所有人：“人鱼没那么容易得罪，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宋晓声整理身上的雨衣，懒得看他：“你觉得我带的这群人是吃素的？”
那些人身上都揣了家伙，他们也算有备而来。
她对身后一批人挥手命令：“下去看看。”
装备精良的黑衣人毫不犹豫跳下海里，可过了很久也没见他们上岸。
海水越来越动荡，船身随之颠簸起伏，上面的东西东倒西歪。
有人踉踉跄跄地移到船头，抓着栏杆埋头想吐，模糊的视线里却出现一个头颅。
他浑身一激灵，随着那东西露出水面，扭头冲着所有人大喊：“人鱼！”
“是人——”，还没等他说完，模糊的黑影迅速跃出水面，凭借锋利的爪牙将他扯下水。
“扑通”，伴随着惊心的惨叫，海水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秦真浑身打了个冷战，盯着轻轻晃动的鱼竿，眼里带着化不开的暗色。
秦孀见状，神情失常，但还是骂了一句：“活该！”
亲眼看见的渔民吓得直不起身子，哆哆嗦嗦瘫倒在地上。
船下的动静越来越大，剧烈的震动让这艘船随时都有倾覆之劫。
秦真不再说话，转身跟姚二顺打了手势：“跟我娘待在一起，别在船边。”
他随手抛掉手里的鱼竿，正要将手从船边收回来，手心却猝不及防被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握住。
【任务进度100％】
【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一】
这似乎是发自肺腑的恭喜，语气较之原先的死板，明显生出了几分不同。
可惜秦真心头并没有完成任务的喜悦，奇怪的冰凉触感爬上他的五脏六腑，身上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暴雨淋湿了他的头发，长翘的睫毛上满是水渍，眼睛被水蜇得生疼，视线一片恍惚。
他…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扑通”一声，秦真被拖入水中消失没踪影。
“秦真！”
听见动静，秦孀连忙去拉，眼前却只剩倾盆的大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炮灰好像有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