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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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暴雨在这片海域掀起滔天巨浪，船帆已经断裂入海，沉重的巨船发出剧烈的晃荡声，似乎倾覆成了必然。
秦孀失神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似乎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一切，她转头看向姚二顺，拽着他的衣服艰难问：“秦真……能活下来吗？”
姚二顺偏过脸眼眶发红，声音哽咽颤抖：“都是我的错……”
就在此时，大量渔民突然浑身颤抖，四肢僵硬地站了起来，脸色灰得发青，嘴里重复着：“人鱼不会放过我们的。”
渐渐地，他们的身体开始发生某些变化。
赵时身后躲着一个戴口罩的姑娘，她全身被捂得严严实实，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却在此时扯住了赵时袖口，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她小声嚷嚷着，突然想往船边跑。
“闭嘴！”宋晓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烦躁地将人扯到身后。
那个姑娘眉眼和宋晓声极其相似，被这么一凶，浑身哆嗦，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赵时见状连忙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哭出声。
赵时不带任何情绪地安抚：“不用怕，你死不了。”
一时间哭声震天，宋晓声被暴雨扰得心情烦躁，又嫌村民吵闹，派人堵住了他们嘴巴。
巨浪滔天，船上的人来回晃荡，宋晓声扶着栏杆有些狼狈，大声命令：“来人，撒网。”
雇佣兵将一张张大网特制带电的渔网抛进海里，企图困住船下的东西。
这个方法似乎有些效果，船下很快就没了动静，雨势减小，风浪也渐渐平息。
宋晓声漫不经心地走到船边缘，单手握起手枪对着水下连开几枪，眼底带着无声嘲讽：“一群畜生。”
海面溅起微弱水花后，陷入一片死寂。
她神情淡然朝身后命令：“收网。”
不料身后却无人回应，她烦躁回头，却被眼前的场景怔住了。
那些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渔民，脸上的皮肤像缺水一样裂出纹路，瞳孔颜色变成了灰白，她眼睁睁看着他们锋利的指甲挖穿了手下的心脏。
只有姚二顺和秦玉没有什么变化，连秦孀面色也呈现出不正常的灰白，但没有像其他渔民那样失去理智，她低头看向手背上的鱼鳞，对船上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宋晓声试图用枪打伤他们，却发现子弹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加剧他们的攻击，她眉心带着浓浓的烦躁，看向缩在角落哭得大声的人。
宋晓风正被一群渔民围住，赵时挡在她面前，宋晓声动作灵活地避开扑上来的怪物，一把将人扯到自己身后。
她拉着人快步到船尾，解开船上的救生船，迅速往下放。
宋晓风站在她身后浑身颤抖，揭开脸上的口罩墨镜，露出那张跟宋晓声一模一样，却过分苍白的脸。
她抬起被刮伤的手臂，眼睛通红：“姐，我害怕。”
“怕什么？”
宋晓声将手里的枪放在她手上，冷声道：“拿着枪，跳下去。”
眼见着船上的雇佣兵死了大半，宋晓声额头生出冷汗，她见宋晓风上了求生船，直接用到割断了牵连的绳子。
“别愣着，把船划到岸上去，离开这里。”
“姐，你不上来吗？”宋晓风伸手打算拉她。
宋晓声看向她，表无表情道：“我下来你就得死。”
宋晓风愣住，眼眶的泪水哗啦的流，却没有出声。
“活下去，我不想死后看到跟我一样的脸。”
那些怪物朝着宋晓声扑来，她拿小刀干脆利落地削掉了他们的胳膊，灵活地避开怪物攻击，但很快就被人群淹没，身上伤痕遍布。
“小姐你……”赵时强撑着身子将她从怪物里拉出来，正想出声询问什么，却被宋晓声推进海里。
他诧异地看着船上的女人，视线里突然出现几枚子弹，不偏不倚打中她眉心。
宋晓声的身体直直倒入海里，很快引来无数鱼群的疯狂啃食。
甲板上悄无声息多出了一位蒙着面纱的陌生女人，她身上穿着古怪服饰，灰色的卷发很长，几乎垂到了纤细的腰部。
变成怪物的渔民看见她时，心中生出了一种古怪的恐惧，纷纷远离后退，脸上也逐渐恢复理智。
秦孀瘫靠在船边，眼底闪过几分难以置信，嘴里喃喃r道：“风爻……”
这是人鱼祖宗身边的人，自从那位沉睡，风爻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风爻露在外面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扫过船上神情各异的人，慢条斯理走到秦孀面前，伸手青色的手臂，欲将她拉起来。
秦孀却直接跪在了地上，旁边的姚二顺也紧接着跪了下来。
风爻眉头微蹙，声音却很温柔：“小孀，你们有话说？”
秦孀颤抖地伸手指向风平浪静的海里，眼睛泛红带泪，语气里带着强烈祈求：“我求求他，求他能放过我的孩子，珍珠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我不能……不能看着他没命。”
姚二顺满脸失神，后悔道：“都是我犯下的错，我不该把这些人带回来，阿真还年轻，所有的错误都该我来承担。”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事情完全不受控制，早知道如此绝对不会让秦真下海。
风爻神色有些古怪和诧异，似乎想说什么，又临时改口道：“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但他多半不会牵连过多的人。”
“秦真的事情，你们最好回去等消息。”她见两人脸色暗淡，细长的眉梢微挑，又多说了一句，话语间似乎意有所指，“刚刚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闻言，秦孀思索片刻，明显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异常奇怪。
姚二顺后知后觉，仿佛有些难以置信。
两人面面相觑：“这……”
风爻扫了眼恢复正常的渔民，静静朝船尾走去。
她蹲在小玉面前垂眸看向那腹部，抬手递出那颗玲珑剔透的珍珠，眼神里带着几分神伤。
“他说会许诺你一个愿望，算作补偿。”
秦玉颤抖接过那颗珍珠，绝望闭眼，眼泪随之而出：“怎么会这样……”
秦玉面色苍白，心里充斥着绝望和心灰意冷，带血的手将珍珠死死攥在掌心，尖声质问：“他为什么不救？”
“为什么！”秦玉带血的手指紧紧攥着，心中充斥着滔天恨意。
“他那么厉害，小川不该死的，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出生……”
风爻见她情绪崩溃，盯着她微隆的肚子，脸上多了几分漠然：“你知道为什么。”
秦玉苍白的脸色突然僵住了，最终陷入一片灰白。
风爻将秦玉两鬓的碎发挽向耳后，露出那张漂亮的脸庞，平静提醒：“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他们就是你的代价。”
“很少有人能背叛他还活着。”
“你算其中之一。”
风爻取出一个白色小瓶塞在她掌心，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讽意：“这是人鱼血，你想要的不死之身。”
见秦玉捏住，她不再多说，淡淡问：“你有什么愿望？”
秦玉看着手中的人鱼血，声音有些沙哑：“他们…还能活吗？”
风爻摇头：“不能。”
秦玉眼底最后一丝希冀褪去，她失魂落魄地轻笑一声，视线缓缓下移，突然抓起手中的小刀往心口刺去，却被风爻擒住手腕。
小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秦玉失声痛哭：“让我去死吧。”
风爻松开她的手腕，捡起地上的白瓶，眼神里透着不解：“费尽心思得到的东西就这么轻易丢掉？”
“可他说……不让你死。”她的声音带着冷意。
风爻掐着秦玉的下颚，迫使她的嘴开张，干脆利落地将蓝色的血液灌了下去。
平静的海面上，悠悠地驶着几艘小船，正不断向那艘大船靠近。
人群中的姚安安抬手远眺，脸色变了变，语气里透着几分不确定：“我们好像来晚了。”
“废话，刚刚船都翻了，能活着就算上辈子积德。”林珰浑身湿透，一脸狼狈地拧着身上的水。
姚安安看着略显平静的船，有些忐忑：“他们不会有事吧？”
林珰挑眉：“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你们村长都还活着。”
姚安安打了个哈欠：“我说的是秦真。”
闻言，旁边船上的人朝他们看来，从穿着来看显然不是渔村的人，其中一个年轻男人礼貌问道：“请问秦真情况怎么样？”
陈山海怀里的小孩已经醒了，他把人放在肩头，温柔道：“夏花，看看你小哥哥在什么地方。”
陈夏花揉了揉眼睛，瞪着明亮发黑的大眼睛望向某处，吐字有些不清：“碗里……在有人碗里。”
姚平平不明所以：“什么碗？”
姚安安顺着陈夏花的看去方向，久久才收回视线，脸色怪异道：“不是碗里是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