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精神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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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重就那么愣愣地在门口站了十几分钟，后来才敢向看起来冰冷冷的房子中迈一步。
这就是……叶日湾的家吗？
好特别。
华重忍不住扫视，房子里的装修风格都偏简约，家具也少的可怜，像是好像没有特别大用处的，就不会出现。
比如电视机，又比如茶几。
华重慢慢发现这里一切给予他的感觉，都和叶日湾整个人有点相像。
华重望向客厅，里面只有两个并排摆放的白色双人沙发，最中间一块黄色的圆地毯，以及沙发对面的墙上高挂着的两幅画。
华重被吸引注意力，不由多注视了会儿。
那两幅画里画的东西都偏简单，但都格外逼真，色彩明艳。右边画框里是一个椭圆形的倾斜蜜罐，泛着金黄色的甜蜜正被蜂蜜棒勾出，潺潺的蜂蜜向下流，最终流入地上，攒出一小摊。
另一幅画则更简单，是一颗纯红色的樱桃，心形状的果肉，从果肉顶端的最中间延伸出一条翠绿色的梗，模样标致。
挂这么两幅画在空荡荡的墙上，平常没事会盯着画看吗？
华重想象了一下，随即嘴角轻轻弯起。
再次收回视线时，他瞥到在他身边一直立着的黑包。才回忆起叶日湾出门前对他说的话。
他在心里缓缓地翻译了一下，大概意思是让他暂时住在这里？
华重从包的外层口袋翻出手机，没想到它的电居然是满格的，应该是叶日湾有特意替他充过。
他解锁后习惯性看向通讯软件，里面却只弹出了三条未读，而其中两条还是来自新闻号的每日推送。
华重点向唯一一个可能重要的未读，是他前天在网上找工作，联系到的KTV老板的消息，华重专注地阅读。
里面的大致内容就是在通知他，约个时间可以来商量一下和工作相关的问题。
华重紧张地揪头发，最终迁就着对方的话，和对方约定到下午1点。
他想，如果叶日湾中午要回来吃饭，他也可以来得及给对方做顿饭，如果不回来吃，他也能尽快出去找份工作。
想到这，华重又记起自己将叶日湾联系方式都删掉的事情，所以他一个一个地又取消拉黑。
随后的几个小时里，他都很无聊。
他待在叶日湾的家中，犹豫要不要问问他回不回来吃饭，但一拖再拖，直到中午12点半，叶日湾都并没有回家。
所以华重的各种想法也通通作罢，他饥肠辘辘地从地毯旁站起来。
临走前，他觉得腰间总是冷冷的，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
不好意思的从黑包里找出一件很普通的黑色半袖，换好后才急匆匆地向约定好的地方跑去。
那是一家占地很大的KTV，华重走进去，对前台说明自己的来意，被带着去了后厨旁边的一个小房间。房间里面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见他来了，就让他先坐。
华重点点头，随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紧张地走到对方面前坐下。
可不知道是不是这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实在是太闷，还是怎么，华重不到半分钟就觉得大脑开始逐渐发懵，心跳如雷，咚咚咚地响在耳边。
他的一只手臂从桌上滑落，滑到腿上，用力掐着自己的腿肉，试图利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一阵清明。
面试老板带着一副黑框眼睛，长相严肃，他视线很久后才从手里的手机前移开，翘起腿想了想，随后问道：“先快速做个自我介绍吧。还有以前做过这方面的工作吗？想干多久？”
面对这些向他扑面而来的问题，华重反应了一下，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面试过工作，所以完全不知道只是当服务生还要自我介绍等等。
他完全没准备，这一突发意外令他不由得更加紧张，支吾着开口。
“我，我叫华重，我......”
刚说了几个字，就眼见面前老板的眉头深深皱起来，华重便更加慌乱。
他另一只手也滑到下面，掐紧自己的另一只胳膊，他觉得自己身体开始有些慢慢颤抖。
他很想放弃，他突然不想再找工作，他想逃避。
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明明来之前自己还一切都好，他能对着前台轻松说出自己的请求。
而且......
华重想起自己十年前不止一次做过这种类似的活，而那时候，人家都不需要未成年人，更遑论有过不良记录的未成年，于是他便跑到距离家更远的地方，对着老板祈求也好，保证也罢，却从来一点都不觉得紧张，更不觉得难堪。
可现在，他简直变了太多。
华重强忍颤抖，最后还是对着眼前的人介绍完了自己。
他表示，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直做服务生。
老板早已经开始低头又继续看他的手机，轻声“嗯”了一下。随后摆摆手让他可以先走了，对他说有事会电话联系。
“谢谢。”
华重僵硬地拉开门向外走，他穿过长走廊，听着耳边密集而又杂乱的音乐声。
他走到门前，使劲推开大门，随后埋头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蹲下来兀自喘气。
随之，眼眶变地发热，泪水不争气地掉下来，他又觉得眼睛开始发疼，华重闭上眼睛，小声地呜咽。
他意识到自己真的变得太无用，现在居然连对陌生人说话都变得艰难，会丢脸地感到害怕。
好像自从两年前在大学毕业，没再去上学后，除了窦洪，窦朗，甚至叶日湾这三人外，他便极少出去与人交流。
窦洪甚至在有一段时间还不让他出门去，而是叫他待在家里，菜或食物都由他亲自买回来，华重只顾做就好。
华重认识到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鬼样，而他却无能为力，或者无计可施。
在地上蹲了有一段时间，抹干水雾雾的眼睛后，华重扫视了一圈四周，陌生复杂的环境、道路。
他迈开腿，又很快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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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日湾今天遇到些麻烦，纪佩然突然叫他去医院，请他帮忙看着会儿他的男朋友褚卫。于是叶日湾本想下了课就回家的计划耽搁了。
去时，褚卫正靠坐在病床上，单手拿刀削苹果，在他床边摆着一个白盘子，他削好后，将苹果又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儿的，用叉子插了一块，非要纪佩然吃掉它。
于是纪佩然临走前弯下腰，就着他的手，一口咬住苹果。
褚卫随即仰头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
纪佩然嚼了两口，咽下去，随后笑道：“我马上回来。”
“真的吗？”褚卫像不信，他伸手来拉纪佩然。
纪佩然没躲开，而是被他抓着手后表情认真地点点头。
“半个小时，佩然，半个小时后回来可以吗？”
“好。”纪佩然温柔应下。
这次，褚卫才松开手，视线却始终黏在纪佩然身上。
直到病房门关上，纪佩然不见了。叶日湾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刚刚亲眼见到褚卫亲了一口纪佩然，两人间分外黏腻的状态，让他这个局外人有些尴尬。
男人把刚刚那盘苹果放回桌子上，他自己没吃，反而拿了一颗新的出来，下床走向卫生间。
“......”
叶日湾见他走的快，记着纪佩然对他说的话，不放心地跟在他身后。褚卫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没绑绷带的那只手放在水流下，专心洗苹果。
直到洗干净后，他走出卫生间，擦干净苹果，回头递给叶日湾。
“吃个苹果吧，应该很甜。”
说完，他又走回床上，躺下，找到自己的手机，仰躺着玩了会儿。
期间叶日湾一直坐在病床边，他也和褚卫一样等着纪佩然回来。中途想到华重，所以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先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然后回去前买好。
想着想着，他又咬了口苹果，的确和褚卫说的一样，挺甜。
半个小时过去的还算快，叶日湾视线瞥到褚卫早已经将手机放到一边，盖着被子闭眼睡着了。
一阵清脆的铃声忽然响起，而褚卫几乎瞬间睁开眼睛，他是单眼皮，所以看起来眼型修长。
伸手关掉闹铃后，他坐直身，点着手机给纪佩然打过去一个电话。
纪佩然那边却显示已经关机。
听着手机响起的声音，叶日湾看到褚卫立刻浑身发僵，随后又打过去一个，一个，又一个，像永不疲惫地机械。
直到差不多打了十几次，他突然开始撕扯自己胳膊上的纱布，叶日湾预感不妙，随即去制止他。
但褚卫的力气却远比他想象中大太多，叶日湾一个没注意，就见到对方手臂上开始渗血。
叶日湾钳制住他的胳膊，摇铃叫来护士，最后几个护士不知道怎么弄的，褚卫居然缓缓睡了过去。
叶日湾来到走廊外，刚准备问问纪佩然，就接到了韩庆的语音电话。
韩庆说纪佩然突然给他发消息，告诉他，他要出国，暂时不会再回来。
“我把那个聊天记录发给你了，你看看吧。”
“好。”
纪佩然：【褚卫不用再管他了，他是要死要活都不要再管。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精神病！】
“......”
叶日湾看着韩庆发来的两人的聊天截屏，心里一阵无语。
“要我说，纪佩然这真的有点过分了，他那个男朋友怎么样？知道他走了吗？”
“大概知道了，刚才还闹，现在睡过去了。”
韩庆“啊”了一声，半晌都没再说话。
“我给他打电话了，显示关机，估计一时半会，咱们也联系不上他了。”
“嗯。”
纵使叶日湾猜到会是这样结果，但真真正正听到，还是心里有些难受。
“那他的男朋友......咱们要管吗？”
叶日湾想了一下，他其实不大想管，毕竟所谓的管，其实就相当于要对褚卫人身安全负责。
而负责太难，没有人会愿意轻易许诺。
但鬼使神差地，叶日湾想起什么，道：“管吧，至少别真丢了命，他最近情绪状态不怎么好。”
在脱口而出这句话后，他神情愣了一下，随即和韩庆暂且商量完，就买了饭开车回家。
可打开门走进去后，他却没见到华重的身影。家里空空荡荡，像是把华重带回家，是他的错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精神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