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找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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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华重在街上晃荡了半晌，最终弯弯绕绕还是走回了叶日湾家门前。
他望着面前的门，里面静悄悄的，似乎和他走前一模一样，没有人在。华重将手放在密码锁上，犹豫了一下。
他方才在街上一个人独自绕了很久，脑袋时而空空时而又近似暴风思考——他想自己要去哪，可最终还是按照导航，弯弯绕绕地走了回来。
“咔嚓！”
还没等华重想清楚，眼前的门就轻弹了一下，华重踉跄向后退了两步，抬头看向门里的人。
“……”
华重不知道怎么想的，在看到是叶日湾后，他第一时间转头就跑。
“华重？”叶日湾叫住他，声音里有些许惊讶的意味。
“嗯。”
华重慢慢转身，他对着叶日湾很轻地翘起嘴，笑了一下。
但那份笑又很快在叶日湾严肃的表情中消散。
“我……我今天去面试了……”华重不小心脱口，说完后他自己都有些愣神。
自己怎么就偏偏对叶日湾，或是对于有叶日湾在的地方，总能不自觉放下些警惕呢。
明明刚才还觉得这种事简直丢人丢大发。
而且，他刚刚是在对叶日湾解释吗？
“怎么样？”
空气中安静了会儿，叶日湾住的地方是一梯一户，没有通风的窗户。所以此刻在被这样看着，四周都显得有些逼仄，闷热。
叶日湾眼见华重明明刚才还睁大的眼睛迅速垂下，双手背在身后，像个孩子一样去揪衣服……
华重将他给他买的上衣换掉了。
叶日湾将视线彻底转到华重脸上，看着他。
“还好吧。”华重强撑起笑，道。
是很不好吧！
叶日湾扫他一眼，想起自己原本都要准备去找他，还以为他又跑去了什么地方，找不到回来的路。
“先进来吧！”叶日湾侧身，让开。
华重擦身而过时，窗外橙黄色的光找到他脸上，叶日湾隐约间在他脸蛋上看到明显的泪痕。
不对，是一滴泪！正从华重的眼睛里向下滑。
叶日湾利落关上门，跟在华重身后，等他走进客厅，不知所措地停下后，望着他低垂着的头，叶日湾一只手探到男人紧低的脑袋下，用力抬起他的下巴。
华重中途伸出手来想推拒他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下了，双手垂落。
华重原来正在哭。
他不知道为什么又哭了。
还好像越哭越厉害，肩膀也开始抖。
叶日湾对上男人的眼睛后，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华重吸着鼻子，眼前一片朦胧地望向眼前的人。
温热的指腹擦过他眼尾，最后在眼皮上压了压。
“不……”
华重想起自己眼睛里的美瞳，习惯性去拂，可叶日湾却速度比他快更快地收回手。
华重手举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好了，去沙发上坐吧，你中午吃的什么？”叶日湾问。
“没吃。”
华重摸着眼睛，答完听他的话走到沙发上坐下。
叶日湾则看着他，片刻走进厨房。
半个小时后，叶日湾拉开厨房门，端着两大碗面出来。
面和餐具都摆整齐后，叶日湾去厨房里又切了两根新鲜的葱和香菜，剥了半头蒜，一并端出来，放在两碗面旁边。
“来吃饭！”
说完后，叶日湾向客厅里看，发现华重正坐在沙发上，双眼盯着对面的墙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哦哦……好。”
华重好半天才小跑来餐厅，他依旧习惯性低着头，偶尔伸手去揉眼睛。
“眼睛又不舒服？”
叶日湾真觉得华重的眼睛够脆弱娇气，和他这个人一样，一边遇到事情就爱哭，一边又哭完了自己还总受不了。
“有点。”华重讪笑着坐下，紧接着他表情稍显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一大碗汤面。
那碗足足有一颗足球那么大，里面面盛的很满。
“香菜和葱，蒜，你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加。”说着，叶日湾把小夹子推到他面前。
“谢谢。”华重接过，夹了一夹香菜，随后又将夹子放回去。
他注意到叶日湾明明已经放好了所有佐料，却还迟迟没有动筷，所以疑惑地看向他。
“吃吧，你先吃。”
叶日湾习惯了长辈先动筷，刚刚他看着华重，犹豫了很久，但华重年龄终究比他大，他便一直等着他。
华重从闻着碗里的面，因为加了香菜后，两者的香味碰撞激发，光闻起来就很香。
华重从早上到现在就没吃过饭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他夹起一筷子面，吹了吹就送进嘴里。
好吃，很鲜！
这是华重第一时间想到的四个字，紧接着他瞟到对面的叶日湾也夹起一筷子，认真地吹温后，才吃进嘴里。
两人随后无声地吃着饭，他们都吃的很慢，像是习惯，又在此刻显得难得极具默契。
面实在太多，华重尽管再饿，吃了一半多也开始勉强。他喘了口气，看向对面的叶日湾，从他的一贯从容平淡的脸上，看不出来现在是什么状态。
原来他那么能吃吗？
华重平常如果吃饱了就会自然地放下碗筷子，可是他今天在别人家……
华重犹豫着，犹豫着，视线总向叶日湾不自然地瞟去。
他想看看叶日湾什么时候停筷，他和什么时候停。
面条被挑起又滑下筷子，叶日湾还在吃。
只不过他的速度像稍稍加快了不少，不再像先前一样，吃完一口才慢悠悠地又夹起新的，吃进嘴里。
他现在一口甚至没咽完，就又送了新的进去。
左等右等等不到，华重最终还是认命放下筷子。直到叶日湾将自己碗里的面都吃的干干净净，才率先站起身来，抢先道：“我来洗碗吧！”
“不……”叶日湾说了一个字，又默默闭嘴，点了点头。
“没吃完的可以倒在一个垃圾袋里，一会儿我出去的时候丢掉。”
“你一会儿还要出去？”华重诧异问。
“对，出去上课。”
“哦……”华重差点把叶日湾还在上学这茬忘了。
华重碗洗的很快，他生怕自己让叶日湾迟到，从而耽误了他。
直到叶日湾开始换衣服，他急匆匆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跑出来。
“给！”
他见到叶日湾手里除了外套，还正拿着一板铝碳酸镁咀嚼片。
叶日湾吃完将它们又重新扔回餐桌，表情有些怪。
“谢谢！”
他接过袋子，又从沙发上捞起自己的书包。
“你胃不舒服吗？”华重问，他记得那药是治胃的，以前窦洪酒喝多了，晚上睡前胃不舒服，就会嚼一到两片。
“没，就是今天晚饭没留神吃多了，小事。”
“哦。”
华重点点头，随后，他目送着叶日湾出门去。
直到门被关上，他才发觉，自己又忘了问，叶日湾今天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叶日湾走出家门，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后，忽然弯下腰。
他胃里难受地要命，晚饭像是随时都会吐出来，叶日湾捏紧塑料袋，缓了口气才向电梯走。
……
叶日湾再回家时，已经晚上八点，他和韩庆一起去医院探望了一次褚卫，然后设法联系了他的家人。
可左等右等都没人来，让叶日湾都有些不知所措。
褚卫的精神状态就早上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变得不愿意说话，一个看不住就要去拔针。急的韩庆当面给纪佩然打了好几个电话。
但无一例外都处于关机状态。
韩庆最终冒了一头汗地走出医院。
—
进家时，华重正坐在沙发上，他坐的规矩，在客厅中竟显得有些无聊，让叶日湾猛然间觉得自己家里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
比如他用不到，却能解闷的电视。
华重看向他，腼腆地问：“回来啦？”
“嗯，我去……”叶日湾摸了摸鼻子，他本想说自己先去洗澡，但那句话怎么想怎么别扭，于是他临时换了句：“去趟浴室。”
“好。”华重眨了眨眼睛。
叶日湾先去换好衣服又洗了澡，然后来到他的卧房，盯着唯一的双人床想了想。
良久，他决定，今晚还是他睡地上算了。
或者如果华重不介意他，他和他两个大男人也完全可以睡一张床。
……
叶日湾每天晚上都会去书房练两个小时的字，然后十一点准时和爸妈视频，最后睡觉。
他走回客厅，见这次的华重正在盯着手机看，边看还边拧着眉。
“你晚上，介意和我睡一张床吗？”
叶日湾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正专注找附近工作的华重被吓得抖了一下。他倒扣手机，看向正站在拐角处的男生。
那么问，大概就是已经忧虑起晚上睡觉的安排方式。而又不大想和他睡一起，只是出于该有的礼貌，所以问了他一个比较中性的可能而已。
有眼力见的人，这时候都应该说拒绝，让对方得到心底里最想要的答案。
华重头一次反应那么快，几乎迅速答：“我睡地上吧！”
叶日湾皱眉，他没想过华重会给他A和B外的另一个，他从没想过的答案C……
但其实这个答案好像也能表明，华重觉得，他介意和自己睡一张床？
叶日湾心里闷闷的，他语气没控制住，带着些急和火，道：“不用，你可以随时去右边那个房间睡，睡床！”
说完他转头走进了自己的书房，“啪”一声，反手关上门。
叶日湾走进书房，向墨蝶中倒了一小滩黑墨汁，随后润笔，蘸墨。
书房门隔音不是非常好，以为叶日湾自己一个人住时没太注意，可现在房子中多了一个人后，叶日湾居然在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听到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那道声音弯弯绕绕，最终距离他越来越近。
叶日湾没动，仍专心致志写着手中的字。
撇，竖，撇，竖弯钩，横，竖——
随着门被敲了敲。
“进。”
又推开一道小角，门外的风瞬间溜进来，叶日湾最后一画也抖了一下，写的有些歪。
整个字立刻看起来非常怪，叶日湾捏紧笔杆，回头看向来人。
华重看着他，小声问：“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吗？可能还有里面的一些东西……”
“可以，这个房子里所有的地方、东西……不对，除了左边那间卧室别进去外，其余的都随便。”
叶日湾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小问题，他觉得华重实在是有些太小心翼翼。
“好。”
华重得到回复后刚要退出去。
“等一下。”
叶日湾却又忽然叫住他。
“你最近是很想找工作吗？”
他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找工作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