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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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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雨季总是来得很猝不及防。
卿婧站在教学楼楼下，望着瓢泼的大雨发愁，她没带伞。
“没想到还真下雨了，带伞的时候不下，不带就下！痛苦！”她小声嘀咕着，低头翻找书包，试图找出哪怕一件能挡雨的外套：“早知道就早点走了”
她低头划拉的手机向齐雾吐槽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回头，心跳骤然加速。
“没带伞？”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低沉又带着点懒散的调子。
卿婧猛地回头，差点撞上沈妄洲的下巴。他站得太近了，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混着雨水的气息。
是沈妄洲
卿婧迅速转回身，假装专注地盯着雨幕，又觉得太显欲盖弥彰转了回去：“嗯……对啊”
沈妄洲没说话看着她转来转去，从书包拿出一把折叠伞，递给她。
“拿着。”
卿婧愣住，干盯着那把黑色的伞，没敢接。
“干嘛，不买”
沈妄洲气笑了：“借你的”
“那你呢？”
“我有外套”他漫不经心指了指校服外套
“喔～行吧！”卿婧接过来撑开，拉起沈妄洲校服衣袖，“那一起走吧！”
沈妄洲挑了挑眉，从她手上接过伞
卿婧感觉到他指尖上的温度心跳猛地怦怦跳
雨声很大，伞却很小。
卿婧小心翼翼地贴着伞的边缘走，生怕碰到沈妄洲的肩膀。可雨水还是顺着风斜斜地打进来，沾湿了她的袖口。
“往里靠点。”沈妄洲忽然开口，声音在雨里显得格外清晰。
“啊？”
“你半边身子都淋湿了。”
卿婧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右肩已经湿了一片，而沈妄洲的左臂也淋了雨，校服袖子深了一块。
往他那边挪了一点点
真的只是一点点
沈妄洲叹了口气，把她在拉进来些：“我有这么可怕吗？再躲就出去了”
“喔” 卿婧顺着把偏向他的手背把伞撑直，做完之后的那一秒雨声、心跳声、呼吸声……感觉所有声音都混在一起，模糊不清。
好近！
“你……”沈妄洲突然开口，又顿住
“嗯？什么？”卿婧条件反射仰起头，撞进他垂眼的视线里，对视。
搞什么？说话说一半
她正想开口，脚下突然左脚绊右脚，整个人猛地向前栽去。
“我去！”
沈妄洲手臂一紧，稳稳揽住她的腰。黑色伞面剧烈晃动，雨水噼里啪啦砸在他们相贴的校服上，布料很快洇出深色的水痕。隔着湿透的衣料，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看路”，他声音里带着闷笑，呼吸扫过她发顶。那只手却纹丝不动，甚至收得更紧了些，仿佛早就准备好要接住她。
卿婧的耳尖烫得要烧起来
“明明是你说话说到一半不说了，还怪我”，她抬头瞪他，却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落在他眼里像只炸毛的猫，湿漉漉的眼睛里盛着毫无威慑力的恼怒，连发梢翘起的弧度都透着笨拙的可爱。
沈妄洲喉结动了动。雨声忽然变得很远，他看到她鼻尖上沾着一滴摇摇欲坠的雨水，睫毛被雾气染得愈发黑，校服领口因为方才的混乱微微歪斜，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
沈妄洲忽然低头凑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慌乱的倒影：“那你要听吗？”
卿婧慌乱站稳瞬间，白色帆布鞋被雨水溅湿，“那倒也不是特别想听”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打破这尴尬瞬间，沈妄洲接起电话，目光锁在她身上
“喂”
“知道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卿婧读不懂的情绪，像是遗憾又像是无奈。最终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将伞柄往她手里又塞了塞：“明天记得还我”
“啊” 卿婧没搞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转身冲进雨幕之前，他忽然抬手，用食指关节轻轻戳了戳她肉嘟嘟的婴儿肥：“淋雨会感冒的，小呆子。”
卿婧僵在原地，雨声忽然变得很远，耳边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他指尖的温度像烙铁般灼人，那一小片皮肤现在烫得可怕。她看着沈妄洲跑远的背影，黑色短发很快被雨水打湿，贴在修长的后颈上。
“谁是小呆子啊……”她小声嘟囔，却下意识攥紧了还留有他体温的伞柄。
雨水顺着伞骨流淌，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帘。卿婧低头看着自己映在水洼里的倒影——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活像只落汤鸡。而他刚才看她的眼神……
“卿婧！”齐雾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猛地拍她肩膀，“发什么呆呢？这不是沈妄洲的伞吗？”
“wok！你那冒出来的？你不是去上辅导班了嘛？”卿婧被她吓了一大跳
“担心你没带伞，就先挪到明天”
“我觉得我应该出现的是时候吧！”她意有所指看了向某人的伞，“伞都给你了，成了请吃饭”
“那恐怕你想多了”卿婧把伞挎在脖子上，“人家学雷锋呢，助人为乐”
“哦～这样啊！那为什么只助你一个人呢？”齐雾拖长音调，眼睛亮得吓人，“我刚才可都看见了，他是不是还戳了戳你的脸了？”
“你是狗仔嘛？”卿婧差点被口水呛到，“那只不过是……”事实摆在眼前，她编不出什么合理理由
“那只不过是什么？”齐雾坏笑着凑近，“雨水？静电？还是说……”她突然压低声音，"我们卿婧小朋友的婴儿肥特别可爱迷人”
卿婧气得去挠齐雾的腰：“你再乱说我就……”
“你就怎样？”齐雾灵活地躲开，笑嘻嘻地倒退着走路，“不过说真的，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啧啧……”
“什么眼神？”卿婧不自觉地追问，又立刻恨自己一点都不矜持
齐雾神秘地眨眨眼：“就像我盯着奶茶店新品时的眼神。”
“……”什么鬼形容
“哎呀，就是那种……”齐雾夸张地舔了舔嘴唇，“好想尝一口的眼神嘛！”
“咦——齐雾，你有点恶心了”卿婧有点嫌弃她的形容词
回到家卿婧立马洗澡出来看见手机屏幕亮起，扑到床上。
【S】：到家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卿婧的心脏漏跳一拍。她盯着那个S的备注看了足足十秒，才回复：【嗯，刚洗完澡】
发送后又觉得太干巴巴，赶紧补了个小猫点头的表情包。
【S】：明天还下雨，记得带伞
卿婧把脸埋进枕头里，呼吸间全是洗衣液的薰衣草香。她盯着那句带着关心的口吻，手指在键盘上悬停又放下。最终只回了一个“好”的可爱猫猫头，偷偷把这两条消息截图保存。
窗外雨声渐密，她翻出藏在抽屉最底层的日记本，
4.19 雨
今天沈妄洲搂了我的腰。他的手掌很烫，隔着校服都能感觉到温度。齐雾说他看我的眼神很特别，我不敢信。万一是她看错了呢？万一他只是顺手帮忙呢？
写到这里，笔尖突然顿住。一滴水珠落在“沈妄洲”三个字上，晕染开小小的蓝色湖泊。卿婧慌张地用袖口去擦，却把字迹抹得更模糊了。
就像她始终看不清的自己的感情
第二天清晨，卿婧特意提前了二十分钟到校。雨还在下，她撑着沈妄洲那把黑伞，在校门口来回踱步。伞柄上还残留着些许木质香气，让她想起昨天他靠近时的气息。
“等人呢？”
卿婧吓得差点跳起来，还以为是齐雾爱玩的小把戏，一回头沈妄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的一颗小痣。
“给你”沈妄洲递给她一瓶热过的旺仔牛奶
“谢谢！”卿婧也礼尚往来从校服口袋掏出饭团出来，压低声音，“给你，别告诉齐雾”
沈妄洲挑眉，没说话，接了过来。
“喔，对，伞还你。”卿婧递出黑伞时故意避开他的手指，“昨天，谢谢呀”
沈妄洲没接，反而从书包侧袋又抽出一把折叠伞：“这把给你。”他指了指她手里那把，“我习惯用长的。”
卿婧把那把伞还给她接过看着很有童心的伞过来，张开看了看是hello Kitty的折叠伞，伞扣还有只小小Hello Kitty，原来他还好这口啊：“你还蛮有童心哈”
“想什么呢？”他看懂她什么意思，“这是我妹非要缠着给我的”
“喔～行吧”卿婧看了看头顶的图案转了转伞
“走了”
到教室里，齐雾正用纸巾擦着湿漉漉的刘海，一见卿婧就扑上来：“我的饭团呢？”
该怎么说给沈妄洲吃了
“额......忘了”
“卿！婧！”齐雾看出她的飘忽不定的眼神，摇她肩膀想都不用想，“你重色轻友！”
卿婧被她晃得晕死了心虚地从书包摸出打算过会饿了吃的三明治：“赔你这个”
“哼” 齐雾瞪了她一眼，接过来吃，决定跟她冷战三点钟
“明天还你两个，成不”说着她把旺仔牛奶塞进书包给她第一瓶酸奶哄她，也给自己开一瓶。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那你倒是别喝”卿婧咬着酸奶吸管翻了白眼，真受不了齐大学霸的每日一周的大小演
“不喝白不喝”
“听说林惬前几天在榕树下给沈妄洲表白了”
榕树？那不是前几天的事吗？我还在现场观看过呢
齐雾也听到了觉得他们的消息真假，两人对视冒出同样想法：真会添油加醋
卿婧撮完从一旁拿起语文书开始背《蜀道难》最后一段：“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
卿婧机械地背诵着，思绪却飘回昨天
想什么呢？别想，集中注意力背书！
她实在背不下去了，潦潦草草过一遍。就算看见事实不是那样心里还是超不爽，但是又有什么资格呢？
如果暗恋有声音，那我的世界早已震耳欲聋。只可惜，我的暗恋悄然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