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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不做了 ...

  •   漆黑的对话框安静了好一会儿,在这安静的间隙里,陈因开始翻先前的聊天记录。

      其实陈因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之前那些拙劣的私生粉跟着他的样子很明显,偶尔在拐角处见到的光点,还有遮遮掩掩的打扮……说实话,关于那些小把戏,陈因从来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在更过分的事情发生之前,公司就会处理干净。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程随青。

      但这人不一样,它是个跟在他身后的鬼魂。网络上,现实里,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蛛丝马迹。

      它甚至跟进了那家酒店。陈因很难不怀疑,这个所谓的狂热粉丝,可能知道的更多,比如,他肮脏不堪的一面。

      先前他觉得,关于这个人的动机捉摸不透。但当那人试探性的越界变得过分,要说简单,这种人的目的也变得简单。

      他朝对话框里输入一句‘怎么,想和我睡?’,然后发了出去。

      几秒后,那人有了回复。

      看到那句话的瞬间,陈因愣住了。连顺着敞开的窗户吹来的风,都将他吓了一跳。喉咙有些发干,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手机在因出了汗而变得微冷的手心里发烫,震动接连不断,好像那人对他紧追不舍。

      陈因低下头,屏幕上却也只有短短两条信息,似乎之前那些都是他心跳加快下产生的幻觉。

      “我不喜欢脏东西。”

      “陈因,这名字真好听。”

      陈因没有再回复,而是逃也似的再度拉黑了那个账号。

      手机被扔在沙发边,他深吸口气,胳膊横在眼前,挡住太过刺眼的灯光。

      要说那段初恋多么的刻骨铭心,也没有。白月光?也没有。那只是在他那垃圾桶一样的过去里,捡起来没那么难受的东西。

      现在想来,当初一心跟着陈妄,或许也就是色迷心窍。没什么特别的意义。毕竟爱情这东西,放在现在的他身上讲,不是显得可怜,就是愚蠢。

      但回忆和假设终归不一样。从人群里那一眼开始,他的心就乱了。

      想到陈妄就在这里,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陈因那本应早就不复存在的羞耻心,几乎是撕扯般再次暴露。陈旧的疤被割开,露出新鲜的血肉。

      就像当初那辆车载着陈妄离开,然后他留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一样。他羞耻,羞耻在他以为对方什么也不知道,而自己心安理得地装样子讨好他。羞耻在那天之后,他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像傻傻的镜中捞月。

      月亮永远是月亮,高悬空中。

      陈因在心底否认这好笑的假设,那个佚名不可能是陈妄。陈妄从来没喜欢过他,冷着张脸,也不怎么搭理那些幼稚的纠缠。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抽出根烟来放到嘴里。刚打算点燃,门外忽然响起来敲门的响声。

      手上动作一顿,陈因关了房间里的灯,走到玄关处,他看了眼手机,确认没什么熟人发来的新信息。一点点旋开猫眼上的遮盖,他低了点头,朝那个小孔外看去。

      门外站着个醉汉,手上捏着个空酒瓶,摇摇晃晃地对着门说话。那中年男人身型不高,矮矮胖胖的,他对着门砰砰地敲,嘴上喊着些听不懂的话,带着很浓的南方乡音。

      那人说的话仔细听来,大概还能听个一二。男人好像在喊着程随青的名字,陈因皱了皱眉头,全当自己是听错了。

      这一层总共两套房,赚了点钱后,陈因就将对面那套也买了下来。那醉汉好半天里没得到什么回应,不知什么时候晃晃悠悠离开了。

      程随青是个孤儿,孤儿院就是他的老家。他能上学,也都是接受了好心人的资助。

      不过他倒是很争气,考上了他们那个大学里最好的专业,还每年都拿着全额奖学金。在陈因看来,程随青应该在毕业后,进入很好的公司,前途一片光明。

      或许从程随青说要辞职当他的经纪人开始,那光明的前景就变了味。不过他总是那样从容地笑着,不管做什么。

      从在天台上接过那根烟开始,他选择了陈因,陈因也选择了他。他们之间,谁都不能怪谁。

      或许因为想到陈妄,又或者是无意间被搅乱了心思。陈因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

      房间里还留着昨晚的烟味没有散,外面天将将亮起来,透着淡淡的青光。

      陈因推门出去。沙发上赫然出现个人影,他脚步一顿,才发觉程随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家了。

      他蹙着眉,似乎梦见什么的样子。先前开门开窗的动静也没有把他吵醒,直到陈因轻轻地捏着毯子盖在他身上。

      程随青惊醒般睁开眼,毯子正好拉到肩头。陈因的手离他很近,程随青下意识地反应,往后躲了躲。

      “醒了?”陈因说。“去屋里睡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程随青才僵住不动了。他脸色也不大好,只点点头,从沙发上坐起来。

      关门之前,他又停住了,声音有些疲惫“长寂酒店7408,别忘记了。”

      “嗯。”陈因回复。打火机靠近嘴边的烟,他吸了一口,还没吐出来,于是头有些晕。

      烟雾升腾,迷迷茫茫间,什么也看不清了,视线变成一片黑暗。

      这样的日子里,一般没什么真实感。反倒是疼痛更值得怀念。

      陈因正戴着黑色的眼罩,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他克制着想吸烟的冲动,只静静地等待着。

      方知现很喜欢玩这些。

      视线被遮挡,他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后有人走到他面前。

      方知现这次很难得一言不发。很快,一双冰冷的手抚上脸颊,凉得像雨水。陈言也没说话,他将脸靠在那没什么温度的手心里,讨好似的蹭蹭。他全身贯注,又可以说完全相反,正因此,他什么异常也没发现。他的心总是迟钝的,反正□□会先一步做出反应。

      眼罩没有被摘下,那双凉透的手就那样抚摸着他。就这样,时间仿佛过了好久,久到气氛变得诡异。

      “方总…..不做吗?”陈因缓缓地说。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他正打算再说话,忽然唇边传来更加冰冷的触感。当他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他的嘴已经被迫张开。

      陈因再迟钝,这下也感到不对劲了。那东西根本和方知现的不是一个大小的,并且实在冰凉。他甚至感觉候间被塞了一个巨大的冰块,撑得他嘴角破裂,血和涎水混杂着淌下。

      可悲的是,就算知道那人不是方知现,他也没有反抗。

      窒息和干呕的冲动让眼角泛出些泪花,陈因依旧什么也看不见,他分不清是胃里不舒服还是那人进的太深。耳边除了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唔唔声,什么也听不见。恍惚间,他好像觉得自己在做梦,摘下眼罩后,他会不会在那堆潮湿的柴堆里醒来,身上火辣辣的刺痛又将他拉回现实。

      他的衣服早被褪下,又冷又热。忽然,那从嘴里出去的东西竟抵在了后面。陈因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副乖顺的样子也总算破了功,他不可避免地想到高二的那个下午,那只探向身下的手。几乎是瞬间,他的胃抽痛起来,叫嚣着要吐出些什么。陈因挣扎着解开身后的绳结,他喘着气,几乎是蹬着腿往后爬。

      没来得及摘下眼罩,他的脚腕被人握住,那力气竟大得惊人,一直拖着他往后。他总算是认识到什么,脑海中有无数东西在重合,心跳一点点加快,像是逼迫他到极点。

      “….滚,别碰我,我不做了。”陈因一开口,声音沙哑异常。

      脚腕上的那手没丝毫松开的意思,他感觉自己被什么水草缠住,拖向冰冷黑暗的河底。下半身被人微微抬起,腿也被迫分开。

      陈因被逼疯了,他疯狂地挣扎,用那痛得厉害的嗓子低低地喊着“滚开…..我要杀了你….我会杀了你…..”

      那人却停了动作,耳边传来一道微不可查的笑声。”我很好奇,你能忍到什么程度。”

      听到那声音的时候,陈因的大脑仍旧嗡嗡作响。他喘着气,一把扯下了眼罩。

      猛然间见光,他的眼睛刺得睁不开,头也有些发晕。陈因眯起眼,只看见个高大的轮廓。心跳如擂鼓,他往后爬,大腿内侧黏腻潮湿的触感,直到后背忽地碰到床头板,他才咳嗽着,开始抑制不住地干呕。

      “…….你是谁?”他两眼发黑,撑起上半身说道。

      回应他的又是一阵寂静。仔细一看,房间里什么人也没有。

      陈因愣了片刻,身上的冷意更重了,他开始拾起掉在地上的衣服,机械地往身上套。手上却有些止不住地哆嗦。

      从头到尾,他都不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只是喉咙和嘴角的灼痛偶尔提醒着他,这绝不是梦。

      隔天早上,依旧是方知现准时打来的电话。他完全没提那天发生的诡异的事,只照旧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仿佛诡异的只是陈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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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因作者个人身体及工作原因,一般一周三更,最晚周四发,谢谢点开这篇文的每个人。
    ……(全显)